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外部環境因素影響子公司創業的作用機理

沈霞

摘要：本文以臥龍集團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外部環境因素與子公司創業實踐為著眼點，試圖回答“內外部環境因素如何通過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影響子公司創業的內在機理”這一關鍵性問題。通過子公司個體層面管理網絡的具體分析得出，在外部環境一定的條件下，在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子公司的網絡嵌入性強度越高越有利于子公司創業。此外，在結論的基礎上提出針對性建議。

關鍵詞：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子公司創業;網絡嵌入性;網絡中心度;網絡關系強度

一、研究背景

近年來，隨著全球經濟與技術的發展，企業面臨的環境日益復雜，變化日益頻繁，產品與技術的生命周期大大縮短，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因而企業唯有通過對戰略、技術、組織與制度等的不斷革新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在經濟新常態下，受創業型中小企業快速發展的影響，即便是擁有雄厚資源和享有頗高名望的大型企業集團也必須要不斷地進行創業活動，以緩解其所面臨的適應性和效率性的雙重壓力。我國大型企業集團面臨的巨大挑戰具體表現為以下兩點：一是經濟增速放緩導致大型企業集團市場需求減少，利潤下滑;二是在多變的經濟環境中，大型企業集團的適應與調整能力偏弱。例如，在改革開放的幾十年里發展起來的海爾、海信、聯想、吉利等企業集團，其在成立之初都采用集權式控制，子公司僅作為執行單元而存在。隨著加入WTO、世界經濟全球化進程以及信息技術等新技術的發展，這些大型集權式企業集團面對激烈的競爭和快速變化的外部環境，并出現無法迅速適應環境變化、內部協調成本增加以及資源配置非效率等問題。因此，如何保證現有大型集團公司創業活動的順利且有效展開，引導其進一步發展，成為理淪和實踐關注的重點問題。

二、文獻綜述

（1）子公司創業

公司創業是指已建立的公司通過資源重新整合，實施產品技術創新、組織創新、戰略更新、創造新事業等創新活動的一種內部組織過程（Zahra，1995：Sharma&Chrisman，1999）。

（2）母子公司關系網絡

Birley（1985）較早運用創業網絡這一概念，他認為創業網絡是新建企業創業時創業者與外部環境之間的聯系。Hansen（1995）關于創業網絡內涵的認知較為廣泛，認為創業網絡是創業者和其網絡成員以及各網絡成員之間的關系。與此相近，Gilmore和Carson（1999）認為創業網絡是由一群彼此相識或不相識的個體或組織的一個集合。Bruyat和Julien（2000）則進一步拓展了創業網絡的范疇，認為創業網絡系資源、聯系、契約、結構、組織、策略等觀念、思想、方法和行動在內的綜合體，創業企業的聯合投資、戰略聯盟、網絡組織等都可視為創業網絡。此后，Hoang和Antoncic（2003）、Klyver和Terjesen（2007）等關于創業網絡的認知大都沒有超出上述范疇。綜上，本文認為，母子公司關系網絡既包括母公司（子公司）自身，也包括母與子或子與子所組成的組織之間的互相作用關系。

（3）嵌入性

網絡嵌入性，通常分為結構嵌入性和關系嵌入性。前者通過網絡中心度來衡量，即每個網絡成員和其他結點所發生的直接聯系的數量，本文中即某一子公司與其他子公司之間的聯系情況。而關系嵌入性則更關注這種聯系的強度，強度越大，越緊密，知識和信息實現分享的程度就越高，各成員公司獲益越多。（Burt，1992;Hoang&Antoncic，2003）O

三、研究設計

本文共分為五章。第一章為緒論，主要介紹選題背景和意義，以及創新點;第二章是文獻綜述，涉及子公司創業內涵、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涵、層次及其內外部環境因素、相關構念（嵌入性、網絡中心度、網絡關系強度、聯合價值創造、價值攫取、子公司自主權）的衛斷侖研究現狀;第三章進行研究設計，主要介紹研究方法和資料收集;本文將案例剖析與理論模型構建著重安排在第四章，主要包括案例公司的母子公司關系網絡構建、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外部環境因素對子公司創業的影響、著重分析內外部環境因素在子公司個體網絡層面如何影響子公司創業;第五章則是啟示。

