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用筆的“筆力”論

摘要：點畫得力，筆力勁健，是學習書畫必須掌握的基本功。中國書畫以線條為主，線條運用得好壞、把控的程度會直接傳達出作者要表達的情感、情緒和生活感受，也會體現出作者的學識、修養、個性等。中國畫十分注重線條的運用，古有曹衣出水、吳代當風，尤其是傳世名作《八十七神仙卷》，其線條、筆力之美體現得淋漓盡致。南齊謝赫在“六法論”中提出“骨法用筆”，包括兩個含意：一指物象的結構，二指畫面線條的骨力、骨氣，即“筆力”。

關鍵詞：筆力 產生的復雜性 骨力

在書寫過程中，筆的順峰與逆鋒、中鋒與側鋒、書寫的節奏、紙張的生與熟，筆的長短、軟硬、質量等因素都會影響人們對筆力的感受。筆力用力得當，既可以表現好毛筆的筆力，也可以表現輕與重、快與慢的書寫節奏，常有書法家一味用蠻力弄破宣紙的，都是用力不當的表現，造成如線條僵硬、刻板、綿軟、失去書寫的筆力感受。

一、古人對書畫筆力的理解

元代著名畫家趙子昂在一幅畫中題寫：“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應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須知書畫本來同。”由此可見古人對筆力的理解，是強調以書寫入畫。到了清代，吳昌碩以金石筆法入畫，書畫同源以書入畫，已有相當高的成就。

中國書畫以書入畫講究筆力向來已久，筆力是構成中國畫的重要因素之一，有獨特的審美藝術價值。筆力也常叫做“骨力”，在古代中國書畫著作中，已經有對“力”的表述和研究。唐代著名學者張彥遠曾指出：“夫物象必在于形似，形似須全其骨氣，骨氣形似皆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這里就強調了筆力和立意的重要性和相互之間的關系，值得后人推敲和學習。

書畫家在創作時會站立書寫，將全身氣力貫穿于筆端，下筆后通過快慢節奏，便有力度產生，這就是通過用氣將力產生于筆端的“筆力”。每個書畫家的所思所想不盡相同，加之各自的經歷、思想、素養，所表達的意境、構圖的不盡相同，發于筆端之間的氣也會有所不同。通過氣用筆的“氣”會不同，會產生筆力的多變性。如吳昌碩用筆蒼勁渾厚，筆到之處猶如鐵一般，趙之謙用筆外柔內剛，鄭板橋所畫蘭竹瘦勁有力，書法好似亂石鋪街。歷代書畫家通過筆力創造出了風格各異的筆法和墨法，都有著書畫筆力的節奏與舒緩。筆力的多樣性出自各家各派的筆法之中，通過研究筆法，我們可以更好地了解它們之間的差異性和規律性。今后如何更好地把握筆力，是我們現今對書畫創作方向研究的重要課題。

大自然中，通過觀察物象給書畫家提供了筆力想象的創作空間。晉代著名書法家王羲之通過觀察鵝及養鵝，仔細研究，通過鵝頸的屈直收縮等豐富的變化，領悟到筆力的舒緩、快慢以及曲張變化。張旭通過觀看公孫大娘舞劍時綢緞的飄逸、屈卷、舒展、回折等豐富變化，悟出狂草的書寫變化與筆法。還有的書畫家通過觀察下雨天雨水滲漏的痕跡，悟出“屋漏痕”，通過用手指畫畫而悟出“錐畫沙”，通過蟲子吃木頭而得出“蟲蝕木”等各種豐富的筆法。藝術需要觀察和發現，更需要挖掘更多發現“力”的筆法，并把這些筆法運用到學習創作實踐中。

二、哪些方法會產生筆力

書畫家除了要多練習筆墨技巧外，還要勤奮讀書，增加自己的修養才華，在有意無意間將所悟所感自然地流露于創作中。那么筆力的產生有哪些因素呢，筆者認為有以下一些因素。

（一）濃墨比淡墨更有力。在中國書畫創作中，將濃墨焦墨用于書畫名家中，黃賓虹是第一人。他的作品有積墨法，有些作品直接用焦墨揮寫，筆力蒼勁厚重，作品渾厚華姿，氣勢磅礴，深受后人推崇。

（二）大寫意比工筆更有力。在書畫創作中，大寫意國畫更講究筆力，吳昌碩書畫作品直取石鼓文筆法，筆力奔放灑脫，有苦鐵畫氣不畫形之說。著名畫家潘天壽、李苦禪也十分注重筆力修煉，用大寫意筆法所畫花鳥魚蟲、花卉蔬菜水果作品，筆力壯實簡練，氣韻生動。這也得益于他們的書法功底。可以說，沒有筆力的中國書畫藝術作品，其創作者就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書畫家。

（三）粗線條比細線條更有力。書畫展覽中，常看到較為粗壯線條的書法和繪畫作品，這些作品用墨濃重，遠看猶如高山墜石有質有勢，所畫物體造型簡練概括，似有粗服亂頭之感。

（四）濃密比簡疏更有力。如何讓作品更有筆力，當代書畫家做了有益大膽的嘗試。有些畫家的動物畫密密麻麻，讓人一眼望不到邊，增加了畫面的氣勢，更顯得筆力厚實和層次的豐富。著名畫家劉大為畫駱駝常用此法，或密不透風或疏可走馬，層層疊疊富有新意。

（五）大篇幅比小紙張更有力。現在的國家級展覽中，常常會看到兩米左右的大畫，由于紙張大，畫面的內容也就顯得十分豐富，作品也更有觀賞性。大畫若跟小畫放到一起，小畫就顯得氣勢和筆力不足，書畫家關山月和傅抱石創作的《江山如此多嬌》，無論氣勢還是筆力都十分完美，可以想象，如果用小篇幅的紙張畫出，是不可能達到氣勢奪人的效果的。

（作者簡介：俞正軍，男，甘肅省瓜州縣文化館，館員，研究方向：書畫創作）（責任編輯 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