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新時代職業教育職業性

張勝男

【摘要】隨著《國家職業教育改革方案》的出臺，我國職業教育發展改革迎來新的黃金時代。新時代賦予職業教育發展新使命，有必要深化職業教育專業研究，全面準確地理解職業內涵。本文在簡述我國職業教育發展歷程及新時代職業教育改革新要求的基礎上，提出構建職業教育職業內涵的方法措施，借以突出職業教育職業性內涵，推動我國職業教育現代化大發展。

【關鍵詞】新時代;職業教育;職業性

一、我國職業教育發展之路

（一）清朝后期：思想萌發，職教發軔

晚清政府推動洋務運動“求強、求富”，開辦洋務教育，研究治國救民的技能。1866年福州馬尾船政學堂的建立被看作是中國近代學校職業教育的開端。此后，工、農、商、鐵路、電報等各類實業教育學堂陸續出現，雖學堂體系不完善、學制尚未確定，但中國職業教育的近現代化開始了。

（二）民國時期：職業教育，正式確立

民國時期，民族資本主義蓬勃發展推動傳統產業結構變革，對職業人才提出更多需求及新要求。1922年頒布新學制，標志職業教育正式成為近現代中國的一種教育類型。《專科學校組織法》《職業學校法》等法案相繼頒布，職業教育制度在中國不斷本土化。

（三）建國初期：職教發展，服務國家

1952年中央政府發布《關于整頓和發展中等技術教育的指示》，明確技術人才在國家經濟建設中的重要地位。1958年，政府推出半工和半讀教育體系，重視成人繼續教育、強調理論和實踐結合，創辦農業和城市職業中學，改變中國單一全日制教育結構。

（四）改革開放：職教發展，邁向現代化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經歷恢復重建——大力發展——快速發展的脈絡起伏，波瀾起伏中我國職業教育逐步邁向現代化。

1978年4月22日，鄧小平同志在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指出：“應考慮各類級別學校發展比例，擴大農業中學等各類專業技工學校發展比例。”1980年國務院批轉《教育部、國家勞動總局關于中等教育結構改革的報告》，1983年教育部聯合各部委頒布《關于改革城市中等教育結構、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意見》等逐步深化中等教育結構改革、明確職業教育技術發展方向和要求。

從1985年的《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到1991年的《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決定》再到1993年的《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逐步落實我國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的辦學體制分離。1996年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確立了我國教育體系中職業教育的法律地位，明確將我國職業學校劃分為初中高三個等級。

1998—2004年，中國職業教育歷經了一個重要的轉折發展期，在此期間，深受經濟體制改革和企業變遷的影響，中職在遭遇消亡危機后逐步調整，而高職進入規模高速發展期，農村職業教育也得到迅速發展。

2005年全國職業教育工作會議首次提出建立和完善中國特色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必須具備的三個基本屬性。我國職業教育全面轉向內核式、“快車道”式發展。

二、職業教育改革新時代新使命

2019年1月24日，國務院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國發〔2019〕4號，以下簡稱《方案》），是職業教育改革進程中的一項重大而深遠的事件。《方案》明確職業教育發展總目標、新定位，即經過5～10年左右時間，職業教育基本完成3大轉變：政府舉辦為主轉向政府統籌管理、社會多元辦學;追求規模擴張轉向提高教育質量;普通教育辦模式轉向企業社會參與、專業特色鮮明的類型教育;將大幅提升新時代職業教育現代化水平，為提高國家競爭力、促進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優質人才資源支撐。這是職業教育制度的再創新，職業教育改革的再出發，標志著職業教育步入定位創新、制度創新、質量創新的新階段。

（一）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新定位新要求

《方案》明確地指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具有同等重要性的兩種不同類型的教育”。職業教育肩負著傳承技術技能、培養多元化人才、促進就業創業的重任，是國民教育體系和人力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職業教育在“加快高中教育的普及，優化高等教育結構，提高全民族文化素質和技術技能水平，促進社會經濟高效發展”等方面與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作用。

明確要求職業教育發展要牢固樹立發展新理念，服務于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滿足更高質量更充分就業的要求，對接市場需求和科技發展新趨勢，完善職業教育培訓體系，優化學校、專業布局，深化辦學體制和教育機制改革，鼓勵和支持社會各界特別是企業積極支持職業教育，以適應產業發展需求和促進就業為目標，培養高素質高層次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

（二）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理念根本轉變

《方案》明確指出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是不同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遵循獨特的教育發展規律，擁有普通教育替代不了的教育特征，是與社會經濟發展最為緊密結合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的辦學模式要從普通教育轉向類型教育，這是一種范式的變化，是一種創新。

