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摩擦對漁業的影響及對策研究

劉子飛　岳冬冬　孫慧武　趙明軍　陳述平

摘要：中美貿易摩擦已經涉及漁業產業及水產品，其中我國對原產于美國的水產品加征關稅已經實施，美國已發布對我國加征10%關稅的水產品清單。此外對美國大豆和豬肉等相關產品加征25%關稅、調減從其他區域水產品進口稅率等也已經實行，未來不排除取消對美國來進料水產加工品免稅政策等的可能性。美國是我國第一大水產品貿易國，中美貿易摩擦必然對我國水產品帶來一些負面影響，主要包括擠壓我國漁業生產成本甚至成為壓垮大多數水產養殖者的“最后一根稻草”、增加了捕撈水產品面臨技術性貿易壁壘的風險，導致一批加工業倒閉和工人失業、主要出口水產品受阻、引起“菜籃子”物價波動等問題。最后提出降低中美貿易摩擦對漁業負面影響的建議。

關鍵詞：中美貿易摩擦;加征關稅;漁業;影響;對策建議

中圖分類號： F326.4?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9）03-0338-05

貿易摩擦的誘因有多種元素，但從產業視角分析其對經貿的影響對戰略制定具有重要意義[1]，是可以從產業戰略進行分析的。新一輪中美貿易摩擦呈愈演愈烈之勢，目前已波及到漁業產業鏈和水產品，一段時間內很可能對我國漁業生產和消費市場產生一定影響。首先回顧中美貿易摩擦涉漁事項和介紹中美水產品貿易基本情況，然后分析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國漁業的影響，最后結合漁業發展現實，提出降低負面影響的對策建議，為有關部門提供決策參考。

1 中美貿易摩擦回顧

2017年8月，美國貿易代表署宣布將對我國出口產品實施“301調查”。2018年1—3月，美國先后對諸多原產于我國的進口商品加征不同程度的關稅，包括太陽能電池板（30%）、洗衣機（20%）、鋼鐵（25%）、鋁（10%）。4月以來，美國不斷加碼導致中美貿易摩擦持續升級。美國于4月初正式發布了對我國商品征收關稅的商品清單，主要包括平板計算機、航空器零部件等涉及科技、創新的產品。2018年6月15日公布了加征關稅的具體商品清單，重點涉及“中國制造2025”相關的商品，其中340億美元自7月6日起實施，其他160億美元商品已征求公眾意見，將于8月23日生效。7月10日，美國進一步公布了擬對我國加征10%關稅的2 000億美元商品清單，不僅包括原產于我國的幾乎所有輸美水產品，還包括羅非魚、對蝦、金槍魚、鱒魚、比目魚、鱈魚、鰻魚、貝類、龍蝦等來進料產品。目前包括水產品在內的該商品清單仍在審查中，計劃于8月底至9月初舉行聽證會。7月30日，美國再次擴大貿易摩擦，宣布2 000億美元商品清單加征關稅幅度從10%提高至25%。

作為美國對我國加征關稅的回應，3月22日我國宣布將對美國30億美元的商品征收關稅，并于4月4日公布對美500億美元加征關稅的清單，主要包括：大豆、汽車、化學用品等。5月29日，我國發布了對原產于美國的659項合計約500億美元進口商品加征25%的關稅，其中包括農產品、汽車、水產品等545項340億美元的商品，自2018年7月6日實施，其他160億美元商品實施時間將適時發布。8月3日，我國宣布擬對原產于美國的約600億美元商品加征5%、10%、15%、25%的關稅，將適時實施。

中美貿易摩擦已經波及水產品和漁業產業，主要包括（1）我國對原產于美國的進口水產品、漁業相關的大豆和豬肉等加征25%的額外關稅，于7月6日已實施。（2）美國擬對我水產品加征25%的關稅，正在進行審查和計劃舉行聽證會。此外，為了緩解中美貿易摩擦帶來負面影響，我國采取了一系列對策措施，其中，重要且相關的有2個。一是5月30日，我國較大范圍下調日用消費品進口關稅，養殖類、捕撈類水產品和礦泉水等加工食品進口關稅平均稅率從15.2%降至6.9%，已于7月1日生效;二是6月26日，我國宣布對印度、韓國、孟加拉國、老撾和斯里蘭卡等亞太區域的大豆進口關稅稅率由3%調至為0，已于7月1日起施行（圖1）。

