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法語聯盟對新時代孔子學院的借鑒意義

沈紹蕓

摘 要 本文選取已有百年發展歷史的法語聯盟作為比照對象，從其在華的官方宣傳戰略、文化活動策劃和經濟運作策略三個方面與孔子學院進行對比分析，以期對我國孔子學院的戰略發展提供借鑒意義。

關鍵詞 新時代 法語聯盟 孔子學院 文化軟實力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8.08.073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French Alliance， which has a history of one hundred years， is compared with Confucius College from three aspects of its official propaganda strategy， cultural activity planning and economic operation strategy in China，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strategic development of Confucius College in China.

Keywords the new era； French alliance； Confucius Institute； cultural soft power

0 引言

在全球競爭的文化轉向大背景下，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在國際合作中的逐步實現，中國國家形象塑造、文化外交等戰略議題日益增多，提升文化軟實力對新時代中國構建人類共同體、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作為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展現“中國形象”、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平臺，孔子學院自2004年創辦以來，為漢語國際推廣、中國文化對外宣傳作出了重要貢獻，并為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積累了寶貴經驗。另一方面，要使孔子學院作為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對外窗口、在國際軟實力競爭中砥柱中流，那么借鑒他國文化輸出的成功經驗、依據自身情況進行創新創造，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重要途徑，亦是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更為廣闊前景的重要手段。

秉承“借鑒以求創新”的思路，筆者選取國際知名語言和文化輸出機構中已有百年發展歷史的法語聯盟（Alliance Franaise）為樣例，從官方宣傳和文化活動兩個方面對其在華運作情況與孔子學院進行分析對比，以期對我國孔子學院的戰略發展提供借鑒意義。

1 官方宣傳戰略對比分析

受制于全球金融危機、歐洲債務危機的困擾和國內政治經濟形勢的影響，法國的文化外交面臨諸多新的壓力和挑戰。新時期法國的文化外交注重通過領導人積極參與、設立新機構、利用法語優勢、以對外文化交流為方式，促進和推動文化外交。

法語聯盟是一個向法國之外的國家、地區宣傳法語語言和法國文化的非營利性機構，它于1883年7月21日在Paul Cambon的倡導下創建。法語聯盟在其官網上明確記錄著，截至目前（2018年），全球共有超過800家分支機構，接待了超過50萬名學生。半個多世紀以來，法語聯盟在中國也有著長足發展。自1953年在中國香港開設第一家分中心以來，法語聯盟至今已在中國設立了16所分支機構。作為一個有著百年歷史、歷久彌新的對外文化輸出平臺，法國政府對法語聯盟的建設和發展給予了大力支持，歷屆法國在任總統都會擔任法語聯盟名譽主席一職。但與此同時，法語聯盟并不涉及任何種族、宗教和政治活動。歷屆總統雖在外交中著意高調宣傳法語和法國文化，但并不刻意提及法語聯盟這一重要輸出平臺。法語聯盟雖承載著官方重望，在宣傳上卻又讓受眾感受不到其官方色彩。其官方色彩的淡化，與獨立自主的辦學方式不無關系。雖然法語聯盟各分支機構每年需要向巴黎總部匯報當年的財政收支情況，但它與總部并不存在上下級關系。在華法語聯盟主要通過與中國知名大學、企業、文化機構和地方政府間的交流與合作，來提升自身層次和影響力，并與中國政府、在華企業、高校、機構等實現著多方共贏。

作為我國對外傳播漢文化的重要平臺，孔子學院自創辦始就一直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視與大力扶持。作為一個非營利性的教育機構，孔子學院“致力于適應世界各國（地區）人民對漢語學習的需要，增進世界各國（地區）人民對中國語言文化的了解，加強中國與世界各國教育文化交流合作，發展中國與外國的友好關系，促進世界多元文化發展，構建和諧世界。”據孔子學院官方網站統計，截至2016年12月31日，全球140個國家（地區）建立了512所孔子學院和1073個孔子課堂。其中，法國共有孔子學院17所，孔子課堂3個。從數量上看，孔子學院起步雖晚，但發展迅速。相較于其他國家，法國對孔子學院的關注度相對較高，對其背后的文化推廣意義最為關注，這很大程度上與法國文化輸出大國的身份密不可分。據徐婷婷的研究分析指出：“在法國媒體眼中，孔子學院的形象具有二重性：既是一個教授漢語、宣傳中國文化的教學交流形象，也是一個承載著中國政府政治抱負、旨在推動文化外交和提升中國軟實力的半官方形象。這兩種形象是共存的，這也使得法國媒體對孔子學院呈現出比較復雜的態度。”

以小窺大，法國媒體態度折射出孔子學院半官方背景的雙面性影響。一方面，如果沒有政府人力、財力、物力的多方支持，孔子學院很難達到如今的發展規模與影響力；孔子學院的半官方背景，對其海外發展有著不可否認的積極意義。但另一方面，站在海外受眾的角度上看，孔子學院高調的半官方背景也帶來一定的問題，甚至被持有中國威脅論的激進外媒臆斷為意識形態輸出手段。因此，法國官方宣傳法語而避開具體機構指向的做法，或許會是“淡化”孔子學院“官方色彩”的有益選擇。孔子學院在官方宣傳戰略上，如嘗試多從民間角度入手宣傳，扎根本土因地制宜，或可避免某些國家/人士的刻意抵制與責難，并實現與當地各方機構的文化共贏，以實現共建和諧社會、構建人類共同體的國家使命。

