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喆為 王艾迪 李晨晨 苗天青
摘 要:本文以淮海經濟區20個地級市為研究對象,采用熵值法、空間統計分析法、耦合協調度模型,對2006-2016年淮海經濟區20個城市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情況進行研究。結果表明:(1)11年間淮海經濟區經濟、環境的耦合協調度整體處于上升態勢,但其協調發展水平仍處于初級協調階段。且協調水平相對較高的城市多聚集于蘇北、魯南,協調水平較低的城市多聚集于皖北、豫東;(2)協調發展水平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依賴于當地的經濟綜合水平,經濟綜合水平較高的城市,其協調程度也相對較高。
關鍵詞:經濟增長 生態環境 耦合協調度
生態環境與經濟的協調發展關系到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習主席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建設美麗中國”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而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也早已成為國內外學者關注的重點。
早在1967年,Mishan在《經濟增長的代價》中指出經濟增長對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具有重大意義,但與此同時也會帶來環境污染問題,而在此情況下人類的社會福利就會變成負效應。Dennis Meadows在發表了題為《增長的極限》報告后,全球各地掀起了環保行動浪潮,一些學者認為可以通過經濟增長帶動科技進步,從而解決環境問題,這也促使經濟學家去探索新的理論來指導實踐,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成果就是EKC曲線,基于Kuznets提出的關于收入分配與環境污染之間的倒U曲線觀點,各國學者們開始對經濟與環境二者的動態變化關系進行大量的研究。
相對國外來說,我國對于經濟與環境協調關系的研究起步較晚,且主要集中在實證研究上。就研究方法來看,主要運用脫鉤分析、耦合協調度模型、脈沖響應函數等方法對區域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進行研究;就研究區域而言,主要集中于全國、省市單位,對于跨界區域的研究多集中于經濟較為發達的區域,如長三角、珠三角等,而對于經濟水平相對較低的省際邊緣區的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以淮海經濟區為研究對象,運用熵值法、空間自相關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等方法,并借助ARCGIS對測算結果進行空間可視化分析,以便于為政府部門制定區域發展規劃提供科學依據。
一、研究區概況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區概況
淮海經濟區地理范圍涵蓋蘇魯豫皖四省接壤的20個城市,包括萊蕪、日照、泰安、臨沂、濟寧、棗莊、菏澤、連云港、徐州、淮安、宿遷、鹽城、宿州、淮北、亳州、蚌埠、阜陽、周口、開封、商丘。該區域南臨長三角、北臨環渤海,其經濟水平在京津冀和長三角兩大經濟“高原”間,恰處于“低谷區”,且淮海經濟區有一半城市屬資源型城市,區域內城市大多面臨資源衰退、環境污染嚴重等問題,從現實看,由于難以突破行政區劃壁壘,諸多發展要素從省級層面都很難協調配置,因此在2017年兩會召開之際,江蘇代表團提出了將淮海經濟區上升為國家區域規劃這一構想。本文以淮海經濟區為研究對象,通過對該地區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情況進行研究,以利于該區域今后的可持續發展。
(二)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淮海經濟區20個地級市為研究對象,以2006—2016年為研究時段,文中涉及的數據均來源于:2007—2017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江蘇統計年鑒》、《河南統計年鑒》、《安徽統計年鑒》、《山東統計年鑒》。
二、指標體系與研究方法
(一)指標體系
本研究立足于指標體系選取的科學性、系統性、全面性原則,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出發,最終確定經濟子系統由基于經濟水平、經濟結構、經濟效率三個指標層的10個指標構成。環境子系統由基于環境污染、環境建設、環境保護三個指標層的10個指標構成,詳見表1。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經濟、生態環境系統的演變情況時刻影響二者間的耦合關系,本文借助熵值法測算兩系統的綜合評價值。
(1)數據的標準化處理:
2.空間統計分析
(1)全局Moran's I指數:用于分析區域經濟、環境耦合協調度的空間關聯程度,I>0(I<0)表示存在空間正(負)相關,即空間上呈現集聚(離散)分布態勢。
(2)局部Morans I指數:用于區分地區高值聚類和低值聚類區域。
3.耦合協調度模型
為了有效規避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兩個系統各自發展水平之間的差異,特此引入耦合協調度模型,以便于客觀反映出淮海經濟區經濟、環境系統的協調發展水平。
其中,C是耦合度,D是耦合協調度,T是經濟、環境系統綜合評價值,α、β取0.5,調節系數K取2。參考現有研究成果,本文將淮海經濟區經濟、環境的協調等級劃分如下。
2006—2016年淮海經濟區經濟、環境的耦合協調度不斷上升,但由表2可知,該地區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水平雖有提升但整體上仍處于初級協調發展階段。具體來看,蘇北、魯南地區的耦合協調度相對較高,而皖北、豫東耦合協調度相近,其協調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此外,蘇北、魯南地區的協調指數在超過皖北、豫東地區的同時也超過了淮海經濟區的整體水平。
蘇北的耦合協調度于2010年降至最低點,這主要是由于當年生態環境水平的下降導致其耦合協調度的降低。魯南的耦合協調度在11年間逐年上升,并于2009年反超蘇北,這說明山東省政府對魯南經濟的大力扶持對該地區社會各方面的發展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豫東、皖北的發展態勢整體相當,其耦合協調度雖落后于蘇北、魯南,但整體也呈上升態勢,豫東、皖北較蘇北、魯南來講經濟水平不高,而環境質量的提升在很大程度上也會依托經濟的發展,因此該地區經濟、環境的耦合協調指數相對處于較低水平。
四、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的空間特征
(一)協調發展水平的空間集聚特征
1.全局自相關分析
