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國外共產黨的新發展與新態勢

于海青

【內容提要】 2018年，國外共產黨面臨的機遇與挑戰并存，既實現了一些重要發展和突破，也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困難與問題。各國共產黨致力于深化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擴大黨的社會基礎和影響力，加強相互聯系，完善自身建設，基于本國本黨實際進行理論和實踐探索，捍衛廣大勞動者基本權利，這對于國外共產黨整體力量的恢復和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重新振興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國外共產黨；議會實踐；理論創新；左翼聯合

【DOI】10.19422/j.cnki.ddsj.2019.02.012

2018年，國外共產黨在謀求世界社會主義復興的道路上砥礪前行。[1]各國共產黨從時代發展和本國實際出發，積極進行理論和實踐創新，探索社會主義建設和發展規律。國外共產黨在多維度、多領域實現了新發展和新進步，但也面臨不同層面的發展難題與挑戰。

圍繞重要紀念日掀起理論討論

與歷史反思熱潮

2018年欣逢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和科學社會主義第一部綱領性文獻《共產黨宣言》發表170周年。各國共產黨召開會議、組織論壇、撰寫文章，以最隆重的方式迎接這兩個紀念日的到來。2月24—25日，葡萄牙共產黨（下稱“葡共”）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舉辦以“遺產、干預和斗爭——改造世界”為主題的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2月26日，越南共產黨（下稱“越共”）在越南首都河內主辦“《共產黨宣言》——當今時代的理論與實踐價值”國際研討會。5月4日，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在意大利斯波萊托組織題為“馬克思2018：重建共產主義，重建歐洲”的紀念大會。俄羅斯聯邦共產黨（下稱“俄共”）于5月11—12日在俄羅斯首都莫斯科主辦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國際論壇，有40多個國家的共產黨派代表參加。日本共產黨（下稱“日共”）所屬的新日本出版社主辦的《經濟》月刊于2018年第5期策劃專題“推薦馬克思經濟學”。5月以來，日共中央主辦的《月刊學習》雜志分三期連載前黨主席不破哲三的文章《學習黨綱中的未來社會論——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總的來說，各國共產黨高度評價《共產黨宣言》作為科學社會主義奠基之作的重要性及其方法論價值，強調馬克思對工人階級革命世界觀的形成和人類經濟、政治、哲學思想的發展作出了決定性貢獻，一致認為馬克思主義在當代世界仍然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2018年也是人類發展史、世界社會主義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上重要紀念日競相匯聚的一年。各國共產黨舉行不同形式的紀念活動，反思崢嶸歷史，傳承革命精神，激勵共產黨人自強不息、團結奮進。比如，德國的共產黨（下稱“德共”）與捷克和摩拉維亞共產黨（下稱“捷摩共”）發表共同宣言，反思標志著二戰開端的“慕尼黑陰謀80周年”；擁有30個成員黨的共產黨地區性聯合組織“歐洲共產黨倡議”發表書記處聲明，紀念“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勝利75周年。2018年還是列寧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立100周年、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建黨120周年、菲律賓共產黨建黨50周年、巴拉圭共產黨建黨90周年以及一批在十月革命影響下建立的共產黨如希臘共產黨（下稱“希共”）、芬蘭共產黨、奧地利共產黨（下稱“奧共”）等的百年誕辰。各國共產黨在眾多紀念活動中表達了以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行動推動實現工人階級自我解放，以及與其他勞動階層聯合起來共同構建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新世界的決心。[2]

突破與困境交織的議會政治實踐

2018年是國際金融危機爆發10周年。后危機時代的西方世界政治亂象叢生，經濟復蘇乏力，社會矛盾尖銳，仍然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國外共產黨在復雜多變的國內國際局勢中頑強生存、不懈斗爭，致力于恢復組織力量，擴大社會基礎，提升支持率和影響力。2018年國外共產黨的議會政治實踐喜憂參半，呈現突破與困境相互交織的發展局面。

