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峰

山水花鳥圖冊之牡丹(局部) 紙本設色 27.5×35.2cm 清 惲壽平 故宮博物院藏

花卉扇面 紙本設色 26.8×56.5cm 清 惲壽平
清代花鳥畫不獨承繼前代傳統,也有自身的創新變革。在近三個世紀的發展歷程中,清代帝王多崇尚文藝,康熙、乾隆等皆雅好繪畫,時加提倡,清宮之內也多設內廷供奉,禮敬畫士;加之太平時日居多,繪事得以從容發展,畫藝風行于士大夫之林,甚至鄉野畫匠也以前人粉本摹寫花卉草蟲,因此,清代花鳥繪畫極為發達。
除了院體畫,清代花鳥畫又發展出沒骨寫生畫派、大寫意畫派、小寫意畫派、簡筆寫意畫派、揚州畫派、海上畫派、嶺南畫派等,其派系之林立、競爭之激烈,可謂前所未有。從不同流派、不同畫家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感受到清代花鳥畫紛呈多變的面貌。諸如惲壽平的明麗秀潤、朱耷的奇崛冷逸、石濤的天真清新、金農的高古渾樸、鄭燮的峭拔秀雋、李鱓的酣暢淋漓、高鳳翰的奇崛蘊藉、華喦的清空疏朗、羅聘的雋逸超脫、蔣廷錫的工細精麗、鄒一桂的清古冶艷、趙之謙的典雅潑辣、任頤的清新活潑、吳昌碩的渾厚奔放等,無不給人以深刻印象。這些畫派與畫家在追求筆情墨韻之余,在風格技巧上爭奇斗彩,達到了極高的藝術造詣,對近現代花鳥畫發展的貢獻與影響尤大。
在“正統”與“革新”兩股浪潮相互競爭又相互促進的過程中,清代花鳥畫不斷向前發展。其中,以“清初六家”之一惲壽平最具代表性。
惲壽平(1633—1699年),字正叔,號南田,是明代遺民的后裔,武進(今江蘇常州)人。《國朝畫征錄》記載,他“初習山水,及見王翚山水而恥為天下第二手,遂舍山水而學花卉”。
惲壽平繼承和發展了北宋徐崇嗣的沒骨法,“一洗時習,獨開生面”,創造出新一代的沒骨寫生技法,被譽為“寫生正派”。他曾說:“凡畫花卉,須極生動之致,向背、欹正、烘日、迎風、浥露,各盡其變,但覺清芬拂拂,從紙間寫出,乃佳爾。”可見其精湛的沒骨技巧。

五清圖絹本水墨 86.1×38.4cm清 惲壽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當時,由明入清的畫家多以明人為宗,純以落墨勾勒,設色妍麗。惲壽平的沒骨寫生花卉強調寫實,以真花為師,反復寫生,對所繪花葉枝干既不勾勒輪廓線,也不以墨色鋪地,而是直接以各種深淺不同的顏色或墨色疊漬點染,畫出花朵、葉形,從而達到自然天成、神態畢肖的藝術效果。
更為重要的是,惲壽平主張繪畫要形神兼備、狀物抒情。在《南田畫跋》中,他說:“筆墨本無情,不可使運筆墨者無情;作畫在攝情,不可使鑒畫者不生情。”即畫家在再現花卉淡雅天真之美的同時,還要注重詩情畫意的表達。故而,惲壽平所畫花卉清妍雅麗,別有生趣,被王翚贊譽“生香活色”。

百花圖 絹本設色 32×530cm 清 惲壽平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花鳥草蟲圖冊 紙本設色 35.7×26.3cm 清 惲壽平