2 中美水產品貿易概況

2.1 貿易規模

中美互為較穩定的水產品貿易伙伴國。據海關數據統計（無特殊說明，進出口數據均來源于海關數據庫），2017年我國水產品進出口總量為923.65萬t，進出口總額為324.96億美元，10年來貿易額呈擴大態勢。其中，對美貿易量為 108.72萬t、總額為47.26億美元，分別占我國水產品貿易量額的11.77%、14.54%（圖2）。

2017年我國對美國出口量額分別為55.40萬t、32.21億美元，進口量額分別為53.29萬t、15.05億美元， 我國取得中

美水產品貿易順差為17.16億美元，占我國水產品貿易順差（98.04億美元）的17.50%，占美國水產品國際貿易逆差（145億美元）的約11.83%[2]。

2.2 貿易品種

中美水產品貿易發揮了各自的品種優勢。在出口美國方面，2017年出口量為55.43萬t、出口額為32.21億美元，分別較2009年增長了9.79%、56.22%。我國對美國水產品出口額超過1億美元的品種包括對蝦、羅非魚、鱈魚、墨魚、魷魚、大麻哈魚、蟹、金槍魚和扇貝等，主要為養殖水產品種（圖3）。在美國進口方面，2017年進口量達到53.29萬t，進口額達到15.05億美元，分別較2009年增長38.52%、125.86%;主要進口品種包括大麻哈魚、鱈魚、比目魚、魚粉、鰲龍蝦、蟹、墨魚及魷魚和龍蝦等，基本為捕撈水產品種（圖4），這些產品為全美漁業生產產值的主要部分[3]。可見，我國主要出口品種為大宗淡水產品和來進料捕撈水產品種，進口主要以海洋捕撈和高價值水產品為主，有利于發揮各自的水產品優勢[4]。

2.3 貿易地位

第一，從中美整體貿易來看，水產品所占份額非常小，總額約占0.81%，順差僅占0.62%。第二，從農產品貿易來看，水產品是重要的出口品種。美國是我國第一大農產品進口來源地，也是我國農產品主要出口目的地。據海關數據統計，2017年我國對美國水產品貿易額占農產品貿易額（318.48億美元）的14.84%，其中水產品出口額占農產品出口額（77.32億美元）的41.66%，而水產品進口額僅占農產品進口額（241.16億美元）的6.24%。對美國農產品貿易逆差為 495.4億美元，水產品實現順差17.16億美元。第三， 從我國水產品進出口區域來看， 美國是我國第一大水產品貿易伙伴國[5]。2017年，美國是僅次于俄羅斯和超過秘魯、東盟、加拿大、智利、挪威、新西蘭和歐盟的我國水產品進口來源區域，同時美國也是我國第二大水產品出口市場，僅次于日本、超過東盟、歐盟、中國香港、中國臺灣、韓國等出口市場[2]。

3 貿易摩擦對我國漁業及水產品的影響

中美貿易摩擦已經波及到漁業行業，既成事實的中美貿易摩擦涉漁事項主要包括對原產于美國的水產品及相關產品（如大豆、豬肉等）加征25%的關稅，調降養殖類和捕撈類水產品關稅（平均稅率由15.2%下調至6.9%），將從亞太地區進口大豆稅率由3%調減為0等3個方面。美國已發布對我國水產品加征10%的關稅清單，且在中美貿易摩擦全面升級下，不排除美國對我國出口水產品進一步采取非關稅壁壘措施（在2017年初美國就已經對外發布了《魚及漁產品的規定》，并針對原產于我國的水產品實施嚴格管控）以及我國對美國取消包括水產品在內的來進料加工免稅政策等的可能性。既成事實和未來可能性的貿易摩擦預期會對我漁業和水產品產生3方面的影響（圖5）。