（1）研究方法

1.單案例研究

案例研究有助于捕捉和追蹤管理實踐中涌現出來的新現象，是構建和驗證理論的有效方法（Yin，2009），與本文所關注問題的特性有著良好的契合度。作為探索性研究，本文采用了有助于提煉規律的對單案例進行深度分析的研究方法。針對研究內容，基于數據的長期性與可得性、典型性原則選取臥龍集團有限公司作為研究對象。

2.理淪分析與案例分析相結合

在第四章中，依據臥龍集團運行的實踐對其解構的基礎上，遵循Yin（2009）等學者所描述的案例研究方法與程序來歸納并形成理淪命題，得出結論。

（2）資料收集

對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外部環境因素影響子公司創業內在機理問題進行探討，屬于探索性研究。為了避免研究的片面性，提高理論效度，確保所構建理論模型的科學性，本應使用Miles和Huberman（1994）所描述的三角驗證法，采取多種方式搜集所需資料，形成案例公司的“面板數據”。本文擬采取以下3種方式：

1.公開渠道。一方面，擴大資料檢索類別，包括權威網絡新聞報道、集團內部所有上市公司年報、股東大會等決議公告、中介機構報告、公司制度;臥龍集團及各子公司官方網站相關信息。另一方面，為使資料符合研究主題，擬對包括臥龍集團及其相關子公司名稱的信息進行全面檢索。通過上述方式全面獲取相關資料，再從中精選相關素材用以本文研究。

2.訪談和觀察。擬采用半結構化訪談方式對臥龍集團及其子公司相關人員進行訪談，并保證12小時內整理分析訪談記錄，以確保對資料理解的深度。

3.問卷調研。擬在上述基礎上，設計針對性問卷發放。介于對全部子公司進行調研存在一定困難，本文將借鑒Kilduff和Tsai（2003）的思想，從可以接近的子公司收集以其為中心的關系數據。

（3）案例選擇與背景介紹

針對研究內容，本文基于以下標準來選擇案例：一、數據的可得性與長期性。作為研究案例的公司成立已有一段時間，以便于取得較為全面和長期的資料。二、案例公司必須有多家子公司，以便獲得充足的數據。三、案例的典型性。選擇的案例必須在公司創業中具有典型特征，只有基于這一要求才能有利于規律的總結。出于集團公司資料收集的困難考慮，數據的可得性是選擇案例的關鍵點之一。

基于上述標準，本文選擇臥龍集團作為研究案例。首先，創建于1984年的臥龍集團位于浙江上虞市，便于課題組成員實力調研和搜集所需資料，保證案例研究的可行性和科學性。其次，臥龍集團臥龍控股集團現擁有臥龍電氣、臥龍地產、臥龍-LJ公司3家上市公司、54家控股子公司、員工18000余人、總資產240億元、年銷售300億元。最后，臥龍集團自成立以來堅持技術創新和組織創新并重，目前已是一家集電氣制造、房地產開發和金融投資三業并舉的綜合性跨國企業集團。近年來，臥龍集團在以下幾個方面卓有建樹，是本文研究所需重點關注的對象。

臥龍制造業業務涵蓋各類電機及其控制系統、變壓器及輸變電成套工程、電源電池、電動車輛驅動及控制系統等40余大系列3000多個規格品種產品生產制造和配套服務，主導產品國內市場占有率在20%以上。臥龍地產擁有國家一級房地產開發資質，正依托強健的企業實力，雄厚的人才和技術優勢，良好的市場口碑，努力將“臥龍地產”從區域性品牌打造成為全國性品牌。臣隴金融投資業初具規模，致力于成為中小企業金融服務專家。臥龍將成為“實業優先、資本多元、三業并舉、跨國經營、管理現代、持續高效”的綜合性跨國企業和全球性電氣產業領導企業。

四、案例剖析

本文以臥龍集團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外部環境因素與子公司創業實踐為著眼點，試圖回答“內外部環境因素如何通過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影響子公司創業的內在機理”這一關鍵性問題，以期在母子公司情境下，解釋內外部環境因素對子公司創業行為的作用。

（1）臥龍集團的母子公司關系網絡解構

在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各子公司自身以外的其他子公司與母公司分別構成一個個創業網絡，而其自身又將成為其他創業網絡的成員之一。臥龍集團有11家子公司，從母子公司關系來看，或為控股子公司或為全資子公司，可見，臥龍集團的母子公司公司關系網絡是基于所有權產生的。具體來說，臣隴集團與各子公司的關系及相關信息如表1所示。