《方案》提出，“優化教育結構，明確中等職業教育可作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基礎教育用于普及高中階段教育，提高勞動力隊伍整體教育基礎水平;發展以職業需求為導向、以實踐能力培養為重點、以產學研用結合為途徑的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加強專業學位碩士研究生培養”等不斷完善中國現代化職業教育體系結構，呈現職業教育獨特的類型特征。

（三）職業教育改革發展新進展

自《方案》公布后，職業教育發展迎來大波新的跳躍式發展。2019年5月6日，教育部等六部門關于印發《高職擴招專項工作實施方案》的通知（教職成〔2019〕12號），全面深化職業教育改革，穩定有序、高質量完成擴招工作任務。5月24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職業技能提升行動方案（2019-2021年）》再次提高注重職業技能培訓的重要地位。5月27日，教育部正式批準全國首批15所本科職業教育試點高校，由“職業學院”正式更名為“職業大學”;6月6日，教育部關于印發《全國職業院校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建設方案》的通知（教師函〔2019〕4號），努力建設一批高水平職業院校教師教學隊伍。

三、新時代職業教育職業性新要求

《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對職業教育是類型教育論斷的落地，職業教育將不再參照普通教育辦學模式，而是要有自己鮮明的專業特色。職業教育如何打造自己的特色？圍繞職業教育的“職業”兩個字做文章，走符合自身特點的“內涵式”發展之路，是未來長遠發展方向。

當前我國學者對職業教育職業性的研究，主要有以下4種代表說法：“特色說”、“本質說”、“基本問題論”和“屬性說。

學者李慧玲等認為，所謂職業教育的職業性就是職業教育對職業的依賴性和服務性;俞啟定、劉曉等學者認為職業教育是以技能為中心的綜合職業能力的教育，職業教育的本質屬性是職業性和技術性。從某種意義上說，本質說是對特色說的進一步說明，不僅說明職業教育職業性是什么，重要的是如何獲得職業性，對于當前職業教育“職業資格”的借鑒也具有重要影響力。但在受教育者是未成年學生的前提下，還需進一步關注職業教育的職業性如何更好落地。

“基本問題論”闡述得是基于“以人為本”的職業教育基本問題，解決職業教育的本質屬性、地位和作用、與人和社會的關系等問題，其實質是探究人與職業的關系，在對職業教育專業化進一步探索中實現職業教育“職業性”內化。

“屬性論”從高等職業教育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二元性角度出發，認為高職教育的職業性具有針對性、實踐性和適應性，即高職教育的一切活動都是針對高職教育注重培養專業追求的實踐能力，高職教育對經濟和市場的變化具有較強的適應性。這有助于思考現實中的教育問題。

上述觀點反映的是當前職業教育職業性研究的不同觀點，但總的來說，都認可職業教育“職業性”的地位，包括認為“職業性”是職業教育的重要屬性。《國家職業教育改革方案》提出培養國之大匠、良工巧匠，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對上述職業教育職業性研究觀點的綜合反映。因此，在當前的歷史背景下，有必要深化職業教育專業研究，全面準確地理解職業內涵，這是職業教育發展的前提。提高對現有職業教育職業意識的批判意識，結合職業教育的實際進行重點落地分析。

四、構建職業教育職業內涵的方法措施

伴隨我國進入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調整不斷加快的新的歷史發展階段，各行各業對匹配性強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越來越迫切，職業教育重要地位和作用越來越突出。我們必須站在民生之本、國家之基這樣的高度，用大格局大視野看待“現代職業教育的大改革大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發展就是要緊抓就業導向，重塑職業特色，構建職業教育新內涵。

（一）加強職業性理論研究，全面準確理解職業性內涵

從上述關于職業教育職業性的研究結果可以看出，我國目前對職業教育專業理論的研究還很缺乏，尚未形成完善的職業教育理論體系，未能實現對職業性內涵的全面正確論證，也難以實現對職業教育實踐的指導和啟示。

單一方面容易理解職業教育職業性，但是教育是全面綜合的。深入研究現實世界的職業教育時，應當全面綜合的看問題，包括但不限于認識職業教育的職業性，關鍵在于如何具體表達職業性以及如何充分落地實現職業性。應充分理解職業性內涵，不僅包括職業就職能力，職業發展能力，還包括職業道德建設等人格的全面發展。職業的終極內涵是讓學生在職業生涯中得到全面發展，因而職業教育職業性將從始至終貫穿于職業教育發展的不同階段。

