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的劉啟泉治療消化性潰瘍用藥規律研究

郝旭曼 石芳x 郭珊珊 李念 王志坤 孫建慧 劉陽 李浩

摘要：目的? 分析劉啟泉教授治療消化性潰瘍的用藥特點及規律，為該病臨床治療提供參考。方法? 整理劉教授2016年10月-2017年10月于河北中醫學院附屬醫院脾胃病科門診治療的消化性潰瘍有效醫案。將方藥錄入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對藥物頻次、性味、歸經、關聯規則及熵聚類的新處方進行分析。結果? 納入處方158首，涉及藥物214味，其中使用頻次≥20次的藥物33味，包括延胡索、白芍、地榆、三七粉、蒲公英等。處方藥物以溫、寒、平性及辛、甘味為主，主歸脾、肝、胃經。挖掘得到高頻藥物組合69組、關聯規則40條、核心藥物組合16組、新處方8首。常用藥物配伍有延胡索-白芍、地榆-三七粉、蒲公英-預知子。結論? 劉教授治療消化性潰瘍以疏肝理氣、清熱化瘀、和胃止痛為主要治法;“調氣之通，理氣行氣，謹防傷陰”“清熱之通，慎用苦寒，巧施甘寒”“祛瘀之通，疏氣散瘀，氣血并調”為其主要用藥特點。

關鍵詞：消化性潰瘍;劉啟泉;用藥規律;名醫經驗;中醫傳承輔助平臺

中圖分類號：R259.731;R2-05?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5-5304（2019）04-0111-04

消化性潰瘍是胃腸黏膜的局限性組織缺損、炎癥和壞死性病變，可以深達黏膜肌層，病變主要與黏膜被胃蛋白酶、胃酸自身消化有關。根據消化性潰瘍有上腹部疼痛、反酸、噯氣等表現，可將其歸屬于中醫學“胃脘痛”“嘈雜”“胃瘍”等范疇。

劉啟泉，首屆全國名中醫，河北省名中醫，首屆優秀中醫臨床人才，第五、六批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躬身臨床40余年，對消化性潰瘍有獨到見解。本研究采用數據挖掘方法分析劉教授治療消化性潰瘍的遣方用藥特點及規律，為該病臨床治療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劉教授2016年10月-2017年10月于河北中醫學院附屬醫院脾胃病科門診治療的消化性潰瘍有效醫案。

1.2? 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①符合中醫辨證標準和西醫診斷標準。西醫診斷標準參照《消化性潰瘍中西醫結合臨床診療共識意見（2017年）》[1]擬定。本病臨床以上腹痛具有慢性、周期性、節律性等特點為典型表現，但目前臨床診斷主要依賴內鏡檢查證實。中醫辨證標準參照《消化性潰瘍中醫診療專家共識意見（2017）》[2]及相關文獻擬定。②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者。③基本信息和診療信息資料完整。

排除標準：①無確切診斷依據。②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③合并心、肝、腦、腎等系統的嚴重疾病或精神病患者。④對多種藥物過敏者或易過敏體質。⑤未按規定用藥，無法判斷療效者。

1.3? 數據規范

參考《中藥大辭典》[3]、《中藥學》[4]對藥物名稱及分類進行規范，如“八月札”規范為“預知子”，“首烏藤”規范為“夜交藤”。

1.4? 數據錄入

將篩選后數據錄入軟件，建立方藥數據庫。錄入過程中雙人進行數據核對，保證原始醫案中方藥的準確性和統一性，確認信息準確無誤后進行統計分析。

1.5? 數據分析

采用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提供的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集成功能進行數據分析，包括用藥頻次、性味、歸經、關聯規則及熵聚類分析等[5-6]。

2? 結果

2.1? 高頻藥物

符合納入標準的方劑158首，包含藥物214味，用藥總頻次1382次。其中頻次≥20的有33味，包括延胡索、白芍、地榆、三七粉、蒲公英、預知子、茯苓、白豆蔻、枳實、柴胡、薏苡仁等，見表1。

2.2? 藥物藥性、歸經及分類

藥物頻次前3位的藥性分別是溫、寒、平性，苦、辛、甘味;主要歸脾、肝、胃、肺經;功效主要涉及理氣藥、清熱藥、活血化瘀藥等。見表2～表4。

2.3? 基于關聯規則的組方規律

應用關聯規則的挖掘方法，設置支持度為30%、置信度為0.95，得到高頻藥物組合69組，按藥物組合出現頻次從高到低排序，頻次較高的有延胡索-白芍、地榆-三七粉、地榆-白芍、地榆-延胡索、延胡索-蒲公英，見表5。

設置支持度為50%、置信度為0.95，分析所得藥對和藥物組合的用藥規則，其中置信度為1的有“延胡索→白芍”“地榆→三七粉”“蒲公英→地榆”，見表6。網絡圖見圖1。

2.4? 基于熵層次聚類的組方規律

2.4.1? 藥物核心組合

以改進互信息法的藥物關聯度分析結果為基礎，設置相關度為9、懲罰度為4，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演化出3～5味藥，得到16個核心組合，見表7。