蘆雁圖 紙本墨筆 221.5×114.2cm 清 朱耷 故宮博物院藏
惲壽平的花鳥畫主要繪制在扇面或冊頁上,以逸筆點染,具有明麗秀潤的特色,與宋代的工筆花鳥畫有著不同的意趣。其傳世作品有《玉堂富貴圖》《梅竹圖》《紅梅山茶圖》《桃花圖》《五清圖》等。以牡丹為例,畫家利用色彩的濃淡、明暗表現花瓣豐富的層次變化,而花葉的翻轉向背和枝節等細微部分都仔細交代,毫無松散之處,其畫設色明麗鮮艷,光輝燦爛中別有一種高雅脫俗的神韻。
惲壽平的沒骨寫生花卉一出現,就成為當時最流行的畫風。《國朝畫征錄》記載:“及武進惲壽平出,凡寫生家俱卻步矣。近世無論江南江北,莫不家‘南田而戶‘正叔,遂有常州派之目。”相傳,宗法惲壽平畫法的有近百人,形成了“常州畫派”,著名的弟子和傳人有其女惲冰、張子畏、馬元馭等。
與“常州畫派”相比,清代的寫意花鳥越發呈現出勃勃生機,名家輩出。“江南四僧”中的八大山人和石濤,所作花鳥畫筆意恣肆,別開生面,富有奇趣。尤其是八大山人的簡筆寫意畫在藝術上已達到“筆簡形骸”的境界,對后來的“揚州畫派”“海上畫派”等都有巨大影響。
八大山人,名朱耷,(1626—1705年),是明室后裔,入清之后出家為僧。
八大山人的繪畫受到明代沈周、陳淳、徐渭等人的影響,其布局結構更為奇特,筆情更加縱恣。他的天賦在簡筆寫意畫中表現得淋漓盡致。身為明室后裔,朱耷心懷亡國之痛,憂憤于世俗,寄情于筆墨,在寥寥幾筆間涂抹的這些不羈的“墨戲”背后,或許正如鄭板橋所說:“橫涂豎抹千千幅,墨點無多淚點多。”
簡筆寫意畫是寫意畫的一個分支,最早源于宋代的石恪和梁楷。他們曾以極其簡練的筆意揮寫出《太白行吟圖》《潑墨仙人圖》《二祖調心圖》等作品。此后,簡筆寫意畫就此沉寂,直至八大山人,才將其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正如《書畫所見錄》中所評價:“點染數筆,神情畢具,超出凡景,堪稱神品。”
八大山人的寫意花鳥畫最顯著的藝術特點就是構圖新奇造險,筆墨高度概括,卻又神豐意深,緣物寄情。在漫不經心與無所顧忌之間,他的筆法與構圖好似禪宗畫一樣,充溢著某種晦澀的隱喻。對此,石濤在題寫八大山人的畫作時曾說:“興到寫花如戲影,眼空兜率是前身。”八大山人的影響,在清代中期開始顯現,“揚州畫派”諸家無不推崇備至,到了近代“海上畫派”各家,以及齊白石、潘天壽、李苦禪等多受其澤惠。