根據淮海經濟區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借助GeoDa軟件,得出2006-2016年該地區經濟、環境協調度的全局Morans I指數,由表3可知,2006-2016年該區域全局Morans I指數皆大于0,且均通過1%顯著性檢驗,說明該地區經濟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水平呈空間正相關,11年間全局Morans I指數整體升高,表明該地區各城市經濟、環境協調發展水平呈集聚增強態勢。
2.局部自相關分析
為進一步研究淮海經濟區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協調水平的空間布局,本文利用GeoDa軟件,對數據進行空間自相關分析,并將各市與鄰近地區協調發展水平的高低關系分為:H-H、H-L、L-H、L-L四種類型。
由圖2可知,2006-2016年,高值聚集區多分布于魯南、蘇北,低值聚集區多分布于皖北、豫東。2006-2016年H-H型城市均集中分布于蘇北、魯南地區;2006年,H-L型城市有7個,包括:萊蕪、泰安、菏澤、徐州、周口、淮北、蚌埠,到2016年H-L型城市僅有4個;2006-2016年,L-H型城市數量減少且空間變化較為顯著,2006年有濟寧、淮安2個,到2016年僅有連云港市1個,11年間由于經濟的發展從而帶動了環境質量的提升,濟寧、淮安逐步演化為H-H型。2006-2016年間,L-L型城市始終較為穩定地分布在皖北、豫東地區。
整體看來,蘇北、魯南大部都處于經濟、環境協調發展的高值集聚區,江蘇、山東本身的經濟水平就優于安徽、河南。而經濟水平的提高也帶動生態環境的治理,因此其耦合協調度也較高。而皖北、豫東地區工業化水平不高,二三產業結構欠佳,其經濟、環境協調發展水平也相應較低。
(二)協調發展水平的空間布局
本文根據各城市耦合協調度的測算結果,結合表2,并借助ArcGIS對2006、2016年的協調發展水平進行空間可視化表達,進而分析淮海經濟區經濟、環境協調發展的空間布局。
由圖3可知,2006年初級協調發展類的城市數量較少,有臨沂、連云港、徐州,而到2016年,魯南、蘇北城市均為初級協調發展類,整體來看協調水平高的地區集中分布于以菏澤、徐州、蚌埠為界的東北部;勉強協調發展類城市在2006年有10個且分布較分散,到2016年其較為集中地分布于豫東地區。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主要是魯南、蘇北地區的勉強協調發展類城市均升級為初級協調發展類城市;輕度失調發展類城市在2006年有6個,到2016年僅有3個,主要分布在皖北。
由于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測算的是兩個系統的綜合得分,且圖3僅能體現2006-2016年耦合協調度的空間布局,并不能直觀反映當前影響協調發展的因素是經濟系統還是環境系統,因此本文依據各城市經濟、環境系統的綜合得分,將淮海經濟區城市再細分為四種地域類型:輕度失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勉強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初級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初級協調發展類環境滯后型(圖4),從而有針對性的提出促進兩系統協調發展的建議。
輕度失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較為集中地分布于皖北地區。該類型城市經濟、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水平較低,且經濟水平普遍偏低,而經濟的落后,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當地的環境治理水平以及環境建設的力度,因此在今后發展中,該類城市應主動向經濟水平較強的地區靠攏,并積極將取得的經濟成果投入到環境建設中,從而實現環境與經濟的協調發展。
勉強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包括商丘、周口。此類城市經濟、環境間的協調水平雖稍有提升,但經濟綜合水平仍滯后于生態環境,從其經濟系統的綜合評價值來看,主要是由其經濟水平、經濟結構兩個維度的綜合得分偏低造成的,因此當地政府應大力發展經濟,并加強區域間的經濟交流。
初級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該類型在2016年僅有開封。然而,初級協調發展類環境滯后型城市最多,有14個,且較集中分布于蘇北、魯南,其中也包括安徽的蚌埠、淮北。該類型城市經濟水平較高,經濟結構相對合理。但此類城市的生態環境水平較經濟綜合水平滯后,該現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經濟的增長有一部分是建立在環境污染的基礎上的。
五、結論
本研究通過對淮海經濟區2006-2016年經濟與生態環境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格局進行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其一,從時間序列上看,淮海經濟區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度11年間呈穩步上升態勢,但該地區經濟、環境兩系統的耦合協調程度仍處于初級協調發展階段。蘇北、魯南的耦合協調度相較于皖北、豫東高,但彼此之間的差距也在逐漸縮小。
其二,從空間格局上看,各城市的協調發展類型具有明顯的空間集聚特征。H-H型城市集聚于魯南、蘇北,L-L型城市多集聚于皖北、豫東。蘇北、魯南地區的協調發展水平較皖北、豫東高,而魯南、蘇北的經濟綜合水平優于皖北、豫東地區,這也從一定程度上說明,經濟水平的高低與地區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密切相關。
其三,從該地區2016年具體劃分的四種地域類型來看,輕度失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勉強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以及初級協調發展類經濟滯后型這三類城市的主要特征表現為:經濟結構、經濟效率維度的得分偏低使得其經濟綜合水平相對偏低,從而影響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水平。而初級協調發展類環境滯后型城市經濟水平相對較高,但這些城市的生態環境水平較經濟綜合水平滯后,因此在今后的發展中,相關部門應更加注重環境建設,從而促進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
淮海經濟區主要依靠四省二十個地市行政推動合作,缺乏市場的依存度,因此政府部門應積極加強區域內的經濟交流,以利于促進該區域的一體化建設。當然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也應加大在環保上的經濟投入,從而促進生態環境質量的提高,最終實現經濟、環境的協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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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江蘇師范大學地理測繪與城鄉規劃學院)
責任編輯:代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