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文浩 孫曉亮
時間利用調查是從居民日常活動時間的角度,衡量一個地區居民的生活、工作和休閑娛樂總體特征,探索有酬勞動和無酬勞動的計量方法。它彌補我國社會統計的空白,為民生福祉的評估提供了新視角。2018年5月,河南在全省范圍內開展了時間利用調查,調查內容包括調查對象(15-74歲人口)一個工作日和一個休息日按時間順序排列的所有活動信息。
(1)用于娛樂休閑和社會交往的自由時間為3小時36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5%。其中,看電視的平均時間達89分鐘,休閑娛樂時間為58分鐘,健身鍛煉時間為29分鐘,社會交往時間為25分鐘,閱讀書報期刊時間不足8分鐘。

圖1 居民時間利用情況
(2)用于有酬勞動的時間為4小時39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9.4%。其中,就業活動時間為2小時53分鐘,純家庭生產經營活動時間為1小時27分鐘。剔除所有與工作有關的交通時間后,實際有酬勞動的時間為4小時2分鐘。
(3)用于無酬勞動時間為2小時49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1.7%。其中,1小時23分鐘用于家務勞動,44分鐘用于陪伴照料孩子生活,護送輔導孩子學習時間為12分鐘,陪伴照料成年家人時間為10分鐘。
(4)用于個人活動的時間最多,為12小時27分鐘,占全天時間的51.9%。其中,睡眠休息時間為9小時38分鐘,用餐或其他飲食時間為1小時52分鐘,個人衛生護理時間為46分鐘。
調查結果顯示,2018年河南居民常規工作日人均工作時間為5小時11分鐘,占全天時間的21.6%,剔除與工作有關的交通活動時間后,實際工作時間為4小時48分鐘;無酬勞動時間為2小時37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0.9%,其中1小時22分鐘用于家務勞動,40分鐘用于陪伴照料孩子生活;從事非生產性活動的時間為16小時11分鐘,占全天時間的67.5%,其中人均睡眠休息時間為9小時32分鐘,平均全天用餐時間為1小時52分鐘,看電視時間為1小時24分鐘,休閑娛樂時間為51分鐘(見表1)。
調查結果顯示,2018年河南居民常規休息日人均工作時間為3小時19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3.8%,其中與有酬勞動有關的交通活動由常規工作日的23分鐘降到常規休息日的11分鐘;無酬勞動時間為3小時18分鐘,占全天時間的13.8%。其中1小時26分鐘用于家務勞動,54分鐘用于陪伴照料孩子生活;從事非生產性活動的時間為17小時22分鐘,占全天時間的72.4%,其中人均睡眠休息時間為9小時54分鐘,平均全天用餐時間為1小時55分鐘,看電視時間為1小時39分鐘,休閑娛樂時間為75分鐘(見表2)。

