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芳,李 密,賓 厚
(湖南工業大學 商學院,湖南 株洲 410028)
近年來,產業集聚成為了學術界關注的熱點,國內外學者紛紛從不同視角對產業集聚進行了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1-11],而針對產業集聚水平測度和區域分布進行的研究正處于探索階段,鮮有學者以包裝產業為對象研究其區域集聚狀態。目前,我國包裝產業在不斷發展和調整的過程中,表現出明顯的對特定區域的路徑選擇,并逐步形成了三大產業帶:珠三角、長三角、環渤海地區。因此,了解我國包裝產業的區域分布現狀、對區域集聚水平進行測度分析,對進一步促進我國包裝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實現包裝資源在區域上的有效配置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本文聚焦于前向關聯、后向關聯度強的包裝產業,并考慮其數據的獲取難度大等特點,選用區位熵指數法對我國包裝產業2010—2015年的集聚水平進行測算。
行業集中度、赫芬達爾指數、空間基尼系數、EG指數和區位熵指數等測算方法能夠反映產業集聚程度,是國內外學者研究產業集聚程度的常用方法,也是具有代表性的測度指標。行業集中度是從市場集中度演變過來的行業集聚測算的方法,主要測度的是在市場空間維度上的產業集聚水平而地理維度上無法較好地反映,且行業集中度大小受n取值的影響,而n的取值沒有統一的標準,也就是說較高的CRn值并不一定能夠反映產業在該地區的集聚程度;赫芬達爾指數曾是衡量市場結構的主要指標,在一定程度上,雖彌補了行業集中度的缺陷,但其要求全面的相關企業的統計數據,且大企業市場份額變化顯著影響H值,而小企業的變化對H值影響不大,與行業集中度相同的是不能反映空間地理維度上的產業集聚;空間基尼系數雖考慮了不同地區地理單元面積大小的差異對產業集中度的影響,彌補了赫芬達爾指數的一些不足,但是沒有考慮企業規模的差異和區域差異;EG系數是對空間基尼系數的改進,綜合考慮了企業規模和區域差異等因素對產業集聚水平的影響,但是EG指數需要精準到企業層面的數據,這也成為大部分研究無法運用EG指數對產業進行產業集聚水平測算的最重要的障礙。哈蓋特(P.haggett)提出的區位熵(LQ)概念是反映某一產業部門的專業化程度,衡量某一區域要素的空間分布情況較為適宜且有價值的指標,又被稱為專門化率;且產業層面統計數據資料獲取容易、分析比較直觀、信息評價度高等優點,是許多學者用來測度產業集聚最常用的方法[12]。
受數據可獲得性的影響,以及分析問題的側重點不同,學者選擇測量方法也略有不同。因此,本文對產業集聚測度常用方法進行了對比,并結合包裝產業企業數據獲取困難等特點,故選擇區位熵指數法對包裝產業集聚水平進行測度。區位熵指數具體是指某一個產業在其區域內占其本區域上一級產業的比重與全國范圍內該產業占其全國范圍內其上一級產業的比重的比值。一般會用工業總產值、工業增加值、就業人數、企業數作為測量指標。其公式如下:

其中,LQij表示j地區i產業的區位熵,LQij的值越高,該地區該產業的集聚水平就越高;Xij表示j地區i產業的產出指標。LQij>1,表示i地區j產業優勢明顯,集聚水平較高;LQij=1,表示j地區i產業比較分散,集聚狀態一般;LQij<1,表示j地區i產業相對較少,未形成產業集聚。
因受數據可獲性限制,本文選擇了2010—2015年作為分析我國31個省包裝產業集聚水平的時間區間。統計信息從2011—2016《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中國包裝統計年鑒》,各省歷年的統計年鑒的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中的數據選取獲得;將我國31個省市劃分為四大經濟區域,本文所用數據按照此劃分標準對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部共31個省市自治區包裝產業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分行業數據來計算。通過不同年份東部、中部、西部、東北部地區包裝集聚區位熵指數測算結果的縱向比較和橫向動態成長變化比較,分析我國包裝產業集聚水平。
我國包裝產業區位熵測度的結果分析如表1所示。
東部地區,北京、上海、福建、河北、廣東等地區年均區位熵指數大于1,根據2010—2015年的東部地區綜合平均排名,北京區位熵指數2.59(排名第一)、福建區位熵指數2.58(排名第二)、上海區位熵指數1.43(排名第三)、廣東區位熵指數1.34(排名第四)、河北區位熵指數1.01(排名第五),表現出了突出的集聚優勢,說明這些省市產業結構中包裝產業占比重較大。但是,排名前四位的省市區位熵指數卻有逐年降低的趨勢,河北除2010年、2014年、2015年區位熵指數分別為0.87、0.93、0.96,其他年份區位熵指數均大于1;天津、山東、江蘇的區位熵均值雖分別0.95、0.84、0.83,但卻有逐年增長的趨勢,說明天津、山東、江蘇的包裝產業占比正在逐漸增大;浙江的區位熵指數均值為0.95,除2010年區位熵指數大于1,2011—2015年區位熵指數基本保持穩定;海南區位熵指數均值0.92,除2010、2015年區位熵指數為0.80、0.70,其他年份區位熵指數大于1或接近1。
中部地區,安徽年均區位熵指數為1.12(排名第一),除2010年區位熵指數為0.90外,其他年份區位熵指數均大于1,說明安徽在中部地區有明顯的集聚優勢;江西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93(排名第二),2013年區位熵指數突破到1.15,其他年份呈逐漸增長趨勢,說明江西是中部地區產業集聚具有比較優勢的省份,且有很大的發展潛力;河南、湖北年均區位熵同為0.84,除2015年區位熵指數略有輕微波動,其他年份的區位熵指數呈逐年上升的趨勢;湖南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83,2010年區位熵指數為0.66,2015年區位熵指數為0.99,接近1,呈明顯上升發展趨勢;相對于中部其他省份,山西的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42,處于落后地位,表明山西包裝產業集聚狀況不佳。
西部地區,四川年均區位熵指數為1.05(排名第一),2010—2015年區位熵指數接近于1或等于1,在西部地區占有領導地位;廣西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97(排名第二),2011年、2012年集聚表現凸顯,區位熵指數大于1,而2013年、2014年、2015年卻有降低的趨勢;重慶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96(排名第三),呈逐年增長的趨勢;其他省份(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內蒙古)年均區位熵指數在0.3~0.6之間,明顯落后于四川、廣西、重慶,呈現出包裝產業在西部地區個別省份高度集聚,大部分省份高度分散的狀態。
東北部地區,遼寧省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48,吉林省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47,黑龍江省年均區位熵指數為0.55,包裝產業集聚同西部地區大部分省份一樣,處于高度分散的狀態。

