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莉 趙 婧 劉黎明 張全波 劉 利 吳碧華
1.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老年科,四川南充 637000;2.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兒科,四川南充 637000
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劇,腦缺血導致的血管性認知功能障礙(VCI)的發病率和死亡率逐漸提高,VCI患者生活能力和社會功能嚴重降低,已經給家庭和社會造成沉重的負擔[1]。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GF-1)在中樞神經系統中分布廣泛,是一種作用于神經的非選擇性營養因子,能夠促進神經細胞的生長發育,并調控其功能[2-3]。IGF-1水平與認知障礙相關[4-5]。IGF-1與對應受體結合后,通過PI3K/AKT信號通路將信號傳入核內,導致相應神經元功能和結構的改變[6]。本研究采用四血管阻斷法建立大鼠的全腦缺血模型,再分別給予IGF-1、IGF-1+PPP(IGF-1受體阻斷劑)進行干預,探討IGF-1改善全腦缺血大鼠學習記憶能力的作用及其機制。
Wistar雄性大鼠110只[川北醫學院實驗動物中心提供,實驗動物合格證號為SCXK(川)2013-18],體重約300 g,8~10周齡。大鼠飼養間自然光照,溫度20℃,相對濕度45%~75%,飲食不限。采用簡單隨機分組,將110只Wistar雄性大鼠分為正常組、假手術組、全腦缺血模型組、模型給藥組1及模型給藥組2,正常組和假手術組各10只,全腦缺血模型組、模型給藥組1及模型給藥組2各30只。本研究經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
腹腔內注射10%水合氯醛麻醉后顱骨中線備皮。將大鼠固定在腦立體定位儀上,根據Paxions等[7]的腦立體定位圖譜在顱骨上定位,并安置固定螺釘。在腦立體定位儀上固定微量注射導管,垂直埋設導管(硬膜下4.5 mm左右處)并固定,最后縫合創面。
1.3.1 全腦缺血造模方法 側腦室置管術后第6天建立全腦缺血模型。以10%水合氯醛麻醉大鼠,在操作臺上以俯臥位固定大鼠。按改良的Pulsinelli四血管法來建立全腦缺血的動物模型[8-9]。以自制燒灼器凝閉雙側椎動脈,再使氣管兩側的頸總動脈游離并放置線系活結,把線縫合進切口。24 h后提起頸總動脈的放置系結,夾閉合雙側頸總動脈20 min。全腦缺血造模成功標準[10]:①大鼠雙側頸總動脈夾閉后1 min內意識喪失;②眼球逐漸變白,瞳孔散大,對光反射消失;③翻正反射消失,自主呼吸加快。
1.3.2 假手術組 手術過程除不結扎雙側頸總動脈外,其余同全腦缺血造模方法。
1.3.3 各組給藥方法 全腦缺血模型組、模型給藥組1、模型給藥組2大鼠分別側腦室注射生理鹽水10 μL、IGF-1(0.2 μg/μL)10 μL、IGF-1+PPP(阻斷劑 PPP 腹腔注射20 mg/kg,側腦室注射IGF-1晚于腹腔注射30 min),1次/d,給藥時間共7 d。假手術組大鼠側腦室注射生理鹽水10 μL。
分組前,先進行水迷宮實驗。采用定位航行和空間探索連續測試大鼠5 d,記錄基礎數據,并篩選游泳能力好、正常狀態的大鼠。連續給藥7 d后,再次行水迷宮實驗測試各組大鼠,并收集相關數據。
水迷宮試驗后以10%水合氯醛麻醉大鼠,心臟輸注新鮮4%多聚甲醛。手術剔除頭骨,取出變硬的大腦,并將大腦浸泡在4%多聚甲醛中12 h使之固定。從大腦底部視交叉前等距切分厚度為2 mm的腦組織,常規固定;采用石蠟包埋,大腦組織的石蠟切片厚度約為 5 μm。
1.5.1 HE染色 對大腦組織的石蠟切片進行常規的HE染色,用光學顯微鏡放大400倍觀察大鼠海馬CA1區各神經細胞形態,并選擇5個視野,拍片保存。
1.5.2 免疫組化測定 采用免疫組化方法處置大腦組織的石蠟切片,用光學顯微鏡放大400倍觀察大鼠海馬CA1區,并選擇5個視野,拍片保存。每個標本選5個切片,圖片采用Image Pro Plus 6.0處理,統計指標為IOD值。