荷石水鳥圖紙本墨筆 127×46cm 清 朱耷 故宮博物院藏

花鳥八開冊(局部) 紙本墨筆 31×22cm 清 朱耷 上海博物館藏

梅花圖 紙本墨筆 51.4×35.4cm 清 石濤 故宮博物院藏
由宋到清,大寫意畫派以清代最突出,其眾多畫家之中又以石濤最為著名。石濤本名朱若極(1642—1707年),也是明室后裔。明亡以后,他出家為僧,法名道濟。石濤常與僧侶、學者、畫家等行游天下,最終定居揚州。由于沒有生活來源,他成為職業畫家。
石濤以山水畫著稱于世,花鳥畫成就也很大,尤其以大寫意花鳥見長。鄭板橋曾說:“石濤畫法,千變萬化,離奇蒼古而又能細秀妥帖。”他常寫村野庭園及案頭所見,往往隨手勾勒,于寫意中有寫實,于爽利中有含蓄,筆墨恣肆,個性鮮明。石濤曾說:“對花作畫將人意,畫筆傳神總是春。”雖然也是明室后裔,但石濤的畫沒有孤僻冷峻之感,往往洋溢著天真之趣,給人以清新之感。
由于石濤長期在揚州進行藝術活動,所以他的繪畫理論與實踐也影響著揚州的畫家,并促進了“揚州畫派”的形成。當時的揚州,地處大運河和長江的交匯點,交通便利,商業發達,加之盛產鹽、茶、絹、布,是康乾時期中國南方經濟的中心。富庶的經濟、繁榮的商業,導致人們對藝術品需求的增加,特別是獲得士紳身份的鹽商,他們邀集學者、詩人和畫家,紛紛進行藝術收藏,借此提高身份,這就給“揚州畫派”的形成提供了條件。
“清初四王”等所謂繪畫“正宗”,多擁有一定的政治地位,統治著當時的畫壇,在藝術上提倡復古。而石濤以及“揚州八怪”等人,無論從政治地位、處世態度還是藝術主張等方面,都有著共同語言或相近之處,與“正統”畫派截然有別,于是,他們被視為“偏師”“野怪”。


花卉冊 紙本墨筆 32.7×46cm 清 石濤 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



墨竹圖 紙本水墨 清 鄭燮
這些文人畫家大多數是布衣平民,也有少數中了舉人、進士或做過小官,但大都“好景不長”。由于他們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或仕途失意,或潔身不仕,或出身貧寒,多有憤世嫉俗的思想,于是往往寄情書畫,以示堅貞高潔。他們繼承了徐渭、陳淳的寫意花鳥傳統,繼承了八大山人、石濤的創新精神,更加強調擬寫“真魂”,更加重視展現個性,形成了與正統畫派格格不入的奇絕之風,成為獨特的清代花鳥畫派。
“揚州八怪”中以鄭燮、金農、李鱓、華喦最具特色。鄭燮(1693-1765年),號板橋,乾隆元年進士,曾在山東做過知縣,因為“歲饑為民請命”觸怒大吏,于是罷官歸隱,晚年時在揚州以賣畫為生。鄭板橋詩、書、畫皆工,在繪畫上尤其“工畫蘭竹,蘭葉尤妙,焦墨揮毫,以草書之中豎長撇法運之,多不亂,少不疏,脫盡時習,秀勁絕倫”。鄭板橋以墨竹馳名于世,曾自題畫云:“畫竹插天蓋地來,翻云覆雨筆頭栽。我今不肯從人法,寫出龍須鳳尾排。”
“寫蘭兼寫竹,欹疏墨痕吐。一花與一枝,無媚有清苦。”金農繪畫藝術的顯著特點是在繪制花鳥圖時,采用來自漢代石刻的厚重、方角的書法,與畫樹枝的輕快筆觸形成鮮明對比。《國朝畫征錄》評價金農的花鳥畫:“其布置花木,奇柯異葉,設色尤異,非復塵世間所睹,蓋皆意為之。”
李鱓的花鳥畫學明代林良,“縱橫馳騁,不拘繩墨,而多得天趣”,尤其善于用水,故而其畫作淋漓酣暢,清新動人,若干年后觀之,依然墨彩如新。
清代小寫意畫派,是從明代周之冕的“勾花點葉”及惲壽平的“沒骨畫法”發展變化而來,其中又以華喦為代表。華喦(1682—1755年),以小寫意作花鳥,既不精雕細刻,也不粗豪狂放,而是以清新雋秀的筆墨、明麗淡雅的色彩、奇巧疏朗的章法兼寫花鳥形象,在當時可謂獨樹一幟。對此,《桐陰論畫》評價華喦“可并駕‘南田,超越流輩”。
“揚州八怪”繼承文人畫傳統,又具有革新精神,對當時畫壇震動很大。他們中很多人的生涯暗示了清代文人畫家身份的轉變。傳統上,文人畫家或是官員,或是有產業者,作畫只是為了修身養性或休閑娛樂,但是“揚州八怪”大多沒有出仕,也沒有可靠的經濟來源,被迫賣畫為生。即使如此,他們的筆墨和法度仍然維持不減,畫作中仍然可見到鮮活與敏銳,實屬不易。
“院體畫”自兩宋以來沿襲不輟,其內容與形式多以統治階層的喜好而定。在藝術上,院體畫提倡寫生,推崇寫實,往往設色富麗,運筆工細,多為勾勒或勾填畫法。清代的院體花鳥畫,以康、雍、乾三朝為盛。具備精細不茍的審物精神的宮廷畫家,多崇尚工整細潤,著名者有余省、金廷標等。院外畫家,以工麗著稱者尤多,蔣廷錫、鄒一桂、沈銓等,皆能自成一派。

