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掙扎和價值選擇

方良坤

摘要：階層固化越來越多地被人們談及，底層人民也在為此不斷掙扎，掙扎過程中出現諸多價值選擇。全球化背景之下，激烈的社會矛盾，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選擇，有著不同的結局。

關鍵詞：階層；掙扎；價值；選擇

北京80后作家石一楓最近幾年，勢頭迅猛，接二連三創作出不少驚人的著作，本篇文章主要圍繞《世上已無陳金芳》和《地球之眼》來討論底層掙扎。作者的目光所及，從一個平凡的大院弟子的角度來探討這一代“京漂”的生存境況。

陳金芳是一個農村的孩子，在姨父姨媽家見過了北京的繁華之后，便不肯離開，一心想在北京扎根。可是她所依賴的親人，也不過是在北京大院做饅頭的貧民。她所做的第一次掙扎，便是拒絕和親生父母回家，一定要留在北京上學。之后，她受了店員的誘惑，認為自己天生慧根，是一個彈琴的天才，并且想買一架鋼琴。也正是陳金芳在偷偷聽“我”彈琴的時候，“我”與她，產生了某種精神上的共鳴。多年之后，作者再一次看到陳金芳，她居然已經是打扮時尚的成功女士了。她的蛻變令人震驚，也讓人唏噓。

陳金芳改頭換面，身邊有年輕的小跟班，也成了村里著名的人。她說自己有一套發財之路，于是大家把自己的血汗錢拿過來給陳金芳打理。她享受著眼前虛假的繁榮，但是這不過是一場泡影。非法集資的老板跑路，陳金芳的掙扎之路最終以失敗告終。作者的小說名字叫做《世上已無陳金芳》，是什么意思呢？我認為，主要有以下幾個層面的含義：1.陳金芳失敗了，消失在正常的世界中。2.像陳金芳這樣的人，最終都會失敗。這就叩響了我們的疑問，為什么底層的“陳金芳們”活不下去呢。

陳金芳像極了女版的低配蓋茨比，人生不過一場浮華的夢境，最后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帶不走。她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失敗者，現實主義的清晰筆法，展現出她這20年的艱辛。和她在一起的，也大多是一些失敗的人，比如廚子姐夫，比如各種姘頭，她在北京一步步淪為口碑不怎么樣的女頑主。也正是懷抱著對命運的抗爭，陳金芳叢深圳來到北京，甚至連名字都改了，她不是陳金芳，她叫陳予倩。即使她換掉了名字，換不掉的是命運，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特殊的命運。21世紀的頭20年，世界發展得讓人應接不暇，機遇看似漫天飛舞，但是，真正能抓得住命運的又有幾人呢。一個底層的人民看起來光鮮亮麗，缺最終無法真正走進上流社會，她們的外殼華麗而脆弱、驚艷而短暫。陳金芳被姐夫帶回農村老家，作者沒有描述這個“抗爭者”的結局，但是她的人生已經落幕。

我們從石一楓的其他作品中也能看到很多失敗的青年人，她們大多來自生活的底層，不滿足現狀，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像陳金芳說的那樣，“希望活得像個人樣”，但是生活連這點希望也徹底泯滅掉了。青年在不屬于他們的地方抗爭，上升之門是否真的打開著呢？“階層固化”的問題是不是真的毫無破解之路？在眾多“官二代”、“富二代”等的面前，確實存在著難以逾越的社會鴻溝。成功的定義逐漸單一，簡單來說，可以定為“金錢導向”。這種價值觀影響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那些來城市奮斗的“陳金芳”們。什么是“活出點人樣”，也就是希望得到人們的尊重，歸根到底，也就是金錢。這樣有些病態和單一的價值觀，迫使那些社會底層的人拼命掙扎，但是找不到上升之路。

在石一楓的《地球之眼》中，我們還看到了安小南和李牧光這樣的階層對比差異巨大的人物畫像。同樣是大學同學，一個刻苦學習上進，一個從不上課在宿舍睡了四年，但是之后的人生，付出和收獲完全不對等。安小南，依舊過著清貧窮苦的日子，而李牧光卻能一路順利出國留學，開著國際貿易公司，躺在金山銀山上逍遙自在。在全球化背景之下，他們的生活體現了當時最顯著的幾個社會問題：第一，中國越來越走向世界，經濟發展形勢非常迅速。第二，中國社會正處在激烈的變動之中，如果出賣良心，放棄人性的善良，安小南很快也能擺脫貧困，過上像模像樣的生活。但是，安小南卻沒有，所以他最后的處境也變得異常艱難。“地球之眼”本來是安小南看護的一個監控庫房，是李牧光賺錢的重要來源。可是，通過這個“地球之眼”，安小南卻偏偏發現諸多罪證，在不被人察覺的時刻，一箱箱洋娃娃里面包裹著的是從國內搬運而來的鈔票。國企改制，將國有資產據為己有，這些激烈的矛盾沖突，都在此展現得淋漓盡致。“地球之眼”是透過監控設備管理庫房的安小南之眼，也是保有良心不貪圖名利富貴的眼睛，亦是道德之眼。

同樣身為底層人民，陳金芳和安小南有著不同的人生追求和人生選擇，一個違背自己的良心選擇成為江湖騙子，最終因為身無所長，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一個是絕頂聰明的高材生，放棄名利的誘惑，最終也要成為一個有良心的人，將那些國家的蛀蟲接受法律的制裁。兩人的抗爭都很艱難，但是一個失去自我，一個最終獲得靈魂的安寧。在這樣激蕩的社會中，哪一條路才能真正的路途，作者已經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參考文獻：

[1]石一楓.世上已無陳金芳[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0.

[2]石一楓.關于《特別能戰斗》[J].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20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