2017年底，尼共（聯合馬列）和尼共（毛中心）取得聯合執政地位，實現了近年來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局部性突破，使尼泊爾成為資本主義世界中唯一由共產黨執政的國家。2018年5月17日，尼共（聯合馬列）和尼共（毛中心）正式合并，成立了尼泊爾共產黨（下稱“尼共”），成為尼泊爾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政黨。但從半年多的執政實踐看，尼共內部在一些重要理論問題上仍存在不同認識，比如黨的目標到底是實現人民民主還是社會主義等。[3]

2018年，多個國家舉行了全國和地方議會選舉。有些共產黨在選舉中取得了顯著進步。比如，在2018年10月舉行的比利時地方選舉中，比利時工人黨在法語地區一些市鎮中得到超過15%的支持率，有望在2019年全國大選中取得新進展。[4]蘇聯解體后一直在曲折中前行的俄共，最近幾年力量有所恢復，目前黨員已達16.2萬人。在2018年9月舉行的俄羅斯地方選舉中，俄共影響力較2017年明顯增強，在各州州長選舉、各市杜馬選舉和立法議會選舉中，支持率提高了1.1—1.7倍。[5]但有些共產黨則遭遇選舉挫折，比如，在2018年初舉行的塞浦路斯總統大選中，金融危機前一度執政的勞動人民進步黨未能扭轉困局，該黨大力支持的獨立候選人馬拉斯經過兩輪選舉最終落敗。在2018年2月舉行的印度地方選舉中，印度共產黨（馬克思主義）[下稱“印共（馬）”]在執政25年之久的特里普拉邦失去執政地位，這是該黨繼2011年在西孟加拉邦丟掉執政地位后的又一重大失利。在印度傳統的“紅色地帶”中，目前印共（馬）僅在克拉拉邦擁有執政權。而受拉美地區右翼力量崛起、左翼政治退潮影響，巴西共產黨與勞工黨結成的競選聯盟在2018年11月舉行的全國大選中敗北，巴西共產黨喪失執政伙伴地位，在國民議會和參議院的席位均有減少。但需要看到的是，盡管存在不少困難，這些共產黨在其國內仍然擁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力。有些共產黨則處境維艱，比如意大利兩個主要共產黨——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和意大利共產黨（下稱“意共”）[6]，與其他一些左翼小黨和運動共同組建“權力屬于人民”聯盟，參加2018年3月舉行的全國大選，僅獲得1.1%的支持率，已經連續10年未能跨越議會門檻，在國內政治中愈益邊緣化。[7]

一些共產黨雖然能夠參與國家政權，但面臨著不同程度的發展難題。比如捷摩共由于支持“ANO2011”黨和社會民主黨的少數派政府組閣，從而終結了近30年的在野黨身份，2018年開始對政府政策制定發揮建設性影響。但作為東歐地區唯一具有影響力的共產黨，捷摩共近年來力量下滑非常明顯，近4年黨員減少1.4萬人，僅余3.7萬人，且老齡化現象非常嚴重。[8]自1994年南非首次舉行不分種族的大選以來，南非共產黨（下稱“南非共”）一直作為“三方聯盟”成員參與執政，但是聯盟內部一直矛盾沖突不斷。2017年后，由于不滿非洲人國民大會（下稱“非國大”）內部派系紛爭、貪腐盛行，南非共與非國大關系降到歷史最低點，黨內獨立參與競選呼聲日漸高漲。2018年，為獲得更多國家治理權，南非共與非國大圍繞聯盟改革以及在地方立法機構和議會中推進獨立預選結構等問題進行激烈博弈，但未能達成共識，“三方聯盟”“斗而不破”的格局仍然難解。

還有一些國外共產黨面臨的國內政治環境惡劣，不斷受到執政當局打壓，從而面臨嚴峻的生存問題。比如烏克蘭共產黨、波蘭共產黨、摩爾多瓦共產黨人黨、蘇丹共產黨等，在2018年陸續遭遇暴力搜查、逮捕、不公正審判等各種形式的攻擊和迫害。為此，多國共產黨開展聯合行動，通過發表聲明、示威抗議等方式，強烈譴責一些政府的“反共主義”“去共產黨化”“虛無歷史”“將共產主義與法西斯主義并列”等行徑，對這些身陷困境的共產黨進行支持和聲援。