3.1 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國漁業生產的影響

從漁業產業環節來看，中美貿易摩擦可能對我國漁業養殖、捕撈、加工等產生一定負面影響。

（1）水產養殖成本上升可能會成為壓垮眾多水產養殖主體的“最后一根稻草”。目前我國宣布擬對美國大豆、生豬等產品加征關稅的措施，雖然豬肉的減少會引起其包括水產品在內替代品價格的上漲，但傳導影響有限。隨著實質性對美國大豆加征關稅，將直接導致從美進口大豆量的減少，考慮到其替代來源和數量明顯不足，將導致水產品養殖成本上漲。據海關數據，2017年從美國進口大豆達3 287萬t，占我國進口大豆的34.4%，巴西、阿根廷等國大豆來源高位增長困難，雖然我國已經將亞太地區的印度、孟加拉、老撾、韓國和斯里蘭卡等大豆關稅調整至0，且重點渠道轉向烏拉圭、加拿大、俄羅斯、烏克蘭等，但這些國家的大豆遠遠沒有能力彌補美國大豆缺口。加上大豆是豆粕的前期原料，而豆粕目前在水產飼料中的替代性不夠，且其具有直接與魚粉聯動的特殊性，這將直接造成飼料成本上漲。根據筆者對水產養殖企業的調研和水產品貿易的跟蹤，目前對大豆加征關稅已推動水產養殖飼料出現價格上漲勢頭，未來預期中美貿易摩擦引致的豆粕價格上漲并聯動魚粉價格上漲約25%，可能使我國水產飼料成本增加5%左右，將進一步壓縮水產養殖業利潤空間。由于我國水產養殖主體散而小，組織化程度不高，同時近幾年的塘租、燃油、人工等經營成本持續上漲，已經壓縮了行業利潤，水產飼料成本上漲可能成為壓垮眾多水產養殖主體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威脅“漁民增收”的目標實現。這可能是影響水產養殖業的最大負面結果。

（2）增加我國水產捕撈業挑戰。在中美貿易摩擦前期，美國已經出臺和實施了《魚及漁產品進口管理規定》（下稱《規定》），重點在打擊IUU[非法的（illegal）、不報告的（unreported）、不受管制的（unregulated）]捕撈，特別是對我國水產品進入美國進行嚴格監管和控制，要求出口美國的水產品必須在規定時間內進行登記備案和獲得資質，并定期接受審查。但目前我國的捕撈業在捕撈日記、水產品可追溯體系等方面與美國的這一規定還有較大差距。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規定》是美國對包括我國在內的水產品進行的技術性貿易壁壘措施，這將給我國出口美國的重要捕撈產品（如頭足類、大麻哈魚、金槍魚、比目魚等）帶來巨大挑戰。

（3）水產品加工業倒閉與工人失業問題。2016年我國有9 694個水產品加工企業，僅2 000萬及以上收入的企業就有2 722個，這些企業又以出口（美國）為導向和以來進料加工為主，主要分布于我國沿海11省（市、區），特別是廣東、福建、山東、遼寧、廣西、江蘇等省域，其中涉及美國水產品貿易的約占30%，甚至有些企業全部依賴于美國市場，如福建蟹類出口，幾乎全部是以美國為市場的訂單生產，生產線、生產標準、產品風味等轉換困難。美國對我國水產品加征10%的關稅，將會完全擠壓這些企業的利潤。另外，我國對原產于美國的水產品加征25%的關稅，以及如果中美貿易摩擦全面升級，取消涉美水產品來進料加工免稅政策和美國對原產于我國水產品加征關稅，必然導致這些水產品加工企業原料短缺、開工不足、市場受阻等，并且很可能帶來工人失業等問題。據筆者調研，僅山東省就有30余家涉美的水產品來進料加工企業，涉及就業崗位萬余人;廣西、海南、廣東等有500余家羅非魚、對蝦、蟹類、烤鰻生產和加工企業，約70%有涉美水產品業務甚至以美國為主要市場，涉及就業10萬個左右。

3.2 對我國水產品進出口的影響

（1）對水產品出口的影響。除對來進料加工方式的出口受影響外，中美貿易摩擦還可能對我國一般貿易出口主要產品帶來不利影響。一方面，目前的加征關稅、技術性貿易壁壘等貿易摩擦給出口美國為主的企業帶來了不確定預期。據對廣東羅非魚出口企業的調研，主要受中美貿易摩擦影響出口量減少約40%。另一方面，如果美國對我國主要出口水產品采取加征關稅或其他限制措施，我國出口順差較大的產品將受到嚴重影響，將進一步帶來出口困難問題。存在這一風險主要產品包括羅非魚、對蝦、鱈魚、墨魚及魷魚、大麻哈魚、蟹類、金槍魚和扇貝等產品，其中羅非魚、蟹類受沖擊可能最大，鱈魚、頭足類、大麻哈魚等以來進料加工形式為主，與水產加工業、就業等直接關聯。