（二）打造“雙師型”教師隊伍，塑造師資隊伍職業性

教育部研制《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夯實健全各類別層次職教教師隊伍的專業標準體系，明確國家對新時代“雙師型”教師素養的要求;印發《國家級職業院校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建設方案》從國家重點戰略領域出發，推動實施落地基于專業工作流程的模塊化課程、項目式教學方法，打造一批國家級職業院校教書教學創新隊伍;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職業技能提升行動方案（2019-2021年）》培訓主體是教師，結合職業技能培訓項目，組織相應師資培訓，以“提升關鍵能力，解決突出問題”;多重舉措并進，打造雙師型教師隊伍。

（三）多元辦學機制，踐行職業教育職業性

《方案》中明確指出，積極鼓勵支持企業和社會力量特別是企業參與建設高質量職業教育，形成多元辦學格局。

1.學校層面：服務地方區域產業發展、深化教學改革。職業院校應該牢牢把握職業教育要服務于產業發展、促進就業的辦學方向，依托區域支柱產業設置新增專業，結合企業技術難點建設服務平臺，滿足崗位切實需要培養技能人才，大力推行學校教育和企業實習并重的現代學徒制職教模式;

職業院校必須深化以實訓為導向的課程體系改革、以技能為導向的教學體制改革、以就業為導向的實習模式改革，讓老師變成師傅，把課堂變成車間，用老師的真本事培養學生的真本領。落實啟動“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培養個人職業生涯發展所需要的綜合能力，拓展學生就業創業本領。

2.企業層面：依法履行義務。企業應當利用資本、技術、知識、設施、設備和管理等要素參與校企合作，促進人力資源開發;條件合適的企業特別是大型企業應發揮企業作為重要辦學主體的積極力量，建設高質量職業教育;創辦示范性職業教育聯盟（集團），促進中小企業踴躍參與;支持和規范社會力量興辦職業教育培訓，鼓勵發展股份制、混合所有制等職業院校及各類職業培訓機構;

3.產教融合、校企“雙元”育人。隨著職業教育利益主體關系的逐漸深化，職業教育產學研合作創新不斷呈現出“共生”的關系特征。共生主體，在產學研活動中構建依賴性共生網絡，高效率調配和利用職業教育相關活動和資源，同時實現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三大職能。如從“雙元制”等模式中學習總結現代學徒制和企業新型學徒制的試點過程經驗，校企共同研發設計人才培養方案，及時將新技術要求、新工藝流程、新規范制度融入教學標準和教學內容，加強學生實踐訓練，更好的服務于社會，同時也有效促進科學創新研究成果的形成。

（四）學生的多元和分層發展，體現職業性

《方案》指出不斷完善人才培養體系。實現培養“服務于生產一線、粗放型生產模式的普通高素質勞動者，精細化生產模式的高素質高技能人才，個性化生產模式的高級工匠人才”等學歷層次和技能等級不同、認知水平和適應能力有異的多元化職業人才。

培養人人出彩主動性。職業教育培養必須在堅持立德樹人的前提下，把匠心傳承精神的培養放在重要的位置，培養學生的自信心、職業理想、積極主動性;注重學生的價值觀，培養敬業、勤業、創業、立業的職業精神;激勵學生提升職業能力、奉獻社會產業。傳播“勞動光榮、技能寶貴、創造偉大”時代風尚，營造“人人皆可成才、人人盡展其才”的良好環境。

（五）強化提高職業教育畢業生的就業效益

任何教育都應遵循教育為生產實踐服務的規律，特別是職業教育，作為與社會經濟發展最緊密一體化的教育類型，更應該遵循此道。然而，在高等職業教育領域，當前的主要矛盾可概括為“人民日益增長的技術技能學習需要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不平衡、供給不充分之間的矛盾”。解決不好這個主要矛盾，職業教育就難以產生吸引力，更難以打造出自有特色，實現未來現代化發展。解決這個難題的唯一正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高職業教育畢業生的就業效益，實現所謂“體面”就業的層次。

“體面”就業的含義包括兩層意思：一是工作環境健康、安全和成長空間;二是高等職業工作待遇的社會適應性。因此，應當創造良好社會條件提高職業教育地位，改善職業教育畢業生就業環境和待遇。同時，還應擴寬觀察市場的視野，對市場人才需求進行廣泛深入地調查、分析和研究，以提高職業教育滿足市場需求的效率和效果，提升學校服務就業的能力和效果，創造市場滿意度越來越高的職業教育發展活力。如此形成良性循環，充分發揮職業教育職業性特征，促進職業教育現代化發展。

綜上，新時代背景下，應全面認識職業教育職業性內涵，加深理論研究、落實實踐應用，從教師隊伍、辦學主體到學生層面，多角度多方面全方位構建職業教育職業內涵，共同促進職業教育現代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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