芭蕉與石 紙本設色 清 李鱓

秋樹八哥圖 紙本設色 清 華嵒

紅綠梅花圖絹本設色 138×65.5cm 清 金農 上海博物館藏
蔣廷錫(1669—1732年),曾官至大學士,他的花鳥畫繼承五代黃筌一脈,畫風工細精麗,當時雅尚筆墨者的士大夫“多奉為楷模”。畫法多變的蔣廷錫,沒骨花鳥得惲壽平益助,兼工帶寫,饒有意味;又繼承院體畫傳統,以工筆重彩為主,獨具風貌。蔣廷錫的繪畫題材也很廣泛,既有宮中珍禽異卉瑞蔬,又有山花野草農谷,曾畫塞外花卉70種,為宮中之寶。清代許多工藝品上多復制其畫作,可見其影響之大。
鄒一桂(1686—1772年),以細致入微的花鳥畫著稱于世。鄒一桂重視寫生,他說:“畫花卉者,須就老圃朝夕觀之,然后得其含苞吐秀、榮敷凋落之態。”只有“以萬物為師”,繪畫作品才能“韻致豐采,自然生動”。他所繪的花卉,有重粉點瓣,復以淡色籠染者;有設色清淡,暈染滋潤者。《國朝畫征錄》評價他“工花卉,分枝布葉,條暢自如,設色明凈,清古冶艷,惲南田后僅見也”。鄒一桂還推崇西方的陰影和透視法:“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繪畫于陰陽遠近不差錙黍,所畫人物、屋樹,皆有日影……布景由闊而狹,以三角量之。畫宮室于墻壁,令人幾欲走進。學者能參用一二,亦具醒法。”
在花鳥畫技法理論方面,鄒一桂也極有建樹,他編著的《小山畫譜》是我國最早的花鳥畫技法理論專著。此書詳細闡述了花鳥畫的構圖、章法、筆法、墨法、點染法、烘暈法、設色法,論述了臨摹、寫生、構思、構圖、落款、鑒賞、裝裱、收藏等創作理論,介紹了十幾種顏料的煉制用法、畫具優劣以及紙絹、膠礬的使用方法,論述了書與畫、詩與畫、形與神、雅與俗的關系,等等。
沈銓(1682—1760年),取法五代黃筌,繼承宋代院體畫法,工寫花卉翎毛走獸,敷色濃艷精麗,極盡勾染之巧。雍正年間,日本國王見到他的《百馬圖》后,十分喜愛,于是聘請其授畫。沈銓赴日講學三年,在日本從學者極多,促進了日本長崎“花鳥寫生畫派”的形成。日本藝術大師園山應舉對他極為推重,稱其作品為“舶來畫第一”。