探索新發展方向的變革與創新

2018年，國外共產黨從國內外形勢變化和自身實際情況出發進行理論革新和戰略調整，出現了一些新的發展動向。

社會主義國家執政的共產黨順應時代潮流，深化對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認識，革新開放在多個層面實現重要推進。越共近年來不斷加大引入外資和市場開放力度，深入參與全球生產鏈和價值鏈，2018年越南經濟增長率達7.08%，創10年來新高。老撾人民革命黨通過系列改革措施發展經濟、解決債務問題，加快立法進程，積極對接“一帶一路”倡議，“變陸鎖國為陸聯國”戰略取得新進展。古巴共產黨以修憲為突破口，承認私營經濟和外資發展，續寫古巴經濟模式“更新”的篇章。朝鮮積極融入國際社會，半島和平曙光初現，朝鮮勞動黨七屆三中全會提出“集中一切力量進行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戰略路線，揭開了朝鮮改革開放嶄新一頁。

2018年，法國共產黨（下稱“法共”）、匈牙利工人黨、意共、敘利亞共產黨、印共（馬）、英國共產黨（下稱“英共”）、德共、捷摩共召開了新一屆全國代表大會，也有不少共產黨召開中央全會或通過了黨的重要決議，一些黨在理論戰略上進行了具有方向意義的調整和變革。在2018年4月18—22日召開的印共（馬）二十二大上，該黨分析了當前需要面對的四大挑戰，即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沖擊，社會兩極分化加劇，議會民主體制和憲法受到攻擊，印度獨立外交政策被拋棄。為應對這些挑戰，印共（馬）大會制定了構建左翼和民主的替代政策，通過強化人民斗爭實現對印度統治階級的政策替代。[9]在2018年11月23—25日召開的法共三十八大上，法比恩·魯塞爾當選該黨新一任全國書記；取消了黨徽上傳統的鐮刀和斧頭圖案而代之以歐洲左翼黨的五角星標志；經過激烈討論，通過了題為《21世紀共產黨宣言》的文件，重提共產主義的未來目標，呼吁加強黨的團結和戰斗精神，開展以捍衛購買力、打擊避稅、推動生態變革為主題的積極行動，開啟了發展新征程。[10]在2017年12月召開的西班牙共產黨（下稱“西共”）二十大第二階段會議上，該黨重新將列寧主義作為黨的指導思想，恢復民主集中制組織原則，制定了構建更積極的議會外行動戰略。2018年西共連續召開四次中央全會，致力于落實二十大精神，加速推進更廣泛左翼力量團結以及實現聯合左翼向社會運動轉型等任務要求。

黨的建設是2018年國外共產黨的關注重點。越共十二屆七中全會提出干部隊伍建設任務，將發揮領導干部主動性、創造性與對權力的監督監察充分結合，大力營造健康良好的政治生態。葡共中央委員會通過了關于加強黨的建設的決議，從開展黨員干部的政治和意識形態培訓、強化黨在工廠企業中的組織和領導、改進宣傳工作方式等方面提出推進黨建新舉措，以建設一個更強大、更具影響力的葡共。[11]意共一大明確指出，加強黨的建設是應對當前危機和挑戰，推動意大利和歐洲社會主義運動復蘇的關鍵問題，尤其強調以民主集中制為根本原則的組織建設是共產黨與民粹主義政黨“網絡民主”相區別的標志，提出推動黨支部建設實現“質的飛躍”是意共的主要任務。[12]匈牙利工人黨二十七大把黨建提升到攸關黨的生死的高度，提出了充分利用互聯網宣傳黨的原則和主張以及重視黨員數據庫建設的黨建總要求。[13]加強組織建設則是法共三十八大的重要內容，法共提出必須重視企業黨組織建設、大力發揮地方黨組織作用，以把法共建成一個革命的政黨。

