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擲地有聲地指出:我們要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要完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深入實施文化惠民工程,加強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黨中央也再一次從戰略高度出發,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和保護明確為我們新時期文藝工作者必須要承擔的歷史使命和任務。對此,我們既要對未來充滿信心,同時更需下定在面臨新形勢問題下,不畏闖關的決心。重任在肩,即便荊棘密布,我們也必須勇于擔當、大膽探索,敢為人先。
江蘇孕育著豐厚的地域文化底蘊,傳統地方戲藝術精品異彩紛呈,層出不窮,頗具特色。歷經世代藝術前輩的辛勤耕耘與艱辛付出,舞臺戲劇作品始終穩居國內前列,魅力蜚聲海外。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揚、淮、錫等劇種成為地方傳統戲瑰寶里閃耀的璀璨明珠,也是最早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江蘇傳統戲曲。
江蘇人口密集,不同區域的文化風俗迥異,伴隨地理位置的流布,劇種的傳播也風格別具,韻味十足。如淮劇流傳于民風淳厚的蘇北地區,而揚劇在物華天寶的蘇中區盛行,錫劇則誕生在吳儂軟語的江南水鄉。這三個劇種自身都有鮮明的演唱特點,舞臺表現力各領風采。
近年,淮劇和錫劇陸續推出的一系列作品在戲劇非遺保護傳承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舞臺地方戲已經成功的走出了江蘇,在全國范圍內嶄露頭角,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力。根據中央出臺的《關于支持戲曲傳承發展的實施意見》的具體部署,要求我們必須在實踐工作中要不斷拓展和開辟建立地方戲演出市場的新途徑和構建公共文化服務的新平臺。在全省大力開展藝術生產的同時,要不斷虛心學習兄弟劇種創作的得益經驗和舉措,兼容并蓄,借鑒魁首優勢為己用,汲取已獲得的成績體會,積極倡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切實從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和傳承的角度將揚劇傳統藝術發揚光大,只有這樣,扶植地方戲的非遺保護傳承才不算是一句空話或套話。基于此,如何留住原汁原味的地方演唱音韻,同時在此藍本上大膽進行曲調創新,設計創作出符合現代舞美欣賞需求,并富有舞臺張力的好作品,是擺在戲曲藝術編創人面前亟待攻關的課題。
曾幾何時,揚劇也有過讓其它劇種同行羨慕不已的上乘期。建國后,以王鴻、袁振奇、韋人、張寶楨、蘇位東、劉葆元等為代表的揚劇劇作家群體堅持筆耕不輟,在艱苦的條件下,為后人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既接地氣,又與特定時期文藝主流意識相稱的難忘作品。揚劇人先后創排出了《百歲掛帥》《白蛇傳》《碧血揚州》《珍珠塔》《恩仇記》《二度梅》《挑女婿》《斷太后》《奪印》《皮九辣子》《王譙樓磨豆腐》《玉蜻蜓》等傳統劇目。時至今日,仍被界內專家和戲迷票友奉為經典的傳唱之作,其中的《百歲掛帥》《奪印》等戲更是被其它劇種競相移植、改編。