由于出口美國的上述產品只占我國整體水產品出口額的15.23%，其產量僅占我國水產品總產量的0.8%，加上東南亞、歐盟、中國香港、俄羅斯等國及其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需求旺盛，近年從我國進口水產品增長較大（2017年我國水產品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同比增長4.25%，高于同期整體出口量增速1.85百分點）[6]，綜合對美國主要水產品出口量相對較小、其他市場需求強勁等因素，即使美國加征關稅，其負面影響可能有限。然而，考慮到即使是占全國水產品0.8%的產量，出口美國的水產品絕對量也有55.43萬t，假如50%的出口受阻，也約相當于德國的全年水產品產量（聯合國糧農組織漁業統計數據庫（FAO Fish Stat）統計數據顯示，2016年德國水產品總產量為31.29萬t），這一影響如不及時監測，應對與開拓替代市場，其連鎖不利影響將相當嚴重，如我國約30%羅非魚的產量出口美國市場，美國加征關稅帶來市場擠壓及上游養殖戶、加工企業“賣難”和就業問題須得到重視。

（2）對水產品進口的影響。一是從美國進口水產品減少。我國于2018年7月6日對原產于美國的水產品加征25%的關稅，將直接抬高美國水產品進入我國市場的價格，降低美國水產品的競爭力，提升以從美國進口水產品的企業的生產成本，不利于其進口與相關生產活動，導致從美國進口水產品縮減。二是可能引起從加拿大、歐盟、南美等其他區域進口水產品增加。根據從美國進口的水產品數據，我國主要進口的是其捕撈水產品，包括大麻哈魚、鱈魚、比目魚、魚粉、鰲龍蝦、蟹、墨魚及魷魚和龍蝦等，這些水產品全部在對美國的加征關稅清單中，而加拿大、冰島、阿根廷、智利及澳大利亞等都是世界上主要的以上水產品捕撈國家，近年來這些國家與我國保持著良好的水產品貿易伙伴關系。因此，為滿足需求，進口企業可能會轉向和增加從這些國家的水產品進口。

此外，中美貿易摩擦還增加了水產品貿易的不確定性，增加了“企業+農戶+基地”一般模式的漁業生產與進出口企業的經營風險，對漁業擴大生產、市場決策等帶來負面影響。

3.3 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國水產品消費市場的影響

中美貿易摩擦可能引起水產品價格一定程度的上漲，推波助瀾消費者價格指數（consumer price index，簡稱CPI）上漲，影響居民“菜籃子”的穩定供給。如上所述，加征關稅將助推水產養殖成本上升5%左右，同時會使畜禽肉類等水產替代品供給減少或價格上漲，以及從美進口的大麻哈魚、鱈魚等產品供給減少，這些都可能引起國內水產品價格上漲。但考慮到國內畜禽肉類供給充裕，從美國進口的主要水產品可替代性較強，而豆粕替代性不足，研究認為，需求拉動型（因加征關稅引致的水產品及其替代品供給減少）引起的價格上漲不會太大，但成本推動型（因加征關稅引致的大豆減少帶來的水產飼料和養殖成本上升）導致的價格上漲值得關注，否則，作為居民“菜籃子”的重要物品，水產品的價格上漲很可能會進一步助推物價通脹。

4 對策與建議

4.1 促進漁業產業轉型升級

自水產品價格放開，我國漁業已經快速發展40年，同時面臨著亟待解決的系統性的產業問題。美國挑起貿易戰是給包括漁業在內的產業一個驚醒的外力，必須加快推進漁業產業轉型升級。

（1）轉變傳統水產養殖方式，提高生產效率。一是以市場為導向，調整水產養殖結構，增加優質水產品比重，提升水產養殖業效益，緩解水產養殖業生產成本上升帶來的利潤擠壓問題。二是降低飼料成本上升帶來的影響。多元化水產使用豆粕飼料渠道，降低因從美國進口大豆減少導致的成本上升壓力。從國際方面來說，穩定巴西、阿根廷等大豆進口市場，拓展烏拉圭、加拿大、印度、俄羅斯、烏克蘭等潛在來源國;從國內方面來說，擴大大豆種植面積，在不影響糧食安全基礎上，增加國內供給。同時，引導企業探索畜禽與水產飼料用豆粕的替代途徑并降低飼料系數。重點研發調整魚粉、肉骨粉、棉粕、菜粕、豆粕等動植物蛋白原料的使用比例，并提高飼料利用率，減少豆粕漲價對飼料價格的影響。

