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化營商環境廈門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思考

張菊香 林偉瓊 蔡少茹

2016 年3月4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兩會”期間參加全國政協民建、工商界委員聯組會時，提出了“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重要論述。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再次指出：“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促進非公有制經濟健康發展和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健康成長。”“親”“清”二字體現了政治生態與商業生態的有機聯系，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新型政商關系的論述，為如何構建良性政商關系定下了原則性指導方針。廈門市政府積極建設風清氣正、高效服務的營商環境。近年來，廈門市政府加大反腐正風力度，出臺了《關于構建政商關系新生態的若干意見（試行）》等一系列規定，為政商雙方開列負面清單，不斷優化營商環境。然而，不良政商關系依然存在，近年來廈門市先后查處了市政園林、市場監管、環保、規劃等多個系統的腐敗窩串系列案 。一些與民生和營商環境關聯度高的領域，仍然存在權力尋租空間大、官商勾結的現象。因此，厘清當前廈門政商關系中的不合時宜因子，進行改進治理，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營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從而調動非公有制經濟企業的積極性，打造高素質創新創業之城具有現實意義。

一、廈門政商關系存在的問題

1.政府過多干預市場。廈門正處在市場經濟迅速發展的階段，當前政府對市場的干預較多，據部分民營企業家反映，部分項目在審批、監管、處罰、資格認證等各個環節仍然存在“事難辦”的現象，甚至在惠企政策落地過程中存在一定程度的“吃拿卡要”行為，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民營企業的發展。

2.政商之間權錢交易。從廈門市紀檢監察機關查處的案件來看，近年來部分政府官員與一些民營企業家的權錢交易問題較突出。主要表現為企業向相關政府官員進行金錢或禮物輸送，而官員通過一些權力運作技巧、法律政策漏洞等，使企業牟取不正當利益。由于監管政府權力的機制不夠健全，為一些官員與商人的權力利益交換提供了機會。雖然在廈門這類“權錢交易”的現象還不足以構成一定規模的利益互通群體，但卻是市場中不正當交易、無序競爭、非法商業活動等一系列亂象的源頭，破壞了公平競爭的市場交易環境。

3.“政商旋轉門”現象頻發。當前，一些退而不休的官員游走于政商之間，幫助企業非法獲取關鍵資源，也為自己尋租提供了渠道，頻現“政商旋轉門”現象。部分民營企業家反映，一些企業招聘離任官員到企業任職，這些官員精通政府審批流程，企業利用他們長期積累的政治資源和社會資源，優先獲得政府的優惠政策、不斷占用市場的優質資源。這種利用官員的政治社會關系進行尋租的行為，破壞了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4.政商之間關系疏離。十八大后，隨著高壓反腐的不斷深入，許多政府官員在與民營企業家交往時，逐漸產生了逃避心理，擔心被一些非法商人誘騙，遭受牽連;對民營企業家的訴求和建議置之不理、推卸責任，使得一些企業家心理受挫、對政府官員心存芥蒂，政商疏離現象由此產生。廈門市自開展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專項治理以來，共查處不作為亂作為問題23件42人，通報為官不為典型案件13起。這些查處的官員自持“只要不出事，寧可不做事”的觀念，面對企業的合理訴求，采取不積極、不情愿、不主動、應付了事的態度，出現資金沉淀、項目拖延、土地閑置等懶政怠政的典型問題。由此可見，小部分政府官員的庸碌無為導致了政商疏離的現象。

二、廈門政商關系問題的成因分析

1.權力監督制度缺乏有效性。近年來，我國先后頒布了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政府統一釆購制度、公示制度等一系列對政府人員進行制約監督的制度。但在實踐中，依然存在權力監管制度執行不到位的情況。比如，《公務員法》里規定 “黨政機關，包括行政機關，一律不準在各類企業中擔任職務”，但事實上仍有領導干部在企業隱蔽性“兼職”，出現離退休官員“政商旋轉門”現象。

2.“官本商末”思想束縛。受中國傳統社會“官本位”、“商本末”等思想偏見的束縛，民營企業家的社會地位及被認同感都比較低，他們對官員的地位、尤其是其掌控的權利充滿敬畏。基于其體制外的政治背景，他們會積極主動向官員靠近，努力尋求政府官員的青睞和權力的支持。每當企業遇到問題時，他們往往忽略通過正當，合法的途徑實現自身訴求，而是寄托于官員利用權力提供庇佑。在一些商業活動中通常忽視正當、合法的競爭原則，而是依賴所謂的“門路”和“后臺”。這種慣性思維一旦形成，就出現許多非法商人拉攏官員牟取暴利的不良現象。