表1 常規工作日居民時間利用情況 單位:分鐘
(1)男性從事有酬勞動的時間比女性長2小時。男性平均每天從事有酬勞動時間是5小時42分鐘,女性為3小時42分鐘,是女性的1.54倍。從參與率來看,男性有酬勞動的參與率為68.5%,女性為50.7%,比女性多18個百分點。在有酬勞動中,男性的就業活動時間為3小時40分鐘,女性為2小時9分鐘,男女就業活動參與率分別為46.7%和29.1%。男性從事家庭生產經營活動時間為1小時38分鐘,女性為1小時18分鐘,其參與率分別為25.3%和23.4%。按照從事有酬勞動參與者所花的平均時間計算,男性有酬勞動參與者平均時間為8小時17分鐘,女性為7小時14分鐘,比男性少約1小時。
(2)女性從事無酬勞動的時間比男性長2小時28分鐘。男性平均每天從事無酬勞動時間是1小時32分鐘,女性則將近4個小時,是男性時長的2.6倍。從參與率來看,男性無酬勞動的參與率為50%,女性為82%,比男性多32個百分點。在無酬勞動中,男性的家務勞動時間為40分鐘,女性為2小時2分鐘,男女就業活動參與率分別為34.4%和71.1%。男性陪伴照料孩子生活時間為19分鐘,女性為1小時6分鐘,其參與率分別為13.3%和29%。按照從事無酬勞動參與者所花的平均時間計算,男性將近3小時,女性為4小時51分鐘,比男性多近2個小時。
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后,老福離開了刑警隊,到現在還沒想好去處。老福的年紀并不大,才四十出頭,看上去卻像五十多歲,那張狹長的臉上布滿了淺淺的皺紋,頎長的身材無論在他坐在那張轉椅里還是快步行走時都好像沒有重量。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目光持重而銳利,熟悉的人從沒覺得他年輕過。
(3)男性非生產性活動參與率比女性更高。從活動參與者的平均時間利用看,男性和女性從事非生產性活動的時間長短差別并不大,比值均在1.3倍以內。但是,從活動參與率看,男女從事非生產性活動的參與率有著明顯差別。調查結果顯示,男性從事休閑娛樂、閱讀書報期刊、聽廣播音樂以及健身鍛煉的參與率均高于女性,女性僅在看病就醫方面的參與率高于男性。
分城鄉看,城鎮和農村居民平均每天用在吃飯、睡覺等個人必要活動上的時間差異并不大,但從事有酬勞動的參與率和時間利用差別較大。
(1)從有酬勞動看,城鎮居民以就業為主,農村居民以家庭生產經營為主。城鎮居民多數屬于工薪階層,工作相對穩定,就業參與率為45%,而農村居民的就業參與率為30%,但是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就業參與者的勞動時間并沒有顯著差別,兩者均為8小時29分鐘。差異較為顯著的是,農村居民從事家庭生產經營活動的參與率和勞動時間均顯著高于城鎮居民,兩者的參與率分別為38%和11%,參與者的勞動時間分別為6小時7分鐘和5小時42分鐘。
(2)從無酬勞動看,城鎮居民無酬勞動參與率高于農村居民。在無酬勞動中,城鎮居民平均每天用于無酬勞動的時間和農村居民相比幾乎沒有差別,兩者均為2小時48分鐘左右,僅參與者的無酬勞動時間存在微小差別,城市略低于農村20分鐘。從具體的勞動類型看,城鎮居民參與家務勞動的參與者平均時間為2小時16分鐘,而農村居民參與者為2小時55分鐘,比城鎮居民參與者多了近40分鐘。此外,另一個較有代表性的規律是,城市居民從事無酬勞動的參與率普遍高于農村居民,僅公益活動參與率(1.5%)低于農村居民(2.6%)。
(3)從非生產性活動看,看電視仍是城鄉居民最主要的娛樂休閑方式。調查數據顯示,城鎮居民人均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為3小時44分鐘,農村居民為3小時28分鐘,兩者相差16分鐘。其中城鎮居民人均看電視時間為1小時24分鐘,農村居民為1小時34分鐘,并且城鄉居民在自由時間看電視的參與率分別為60.3%和67.4%,說明看電視在城鄉居民娛樂休閑生活中仍占重要地位。城鄉居民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的差異主要體現在,城鎮居民日均健身鍛煉時間為39分鐘,學習培訓時間為35分鐘,閱讀書報期刊時間為10分鐘,分別是農村居民的2.2倍、1.5倍和1.8倍。
(1)從總體上看,河南居民時間利用總體上接近全國平均水平。為直觀對比和展示河南居民與其他各省市的時間利用情況,采用系統聚類法對參與調查各省市(含全國均值)的時間利用情況進行聚類分析。在變量的選取上,直接選取就業、家庭生產經營活動、家務勞動、陪伴照料孩子生活、陪伴照料成年家人、購買商品或服務、公益活動、學習培訓、自由時間及個人活動10個二級指標(未包含交通活動時間)作為變量。并且,分別利用Euclidean距離、平方Euclidean距離和Pearson相關性等三種度量方法進行聚類,最終得到相同的聚類分析圖(見圖2)。可以發現,河南省居民的時間利用情況與安徽省最為相似,并且接近全國平均水平。整體上看,河南、安徽、甘肅、黑龍江與四川5個省份的居民時間利用情況可聚為一類,廣東、河北、浙江與北京4個省市可聚為一類,僅云南省單獨歸為一類。

