浙江水稻主產區農戶低碳生產行為調查

朱海華

摘要??深入富陽、余姚、衢江、縉云、開化5個地區實地調研獲取351份農戶數據，運用因子分析模型、相關性分析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農戶對于低碳農業的意義了解不夠深入，不同地區的農戶有不同的地域種植方式，農戶還是比較依賴于土方法種植，對于一些新興技術的認知度不高，以致于不能很好地運用新技術低碳生產。

關鍵詞??低碳;生產行為;化肥施用;浙江水稻主產區

中圖分類號??S??18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517-6611（2020）04-0069-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0.04.020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Investigation of Low Carbon Production Behavior of Peasant in Main Rice-producing Areas of Zhejiang Province—A Case Study of Chemical Fertilizer Application

ZHU Hai-hua??（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Quzhou College， Quzhou，Zhejiang 324000）

Abstract??We got 351 farmer data from field survey in Fuyang， Yuyao， Qujiang， Jinyun and Kaihua. Through factor analysis model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model， we found that farmers did not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low-carbon agriculture thoroughly enough. Farmers in different areas had different regional planting patterns. Farmers were still relatively dependent on soil-based planting， and their awareness of some emerging technologies was not high enough to make good use of new technologies for low-carbon production.

Key words??Low carbon;Production behavior;Chemical fertilizer application;Main rice-producing areas of Zhejiang Province

我國農業、農村的技術和管理一直以來處于相對落后的水平，與工業相比，農業、農村的直接耗能雖然不多，但是落后的農耕技術以及農村禽畜糞便的不合理利用導致溫室氣體的大量排放[1]。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氣候變化初始國家信息通報》的官方正式數據， 1994 年我國農業溫室氣體排放量占溫室氣體總排放量的 17%，農業 CH4 排放量占我國 CH4 總排放量的 50%，農業 N2O 排放量占我國 N2O 總排放量的 92%。許多研究表明，農業的溫室氣體排放繼續增加，會影響農業的可持續發展。如果不采取相應措施，到2030 年，由于全球氣候變化我國種植業生產能力可能會下降。這樣，我國未來糧食生產有可能不能滿足人口的需求，存在 7%～8%的糧食缺口[2]。因此，低碳農業作為低碳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經濟社會發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大力發展低碳農業強化低碳農業生產方式的創新與推廣應用對實現農業可持續發展、改善農村民生和生態環境具有重要意義[3-4]。

浙江發展低碳經濟已走在了國內其他省市的前面，截至 2009 年底，浙江省經中國政府批準的清潔發展機制（CDM）項目共 87 個，年減排量約為 3 700萬t二氧化碳當量[5]，居全國省區第三。進入 21 世紀以來，浙江提出以高效生態農業為農業發展主線，實際上體現了發展低碳農業的方向和要求。雖然發展理念較為前沿的低碳農業以各種形式在浙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是由于浙江農業仍處于現代化進程中，各種能耗總量難以有效降低，農業污染問題依舊突出，種養布局不合理，對發展低碳農業的認識不到位，導致低碳農業發展的路徑體系不清晰。因此，科學認識浙江發展低碳農業的重要意義，系統分析發展低碳農業采取的主要措施以及存在的問題，進而構建科學合理的低碳農業發展路徑，對浙江發展低碳經濟并增強農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6]。

1??資料與方法

1.1??樣本來源和樣本特征

1.1.1??數據來源。該研究從生產者行為出發，基于浙江省水稻主產區稻農生產數據調查，分析稻農低碳生產現狀，以期為促進浙江低碳農業發展提供相應的政策建議。具體目的如下：了解農戶對低碳農業的認知情況（不同類型稻農對低碳農業生產的認知）;考察目前該地區稻農生產現狀（稻農在水稻種植過程中的化肥施用量、用化肥類型等層面的低碳農業生產現狀）;分析農戶對于未來采用農業低碳生產行為的意愿;剖析影響農戶低碳生產行為的因素。