采用SPSS 17.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方差齊并符合正態分布,組間比較采用SNK檢驗;方差齊不符合正態分布或,組間比較采用Krμskal-Wallis H秩和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各組大鼠造模前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跨躍平臺次數、平均逃避潛伏期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給藥后,與正常組比較,全腦缺血模型組和模型給藥組1的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跨躍平臺次數明顯減少,平均逃避潛伏期顯著增加(P<0.05);與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模型給藥組1的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更長、跨躍平臺次數更多(P<0.05),平均逃避潛伏期更短(P<0.05);與模型給藥組1比較,模型給藥組2的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更短、跨躍平臺次數更少(P<0.05),平均逃避潛伏期增加(P<0.05)。 見表1。
HE染色結果顯示,全腦缺血模型組及模型給藥組2大鼠海馬CA1區錐體細胞異常,層次紊亂、細胞減少、排列稀疏,細胞核不規則,部分固縮。與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模型給藥組1海馬CA1區細胞數增加,排列整齊均勻,結構較清晰。見圖1。
表1 造模前和給藥后各組大鼠水迷宮實驗結果比較(±s)

表1 造模前和給藥后各組大鼠水迷宮實驗結果比較(±s)
注:與正常組比較,*P<0.05;與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P<0.05;與模型給藥組1比較,&P<0.05
組別正常組假手術組全腦缺血模型組模型給藥組1模型給藥組2造模前只數 跨躍平臺次數(次)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s)平均逃避潛伏期(s)給藥后只數 跨躍平臺次數(次)原平臺象限游泳時間(s)平均逃避潛伏期(s)10 10 30 30 30 2.9±1.2 3.6±1.4 3.1±1.0 3.3±1.1 3.4±1.0 26.5±2.7 27.8±2.2 26.9±2.3 26.5±2.2 26.6±1.7 46.8±3.5 44.0±3.8 45.3±3.2 44.8±3.0 44.1±3.0 10 7 11 10 11 3.7±1.6 3.9±0.7 1.3±0.6*2.3±1.0#1.1±0.7&29.0±2.2 28.4±4.6 11.8±2.2*19.1±2.1#11.6±2.6&31.2±3.3 32.4±2.5 52.1±5.0*41.7±3.6#51.1±2.2&

圖1 各組大鼠海馬CA1區HE染色結果(400×)
免疫組化結果顯示,假手術組和正常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正常組和假手術組比較,全腦缺血模型組的p-Akt、p-mTOR蛋白表達顯著增加(P<0.05);與正常組、假手術組和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模型給藥組1的p-Akt、p-mTOR蛋白表達更高(P<0.05)。與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模型給藥組2的p-Akt、p-mTOR蛋白表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模型給藥組1比較,模型給藥組 2的p-Akt、pmTOR蛋白表達顯著減少(P<0.05)。見表2。