圖2 參與調查各省市(含全國均值)的時間利用情況聚類分析

圖3 各省市有酬勞動的時間分配 單位:分鐘

圖4 居民家務勞動和其他無酬勞動時間分配 單位:分鐘
(2)從有酬勞動看,各省市就業和家庭經營活動的時間分配差異較顯著。河南居民有酬勞動的時間分配居全國中等水平,其就業與家庭生產經營活動的時間分配比值為2.2,北京、浙江、河北和廣東等省市的比值均超過3.7(北京則高達11.7),而云南的比值僅為0.78,是唯一一個就業時間低于家庭生產經營活動時間的省份(見圖3)。此外,有酬勞動的時間分配情況恰好與上述聚類分析圖的聚類結果相吻合,說明就業和家庭生產經營活動的時間分配是導致全國各省市時間利用差異的顯著性指標。
(3)從無酬勞動看,河南居民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偏少。調查數據顯示,河南居民無酬勞動時間為2小時49分鐘,比全國平均水平多5分鐘。但是,從無酬勞動所包含的家務勞動時間看,河南居民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為1小時23分鐘,比全國平均水平少5分鐘。各省市居民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普遍占據無酬勞動時間的一半以上(圖中藍柱部分多數長于白柱部分),僅河南和廣東居民從事家務勞動的時間偏短,并且均少于各自的其他無酬勞動時間(見圖4)。
(4)從非生產性活動看,河南居民個人活動時間居全國首位。調查結果顯示,河南居民的學習培訓時間與全國平均值接近,兩者數值均為29分鐘左右。但是,河南居民的自由時間和個人活動時間同全國平均值相比,則有一定差距。具體來看,河南居民自由時間為3小時35分鐘,僅比甘肅省多3分鐘,而全國均值接近4小時,河南低于全國平均值10%。值得注意的是,河南居民的個人活動時間為8小時47分鐘,比全國平均值多24分鐘,并居于全國首位(見圖5)。

圖5 各省市居民個人活動時間比較 單位:分鐘
(1)有酬勞動參與者的勞動時間顯著加長,但勞動參與率小幅降低。同2008年相比,2018年河南居民參加就業和家庭生產經營活動等有酬勞動的參與者勞動時間顯著加長,但兩種活動對應的勞動參與率卻小幅降低。具體來看,2018年河南居民就業活動參與率為37.5%、家庭生產經營活動參與率為24.3%,而2008年以上兩種活動的參與率分別為39%和29%。此外,同2008年相比,河南居民從事家務勞動的參與率和勞動時間出現了“雙降”(見圖6)。

圖6 主要勞動的參與率和勞動時間對比 單位:分鐘
(2)河南居民的自由時間小幅縮短,但個人活動時間大幅增加。同2008年相比,2018年河南居民從事非生產性活動的時間由10年前的16小時15分鐘增加到16小時32分鐘。但是,非生產性活動所包含的自由時間和個人活動時間卻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變化。具體來看,2008年河南居民個人活動時間為11小時49分鐘,自由時間為3小時47分鐘,而2018年兩者的數值分別為12小時26分鐘和3小時35分鐘,出現了“一增一減”的數值變化。分析可知,無論是同10年前相比還是同其他省市相比,河南居民的個人活動時間都相對偏長,并且個人活動主要包含的睡眠時間也相對加長,該現象值得關注。
分城鄉看,城鎮居民的幸福度比農村居民更高,幸福度得分為7-10分的城鎮居民占比達到82.9%,得分為4-6分的城鎮居民占比為16.28;相比之下,幸福度得分為7-10分的農村居民占比為72.7%,得分為4-6分的農村居民占比為26.4%。可以看出,城鎮居民的幸福度總體上比農村居民要高。
就業、健身鍛煉、休閑娛樂、購買商品或服務以及公益活動等主要活動的參與率與居民幸福度正相關。具體來看,幸福度為1-3分的居民就業參與率為23.1%,而幸福度為4-6分的居民和7-10分的居民,其就業參與率分別為32.7%和39.1%,這說明穩定的就業可能會有助于提高居民的幸福度指數。此外,居民購買商品或服務、公益活動、健身鍛煉、休閑娛樂等主要活動的參與率也隨著居民幸福度分組得分的遞增而提高,說明積極參與豐富多彩的非生產性活動可能也會提高居民的幸福度指數。值得注意的是,陪伴照料成年家人和聽廣播音樂等兩個活動的參與率是隨著幸福度分組得分的遞增而減小(見圖7)。