該研究采用的調查方法主要是分層配額抽樣、問卷調查及訪談法。首先，根據浙江省水稻種植區域分布和區域種植面積比例確定富陽、余姚、衢江、縉云、開化5個地區作為調查的區域，從每個地區再隨機抽取3個村中的全體水稻種植農戶進行調查。其次，通過調研小組成員對統計學知識的掌握直接使用問卷一對一進行調查來獲取第一手資料，在調查前進行問卷調查的培訓，并進行預調查，對參與問卷調查的農戶給予一些誤工補貼，這樣使在調查時增加調查的真實性、精確性、可信度。最后，采用了訪談的方式進行交談：①對水稻種植大戶進行半結構式的訪談，按照一個粗線條式的訪談提綱來詢問，再根據農戶的實際情況來調整訪談的問題。②對新興經營主體進行訪談，了解對水稻低碳種植的認知和差異，并且了解農戶對低碳農業的期望和想法。

1.1.2??樣本特征。樣本量計算公式為[7]：n0=u22dp2，

式中，u2為置信度，dp為最大允許絕對誤差;在置信度為85%（u2=1.44）、最大允許絕對誤差=4%（dp=0.04）時對初始樣本量進行計算：no=324。

此次調研因調研地區處在浙江水稻主產區中的不同區域，各村情況也各有不同，所以根據實際情況，為了減小樣本誤差，追加樣本至 351份。

調研地區主要集中在衢州、麗水和寧波的余姚。從問卷回收情況可以看出，實發問卷351份，回收問卷351份，回收率100%，有效問卷349份，有效率99.43%。

1.2??問卷質量分析

1.2.1??問卷的隨機性檢驗。

在設計抽樣階段，嚴格采用分層配額抽樣的方法，并由此確定了該抽樣方法下的隨機樣本。為對比樣本結構和總體結構之間的關系與抽樣方法是否吻合，特對所選樣本進行隨機性檢驗。

浙江省稻作區劃以縣（市）作為分區單元，有的縣市由于光溫資源差異很大，使得稻作制度和水稻季節存在較大差異[8]。因此此次調研根據各水稻區劃實際情況，考慮不同地理位置、地貌特征、光溫資源的同時，根據現有稻作制度和品種類型所確定的稻作區中進行調查，為了保證樣本的覆蓋面，因此在6個水稻主產區中選擇杭州市富陽縣、寧波市余姚縣、衢州市衢江區、麗水市縉云縣、衢州市開化縣這5個地點。假設H0：這是一個不放回簡單隨機抽樣下的樣本。其中 n 為樣本量 349，pi 為各地區人數總體中的比例，分別為 1/4、1/4、1/4、1/4。 根據公式x2=4i=1（ti-np）2npi計算得P為1.000，大于事先給定的顯著性水平0.05，故接受原假設。所以，在 85% 的置信度下不能拒絕原假設，故樣本具有良好的隨機性，抽樣調查的數據質量良好，所得樣本和抽樣方法具有鮮明的一致性。

1.2.2??誤差控制。

樣本量越大，則誤差越小。浙江省水稻主產區可劃分為 6 個稻作區，選取其中5個地區（杭州市富陽縣、寧波市余姚縣、衢州市衢江區、麗水市縉云縣、衢州市開化縣）。由公式計算得，在置信度為 85%情況下樣本量為 324 份，而在實際過程中調研問卷共計 351 份。實際調研樣本量的增加，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抽樣誤差。

1.2.3??問卷項目分析。

運用 SPSS 中 Alpha 信度系數測得測土配方技術、受教育水平、化肥技術指導、化肥用量、化肥減施狀況的信度系數 Cronbachα分別為0.636、0.620、0.640、0.652、0.662。因此可以看出問卷有較好的信度。

采用專家判斷法進行評估，在問卷設計過程中有幾名農業專業的專家進行評估，并且經過一定量的預調查來最終確保問卷的維度和題項能準確地反映浙江幾個水稻主產地區農戶的農業生產現狀、化肥減施認知和意愿、施肥技術、測土配方技術、低碳生產的認知等。因此該問卷具有較好的內容效度。

