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有效辯護制度的路徑探究

王欣宇

摘要：辯護權作為我國公民最基本的一項所應當享有的權利，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民主法治發展的狀況。刑事訴訟發展的標尺是對辯護權的行使情況，已經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而有效辯護又作為辯護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我國刑事審判由職權主義到法官中心主義又逐漸走向對抗制，其中對抗制的重要基礎是辯護律師幫助被追訴人行使訴訟權利。我國有效辯護制度雖然經歷了漫長發展道路，但也在不斷進步之中。本文通過對英美有效辯護制度的研究來分析我國有效辯護制度存在的問題，為后續有效辯護制度的完善理論打好基礎。

關鍵詞：有效辯護;制度;律師;現狀;問題

1 有效辯護概念

有學者認為，“具有積極效果的辯護”還可以是指在刑事訴訟中辯護行為具備了“令被追訴人認可”的意義。不管法官在法庭審理中是否聽取律師的辯護意見，如果委托人對律師的辯護意見滿意，這種辯護就具有“有效性”，就是有效辯護。宋英輝教授從剖析有效辯護的三層含義入手，對有效辯護進行了系統全面的論述，在學術理論界具有很高的認可度：“有效辯護，至少包含三層含義：一是確保刑事訴訟中的被追訴人辯護權充分有效行使。二是從貫穿審前至執行階段的整個訴訟過程這個角度看，允許聘請能力強，業務水平高的律師對被追訴人有積極地價值。三是通過法律援助制度的建立健全，確保犯罪被追訴人能夠獲得律師的法律援助等途徑，從而保證被追訴人辯護權得到保障，是國家不可推卸的一項責任。”因此，有效辯護的概念定義應當是：辯護律師盡職盡責的履行辯護義務，確保委托人不因其辯護瑕疵受到損害。如果辯護律師因在辯護方面存在瑕疵，不能盡職盡責履行辯護義務，導致委托人的訴訟權利受到不應有的損害，委托人可以以合理方式尋求救濟。

2 英美的有效辯護

2.1 英國有效辯護的實踐

同意辯護人在案件的偵查階段就對案件進行調查，提取對辯護有利的證據，并且在司法機關對某些案件進行偵查時，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律師有權在案發現場，例如當司法機關在提取指紋、訊問犯罪嫌疑人時。辯護律師在偵查的各個階段都有權利與相關證人或者是可能成為證人的人見面。在法庭審理前的控辯雙方的準備階段，辯護人有充分的時間以及相對方便的條件來進行法庭審理之前的準備工作，這是辯護人應該享有的權利，并應該得到充分的保障。辯護方和指控方在法庭審理期間有合理理由可以向法庭申請對案件延期審理，法院對控辯雙方提出的申請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不能拒絕。在案件的審理階段，控辯雙方在對證人進行詢問時，相互之間的力量應該互為牽制。當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律師時，法庭審理的法官應該幫助被告人委托律師，他們也同樣享有申請傳喚和詢問證人的權利。從辯護律師的職業文化方面來看：將律師分為兩種是英國司法實務中的通行做法。事務律師僅可以在警察局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建議，不出庭辯護，但出庭律師享有在法院出庭辯護的權利。在上個世紀90年代的時候，發生辯護律師在進行抗辯時表現的不積極，不站在當事人利益的角度來為當事人辯護，而是更加的傾向于讓當事人承認犯罪事實，并且在法律咨詢方面，因咨詢的效果不好而受到批評，從而引起了代理制度的改革。

2.2 美國有效辯護的實踐

根據美國的有效辯護制度，律師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必須依一定的基準為被追訴人的利益提供堅實的后盾，如果辯護律師沒有能夠依法為被追訴人提供相應合理的法律幫助，因此使被追訴人的合法權利受到不應有的侵害，被追訴人可以就此向法院提起訴訟，尋求法律救濟。法院應當對被追訴人提起的申請進行審查，對辯護律師是否做出了有效辯護進行裁判，如果法院認定辯護律師在刑事訴訟中的辯護行為不符合辯護行為準則的要求，就會做出撤銷原審裁判、發回一審重審的裁定。換句話說，有效辯護保障了刑事訴訟中的對抗主義訴訟模式，律師提供的服務必須符合職業標準，否則法院將會撤銷原判。為了保證控辯雙方力量平等抗衡，實現程序上的正義，辯護律師在刑事訴訟中必須按照嚴格的基準維護被追訴人利益。