（2）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對子公司創業的影響

綜合已有研究，對子公司創業可能影響的因素研究必然涉及子公司個體網絡、組織間網絡（母子公司以及子公司之間）以及母公司對子公司控制三個層面的問題。本文借鑒已有研究，由于本文旨在探求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影響子公司創業的內在機理，且在集團公司中，母公司實質上肢履行行政職能，所以本文案例剖析的重點在于子公司的自我中心網絡，即在子公司個體網絡層面，選取“網絡嵌入性”這作為分析指標，并分別從結構嵌入性和關系嵌入性2個方面進行描述。

在結構嵌入性方面，本文統計了各子公司截至2018年6月，與其他子公司之間產生聯系的數量，即網絡中心度;由于各子公司建立時間不同，因此以平均每年的創業強度這一指標來反映相應的創業強度，如表2所示。從表中可見，子公司獲取信息和資源的渠道越多，越有利于創業。

在關系嵌入性方面，由于網絡中各公司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通常指聯結的時間、互動的頻率、互惠性服務內容以及親密程度（Granovetter，1973），因此通過訪談和調查問卷的形式來獲取相應非量化證據。從得到的證據來看，子公司的網絡關系強度在形式L表現為交易頻度、交易持續的時間以及子公司間的親密程度，但根本原因是在日常交易中各子公司負責人間逐漸形成的私人友好關系的強烈程度。臥龍集團盡管形成了電氣制造、房地產開發和金融投資三業并舉的戰略布局，但是基本以電器制造業務一方獨大，而臥龍電氣則幾乎以一己之力，為整個集團創造核心價值，為各業務板塊提供能量補給，自然也是與各子公司間聯系強度最大。據此可知，子公司的網絡關系強度越大，越有利于子公司創業。

基于上述分析，可見在外部環境一定的條件下，在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內，子公司的網絡嵌入性強度越高越有利于子公司創業。

五、啟示

母子公司關系網絡問題可以加深人們對社會結構與關系如何影響組織行為的理解，因此已成為經濟學和社會學中令人振奮的領域。將子公司創業問題進一步置于母子公司關系框架下進行研究，探討母子公司關系網絡的內外部環境作用于子公司創業的內在機理，一方面拓展了公司創業理論的研究視角，彌補交易成本理論、委托代理理論以及博弈論等對此類研究問題的局限，另一方面也豐富了經濟社會學理論的研究內容。

在經濟新常態下，我國政府對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益高度重視，并大力推進我國經濟的轉型與調整。大企業（集團）的再創業是其生存與發展的需要，而子公司的創業行為將是決定集團創業活力的關鍵。作為獨立的法人實體，子公司具有自我創業與發展的訴求，其創業成果可能會成為母公司未來的核心競爭力。因此，加強對子公司創業問題的研究，是大型企業集團改革與發展的現實需要。本文的研究結論將對子公司創業行為的強化過程有一定的實踐意義，在此列舉以下幾個方面（不僅限于此）：

（1）母公司在分配子公司注意力時需考慮多種因素

母公司在分配其注意力時，既要考慮子公司在集團內的現有地位與作用，又要顧及子公司與母公司的杜會關系，還應著眼于集團未來發展的大局，對有發展潛力的子公司給予適當關注。

（2）子公司主動加強與母公司的溝通與聯系

子公司要努力爭取在集團網絡中占據重要位置，并主動加強與母公司的溝通與聯絡，積極增進母子公司間的信任水平，與母公司建立基本一致的、共享的價值觀念。這些舉措將促進母子公司關系的建康發展，使得子公司更容易獲得母公司關注，獲得創業所需的各項資源。

（3）在子公司引入其他子公司控股

子公司的股權結構是企業集團母子公司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對于子公司的經營激勵、監督控制等公司治理機制等方面均有較大影響。子公司股權結構的適度性是提升企業集團母子公司治理績效的重要前提。母公司應考慮在關系網絡中各子公司的股權結構的合理性，也可以考慮在某些子公司中引入其他子公司控股，這樣也可以加強相互合作的子公司的密切聯系，從而提升聯合價值創造水平。

在母子公司網絡下，內外部環境都會對子公司的創業活動產生一定的影響。因此，母子公司應該綜合環境影響，共同積極探索加強子公司創新活動的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