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無文，行之不遠
——從流行歌曲中學習如何使語言生動

余洋

（臺州市路橋中學，浙江 臺州 318050）

師：高考寫作要吸引閱卷教師的興趣，語言就需生動，充滿活力。平淡乏味的句子容易使人生厭，注意力分散。生動性是語言的較高要求，生動的語言往往是文章的“閃光”處，“出彩”處，它能激起閱卷教師的興奮與注意，因此它又具有較多的“含分量”。怕寫作文的學生有，怕聽流行歌曲的學生恐怕沒有。今天我們就結合優秀的流行歌曲，談談如何使自己的語言變得更加生動感人。

生1：我認為細節描寫能增強語言的生動性。《常回家看看》整首歌沒有說大而空的話，而是采用了近似白描的語言，將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細節自然地融人歌曲中，給人的感覺很親切。歌詞平白得如家常瑣語，“媽媽準備了一桌嘮叨，爸爸張羅了一桌好菜”中，“嘮叨”用“一桌”，“好菜”用“張羅”，其間就包含了很多親情。“哪怕幫媽媽洗洗筷子，刷刷碗”，“幫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這些生活的細節，形象地在人們眼前展現出溫馨和諧的尊老愛幼氛圍。不知這樣理解對嗎？

師：你說得好，這樣的歌詞，不能不說歌詞作者具備極其獨到攝取生活素材的慧眼。正是這生活的瑣事的攝取，才使得歌詞具備穿透人心靈情感的力量，才使得歌曲具備永久不衰的藝術魅力。其他同學呢？生2：我也認為細節描寫能增強語言的生動性。“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指尖淡淡的煙草味道，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這是辛曉琪《味道》中的一段歌詞，戀人間的思念是一種難以表達的體驗，但在這幾句歌詞中，不再是一段抽象的情感，而是襪子、外套、香煙等生活細節。別小看了這幾個細節，正是這幾個細節寫出了抒情主人公對一種真實而具體的生活狀態的念念不忘，很容易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它的表現力遠勝過類似于“愛你愛得我心痛，愛你愛得我發瘋”“死了都要愛”之類的嘶喊與嚎叫。

師：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藝術家米開朗基羅說：“在藝術的境界里，細節就是上帝。”一個個傳神的細節，猶如人身體上的細胞，沒有了它，人就失去了生命；文章少了細節，人物形象就失去了血肉和神采。細節如此重要，而我們的學生卻不擅長細節描寫，甚至不會細節描寫。我發現現在許多學生作文，習慣于講大道理，籠統敘述，沒有一處細膩的描寫，其實呀，大家想要讓自己的文章打動閱卷老師靠的不是口號和理論，而往往是幾處“漫不經心”的細節描寫。接下來，有哪位同學能結合自己的作文談談細節描寫的重要性。

生3：我的習作《一路有你》起初多在籠統敘述父親如何地對我關懷，顯得呆板無力，后來我作了這樣的修改，其中一段是：“直到高三，父親仍騎自行車送我去搭車。中間有段上坡路，我說我還是下車吧，他說沒事。他又繼續蹬車了。他甚至要身子用力向前傾，我看到父親斜著的背影，感到一股暖流如兩旁的路燈一樣無限延長下去。上坡后，他回過頭，說：‘怎么樣，技術還行吧？’我說：‘嗯。’一路有你，我知道，再坎坷的人生，也會變成坦途。”這一段話修改后抓住了生活中的一個細節，通過對父親的動作和語言描寫，表達出父親對我的深深的愛，我覺得語言生動了，有感染力。

師：你的這篇習作讓我想起了我們學過的一篇課文……

生：《背影》

師：是啊，《背影》中父親的形象是個經典，這得益于朱自清成功的細節描寫。看來，無論是經典名篇，還是流行歌曲，都強調細節描寫是增強語言生動性的手段之一。同學們從流行歌曲中還學到什么方法來增強語言的生動性嗎？

生4：我認為詞語的超常搭配能加強語言的生動性。“我戒不掉她的微笑”，這是周杰倫《她的睫毛》中的一句歌詞。“戒”字一般與具體實物“煙、酒”搭配，表明對一樣東西徹底放棄，而此時卻將其與“微笑”搭配成動賓關系，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再現“我”對她的微笑喜好，且嗜之如癮，比“忘不掉”更具形象感、深沉感。

生5：“浪漫的季節還有浪漫的一個你，給我一個粉紅的回憶。”《粉紅的回憶》中的這句歌詞想必大家還記得，“回憶”本來十分抽象，但卻能用“粉紅”修飾。通常我們很少這樣用，但在這里它們組合在一起，是將本來抽象的概念具體化了，給人以外在的視覺形象。同時粉紅色象征姑娘的面龐，象征春花爛漫的季節，這不正是歌者回憶的內容嗎?

師：剛才兩位同學說得很好，語文教材中也有許多超常搭配的例子，例如《故鄉》中“接著便飛出了八歲的侄兒宏兒”一句里的“飛出”就屬于超常搭配，魯迅不用“跑出”“奔出”一類詞而用“飛出”，生動地表現出宏兒行動之輕捷，欲見“我”之急切的心情。接下來，有哪位同學能結合自己的作文談談超常搭配的妙處。

生6：我在習作《我眼中的風景》里這樣寫道：“晚自習上，晚風送來陣陣涼意，驅除了白天的煩躁與不安。隔壁教學樓下不時傳來陣陣歡呼聲，2008 年奧運會總是精彩不斷，但似乎精彩已經與我們無關，就像那份夏天本該帶來的激情，已經。麻木的從電視上看到那些個精彩的片段，有驚呼更有哀嘆。我們總有一種感覺，就像沒有買票的游人闖進了風景區，即使風景一直沒變，但觀風景的人已經無法再領會到風景的情懷，往日的風景已經不在。”“驅趕”和“煩躁與不安”搭配，“激情”被“放入冰箱里，凍成了冰塊”，這些超常搭配都是為了說明“我”此時內心的寧靜，一心學習，已無心賞景。

師：古人說“言之無文，行之不遠”，如今，語言的枯燥乏味呆板干癟與高考作文一、二類卷無緣。剛才大家結合流行歌曲和自己的習作從兩個方面談了增強語言生動性的體會，很有價值。當然還有其他的好方法，如句式的豐富多樣、修辭的巧妙運用等。在具體操作時，還要注意各種方法的綜合運用。有篇習作《圓》寫小橋及其倒影構成的圓，第2 段這樣寫道：“麗日下，溪水緩緩地從橋下流過，藍天倒映在水中，朵朵白云從‘圓’中慢慢地穿出，漸漸地遠去。溪水邊幾個洗衣的姑娘在嬉鬧著，互相開著玩笑，那歡樂的笑聲似乎感染了小橋，橋影也顫悠悠地晃起來，晃碎了白云，晃碎了樹影……然而不一會，又歸于寧靜，依然是一個清晰的‘圓’”。在這段文字中，兩個“晃碎”用得妙極，屬超常搭配；洗衣姑娘的嬉鬧，開著玩笑，屬于細節描寫，這些手法的綜合運用，使文章語言鮮活生動，富有情趣，引人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