揚劇傳統戲一度的創排能力在華東地區處于領先。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由于受種種客觀因素的制約,在一段時間里,鎮江揚劇出現了巨大滑坡的低迷孽境,究其原因有四:一是缺乏專業的揚劇編導團隊,遺失了進行大型劇目的創排能力,表演承接梯隊脫節,演藝人員整體隊伍出演明顯力不從心;二是在多元文化的沖擊下,專業隊伍萎縮,一些劇種流派傳承的老藝術家、老演員因年勢已高,大多退出舞臺演繹。而部分青年骨干演員因演出機構合并紛紛改行,傳統戲后繼乏人現象嚴重;三是自發的民營傳承組織從受眾面上難以發揮進一步保護和傳承的作用,為生存而進行著維系式個體演藝。四是保護經費嚴重不足,人員培養及新人才的引進、舞美設計運行等受條件瓶頸限制,顯得舉步維艱,后勁不足。
尤其近年,鎮江揚劇在選取劇本創編和導演時,我們更多的還是依賴于第三方的引入。如果想實現在傳承中發展、在發展中進一步傳承的意愿,僅靠幾部優質劇目、僅靠幾位知名演員的單薄發力,是遠遠不夠的,這就要求必須要修足內功,激發起本土內部潛藏的創作資源,內修外攘,只有這樣,揚劇這潭清泉才能不竭地潺潺而流、噴珠吐玉、甘甜四溢。
值得借鑒的是,現今的廣大淮劇演職人員能耐得住寂寞,在浮躁的社會大環境中依然對淮劇藝術初心不改,創作中充分利用自身資源,不輟努力,是其劇種能在當今社會演藝大潮中站穩腳跟,遙遙領先的成功根本。在政府部門的扶持下,他們扎根于蘇北地區的土壤,沉醉于不斷的摸索創作和編排之中,功夫不負有心人,淮劇的市場份額和美譽度在國內戲劇舞臺不斷攀升。尤其進入新千年以來,淮劇界相繼涌現出了大批優秀的編導、主創人員,正是這種強有力的保障和支撐,孕育出《小鎮》《留守村長留守鵝》《菜籽花開》等一臺又一臺高質量的淮劇作品,新作如雨后春筍般相繼問世,構成了江蘇地方戲表演一道亮麗風景線。
誠然,藝術是沒有界限的,人才和資源的合理流動確實也無可厚非,創編人才的缺失正是限制揚劇發展的最大掣肘,也是非遺傳承過程中急需面對的重點事項。俗話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揚劇只是一個地方劇種,觀眾對于劇情構架、聲腔模式、演員的表現方式等都形成了地方概念化的套路思維。我們所要做的工作就是保留其特有的藝術精髓,提煉和加工融合現代舞臺美學觀和意識流的良品,在唱腔做派等方面,適當取舍,并注入其他劇種的藝術格調,以人為重要傳承載體,進一步包裝、設計與創新。
本著保護延續的核心理念。既要做到不丟失揚劇的本原,也要做到在不斷的傳承傳播中的舞臺吸睛。當然,從第三方引進優秀編導有著他們多年積累下來的對于藝術表演的真知灼見,但是這種認知不見得完全就是和揚劇的本土文化、風俗特色所相符的,揚劇的事情還是應該由揚劇人自己來做。這并不是說我們就該閉門造車,相反,我們更應該吸收其他優秀劇種的豐富傳承見地,多交流、多取經,以博采眾長來豐滿自己的本土劇目的羽翼。只有沿著這條思路,才能將一些好想法付諸于實踐。
我們知道,作為地方劇種,在當今這樣一個商品經濟的大社會中,藝術的生命力面臨著嚴峻的生存挑戰。作為弱勢群體,如果還存在各自為陣、廝守自家一畝三分地、執念于固步自封的地方本位思想,將會對整個地方劇種的傳承和保護起到極其負面的不利。縱觀如今揚劇界,雖常有一些演職人員的橫向交流,不同地域的劇團之間也有一些演出上的互動,但相比于錫劇,我們協同發展、抱團取暖的意識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揚劇內部的潛質和動能并沒有完全被釋放。