表1 各省(市)包裝產業集聚區位熵指數靜態對比

圖1 東、中、西、東北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區位熵指數動態對比
為了更加直觀分析我國包裝產業集聚狀態,本文根據表1的數據加以運算,按照東部、中部、西部、東北部劃分,通過圖1描繪出各地區的包裝產業集聚水平動態變化進行比較。當動態區位熵指數大于1,則表示該地區包裝產業的發展水平與全國平均水平相比,占有較高優勢;當動態區位熵指數小于1,則表明該地區包裝產業的發展水平要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東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程度高。從2010—2015年區位熵指數變化來看,包裝產業相對具有集聚優勢的東部地區的區位熵指數雖有持續下降的趨勢,但年平均區位熵指數仍大于1。我國東部地區經濟發達,具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是制造業、物流業等與包裝產業相關聯產業的高度集聚的區域,為包裝產業的集聚提供了便利條件。從我國整體包裝產業集聚水平來看,東部地區仍處于第一位,包裝產業高度集聚,且東部地區省份的包裝產業集聚水平整體領先于其它地區,其中北京、上海、福建、河北、廣東五省其包裝產業的發展在東部地區一直處于領先地位,且集聚狀態顯著,表現出了一定的“馬太效應”。
中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程度呈穩步增長階段。從2010年中部地區整體年均區位熵指數0.66到2015年年均區位熵指數接近于1來看,期間2012年區位熵指數雖略有小幅波動,但并不影響中部地區整體包裝產業集聚水平的上升趨勢,穩居第二位。其中安徽年均區位熵指數大于1,2010年安徽省年度區位熵指數僅為0.90,但自2011年安徽省在安徽中部興建了印刷包裝文化產業示范基地后,安徽省年度區位熵指數穩步增長;湖南、湖北、河南、江西省份不甘落后,年區位熵指數接近于1,表現出了急劇的增長之勢。說明我國中部地區部分省市包裝產業發展勢頭良好,且隨著與之相關聯的產業結構逐步向中部地區傾斜帶動了中部地區包裝產業的發展。
西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程度不明顯,近幾年西部地區的動態區位熵指數雖然在0.53~0.61之間,但是西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水平兩極分化,四川、廣西、重慶年均區位熵指數等于1或接近于1,占據西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的先導地位,其他地區包裝產業相對分散。
東北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相對落后,東北三省的動態區位熵指數在0.44~0.54之間,雖期間略有變化,但整體集聚水平并未有明顯變化。這可能是東北地區受地理位置和自然稟賦的影響,重工業和農業在東部地區的產業比重較大,產業結構傾斜導致的。
本文運用區位熵指數測算的我國2010—2015年包裝產業區域集聚水平,結果表明:東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水平呈輕微的下降趨勢,但是其優勢仍高于全國包裝產業平均水平;而中部地區包裝產業集聚水平處于穩定增長階段,但與東部地區尚存在一定的差距,西部和東北地區受其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分布以及關聯產業的帶動等方面因素的影響,西部地區個別地區雖已處于領先地位,但包裝產業集聚分散的狀態暫時未得到明顯改善。因此,目前我國包裝產業仍是“大而不強”,包裝產業區域集聚度仍保持“東強西弱”的態勢。雖然區位熵指數能夠較好地反映某一地區產業的產業區域集聚水平,但仍存在不足之處:由于區位熵指數沒有考慮企業規模因素的影響,如果一個地區經濟總量較小,而某一產業只存在幾個規模較大的企業,那么對該地區該產業的集聚測度結果就可能會出現偏差。所以在今后的研究中可在運用Moran指數、區位熵指數的基礎上,增加規?;?、生態位適宜度和全要素生產率等評價方法,對產業的區域集聚水平進行更全面科學的測度,或者選擇多個空間計量方法進行定量分析,并在此基礎上通過實證分析其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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