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新型職業農民參與培訓的支付意愿及影響因素研究

劉華 吳松 王斯怡 王琳

摘 要：該文通過對江蘇省264戶規模種植和養殖大戶的問卷調查，實證地分析了新型職業農民在自主選課模式下參與培訓的支付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研究發現，相比于目前普遍實行的固定課程模式，82.08%的農民更傾向于接受自主選課模式的培訓，希望根據個人需求和喜好選擇對自己有益的課程；農民對自主選課培訓模式的支付意愿主要受到家庭年均總收入、務農收入比重和對以往培訓的評價等因素的影響。在此基礎上，提出建立自主選課模式的試點地區，分對象、分類型開展此模式，根據新型職業農民的需求，進一步完善培訓內容和方式等政策建議，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政策提供了新思路。

關鍵詞：新型職業農民培訓；自主選課模式；支付意愿；影響因素

中圖分類號 F325.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7731（2018）08-0138-03

2012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要“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不僅是保障國家糧食長期安全的戰略選擇，也是加快發展現代農業的重要支柱，促進農民增收的重要途徑，構建新型農業經營體系的重要基礎。盡管我國職業農民的培訓開展較早，早在2005年農業部《關于實施農村實用人才培育“百萬中專生計劃”的意見》中就已經提出培育職業農民，但由于培訓內容供需不匹配以及政策體制不完善等問題，農民參與培訓的意愿不強，績效低下，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進程[1]。

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提出“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并強調提高職業農民培訓的針對性與實效性，優化農業從業者結構，培養適應現代農業發展需要的新農民”。如何針對性地、具有實效性地培訓新型職業農民，滿足其培訓需求，是我國現階段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之一。鑒于此，本文從需求者角度考慮如何增強培訓效果，創新性地提出新的培訓模式——自主選課模式，聚焦新型職業農民在自主選課模式下參與培訓的支付意愿及可能的影響因素，探討如何提高培訓效果，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提供新思路。

1 研究現狀簡述

關于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研究，目前學術界主要從培訓內容、師資、方式、體制等方面入手，對培訓的供需矛盾進行分析。研究表明，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取得了較好的績效，但仍有較大改進空間。一方面，培訓內容不能夠滿足現代農業的科技化、產業化、規模化及市場化的需求，培訓老師的經驗不足，培訓時間無法滿足農民實際的培訓需求[2-4]；另一方面，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普遍存在著培訓對象瞄準偏差、培訓內容針對性不強、培訓資源供需錯配等問題，甚至出現了將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對象與廣義的農民培訓對象相混淆的問題，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過度依賴政府投入，社會力量參與度較低，培訓資源未能得到高效整合和使用[5]；此外，易陽、董成[6]通過研究表明，農民對培訓內容更注重其實用性，特別是對種植、養殖技術和了解農業政策方面有強烈需求，研究發現，不少種植養殖大戶對申報家庭農場主十分關注，渴望了解相關政策。

針對目前培訓存在的問題，專家學者也提供了一些相應的對策建議。例如，胡小平、李偉[7]認為，政府要承擔起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投資責任，加大對農村基礎教育、農業職業教育和農民短期培訓的投入力度，最后通過制定新型職業農民培養的法律法規、提高農業生產的效益和推進土地適度規模經營等措施，優化新型職業農民的成長環境。也有從培訓模式的角度去考慮如何提高農民的培訓效果，比如石火培[8]基于二元模型研究，在農民參訓意愿受到學歷、費用分擔模式、期望培訓收益、對目前收入滿意程度等因素影響的研究結論上，利用層次分析法從培訓效果以及影響因素角度對現有新型農民培訓模式進行選擇排序，從而找出與農民意愿相匹配的培訓模式。