圖7 居民幸福度與主要活動參與率的關系 單位:分鐘
調查顯示,河南女性雖然參與有酬勞動的比例低于男性18個百分點,但女性參與無酬勞動的參與率高達82%,超過男性32個百分點,并且女性承擔了家庭中大部分的無酬勞動。從整體上看,女性每天從事有酬勞動和無酬勞動的合計時間也要多于男性近半小時,就業女性普遍比男性更辛苦,因為多數女性承擔著經濟與家庭生活的雙重責任。此外數據顯示,女性在休閑娛樂、閱讀書報、聽音樂廣播以及健身鍛煉方面的參與率均明顯低于男性,但是看病就醫參與率卻比男性高,說明女性除了工作辛苦外,其業余生活也比男性單調,健康問題同樣值得關注。
城鎮居民多以當地就業為主,農村居民多以家庭生產經營為主,由于生產方式和生活環境的不同,導致城鄉居民工作和生活質量差距明顯。調查顯示,城市居民參與學習培訓、健身鍛煉、閱讀書報的平均時間均比農村居民長,而農村居民看電視卻比城鎮居民長,說明城鎮居民可以選擇的休閑活動可能更多,業余生活比農村居民更豐富。從勞動時間上看,城鄉居民就業參與者的勞動時間差距不大,但是農村居民從事家庭生產經營活動的參與率和勞動時間均顯著高于城鎮居民,農村居民相對比城鎮居民更為辛勞。

■ 嵯峨危峰 于懷/攝
河南居民用于健身鍛煉、看電視、閱讀書報、休閑娛樂以及社會交往等自由活動的時間偏短,比全國均值少了近25分鐘,而睡眠休息、用餐或其他飲食和個人衛生護理等個人活動時間偏長,比全國均值多了近24分鐘,并居全國首位。該現象說明,河南居民在從事非生產性活動時,傾向于將非工作時間用于睡眠休息,從而縮短了自由活動時間。造成這一現象的可能原因是,河南是農業大省,居民多從事勞動密集型產業活動,所以居民在工作之余多以休息為主,從而壓縮了休閑娛樂時間,導致業余生活相對單調。
2018年河南居民的就業參與率(不含家庭生產經營活動參與率)為37.5%,同2008年相比下降了1.5個百分點。相比之下,全國居民樣本的就業參與率(不含家庭生產經營活動參與率)下降了0.7個百分點。出現這一變化的可能原因是,在經濟高質量發展背景下,河南乃至全國范圍內均在大力推動產業轉型升級,企業由勞動密集型逐步向技術密集型轉變,再加上人力資源成本逐年走高,企業對普通工人的用工量相對減少,導致區域性就業吸納能力相對縮減,進而導致居民就業參與率有所減少。
城鎮居民的幸福度明顯高于農村,說明多元化的城市生活比單調的農村生活更容易讓人產生幸福感。幸福度較高的群體有著更高的就業參與率,以及更高的體育鍛煉和休閑娛樂參與率,說明穩定的就業和豐富多彩的業余生活也有助于提高居民的幸福度。而幸福度較低的群體在聽音樂廣播和照顧成年家人方面的參與率較高。由于居民選擇聽音樂廣播時往往都是獨處狀態,照顧成年家人通常也預示著身邊有中老年患病家屬,說明孤獨和疾病可能會拉低居民幸福度。
本文在研究匯總數據時發現,并非收入越高居民幸福度就會越高。經計算,月收入在2000-5000元范圍內的收入群體,其幸福度處于7-10分的人數占比高達84.8%,但是月收入在5000元以上的收入群體對應的7-10分幸福度占比僅為61.3%,這與多數人主觀上所認為的“收入越高就越幸福”恰好相反,說明居民幸福度與自身的月收入可能并沒有直接的決定性關系,但是良好的工作狀態和生活環境可能比單純的高收入更有助于提高居民的主觀幸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