菊石圖 紙本設色 124×40cm 清 蔣廷錫
除了上述院體花鳥名家之外,這一時期由于西方傳教士畫家供奉內廷,帶來了西洋繪畫中的明暗及透視法,并與中國傳統繪畫技法相互融合,形成了中西互參、中西合璧的獨特畫風,其中以郎世寧、艾啟蒙、王致誠、賀清泰等最為著名。
清代后期,尤其是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后,中國逐漸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時代的動蕩也帶來了繪畫藝術的變化,一時間畫道不興,“花鳥”冷落。此時的惲派畫法已經不復其盛,專門的花鳥名家也不多見。較為著名者有張熊,他擅長花鳥、草蟲、蔬果,功力深厚,其畫作雅俗共賞,從學者不少,時稱“鴛湖派”。又有居巢、居廉,善用“撞粉”“撞水”之法,表現花鳥畫生意盎然的效果,以其清新秀逸的畫風馳譽嶺南,時稱“居派”,為后世“嶺南畫派”前身。

碧桃春鳥圖紙本設色 29.2X21.6cm 清 鄒一桂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海西集卉冊(局部)紙本設色 40.4×69.5cm清 余省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松梅雙鶴圖絹本設色 191×98.3cm清 沈銓 故宮博物院藏


仙萼長春圖冊(局部) 絹本設色 清 郎世寧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玫瑰雙禽圖絹本設色 清 任頤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清代晚期,上海逐漸取代揚州而成為我國東南地區的商業文化中心。大量畫家云集上海,據楊逸《海上墨林》記載,清末上海畫家達500余人。對于這些畫家來說,繪畫不僅是筆墨清玩,也是謀生技藝,在繼承文人畫傳統的同時,他們積極汲取了民間繪畫中的有益元素和來自西方的文明成果,培育著新的審美觀念,形成了在中國畫壇舉足輕重的“海上畫派”。
“海上畫派”近取“揚州畫派”,遠法宋人,并銳意改革、大膽創新,使花鳥畫的冷落局面得以改觀,其中以任頤和吳昌碩最有代表性。
任頤(1840—1895年),字伯年,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傳說他少年時曾參加太平天國起義,中年后名重上海。他的花鳥畫學陳淳、八大山人、華喦諸家而自有創新,他將文人畫傳統、寫意手法及西洋畫技法結合起來,將工筆與寫意融為一體,勾勒與潑墨相互摻用,淡彩與重彩相互結合,畫風清新而有韻致,形成雅俗共賞的藝術風格。吳昌碩曾評價其花鳥畫冊:“此冊花朵,如風露中折來,百讀不厭。”

芭蕉貍貓圖紙本設色 181.4×94.8cm 清 任頤 故宮博物院藏

三千年結實圖紙本墨筆 96×45cm 清 吳昌碩 中國美術館藏

紫藤圖紙本設色 163.4×47.3cm 清 吳昌碩 故宮博物院藏
吳昌碩(1844—1927年),吸取了沈周、陳淳、徐渭、朱耷、石濤以及“揚州八怪”的繪畫精髓,又將他個人的金石、書法、篆刻等技法融入花鳥畫中,形成雄健爛漫的風格,將文人畫的形式美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吳昌碩是“海上畫派”后期的代表性人物,特別是其大寫意花鳥畫,表現出具有強烈時代感的“自然之趣”,影響遠播海外,對近現代及以后中國花鳥畫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在清代山水、人物、花鳥繪畫中,以花鳥草蟲實為最盛。清代花鳥不僅承繼前代遺風,而且頗能自立新意,其流派之多、名家之眾,較明代尤有過之。大約在雍正朝以前,花鳥畫還多守古法,與山水畫一樣興盛;乾隆朝及以后,清代花鳥畫屢屢創新,其興旺景象幾乎壓倒山水畫。清代花鳥畫不僅在當時聲勢奪人,對近現代花鳥畫都有著深刻的影響。

富貴清高圖 紙本設色 21.7×240cm 清 高鳳翰 安徽省博物館藏

雄雞圖紙本設色 124.6×59.8cm清 黃慎 中國歷史博物館藏

蘆雁圖紙本設色 128.7×49.1cm清 邊壽民 故宮博物院藏


花卉冊 紙本設色 22.9×31.cm 清 趙之謙 故宮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