目前針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研究主要還局限于從培訓需求和培訓現狀的角度，對培訓內容、師資、方式、時間和地點等培訓組織特征的供需矛盾進行具體分析。而針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政策建議大部分都是基于目前的培訓模式下提出的，且基本停留在理論闡述的階段，鮮有對新的培訓模式的探索和研究。鑒于此，本文試提出一種新型培訓模式——自主選課模式，考察農民對新型培訓模式的需求和支付意愿，并找出影響農戶支付意愿的關鍵因素，以期從需求者的角度尋找一種能夠滿足農民培訓需求的模式，切實地提高培訓的效果，培育出新型職業農民，為我國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持。

2 自主選課模式的探究

2.1 研究數據的來源 本文的研究數據來源于南京農業大學成教院舉辦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參訓者進行的抽樣調查，數據樣本分布于江蘇省部分地區。抽樣對象主要以種養大戶為主，且均參加過新型職業農民培訓。本次調查采取電話調查與面訪調查相結合的方法，共發放問卷300份，經過對問卷的整理和篩選，有效問卷為264份。問卷的內容包括調查樣本的基本情況、參訓意愿和培訓基本現狀及效果評價。

2.2 自主選課模式的需求分析 目前江蘇省農民接受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培訓時間、地點以及培訓內容主要受相關機構的統一安排，每期培訓基本持續3～5d，參訓者需要全程參與期間的所有課程。對于參加過多次培訓的農民而言，許多培訓的內容存在交叉重疊，而不同的農戶所需要的生產經營知識存在差異，造成了培訓資源的浪費和培訓效果的低下。此次調研，創造性地設計了一種新型的培訓模式，即自主選課模式。與固定的培訓課程模式相比，自主選課模式下，參訓者不必接受相關機構的統一安排，可根據個人知識需求、學習方式、學習時間等自主安排所需課程，極大地解決不同個體之間對培訓內容、方式、師資、地點等方面的差異化需求，有效解決目前培訓存在的供需矛盾問題。

根據表1可知，在接受調查的農民中，82.08%的人表示更愿意接受自主選課模式，希望依據個人需求和喜好選擇對自己有益的課程。與目前大部分培訓費用都由政府承擔不同，在自主選課模式下，大部分人愿意支付一定的金額前往培訓地進行培訓。根據調查的數據顯示（見表2），愿意為自主選課方式自費的人群中，其每次外出培訓可接受的最高支付費用集中在2000元以內，占調查總數的60.94%，其中1～499元所占比例最高，為22.94%。

2.3 自主選課模式的支付意愿分析 本文實證分析的被解釋變量是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民的支付意愿，主要表現為農民愿意為自行前往培訓地參與培訓支付的具體費用。運用計量模型，考察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民支付意愿的影響因素。根據相關理論和已有文獻，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民的支付意愿主要受以下2個方面的影響：一是農戶的個體特征，二是農民對以往參與培訓的評價。因此，我們可以將它們之間的關系歸納為以下函數形式：自主選課模式下的農民支付意愿=F（農民個體特征，農民對以往培訓的評價）。

本研究選取的因變量為農民的支付意愿，對于不同農民而言，其支付意愿可能存在為0的情況，該變量是部分連續和部分離散分布的，即因變量支付意愿的數值是切割或者階段的情況，適合采用Tobit模型，具體的計量模型為：

[y?=βo+xβ+μ，μx～Normal0，δ2] （1）

[y=max0，y?] （2）

針對這兩類影響農民自主選課支付意愿的因素，提出以下研究假說：

（1）農民個體特征對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民支付意愿有影響：①從性別角度看，男性在家庭中主要承擔經濟支柱的角色，具有較大的經濟決策權，所以男性戶主的支付意愿更高；②從年齡角度看，年齡越大的農民的消費習慣更趨于保守，所以年齡與支付意愿呈負相關；③從受教育程度看，文化水平越高的農民接受新事物的意愿較強，并且視野較開闊，支付意愿越高；④從務農時間角度看，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時間越長，對傳統事物的態度根深蒂固，不愿意做出改變，所以務農時間與支付意愿呈負相關；⑤從年均總收入角度看，年均收入越高，支付能力越強；⑥從務農收入所占比重角度看，因為此次調查對象為農戶大戶，務農收入所占比重越高，說明農戶種植、生產、經營和管理的水平越高，對培訓的需求可能越小，支付意愿越低，所以務農收入比重與支付意愿呈負相關。