3 我國有效辯護的問題

3.1 欠缺有效辯護制度所需的憲法性基礎

獲得有效的辯護權在美國是被告人的一項基礎憲法性權利，因此，如果被追訴人的辯護律師沒有盡職盡責為其提供有效的辯護，對被追訴人的根本性的憲法權利造成了極大地侵害。上級法院如果收到被告人對其辯護律師的指控，就會對此申請進行審查，發現辯護律師未盡到勤勉辯護義務，則會撤銷原判發回重審。

憲法作為母法，位于各部門法之首，其體系龐雜、內容豐富，其與美國聯邦憲法的地位相同。憲法作為我國其他法律法規制定的基礎，憲法的原則、原理對其他部門法的內容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在我國，獲得辯護權是否為憲法性權利在學術界仍存在很大爭議。一方面，某些學者在法學期刊未將辯護權視為基本權利。另一方面，有些人認為，取得辯護權就應該作為被追訴人的基礎性憲法權利。獲得辯護權規定在“國家機構”中的“人民法院”一章，表明了憲法不遺余力的尋找在價值取向的制定和實施方面的平衡點。雖然，在經過激烈的探討和論證之后，絕大部分人同意，辯護權之取得是公民的必備利益，并且刑事訴訟法也在此基礎之上確定了“保護辯護原則”但是，由于我國憲法和法律都是由特定機關根據特定程序進行制定、解釋，法官在適用法律時的自由裁量權十分受限，一般沒有辦法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將“獲得辯護律師的辯護權”解釋成為獲得律師的有效護。即使我國“有效辯護”的內涵與美國相同，由于我們國家并不存在違憲審查審查制度，被告人也不能以“辯護權”這一基礎性憲法性利受到他人或其他機關侵害為由而向上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或者再審請求，上級法院在收到有關侵害辯護權方面的請求時，重新審理案件等相關裁定不能以辯護律師的辯護行為違背有關規定的要求為前提。因此，我國欠缺該制度的憲法性基礎。

3.2 我國有效辯護制度所需要的制度性基礎并不成熟

與美國的當事人主義訴訟模式相對比，中國的刑事訴訟模式是以圍繞法官展開的。《刑事訴訟法》在1797年制定時受羅馬法系國家的影響，在刑事訴訟結構方面體現出明顯的職權主義特點。縱觀我國刑訴法兩次修法的歷史沿革，當事人在庭審中的作用有所加強，但與判例法系國家的以當事人為中心的訴訟模式還存在較大的差異，在某些領域存在一定的交叉，具體表現為以下幾點：

第一，控審關系。在刑事訴訟過程中，人民法院于人民檢察院的關系應當體現出審判中心主義，控審關系明顯，雙方既應該合作，也應當雙方制約，任何一方都不能越位。但在實務中，人民法院與人民檢察院之間的配合更加密切，但制約明顯不足。人民檢察院在刑事訴訟中承擔著指控被追訴人的責任，向人民法院起訴并派相關人員控訴，要求法院懲戒被告人的犯罪行為。法院處于中立地位，不得偏袒任何一方，應當在充分聽取控辯雙方意見后，獨立作出案件的判決或裁定，兩者在刑事訴訟中承擔著不同的職能。然而，基于刑事訴訟法的基本原則，人民法院和人民檢察院之間的關系不夠明確，無法達到埪辯審三方相平衡的模式。

第二，控辯關系。人民檢察院在我國的刑事訴訟法中代表的是國家，作為國家公訴人，以國家強制力做后盾，在法庭對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地位明顯高于被指控人和辯護律師。但是后來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對律師的調查取證權、會見權、閱卷權、通信權重新做了規定，在辯護方面擴大了律師的權利，但相對于檢察院，被追訴人及其律師仍處于相對劣勢的位置。

第三，審辯關系。從學理上講，律師擔負著辯護的責任，為了委托人的權益積極履行辯護義務，努力說服法官，使法官采納律師的辯護意見，對被追訴人作出有利的裁判。但最近庭審法官與律師的之間的矛盾不斷擴大，原因有很多，有些是律師的法律素質不夠，不遵守法庭秩序，但也有法官對律師的辯護意見不予理睬，不采取律師的意見，因律師不滿法官的態度而產生沖突，導致審辯關系失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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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北政法大學 法律碩士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