國際性與地區性聯合穩步推進

2018年，國外共產黨多邊、雙邊聯系密切，交流互動頻繁，極大地推動了國際和地區層面各黨間的相互溝通、經驗分享和團結協作。

在全球層面，近年來共產黨和工人黨國際會議已成為世界各國共產黨最廣泛、最主要的聯系渠道，在國外共產黨的國際聯合實踐中作用愈益凸顯。2018年11月23—25日，第20屆共產黨和工人黨國際會議在希臘首都雅典舉行，共有來自世界多國的91個共產黨參加會議討論和協商，圍繞反對帝國主義戰爭和軍事主義、捍衛共產主義運動史與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價值、加強國際團結、爭取婦女權利和解放等重要議題達成廣泛共識。盡管與會各黨在關于社會主義實現道路等問題上仍然存在不同看法，但總體上共識大于差異，團結高于分歧。

在地區層面，以歐洲共產黨會議和圣保羅論壇為代表的共產黨及左翼政黨年度盛會，為地區共產黨的經常性聯系搭建了平臺。2018年4月11日，來自27個歐洲國家的32名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在布魯塞爾參加了由希共組織的第11屆歐洲共產黨會議。會議的主題是反對歐盟、推翻資本主義與構建社會主義的工人階級運動。與會代表就各國工人運動形勢、工人階級團結斗爭、斗爭內容和方向、參與工會運動、工人運動重組的困難與可能性等進行了深入交流。[14] 2018年7月15—17日，第24屆圣保羅論壇在古巴首都哈瓦那召開，來自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區的100多個共產黨、左翼組織和團體的430多名代表與會。會議圍繞確立反殖民主義、支持反帝團結與和平立場進行了廣泛討論。[15]

此外，一些共產黨如印共（馬）、葡共、希共、墨西哥共產黨、日共與越共等進行了深入的雙邊交流。法共《人道報》節、葡共《前進報》節等傳統慶典活動，也仍然是各國共產黨間密切互動的重要載體。

深化反右翼與捍衛經濟和民主權利斗爭

爭取和捍衛廣大勞動者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權利，一直是國外共產黨實踐斗爭的核心內容。2018年，國外共產黨的相關行動突出表現在三個層面。

一是開展反右翼民粹主義斗爭。隨著右翼民粹主義風潮蔓延全球，各國共產黨發出了反右翼斗爭的動員令。2018年9月13日，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伯尼·桑德斯在英國《衛報》發表文章，呼吁國際進步力量團結起來，以應對“新極權主義軸心”的崛起，構建1%統治的替代力量。歐洲左翼黨對此積極回應，表達了與北美左翼尋求溝通渠道和方式，進行富有成效之合作的強烈愿望，強調只有左翼和民主力量團結一致，才能阻止極右翼勢力的發展，重啟民主發展進程。[16]英國共產黨、奧共、瑞典共產黨、西共、厄瓜多爾共產黨、哥倫比亞共產黨等也發起反對國內極右翼思潮，以及右翼新自由主義政策的街頭行動，一些共產黨在斗爭中積極尋求與其他左翼力量結成反極右翼聯合陣線。比如，在有“巴西特朗普”之稱的博索納羅當選總統后，巴西共產黨向全國民主力量發出構建廣泛人民團結的倡議，號召進行公民、愛國、民主和人民斗爭，捍衛民主和人民權力。2018年12月1日，巴西共產黨與該國另一馬列主義政黨“圣保羅自由國土黨”合并。

二是大力支持群眾性社會運動。2018年最具代表性的群眾性社會行動是11月以來在法國爆發并蔓延至歐洲多國的“黃馬甲運動”，這一運動得到各國共產黨的積極聲援。法共積極參與“黃馬甲運動”，提出增加工資、大規模投資公共交通以及實現基于社會公正的生態轉型等七點建議。希共發表支持聲明，譴責法國政府對工會行動和民眾自由的限制，強調只有實現勞工運動的重組、推進工人的組織化程度、強化階級導向，才能確保工人和各社會階層的聲音得到重視和響應。