（2）農民對以往培訓的評價對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戶支付意愿有影響：農民對以往參加過的培訓的評價越高，表明其對培訓的參與意愿和接受程度越高，同時對以往培訓的滿意度，會影響其未來對培訓的信心和期待，所以對以往培訓滿意度與支付意愿呈正相關。

由表3可知，主要有以下3個因素對自主選課模式下農民支付意愿具有顯著的影響：

（1）家庭年總收入對農民支付意愿的影響。家庭年均總收入與農民支付意愿呈正相關關系，且十分顯著，與我們預期結果一致。家庭年均總收入越高，對培訓費用的經濟承擔能力越高，愿意為培訓支付的費用越高。

（2）務農收入所占比重對農民支付意愿的影響。務農收入與農民支付意愿呈負相關關系，且較為顯著，與我們預期結果一致。此次調研對象以農業大戶為主，該群體具有“以農業生產為主，具有一定生產、經營和管理技能”的顯著特點。對于該群體而言，務農收入所占家庭總收入的比重高，反映了農戶自身具有豐富的農業生產知識儲備，且生產經營技能較高，對參加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需求較低，導致其支付意愿較低；而對于務農收入比重較低的農業大戶而言，其想要提高農業生產水平、獲得更高務農收益的愿望更為強烈，具有較高的學習知識和提高技能的意愿，所以愿意支付一定的費用參與培訓。

（3）以往培訓的評價對農民支付意愿的影響。農戶對以往培訓滿意度與農戶支付意愿呈正相關關系，且十分顯著，與我們預期的結果一致。農戶對以往培訓的評價越高，對未來培訓的期待和信心越高，且未來參與培訓的積極性越高。未來對培訓的期望和信心對支付意愿具有正向作用。

3 總結與啟示

調查結果顯示，82.08%的人表示更愿意接受自主選課模式，希望依據個人需求和喜好選擇對自己有益的課程，相比于目前普遍采用的固定課程模式，農戶更傾向于自主選課模式。此外，家庭年均總收入、務農收入所占比重和對以往培訓的評價，是影響農戶對自主選課模式支付意愿的關鍵因素。對此，本文提出了以下對策建議：

3.1 實行自主選課模式試點 政府應酌情本省情況，選擇幾個試點地區推行自主選課培訓模式，測試該模式的培訓效果。相關培訓機構事先制定相應的教學計劃和培訓課表，并讓農戶根據自身情況和需要進行選課，培訓機構不僅可通過課程選課人數對課程安排進行相應調整，而且也能及時了解農戶對培訓的需要，以便將來進一步完善培訓工作。此外，由于不同農戶具有不同的課程選擇，所以由相關單位統一為學員安排交通和食宿的做法欠妥，而在自主選課模式下，對于每位農民參與培訓需要支出的相關費用，可以采取農民和政府共同承擔的方式。

3.2 分對象、分類型開展自主選課模式 通過實證分析可知，家庭年均總收入越高、務農收入所占比例越低和對以往培訓評價越高的人群對自主選課模式的支付意愿越高。因此，在選定自主選課模式適用人群時，應該重點吸引家庭收入水平較高、有較強學習意愿的農戶參與到培訓中來。同時及時跟進農戶參與培訓后的反饋情況，對那些給予培訓較高評價的農戶加強引導和支持，讓他們主動參與到自主選課模式中。

3.3 完善培訓組織特征，提高農民對培訓的滿意度 充分了解農戶的培訓需要，對培訓內容、方式、師資進行相應的調整和完善；逐步改善培訓的食宿條件，為農戶提供更多前往經濟發達地區進行培訓的機會，以便讓農戶獲得更好的學習資源和學習機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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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胡小平，李偉.農村人口老齡化背景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問題研究[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41（03）：57-62.

[8]石火培.新型農民培訓模式的實證研究[D].揚州：揚州大學，2009.

（責編：張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