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笑
摘要:尚德街東漢簡牘的研究,較多地集中在語言文字方面,語言文字方面的研究又集中于文本識讀和詞語通釋方面,而詞語通釋主要是對其中的醫藥簡和部分法律用語、公文用語的解釋。且尚德街東漢簡牘的文字多為草行書,所以在文本識讀方面仍然有較大的研究空間。
關鍵詞:古代簡牘;尚德簡;研究綜述
岳麓書社于2016年12月出版了《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該書由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公布了2011年間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長沙市尚德街古井中考古發掘的300余枚木牘。全書分上下兩編,上編為《長沙尚德街出土簡牘古井發掘報告》,下編為《長沙尚德街出土東漢簡牘及釋文》。下編分為三部分:一是“彩色圖版”;二是“黑白圖版”,且每一枚簡牘圖版旁邊附有該枚簡牘隸定文字;三是“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釋文”,不僅有隸定文字,還有注釋。以上三部分均按J359(3枚簡)、J436(22枚簡)、J437(3枚簡)、J446(16枚簡)、J453(2枚簡)、J465(2枚簡)、J531(32枚簡)、J482(174枚簡)、J575(3枚簡)的順序排列,并逐一介紹9口古井中出土簡牘的情況。其中J482出土簡牘最多,整理者將J482出土簡牘依次分為“公文”“雜文書”“私信”“習字”“殘簡”五類,其中“雜文書”又依次分為“雜賬”“名刺”“藥方”三小類。由于《尚德簡》在2016年12月剛剛出版,且關于《尚德簡》的研究較多地集中于語言文字方面,語言文字方面的研究又集中于文本釋讀和詞語解釋方面;文字書體多是草行書,據筆者統計,關于尚德簡的相關研究論文10余篇,通過閱讀、分析,認為可歸納為以下五個方面:
一、語言文字角度的研究
周海峰《<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校讀記》(2017年)對三枚詔書簡牘進行校釋,指出其為了解東漢法制的重要材料,并校勘了一些文字隸定,例如牘·084中的“奸證”之“證”為“詐”、牘·254中“發遣衛土”之“土”為“士”等問題。
李洪財《<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補釋》(2017年)對《尚德簡》中一些文字的隸定進行了商討,并對一些未識之字進行進一步的說明,大大增加了《尚德簡》釋文方面的完整性。
甫曰《尚德街簡牘解除木人校正》(2017年)(后發表在《出土文獻研究》第十六輯上,題目為《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研究二題》)對《尚德簡》中牘·261、牘·262人形木牘進行校勘,指出牘·261中“五”當為繪出的衣服紋飾,而非文字;對人形木牘的用途進行了討論,指出其為解除木人,就是某個人做了不好的事情后,制備木人包裹起來放在陶罐里,棄于井中,藉以祈求免遭報應。
雷海龍《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校釋》(2017年)對《尚德簡》釋文進行了校釋,對多個未識之字進行試隸定,增加了釋文的完整度,為其他學者學習和釋讀《尚德簡》提供了參考。(后部分觀點在《楚學論叢》第七輯發表)
程少軒《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研究二題》(2017年)探討了人形木牘牘·261、牘·262用途及其上的文字,并對醫藥簡牘牘·181上的文字進行試隸定,增加其釋文的完整性。
周艷濤、張顯成《<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所見詔令商補一則》(2017年)對牘·084進行校補,從字形和文意角度論證“再產”、“毋”當釋“子”、“家無”;并對漢代“復”的權利問題進行了探討,體現了漢律的嚴密性。
筆者以完美世界為名在武漢大學簡帛論壇商討《尚德簡試綴一則》,并在其下對牘·026、牘·055、牘·063、牘·067、牘·252上的部分字進行商討。
二、法制史角度的研究
羅小華《尚德街簡雜識》(2017年)對牘212和牘254所記法律條文作了進一步論述,探討了東漢時期的律法,對“卑主”“完城旦”等法律詞語作了進一步說明,并為其中相關法律條文的真實性提供了依據。