值得稱贊的是,省內的六家錫劇院團早在2015年就組建了錫劇聯盟。他們牢固樹立大錫劇的經營理念,通過在蘇南各地巡演明星版《珍珠塔》,積極促成青年演員的跨地區拜師學藝,一線知名演員參與縣級劇團的新戲排練,成立長三角戲曲傳承互通平臺,以陸續舉辦優秀青年演員系列專場、錫劇流派演唱會等形式,加強各地錫劇院團、戲迷之間的常態化的合作和交流。運作至今,已有數十家錫劇院團響應并積極參與其中,該模式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逐步形成劇種互助模式,協同聯手發展。
從錫劇抱團取暖的成功做法,對我們揚劇起到了得力的參考和學習作用。縱觀鎮江揚劇近年所取得的不菲成績,有目共睹。隨著江蘇鎮江市政府和上級文化主管部門的高度重視和責任擔當意識的加強,不拘一格地大膽引進地方傳統戲傳承領軍人才,帶動梯隊突破困境,促使現今鎮江揚劇事業的蓬勃發展和日新月異,《花旦當家》《完節堂1937》《紅船》等一部部優秀的劇目前后入選中國戲劇梅花獎、上海白玉蘭獎、地方戲突出貢獻獎、省文華優秀劇目、表演獎等,這些屢獲的殊榮打破了鎮江揚劇在全國地方戲舞臺上的寂靜,成為省內地方戲創新的標桿。如果說要做到更上一層樓的話,我們必須立足揚劇市場的實際情況,加深區域聯合,攜手打造,形成實現南京、鎮江、揚州地區揚劇界的齊頭并進,構建“三足鼎立”的良好傳承紐帶。
在戲劇非遺傳承的道路上,我們有工作的起點,但永遠不會有終點。我們要從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的宗旨出發,整合內部的資源和骨干力量,通過各種媒介宣傳,進一步擴大揚劇的受眾面和社會知名度,讓更多的觀眾能夠有機會切身感受到揚劇優美的曲調和動人的臺風。如果能實現這樣的期盼,揚劇藝術就能在全新的舞臺上得到更加絢麗的綻放。
從目前揚劇整體呈現的狀態看,特別是從鎮江地區劇種發展的現狀來看,我們在精品藝術工程項目、骨干演員的打造等方面確實任重道遠,更待厚積薄發。我們還有很多細致的工作要去做,還有很多保護傳承的功課值得思考研究。
首先,憑借寧鎮揚一體化發展的快車,實現三地揚劇的一體化協作,怎樣使揚劇這個劇種能更好地實現資源和人才的互通,讓三地的揚劇從業者,在保留各自鮮明藝術特長的基礎上,怎樣取長補短,為各地揚劇地方特長劇目的弘揚與拓展,提供全力無私的支持,并搭建好演出協作平臺,這都需要大局觀念的共識。
其次,相關職能部門應將創作人才的培育提上議事日程。揚劇是傳統的地方曲目,在角色扮演中不僅需要為觀眾呈現所熟知的一線演員,更需要舞臺感染力強,功底深厚,扮演拿捏得當,表演給力的演出團隊的整體配合。怎樣找到高水平的劇本創作、編導、舞美、音樂等人才,恰恰是我們在打造每一部新作中常常最為苦惱和糾結的問題。可以認為,相關的主管部門應從政策層面對此加以傾斜,盡快出臺相應的籌劃策略,在資金、前后臺籌備、人員培訓等方面提供多渠道孵化運作和打造支撐,組建一支強有力的區域合作團隊。
最后,伴隨互聯網的飛速發展,獲取信息和知識的途徑日益便捷,我們應該充分利用這樣的交流平臺,全方位的學習兄弟劇種的有利做法。研習兄弟劇目特長,廣泛吸納各界人士對于戲劇藝術的意見和建議。將他們的成功經驗得法引入我們的日常實踐專業中。當然,這樣的引進一定要經過科學的論證和反復檢驗,切不可不合實際地班門弄釜,盲目追隨。
綜上所述,揚劇發展的春天如約而至。作為新時代的揚劇工作者,要想在爭奇斗艷、門類眾多的地方傳統戲中能達到呼之欲出,一枝獨秀地粉墨登場,演繹出曲盡其妙,令人回味的好劇目,就更需要正視自己的弱項與不足,我們做的是要開闊胸襟,打開視野,吐故納新,通過對揚劇地方戲的融匯貫通,精心包裝和整合,使百年揚劇更加韻味醇厚,華彩俊逸,自成一格。我們堅信,經過新思想、新理念的不斷滲入,精心打造下的揚劇“非遺”地方戲傳統藝術今后一定會薪火相傳,源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