2.4.2? 新處方

在以上核心組合提取的基礎上，運用無監督熵層次聚類方法，得到8首新處方，見表8。

3? 討論

3.1? 治療原則

劉教授認為，消化性潰瘍病位在胃，與肝、脾關系密切，病機主要為脾胃功能失調、氣機壅滯，郁而化熱、化瘀，最終灼傷胃黏膜。藥物分類結果表明，治療藥物主要包括理氣藥、清熱藥、活血化瘀藥、利水滲濕藥、止血藥、化濕藥等，其中理氣藥使用頻次最高。藥味統計表明，辛、苦味藥物使用頻次最高。辛能散、能行，可行氣活血;苦能泄、能下，可清熱解毒。辛苦并用，一宣一降，調暢胃腸氣機，改善胃腸動力[7]，均體現了劉教授治療本病以疏肝理氣、清熱化瘀、和胃止痛為主的治法。

3.2? 用藥特色

藥物核心組合及新處方分析顯示，理氣藥、清熱藥、祛瘀藥使用頻率較高，如木香、預知子、冬凌草、蒲公英、當歸、莪術等。劉教授認為，本病形成多與氣機不暢，郁而化熱、化瘀有關，故其用藥有以下特點：①調氣之通，理氣行氣，謹防傷陰。劉教授遣方用藥以不礙胃、不傷陰、不破氣為原則，避免應用溫燥之品，謹慎選用開破之藥[8]。理氣藥多用預知子、木香等理氣不傷陰之品。②清熱之通，慎用苦寒，巧施甘寒。劉教授認為苦寒之藥雖清熱效果佳，但極易傷陰，換用甘寒之品既能達到清熱之效，又無傷陰之虞。常用清熱之品有蒲公英、石膏等。③祛瘀之通，疏氣散瘀，氣血并調。本病反復發作日久不愈，長期氣血不暢，則造成脾胃受納、運化、升降功能失常，即“不通則痛”[9]。劉教授臨證常加莪術、當歸等，終能行血滯、消血瘀、氣血暢、納運復、其病愈。

3.3? 常用藥物配伍

延胡索配伍白芍。延胡索活血、行氣、止痛。《本草綱目》言：“延胡索，能行血中氣滯，氣中血滯，故專治一身上下諸痛。”白芍酸甘養陰，柔肝緩急止痛。延胡索得白芍，活血行氣不傷陰;白芍得延胡索，養陰止痛不斂邪。一動一靜，動靜結合，對于本病氣滯絡瘀導致的胃脘疼痛有較好療效。

地榆配伍三七粉。地榆，味苦、性微寒，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消腫止痛的作用。《本草求真》言：“地榆……其性主收斂，既能清降，又能收澀，則清不慮其過泄，澀亦不慮其或滯，實為解熱止血藥也。”三七粉，甘溫，歸肝、胃經，有散瘀止血、消腫定痛之功效。《玉楸藥解》言：“三七行瘀血而斂新血。”二藥均有止血療瘡的作用，但地榆味酸有澀滯之弊，而三七溫通防其凝;三七性溫有助熱之虞，而地榆苦寒防其加重熱勢[10]。活血化瘀藥可改善胃黏膜的血流動力，從而促進潰瘍愈合。

蒲公英配伍預知子。蒲公英味苦甘，性寒，入肝胃二經，尤擅清熱解毒。《外科證治全生集》載其“療胃脘痛”。蒲公英花發甚早，得初春少陽之氣，饒有開發之性。《本草衍義補遺》言其“散滯氣”。預知子，氣香，性寒，香能行散開結，寒能泄降郁熱，甘能和中緩急，入肝經而行散郁滯，走胃經而清泄積聚，有疏肝理氣、和胃消積之功。二者相配伍，既能疏肝理氣解郁，又能清泄胃中積熱，對消化性潰瘍引起胃脘部疼痛效果明顯。

綜上，劉教授治療消化性潰瘍以疏肝理氣、清熱化瘀、和胃止痛為主要治則;“調氣之通、理氣行氣、謹防傷陰”“清熱之通、慎用苦寒、巧施甘寒”“祛瘀之通、疏氣散瘀、氣血并調”為其主要用藥特點。

參考文獻：

[1] 李軍祥，陳誩，肖冰.消化性潰瘍中西醫結合診療共識意見（2017年）[J].中國中西醫結合消化雜志，2018，26（2）：112-120.

[2] 張聲生，王垂杰，李玉鋒，等.消化性潰瘍中醫診療專家共識意見（2017）[J].中華中醫藥雜志，2017，32（9）：4089-4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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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高學敏.中藥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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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劉啟泉，王志坤.劉啟泉胃病臨證錄[M].北京：人民軍醫出版社，2013：88.

[8] 張紈.劉啟泉醫案醫話集[M].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16.79.

[9] 張娜娜，劉啟泉，石芳，等.節點辨證治療消化性潰瘍臨床觀察[J].河南中醫，2017，37（12）：2151-2153.

[10] 劉啟泉，李博林，王天家，等.基于濁毒類證分型論治慢性胃炎[J].中國中醫藥信息雜志，2016，23（3）：104-106.

（收稿日期：2018-04-25）

（修回日期：2018-12-28;編輯：向宇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