曹旅寧《<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所見“不道”“棄市”條文》(2017年)指出牘·212中的“妻淫失煞夫,不道。”為《賊律》條文;牘·254中的“發遷衛土不得令相冒代,棄市。”可能屬《興律》條文。為探討東漢時期的律法提供了可參考依據。
三、醫藥角度的研究
張顯成《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181號醫藥簡牘校釋》(2017年)從三個方面來對此枚簡牘進行了釋讀:一是文字釋讀,根據醫藥常識糾正了一些文字隸定不妥之處;二是對首句釋文的句讀進行商榷;三是對藥方療效問題進行了探討,即“治百病通明丸方”或與后世“腎瀝湯(散)”有關。通過這些討論,整枚藥方無論是文字隸定,還是文義理解都文從字順。
周祖亮《試論尚德街醫方木牘及其相關問題》(2017年)一文對尚德街醫方木牘進行考辨分析,就“通明丸”等相關問題略作考論,并以此探討中醫方藥的演變情況。
甫曰《尚德街簡牘“治百病通明丸方”校正》(2017年)糾正了文字隸定和釋讀方面的一些不妥之處,并指出原釋文文末“白蜜”后句斷。按古藥方慣例,當仍有介紹服用方式的文字,因此藥方并未終結。
程少軒《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研究二題》(2017年)對牘181藥方中釋讀和斷句不妥地方進行商榷。
四、書法角度研究
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編,劉濤、王素主編《長沙東牌樓東漢簡牘書法藝術》(2010)、劉濤《走長沙東牌樓東漢簡牘的書體與書寫者》(2014年)對《東牌樓簡》的文字書體進行了分析整理。《尚德簡》與其同為東漢簡,且出土地相近,文字風格相近,可與之對比。
五、簡牘綴合研究
尚德街東漢簡牘在出土之時,殘損較為嚴重,故簡牘的綴合對于簡牘的內容和性質研究十分重要。
最早關于尚德簡綴合問題的研究是本批簡牘的整理者,在整理研究中,整理者將出土簡號為039、040相綴合,綴合后,簡文“大女一人”字形完整,對文本內容的理解提供幫助。
武漢大學簡帛論壇中,abc發表《〈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初讀》,在該論壇中指出牘·050與牘·055可以綴合。兩枚簡形制相近、書寫風格相同,茬口亦基本吻合,故可以綴合為一枚完整的簡牘。
[日]廣瀨熏雄《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拼綴二則》(2017年)根據整理者對簡牘內容的分類排序,發現兩組木牘可以拼綴,分別為:牘104+牘114、牘199+牘213+牘222。綴合后的簡茬口吻合、內容相接、文字書體一致,對簡牘的釋讀和和內容的闡釋奠定了基礎。
史達(Thies STAACK)《<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綴合一則》發現牘·212與牘·254可綴合。兩者內容密切相關,都是法律條文或者法律條文的摘錄。雖然來自482號井的第2、3不同地層,但兩者形制和書寫風格相近,且里耶秦簡中也有屬于不同地層而綴合的例證,故兩者可以綴合。
何有祖在《讀〈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札記》一文中指出牘·050與牘·055可以綴合,并附有綴合后的簡牘圖版。
筆者以完美世界為名在武漢大學簡帛論壇商討《尚德簡試綴一則》,發現牘·155正面與牘·156背面可以相拼合。
上述相關研究成果取得了一定成就,但是尚存在一些不足,主要表現為:由于《尚德簡》是新材料,已有的研究成果較少且相對較散,不成系統。要充分借鑒和利用吳簡、五一簡、東牌樓簡等一些同期簡牘的研究成果,對尚德簡進行充分的研究,以便于我們能更好的了解東漢時期的各種人文狀況,使尚德簡最大程度的發揮它應有的價值。
參考文獻:
[1]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岳麓書社,2016年。
[2]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國文物研究所編:《長沙東牌樓東漢簡牘》,文物出版社,2006年。
[3]劉濤、王素:《<長沙東牌樓東漢簡牘>書法藝術》,文物出版社,2010年。
[4]張顯成:《長沙尚德街東漢簡牘181號醫藥簡牘校釋》,第二屆醫藥簡帛會議,2017年。
[5]羅小華:《尚德街簡牘雜識》,《出土文獻與法律史研究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