運用 SPSS 軟件進行相應的卡方檢驗得出KMO值為0.639，大于 0.6，Sig.即 P 值<0.01，說明該問卷的規模可靠性系數是符合要求的，問卷具有一定的可靠性。

利用因子分析降維的思想，把一些具有錯綜復雜關系的變量表示成少數的公因子和對某一個變量有作用的特殊因子，從而從數據中提取對變量起解釋作用的少數公共因子[9]。為提高分析有效性和可靠性，經篩選所得特征值 λ>1 的公因子有 9個，9個特征值中所提取的主成分貢獻率在 80%以上，且特征根大于 1，說明由這些因子所制成的問卷具有較高的效度（表1）。

2??農戶水稻種植現狀

2.1??樣本特征概況

從表2可看出，目前水稻種植戶主要以男性居多，占93.41%。水稻種植戶的年齡主要分布在55～64和65～74歲，這2組人占比達 66.76%，甚至年齡在 75～84歲的稻農占比達 11.03%，而壯年人口又在其中占比最少。這就造成了這些已經不能稱之為勞動力的老年勞動人口，拉動了平均年齡，導致水稻種植戶平均年齡達 62歲。眾所周知，人口老齡化的分界線就是 65歲，而目前農村的水稻種植戶的平均年齡與之非常接近。說明目前農村勞動力的年齡分布是極其不合理的，農村勞動力老齡化，年輕勞動力不足，勞動人口青黃不接。水稻種植戶的受教育程度集中分布在小學和初中，大部分水稻種植戶只接受過基本教育。這就導致可能會出現的各種隱患，如各種新技術新政策的出現水稻種植戶的理解不到位，因而不會采用;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的危害了解不到位，導致土地、環境受到嚴重污染。目前農村的水稻種植戶參加合作社的比接受過化肥指導的要多，成為科技示范戶的水稻種植戶最少。說明目前新的種植技術的確在農村沒有落實到位。

2.2??水稻種植規模描述

從全體樣本的種植規模來看，戶均種植規模為 1.1 hm2，樣本主要集中在0～0.2 hm2，占樣本總數的 44.70%。種植規模為2.0 hm2以上的占總體樣本的 10.60%，這些主要是一些流轉土地以后的種糧大戶。進一步考察種植規模的地區差異，從均值比較來看，開化地區的戶均水稻種植面積是最高的，其次是余姚地區。從水稻種植面積分布來看，余姚地區水稻種植面積為0.200～0.667和0.667～2.000 hm2的占比較高;開化地區水稻種植面積為 0～0.2 hm2的占比最高，與縉云相差不大;其中開化地區水稻種植面積2.0 hm2以上的占比最高。具體如表3所示。

2.3??農戶種植方式分析

2.3.1??水稻耕作方式。分析在調農戶中，采用拖拉機翻耕方式耕作的農戶占比最高，達 39.42%，其次是選擇深耕和旋耕方式，極少數農戶選擇人工耙耕。說明現階段農戶耕作的機械化使用程度較高，更省時省力。從不同地區來看，在調查問卷中最為明顯的是余姚地區，幾乎沒有農戶使用耙耕，73%的農戶選擇翻耕。相對其他地區的耙耕使用率，開化地區使用耙耕比率較高。結合當地實際情況，余姚地區水稻商品化程度高，所以耕作機械化水平高;而開化地區水稻人均種植面積較小，商品化程度低，基本為自給自足，所以有部分小種植戶采用人工耙耕。

從年齡角度來看，愿意減施化肥農戶中占比最高的年齡層是在65～74歲。這個年齡段的農戶從理論上講已是屬于非勞動力群體，但在調研過程中發現，這幾個地區農戶老齡化程度較高，65 歲以上農戶仍從事水稻種植。但這一群體種植面積普遍小，以自給自足為主，減施化肥對其經濟收益影響不大，所以更愿意減施化肥。從不愿意減施化肥人群看，占比最高的是 55～64歲年齡層，這一群體現在是農業生產主力群體，相對種植規模較大，該部分農戶不愿意承擔減施化肥所可能帶來的利益損失。