2 文化活動策劃對比分析

法語聯盟辦學模式嚴格，教學手段靈活多變。其通過舉辦各式各樣的課外文化活動，以作為課堂教學的有效補充，既實現了“語言教學”的目標，也符合了“文化傳播”的宗旨，它成功舉辦的各色文化活動值得我們借鑒。

首先，法語聯盟內部編制的音視頻文件和課件往往與時下潮流趨勢或者經典文化相結合，使得學生持續保有濃厚的學習興趣，并在愉悅的實踐氛圍中加深對法語知識的掌握。例如在電影方面，從最初級口語入門的少兒動畫《巴巴爸爸》（Les Barbapapa）到進階版的《總而言之》（Bref），法語聯盟都有相關的聽說課程設計，使學生一方面提高了聽說能力，另一方面對當下法國文化也感受更深。法語聯盟所選擇的內容涵蓋經典文學鑒賞、電影藝術、美食旅游等眾多主題。這些內容既能吸引對新鮮事物懷有極大熱情的年輕學生，也能激起對經典文化興趣盎然的高知分子的學習興趣。

其次，法語聯盟注重策劃多樣的文化交流活動。法語聯盟致力于打造“法語文化活動月”的節日氣氛。每年三月份，駐扎世界各地的法語聯盟機構會在當地法國大使館的支持下，展開與高校、文化機構等的合作活動，形式包含法語能力競賽、文化展演、專題講座等等。這些活動不僅通過其官方網站進行宣傳，還包括了多種現代熱門的信息媒介，以保證機構內的學生和機構外的法語法國文化愛好者及時了解到活動信息并參加。大型活動結束后，法語聯盟往往會通過多種調查采訪形式，向參與者們征詢反饋意見，以此保證文化交流活動的高質量。

反觀近年孔子學院的文化活動，雖然其亦有著范圍較廣的中國文化常識性介紹課程和歷史地理等概論課，但對華夏文明的哲學思想精髓談論尚淺。這使得漢語學習者雖對中國概況有所了解，但未能真正觸發其深層次的學習熱情和興趣。另一方面，關于課外活動的內容，授課者往往依據自身的擅長才藝或往屆內容進行選擇，而并未形成系統性的活動內容數據庫，且并未打造出類似“法語活動月”那樣具有品牌效應的長期性活動。再者，孔子學院的文化活動偏重理論形式，缺乏趣味性的講座式故事講解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學生后續的活動參與熱情。至于活動結束后的回訪工作，也有待進一步完善。

通過上述對比分析，新時代孔子學院的文化活動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借鑒以創新：一、課內文化教學方面，依據漢語學習者的不同身份，有針對性地增加與中國當代文化熱潮和經典文化相關的音視頻教學課件，并加強全球一線教師的交流深度與廣度，以提高課堂中的文化教學質量；二、文化策劃方面，通過各方面資源整合，利用多種現代社交媒體，打造一個長期性的全球漢語文化節，通過品牌效應增加漢語的國際影響力，并吸引更多的國際漢語愛好者；三、文化深度方面，應著力于文化形式背后的華夏精神與人生哲學等方面的宣傳，讓漢語愛好者不單單停留于文字的學習，而是在文化學習與實踐中與華夏文明產生精神共鳴，進一步成為“漢文化愛好者”。

3 結論啟示

在探索如何建立好和平崛起的大國形象、向外講好中國故事等問題上，習總書記提出了綱要性的指導意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努力提高國際話語權。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精心構建對外話語體系，發揮好新興媒體作用，增強對外話語的創造力、感召力、公信力，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特色。”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過與百年老牌法語聯盟在官方宣傳戰略和文化活動策劃兩個方面的對比分析，我們可為孔子學院將來的長足發展探求一些借鑒意義和革新方法，以期將其打造成中國對外文化輸出的經典品牌。筆者堅信，隨著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穩步實現，會有越來越多的學者投身于中國對外講好故事的平臺建設中去，從而為孔子學院的長足發展提供更加全面的建議。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0.

[2] 劉冬.孔子學院與法語聯盟的文化功能比較研究[D].魯東大學，2014.

[3] 徐婷婷.孔子學院的歐洲形象研究[D].北京外國語大學，2015.

[4] Charte document cadre，La Fondation Alliance franaise，2009.

[5] 法語聯盟中國官網：http：//www.afchine.org/zh-hans

[6] 孔子學院官方網站：http：//www.hanban.edu.cn/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10961.htm

[7] 巴黎狄德羅大學孔子學院官方網站：http：//confucius.univ-paris7.fr/wp-content/uploads/2017/06/Tarifs-2017-2018.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