IGF-1與腦缺血損傷呈現相關性[3]。郭義君等[11]指出,急性顱腦損傷患者血漿IGF-1水平明顯降低,且與認知功能密切相關。褚忠海等[12]發現皮質下缺血性腦血管病患者血清IGF-1降低。吳至鳳等[13]研究提示IGF-1水平低下可能是腦癱兒童認知水平損害的原因。
表2 各組大鼠海馬CA1區p-Akt、p-mTOR的IOD值(±s)

表2 各組大鼠海馬CA1區p-Akt、p-mTOR的IOD值(±s)
注:與正常組比較,*P<0.05;與假手術組比較,△P<0.05;與全腦缺血模型組比較,#P<0.05,與模型給藥組1比較,&P<0.05
組別 只數 p-Akt p-mTOR正常組假手術組全腦缺血模型組模型給藥組1模型給藥組2 10 7 11 10 11 6458.70±243.60 5864.80±508.60 9058.60±214.86*△46549.50±756.50#8587.70±314.60&4101.20±115.50 4109.20±90.30 7022.10±63.50*△26828.60±1031.20#6981.00±295.80&
IGF-1可以通過血-腦屏障的IGF-1受體進入大腦,從而發揮作用[14]。經鼻、皮下和靜脈等方式給予IGF-1有效。Rizk等[15]發現靜脈給予IGF-1,可減少大鼠腦梗死面積,同時能改善神經元的凋亡。石廣濱[16]研究顯示IGF-1能夠改善癡呆模型大鼠學習記憶能力,且小劑量改善效果比大劑量好?;毖牌糩17]在腦室置管7 d后,對C57BL/6小鼠行腦反復缺血再灌注手術,手前及術后24 h經側腦室給予2 μL IGF-1,可以改善VaD小鼠的學習記憶能力。外源性IGF-1對改善血管性認知障礙大鼠學習記憶的作用及其相關機制鮮有報道。給藥方式、劑量、持續時間等仍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本研究考慮到外周給藥雖然能夠透過血腦屏障,但能夠到達腦組織中的具體濃度不明確,且不同大鼠之間可能存在個體差異,對實驗結果存在影響,故仍然選擇側腦室置管進行側腦室給藥的方式。注射劑量選擇小劑量,即 0.2 μg/μL,注射時間為連續7 d,初步探討作外源性給予IGF-1的作用。HE染色和水迷宮結果提示,外源性的IGF-1能夠改善海馬CA1區細胞凋亡,明顯提高全腦缺血再灌注大鼠的學習記憶能力,這一作用能夠被其受體阻斷劑抑制。
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phosphoinositide 3 kinase/Akt,PI3K/Akt)是一條參與細胞生長發育的重要信號轉導通路[16]。PI3K是磷脂激酶激酶家族中的重要成員,具有蛋白激酶活性以及脂類激酶活性。Akt是一種絲氨酸/蘇氨酸蛋白激酶,是PI3K/Akt信號通路的主要信號分子。該通路被PI3K激活后,活化底物,從而對細胞的生長、發育、凋亡產生影響。全腦缺血或者是局灶性腦缺血以后,p-Akt(Ser473)增加,而總Akt的表達沒有變化,提示缺血損傷的神經元存活與Akt的磷酸化相關,與總Akt的水平無相關性[18]。PI3-Akt通路可分成多條信號支流發揮其作用,其中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是該通路下游非常重要的效應器。近年來,大量研究表明IGF-1通過mTor發揮作用,阻斷mTor信號能夠抑制體外的少突膠質細胞生長[19]。Yi等[20]的研究顯示,缺血性大鼠磷酸化的p-mTor表達明顯增加,而mTor水平不變,說明磷酸化的mTor在通過中發揮作用。所以本研究選擇p-Akt和pmTor蛋白作為檢測PI3K/Akt信號通路的指標。全腦缺血模型組大鼠p-Akt和p-mTor蛋白表達均顯著性提高,與文獻[18,20]相符。給予IGF-1后,成模大鼠學習記憶能力改善,p-Akt和p-mTor蛋白表達增加;加用IGF-1受體阻斷劑后p-Akt和p-mTor蛋白表達與未給予IGF-1成模大鼠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由此,推測外源性IGF-1可改善大鼠學習記憶能力,該作用可能與PI3K/Akt通路的激活,p-AKt和p-mTOR蛋白表達上調密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