3.政商溝通機制失靈。一方面，政商溝通制度本身不完善。雖然存在正式的政商交往平臺，例如人大、政協、工商聯等，但是民營企業中能夠當選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人數還是少數，并且人大政協每年才召開一次，政商交往的機會非常有限。另一方面，已有的溝通渠道不暢通。例如，有關部門并不重視人大代表反映的企業問題，甚至相互推諉，導致政商溝通渠道失靈。此外，廈門民間商會組織發育不充分，表達民營企業集體訴求的作用有限，難以發揮功能。因此，部分民營企業優先考慮通過企業和官員個人單獨公關的途徑來解決企業問題。政商之間溝通機制失靈，導致政商關系脫離良性發展的正軌。

4.趨利避害的功利選擇。一方面，在經濟人本性和資本逐利性的驅動下，部分政府官員的“經濟企圖”和部分企業的“政治企圖”相契合，導致權力和金錢相交換。另一方面，在廈門政府重拳打擊腐敗的形勢下，面對利益沖突引起的行政倫理困境時，部分政府官員作出犧牲公共利益——“不做事”，來保護其自身的個人利益——“不出事”，即行政不作為、懶政怠政的行為選擇，冷淡對待政商交往，以“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為標準，出現了政商疏離的現象。

三、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對策建議

1.完善政府權責清單制度。第一，放開市場準入，凡是“法無禁止”的行業和向外資開放的領域都向民營企業開放，并降低甚至是取消對民營企業在注冊資本、投資金額、產能規模、土地供應、采購招投標等方面的門檻設置。第二，清理、精簡涉及民營企業投資管理的行政審批事項和企業收費，尤其是“隱性收費”，規范中介組織行為，降低企業經營成本。第三，建立權力清單的分類管理制度，按照不同的行政權力類型制定標準化的形式，在諸如行政權力的名稱、法律依據、收費標準和依據、服務承諾、監督部門、投訴舉報途徑等方面予以細化。

2.加強行政倫理制度建設。政商關系屬于行政倫理的范疇，涉及的是官員行為的正當性和標準性問題，建議借鑒國外經驗，出臺公務員倫理實施細則或行為準則，細化相關條款，增加可操作性。例如，在涉及到官員與企業的交往過程時，要對收受禮品和交往場合中的其他行為作出具體明確的規定，既要符合中國的傳統文化和基本的人際交往習慣，不搞“一刀切”，又要有利于防止官員越過合理的邊界而影響了權力行使的公正性。

3.健全政策咨詢服務體系。建議成立專門從事服務企業的單位——“企業發展與服務中心”，負責政策咨詢服務。企業通過面對面或者熱線電話，咨詢政府所有政策和服務項目，而不需要聯系具體的某個政府部門;工作人員還可主動上門服務，介紹政策，幫助申請政府支持項目，減少企業的政策學習成本。同時，該中心可以充分利用掌握民營企業第一手信息的優勢，提出政策倡議，并草擬政策方案和實施細則等，提高政府政策效能。此外，可在政府官網上（www.xm.gov.cn）的“政策”板塊下開設“營商環境政策解讀”專欄，請相關部門的政策宣講人在網絡演播室進行政策講解，制作成2-3分鐘的小專題視頻在線上宣傳。針對常見小問題，如小微企業電力怎么接入等，可制作動漫視頻，或者是“一圖讀懂辦事操作”的流程圖，便于企業快捷獲取信息。

4.拓寬政商溝通渠道。①完善政商交往平臺。充分發揮各級人大和政協的平臺作用，與民營企業對話、解讀政策和答疑解惑等。運用新媒體，例如微博，微信公眾號，網絡問政等平臺，為眾多中小民營企業家群體提供溝通渠道，反映合理訴求。加強工商聯與民間商會的聯系，為民間商會提供指導和服務。②健全政商交往溝通機制。主要行政領導要與同民營企業、商會開展經常性交流互動，每年至少開展一次座談會，傾聽意見建議。每名行政領導應該至少對口兩家民營企業、兩個行業商會，定期了解實際情況，針對性地解決問題。

5.創設“親清指標”和“親清指數”。嘗試設立“親清指標”與“親清指數”，將親的“程度”與清的“距離”具體化、精準化。“親清指標”重在列明政商主體“為”與“不為”的行為界限，具體規定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親清指數”主要用來檢查評估“親”“清”新型政商關系的實現程度和效果。“親清指數”依靠獨立的第三方評估機構來評價，以避免政商兩方主體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爭議。

6.完善激勵懲處措施。①建立正向的激勵措施。通過客觀考評，充分發掘能夠勤政履責、積極為企業服務又嚴于律己的政府官員，對其進行表彰與嘉獎，通過新聞報道樹立既“親”又“清”的典范，發揮榜樣的力量。②創新懲處制度。建立前臺受理首問負責制、后臺處理跟蹤問責制，向政府工作人員精準傳導壓力，增強工作主觀能動性。③優化容錯機制。不斷優化官員改革創新中的諒解錯誤機制，對確因出于公心、創新擔當而又出現失誤的應予以免責。[基金項目：2019年度廈門市社會科學調研課題：“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系，提升廈門營商環境的研究”（[2019]B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