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墓葬藝術作為一種“看得見的歷史”而存在,這種最為久遠和實用的繪畫形式也在墓葬藝術中占有重要的一環。文章主要探討了唐代懿德太子墓和唐安公主墓兩處墓葬人物壁畫對于當時社會審美的反映,唐代初期、中晚期的審美風尚是不同的,但有其傳承性和發展規律,不可截然分割。
關鍵詞:唐代;懿德太子墓;唐安公主墓;壁畫;審美
在唐代的繪畫之中,墓葬壁畫作為一種主要的藝術形式之一,隨著帝王厚葬之風的發展,國力的強盛壯大,經濟的繁榮,其規模和藝術水平都出現了空前的提升。雖說對于古代繪畫“成人倫,明教化”的政治手段與統治者的道德觀念的明確的主要用途,但還是會帶上繪畫者的主觀情緒和審美意識。
一、唐代壁畫不同時期之美
初唐與晚唐背景下,其墓葬文化不同,墓葬人物壁畫與社會關系密切相關,以懿德太子墓、唐安公主墓為主要研究對象進行探究。
關中初唐壁畫墓在繼承北朝隋代壁畫墓形式因素的基礎上發展,具有其獨特的藝術風格,通過考察可以看出基本狀況是少了神幻色彩,多了理性特征。據畫史記載,初唐長安人物畫沿襲隋代風格,齊梁遺風與西域畫法并行且得以發展。閻立德、閻立本、尉遲乙僧、張孝師等畫家對當時畫風的影響頗大。其中,武則天至睿宗時期出現的“武周風格”,其畫風強烈,達到初唐的“頂峰”。
神龍二年(706年)的乾陵陪葬墓中的懿德太子李重潤墓,位于陜西省乾縣乾陵東南2公里處的黃土臺上。它是目前發掘規模最大、壁畫保存最為完好的“初唐京畿模式”,是典型的“天井洞室墓”。圖像文字資料中也能窺得它華美磅礴的氣勢。
壁畫40余幅,分別繪于墓道、過洞、天井、前后甬道和前后墓室內。它的最東端畫有青龍和仙人,西端畫有白虎,兩壁后繪有對稱的闕樓和城墻,并以山水為背景。闕樓下方繪有騎馬儀仗隊,步行儀仗隊和車隊組成的場面宏大的出行儀仗圖。它處還繪有手持弓箭的侍從與馴養獵豹,鷹犬等的場面。過洞與拱門兩側也繪有內侍和宮女。人物面部刻畫精細,須發盡顯,賦色多紅、白、黑、赭、綠等色。用線流暢,用筆有力,衣紋簡潔而疏密有致,面部描繪細致生動,以赭,紅淡色暈染,色調沉郁。仕女姿態各異,真實反映了唐代宮廷的日常生活。也從側面應證了當時日益張揚的女性自我意識下開放的社會文化觀念。而大隊的儀仗侍從,車馬出行也反應了初唐注重禮儀制度的社會風尚,是社會現實的真切再現。
關中盛唐時期出現了墓室壁畫風格簡化的趨勢。在中晚唐時期則進一步簡化。興元元年(784年)的唐安公主墓壁畫是這個時期的典型代表。
唐安公主墓位于陜西西安東郊洋縣城西的馬暢鎮。其間墓甬道東西兩側各繪有男女侍從6人,西壁繪有一副花鳥圖,南壁繪朱雀,北壁繪玄武,東側殘存一侍者一仕女。壁面雖有部分剝落,但是大致情況還是清晰可見,其中侍從身材勻稱適中,頭戴幞頭,身著圓領寬袍,腰系黑帶,神態自若輕松。仕女則頭梳高髻,衣裙寬大,兩頰豐滿,腰腹肥大,身材圓潤。整體考察,畫面線條靈活,富有頓挫感,用筆圓潤,衣紋走勢穿插自然。賦色多黃、藍、綠、紅等色,沿著衣紋走向暈染,富有特色。此時的社會審美已走向豐腴,穿寬大衣袍,可以看出依舊延續盛唐風格。但是與盛唐比較,墓葬規模減小,從而導致墓室壁畫減少,因之,宏達、氣勢雄壯的的儀仗隊伍、武士也減少。
這一時期,侍從、仕女成為主要表現的對象,其豐腴的體態也體現出優裕、愜意的消閑生活狀態,表達出明顯的世俗享樂主義。
二、不同時期所反映不同的文化背景
懿德太子墓、唐安公主墓兩處唐代墓室壁畫,那個時代最具有代表性、典型的壁畫遺存。從其演變的進程能約略看到一些唐代時期不同時代背景下社會審美的變化和差異。就仕女的形象來說,初唐時期的仕女身形勻稱、修長,腰腹動作扭動,靈巧婀娜。衣衫緊窄,體現出當時受北朝影響的初唐女性審美傾向,其開放的衣著風尚,反映了當時南北文化的融合開放和西域文化影響的深入。而中晚唐時期,延續了盛唐風格而更加強調,中晚唐仕女形象豐肥隨意,“以豐厚為體”,更有一種獨特的風姿綽約的韻致,衣裙漸寬。壁畫中出現了以豐肥為美的綺羅人物,這正迎合了上層審美趨向,同時體現出社會風尚,反映了當時享樂的游宴之風大興的社會現實。
三、結語
審美是具有社會性和時代性的,即使同一個時代的不同時期也有所不同,是有其內在原因的,體現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墓葬文化中的壁畫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部分。唐代初期、中晚期的審美風尚是不同的,但有其傳承性和發展規律,不可截然分割。其審美變化也是有一個逐漸演進的過程,唐代文化、習俗、審美等等,都是影響墓室壁畫具體呈現與表達的因素,值得深入整體研究和個案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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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一郿,西安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