三是圍繞新政治議題進行動員。2018年，國外共產黨還積極參與到女權、環保、爭取移民和同性戀權利等新社會運動中。有些共產黨如比利時工人黨參與組織5月19日在布魯塞爾舉行的“為同性戀而自豪”大游行，呼吁開展更多行動以實現對多樣性的尊重。也有些黨如美國共產黨、西共、意共等從對“ME TOO”運動、性別平等的關注中，發起對父權制和男性優越論的批判，并將捍衛女性權利與爭取社會主義的斗爭結合起來。

總的來看，2018年國外共產黨多元化、多樣性發展態勢明顯，各國共產黨所面臨的國內國際環境和發展境遇不盡相同。但是，在加強相互聯系、完善自身建設、結合本國本黨實際努力創新理論和實踐方面，各國共產黨卻展現出一些相似特征，體現出國外共產黨當前發展的一般趨勢。在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當今世界，國外共產黨機遇與挑戰并存，困難與希望同在。這些積極的發展動向，對于國外共產黨實現力量恢復以及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重新振興，無疑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是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工程后期資助項目

（項目批準號：2015mgchq015）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院研究員）

（責任編輯：甘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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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文所涉及的共產黨均為各國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以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為目標的共產主義類型政黨，或以共產黨為主要組成力量的政黨合作組織和聯合行動。

[2] “Festival 100 Years KKE – 50 Years KNE”， https：//inter.kke.gr/en/articles/Festival-100-Years-KKE-50-Years-KNE/.

[3] Rewati Sapkota， “Peoples democracy or socialism： NCP leaders confused”， https：//thehimalayantimes.com/nepal/peoples-democracy-or-socialism-ncp-leaders-confused/.

[4] An Interview with Peter Mertens，“We are a marxist party that believes in a Socialist Future”， https：//jacobinmag.com/2018/12/belgium-workers-party-ptb-elections-left/.

[5] “Elections in the Russian Federation”， http：//cprf.ru/2018/10/elections-in-the-russian-federation/.

[6] 意大利共產黨的前身是1998年從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分裂出來組建的意大利共產黨人黨。意大利共產黨人黨于2016年6月改名為意大利共產黨，2018年7月該黨召開了更名后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7] “Political Election in Italy 2018”， https：//www.ipsos.com/en/political-elections-italy-2018.

[8] Levici trápí úbytek ?len?. KS?M ztratila tisíce， naopak ?táhne“ SPD，https：//www.idnes.cz/zpravy/domaci/politika-politicke-strany-snemovna-clenove-pirati-spd-kscm-cssd-ano.A180212_171920_domaci_bja.

[9] “22nd Congress Political Resolution of Cpim”， https：//cpim.org/documents/22nd-congress-political-resolution.

[10] PCF， “Les travaux du Conseil national du 13 décembre”， http：//www.pcf.fr/article_20181217.

[11] Resolution of PCP Central Committee， “On strengthening the Party. For a stronger and more influential PCP”， http：//www.pcp.pt/en/strengthening-party-stronger-and-more-influential-pcp.

[12] “1° Congresso nazionale del PCI： il documento integrato con gli emendamenti”， https：//www.ilpartitocomunistaitaliano.it/2018/07/14/1-congresso-nazionale-del-pci-il-documento-integrato-con-gli-emendamenti/.

[13] “Resolution of the Hungarian Workers Partys 27th congress”， http：//www.solidnet.org/article/Hungarian-WP-Information-about-the-27th-Congress-of-the-Hungarian-Workers-Party/.

[14] “The European Communist Meeting 2018”， http：//icp.sol.org.tr/europe/european-communist-meeting-2018.

[15] “Memoria del XXIV Encuentro del Foro de S?o Paulo”， http：//forodesaopaulo.org/memoria-del-xxiv-encuentro-del-foro-de-sao-paulo-la-habana-cuba-15-al-17-de-julio-de-2018/.

[16] “The European Left available for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with Bernie Sanders”， https：//www.european-left.org/the-european-left-available-for-international-cooperation-with-bernie-sand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