（2）加強捕撈業規范和水產品監管。一是加強捕撈漁業管理，通過增殖放流、海洋牧場建設、要素投入管控和產出管控等措施，恢復漁業資源和國內優質捕撈水產品供給[6]。二是建立和完善捕撈水產品可追溯制度，特別是根據美國《規定》，加大對水產品質量安全監管力度，降低水產品出口面臨的技術性貿易壁壘風險。

（3）提升水產加工企業競爭力。一是以需求為導向，開發便利、營養、安全優質水產品，增加快捷、休閑、功能、有機等適銷對路水產食品供給，增強水產加工企業市場適應能力。二是促進水產加工業技術創新與推廣應用，支持開展產品開發、工藝改良，提高水產加工業產品技術含量，延伸價值鏈，走深加工、品牌化之路，加快機器替代人工步伐，增加產出、降低成本，提升水產加工業競爭力。

4.2 擴大漁業對外開放，拓展市場和渠道

瞄準對美進出口水產品品種，進一步擴大漁業對外開放，以充分利用“2個市場、2種資源”。（1）拓展國際市場。考慮到消費習慣因素，一旦我國水產品出口美國受阻，烤鰻、頭足類、貝類等替代市場的拓展具有較大可行性。一是作為除美國外我國水產品最穩定的市場，歐盟、日本是這些產品可以進一步拓展的市場，同時須要鞏固韓國、中國臺灣、中國香港等傳統水產品出口市場。二是抓住“一帶一路”倡議機遇。2017年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水產品出口增長較大（4.25%），特別是中東歐國家潛力較大[2]。另外，澳大利亞、巴西等國家水產品需求增長較大與我國水產品貿易呈穩定增長態勢，并且具有明顯的水產品貿易互補性，可以作為這些水產品的潛力拓展區域。（2）擴展優質水產品來源渠道。針對中美貿易摩擦可能引起的來進料加工企業原料短缺、開工不足和個別水產品等問題，以加拿大、冰島、挪威、俄羅斯、烏克蘭、澳大利亞等國為重點潛在來源，擴大鱈魚、大麻哈魚、金槍魚、比目魚、龍蝦、大西洋鮭（三文魚）等進口與來進料加工貿易，以彌補自美水產品的缺口，滿足國內居民優質水產品需求和緩解國內漁業資源衰退壓力（表1）。

4.3 培育國內消費市場

針對中美貿易摩擦可能帶來的水產品出口，特別是羅非魚、蟹類、對蝦等替代市場比較難拓展的問題，應挖掘和重點培育國內消費潛力與市場。一是借鑒淡水小龍蝦產業成功經驗，以消費市場為關鍵，開發適應國人喜歡的水產菜品，打造產品產業鏈，拉動這些水產品的持續發展。二是實施水產品進學校（營養餐）、機關食堂、營帳等行動，推動水產品消費和培養居民水產品消費習慣，改善居民膳食結構。

5 結語

水產品是我國傳統優勢農產品，美國是我國水產品貿易第一大伙伴國。中美貿易摩擦已經直接涉及水產品國際貿易，主要包括對美國大豆、畜禽產品等加征25%關稅，對美國水產品加征25%關稅，調減其他國家水產品進口平均稅率（由15.2%調減至6.9%），將亞太地區大豆進口關稅調減為0等。目前，2018年7月10日美國已公布對我水產品加征關稅的清單。未來不排除我國取消對美水產品來進料加工免稅政策等可能性。

中美貿易摩擦的既成事實與未來選擇必將給我國漁業帶來一系列不利影響，主要包括擠壓我國水產養殖成本、增加捕撈業面臨的技術性貿易壁壘風險、部分水產加工企業倒閉和工人失業、水產品（特別是羅非魚、蟹類、對蝦等）出口受阻、水產品加工業開工不足和工人失業、居民“菜籃子”和物價波動等。為降低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國漁業及水產品的負面影響，應轉變漁業產業轉型升級、提升養殖業生產效率，建立捕撈產品可追溯制度、加強捕撈水產品監管，拓展水產品出口市場和進口渠道、擴大漁業對外開放，培育國內消費市場、穩定“菜籃子”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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