5??結論及政策建議

5.1??結論??綜上所述，余姚地區多雙季稻，每播種一季就要重新施肥，這是該地區化肥施用量異常高的主要原因。余姚地區多直播，與移栽水稻相比，直播水稻存在難全苗、草害重、易倒伏三大難題，因而需要施用更多的化肥;并且余姚地區大部分農戶參與了合作社，但是沒有享受到合作社的任何服務;又因該地區有些許商品糧特征，大戶對于插秧機的需求比較豐富，經常出現插秧機不夠用的情況。

縉云地區的農業種植情況一般是茭白和水稻輪作，由于種植過茭白的土壤十分利于種植水稻，所以農戶們化肥的施用量比較少，當地機械化種植水平很低，大部分的耕作過程都是完全由自家完成，這對勞動力的要求非常緊張，村里大部分都是剩下在家的老人耕作，農業老齡化程度比較重。

衢州地區水稻種植大多是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他們的水田大多被外來的人口給承包了，往往這樣的承包大戶才可以獲得政府的農業補貼，而其他小戶是得不到農業種植的經濟補貼和購買種子的補貼。

其他地區相對樣本量較少，但根據化肥的施用、家庭人口數量以及地塊大小和銷售情況，基本上也是屬于自產自銷，生產出的糧食僅僅夠一家人飽腹，無法進行商品交易。

5.2??建議與對策

5.2.1??對政府的政策建議。

（1）完善村委會制度，以制度形式要求村民參與合作社。建議將成立的合作社開展有助于生產的農業服務，將資源最有效最合理地使用起來，這樣就能提高農業的生產效率，增加農民的收入。

（2）要延伸補貼空間，優化補貼方式。建立農業生態補貼制度，改良土壤，提高肥力，以糧食主產區的農業經營主體為補貼對象，對采用節約、環保農業生產方式的給予一定補貼，轉變農民只盲目追求產量、不注重農產品質量的保守思想，促進農業可持續發展。

（3）提高補貼標準，增強補貼政策效應。一是農業補貼標準較低。二是農業生產中用工及農資價格的上漲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補貼效果。

（4）政府政策要因地制宜。余姚地區政府應當加大政府財政支出，購入一批農業基礎設施來支持農戶的水稻種植，把合作社落到實處，提高機械化生產水平，提高農業生產率。開化地區應當普及對農戶的農業補貼，不能忽視小農經濟帶來的影響，將大戶小戶一把抓，一視同仁，并且盡快地將機械化、科學化種植提上日程。縉云地區在過去幾年大量地養殖雞、鴨等家禽，農家肥的使用還是比較頻繁的，土地質量也因此沒有受到很大的破壞，但是大部分農戶都依靠茭白的種植收入，建議可以延長種植水稻之后的產業鏈，從而提升產品的附加值。

另外，政府應加大對低碳生產的宣傳。宣傳可以通過專家講座、書籍等途徑。農技站應加大對農業科學技術的推廣，組織農業技術的學習，來提高農戶農業技術的認知。

5.2.2??對農民的建議。

（1）加強農戶間的相互協作，讓種植大戶和科技示范戶起到模范帶頭作用，努力推進農業生產率的提高，大力發展低碳農業、循環農業、可持續發展農業。

（2）成立合作社對農戶的個性化指導，對農戶種植規模的不同，種植情況的不同，因材施教地進行分析，組織好農戶自主積極地學習科學施肥技術，引導農戶節能減排意識的提升，提高農戶環保意識。

（3）改變農戶盲目追求產量不注重生態環境保護的情況，努力學習“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的重要思想，將環境保護和農業生產兩手抓，促進生態經濟共同發展，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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