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相關多樣性對區域技術創新影響研究

(福州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08)

自Frenken把具有較強的經濟技術聯系的產業之間的多樣性劃分為產業相關多樣性，把沒有明顯技術經濟聯系的產業之間的多樣性劃分為無關多樣性以來，學者逐漸深入研究相關和無關多樣性的內容，目前對相關產業和無關產業的研究還比較少，大體上研究方向也是基于產業相關無關多樣性與經濟增長、經濟穩定、創新之間的關系。(1)張遼以中國省份面板數據為樣本，發現地區多樣化與經濟增長呈現倒“U”關系，相關多樣化能夠顯著促進地區經濟增長，而無關多樣化對地區經濟增長有明顯的阻礙作用；周國富等3人運用京津冀13個城市數據實證，發現宏觀經濟形勢好時，產業相關多樣性促進經濟增長，反之，不利于經濟增長；李福柱基于我國30個省級經濟區工業數據實證結果表明相關多樣性特征的產業組合在動態和靜態兩個視角下對地區工業勞動生產率增長有顯著影響，而無關多樣性影響不顯著。其他學者的研究得出的結論也幾乎一致。(2)在相關多樣性與經濟穩定方面的研究，總的來說，學者們大都肯定無關多樣性對經濟穩定作用，但是相關多樣化對經濟穩定是否有顯著影響，目前結論并不一致。首先是Frenken、Di Caro等學者認為較強的產業聯系會提高風險擴散的可能性，從而抵消多樣化經濟的積極效應和削弱抵抗外部沖擊的能力，當一個產業部門收到經濟沖擊時，可以通過其他無關產業進行風險分散，從而削弱外部沖擊；杜志威實證得出相關多樣化與無關多樣化對經濟韌性作用是不同的，相關多樣化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而無關多樣化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魏瑋、鄭延平基于省際面板數據實證檢驗得出相關多樣化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但不利于經濟穩定，無關多樣化有利于地區經濟穩定，但不利于地區經濟增長；然而，孫曉華等人以我國地級市數據為樣本得出的結論并不相同，她認為產業相關多樣性能促進經濟增長提高經濟穩定性，無關多樣性對經濟具有負面影響但它能促進經濟穩定。(3)專門針對相關多樣性與創新能力之間關系的實證研究相對較少，誠然相關多樣性可以促進相關產業間的知識溢出，這為創新的實現提供了必要的基本要素和行為，但仍缺少其能促進區域創新的直接證明。Boschma(2008)以合成染料的創新為例，說明了重大創新有賴于其他相關行業在技術上得到充分利用之前的互補性進展；王俊松基于中國地級市產業數據，探究相關多樣性和對外聯系共同作用下區域創新能力的表現，研究結果表明只有當外來產業與本地產業即存在關聯性但又不完全一致，即產業間存在相關多樣性時，才有利于推動產業間的學習互動和知識溢出，實現城市創新；Jarle對挪威數據進行多層次分析，發現相關產業水平高，不相關產業水平低的地區可以優化企業績效，相關多樣性是區域創新的驅動力；Castaldi 和 Frenken以美國各州在 1977 年至 1999 年的創新能力為研究對象，借用重組式創新理論的主張，證實了產業相關多樣性將會促進區域創新的理論假設，該研究指出，相關技術有利于普通創新，而非相關技術有助于重大創新突破；王俊松根據2003-2009 年我國地級市企業數據，從內外資聯系角度驗證了城市中具有與外資相關聯系的產業多樣化才能促進區域創新水平發展，促進產業間的知識溢出和外部性的形成；于曉路、祝樹金利用我國31個省份2003年-2012年數據得出相關與無關多樣化對區域技術創新能力的作用并不相同，相關多樣化是創新產出的主要原動力，而無關多樣化對創新產出沒有發揮作用。

筆者認為產業相關多樣性影響區域技術創新的途徑有以下兩個方面：

從知識吸收角度分析，知識吸收是一種“學習過程”和一種“能力”，是指企業如何從外部獲取資源、并能夠有效學習和轉化應用的動態能力，因此區域知識流入本身并不是確保經濟增長的充分條件，需要有區域吸收能力才能理解并轉化為區域創新和區域增長，而企業的理解和吸收外部知識的能力取決于其自身的知識基礎，一個地區從外部吸收創新資源，促進外部整合的能力取決于現有的知識庫，所以當外部知識不相關即沒有實質性的經濟投入產出聯系時，則該地區的工業基礎無法吸收它，也不太可能從中受益。當外部知識相同時，該地區工業部門可以輕松地吸收它，但是新知識不會增加該地區現有的知識庫中，也不會導致重大創新。當區域外知識源自于該地區相關的產業時，與該地區現有能力相關或互補的知識流入會特別促進區域互動學習，并且吸收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多樣性和互補性，創新總是發生在具有多樣化的技術、經濟、文化的地方，而最具創新活力的行為是將現有技術和新技術相結合進行探索和開發。

從企業學習角度分析，企業的知識大部分來自外部，因此企業吸收外部知識顯然是與企業的創新能力息息相關，許多文獻都在集中探討企業是向同行業的本地企業學習更多還是向其他行業的本地企業學習更多。馬歇爾提出的工業位區思想和凱恩斯提出的本地化經濟思想認為專業化的勞動力市場、供應商、大型市場可以促進本地知識溢出，產生區域專業化集聚外部性。多元化經濟認為區域結構越多樣，越能觸發新思想，提供進行創新所需的寶貴資源。然而從企業學習的角度出發，假如微芯片公司和養豬場企業處于同一區域，很難確定這兩個企業之間是否能從對方身上學習到什么有利知識，這就對無關產業之間的知識外溢提出了質疑，學習行為的發生只有在能力互補的兩個部門中才能擴散，因為他們之間有相關產品能夠實現有效的連接，需要注意的是部門之間的認知不能過于接近，已免造成認知鎖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當認知距離不大時是可以確保部門之間的有效交流和互動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