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工作方法在母親素質教育中的應用

李涵

[摘要]社會工作服務與家庭教育具有理論、價值和方法的高度契合性。母親素質教育是家庭教育的核心環節之一，因此，在社會工作理論與價值的支撐下，實踐并論證社會工作方法在母親素質教育中的適用性及其操作的具體方式，對社會工作方法的普及和家庭教育的發展有著雙重的意義。

[關鍵詞]家庭教育;社會工作;母親素質教育

[中圖分類號]C91;G77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0-8284（2018）06-0097-06

2017年年初，筆者承接了H市D區婦聯發起的“兒童母親素質教育工程”項目。在項目運行的一年時間里，從D區的現實情況及0～6歲媽媽的需求出發，筆者及團隊運用專業的社會工作價值、理論和方法，在對幼兒媽媽進行需求評估和公開招募的基礎上開展了一系列的社會工作服務。包括針對有特殊需要的母親進行個案社會工作介入、組建了成員高度參與的以互動、體驗和實踐指導為主要形式的媽媽成長小組與互助小組等。社工定期服務，圍繞幼兒發展的特定主題、聚焦生活事件，引導媽媽們交流感受和經驗，群策群力、互相協助、彼此鼓勵和支持，共同解決育兒困擾。同時，社會工作者從專業角度分析指導，提供個性化的學習指導和咨詢答疑，幫助媽媽們深度覺察親子關系及其影響，形成開放、內省、積極投入的教育態度，提升自我覺察與情緒管理能力，促進媽媽們的行動學習、合作學習，切實提升了母親的素質和能力，為構建和諧、智慧、幸福的家庭教育環境奠定了基礎。

一、社會工作介入母親素質教育的可行性分析

德國教育家福祿貝爾曾說過：“國民命運與其說是掌握在當權者的手里，不如說是掌握在母親的手中。”母親的素質不僅決定孩子的未來，也決定國家和民族的未來。長期以來，我國母親的角色多是自然生成的，她們通過本能、直覺、經驗等方法養育孩子，所以延伸出家庭教育問題，影響兒童的健康成長和家庭的發展。母親教育是一種特殊的教育，是喚醒母親意識使其認識自我價值的教育，是培養母親完成社會角色所必須的基本素質的教育，是母親學會如何履行職責，提高育人能力并成為稱職母親的教育。因此，探索和實施“母親素質教育工程”，提高母親多方面的素養和能力，對促進未成年人健康成長、家庭和諧以及使自然母親向優秀母親的過渡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從整體上來看，社會工作的價值觀、理論和方法對“母親素質教育工程”有著必然的適用性。首先，從價值觀念來講，社會工作以“實證主義、人道主義和烏托邦理想”為哲學基礎，秉承“助人自助”的價值理念。“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對于媽媽們苦苦尋找的育兒方式，社會工作者認為，在她們自身素質提高之后，自然能夠根據自己孩子的特點尋求到。所以媽媽或者家庭能夠給予孩子的教育的優劣，實質上與她們自身素質的高低有著直接的關系。再者，社會工作相關理論能夠直接指導“媽媽素質教育工程”的實施。包括“優勢視角”（Strength Perspective）、增能理論（Empowerment Theory）和社會支持理論等。“優勢視角”重視人的優勢資源和內在的力量，認為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有自己解決問題的力量與資源，并且個人的經驗也是一種優勢資源。增能理論肯定每個服務對象的能力和價值，認為改變現狀的前提是提升和發揮自身的能力。在這兩個理論的指導下，社會工作者在服務媽媽的過程中會鼓勵她們自主自決，通過自己的努力挖掘潛能并產生改變和進步。社會支持理論是指由社會各個方面提供的包括社區、家庭和親密的朋友等有形的或無形的社會支持網絡，對個體的社會支持系統會影響其行為、情緒乃至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社會工作者用專業的方法介入到媽媽素質教育的過程之中，會充分考慮和應用社會支持理論，包括提供和鏈接媽媽需要的資源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社會工作的基礎方法包括微觀的個案社會工作方法、中觀的小組社會工作方法和宏觀的社區社會工作方法。這些方法都是專業的助人方法，美國芝加哥大學教授伊根認為社會工作者是一級的、專業的助人者[1]，因此對于引導媽媽提升自身的素質，社會工作方法是可行的。經過前期對服務對象和社區的需求進行評估，社會工作者最終決定采用個案社會工作、小組社會工作和社區社會工作相結合的方法為S社區培養媽媽領袖，以便通過這些媽媽領袖的帶動作用，來培育S社區媽媽互幫互助的自組織;采用小組社會工作的方法，為A幼兒園的媽媽作素質提升的培訓;采用公益性講座的方式，為D區媽媽的共性需求加以解答。

二、H市D區“0～6歲兒童母親”的需求評估

經過前期的設計和準備，筆者及團隊采用座談和問卷調查的形式對H市D區0～6歲兒童的母親的需求進行了評估。其中，調查的目標為考察D區0～6歲兒童母親需求以及評估采用何種社會工作的方法最為適當;調查的地點及樣本選擇在D區T街道S社區、D區婦幼保健院和D區A幼兒園;調查的內容包括D區0～6歲兒童母親的自然特征、素質現狀、基本需求，以及所能夠接受的社會工作介入方法。我們選取了三個調查地點的100位0～6歲兒童的媽媽，下文將對她們自然信息和基本需求作以描述。

（一）服務對象的基本信息

通過調查我們發現服務對象的特點如下：

第一，媽媽們的年齡范圍為23～42歲（含二胎），在對待自身素質與孩子教育的關系這一問題上，社會工作者發現，媽媽的年齡越大，相對來講，對自己的要求越高，越是認為自身素質提升很有必要。第二，媽媽們的學歷普通較高，70%在大學本科以上。我們的調查及此后的社會工作服務，是采取自愿的方式，因此，這個結果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學歷較高的媽媽，對素質提升反而有更高的需求，也能夠認識到媽媽的素質對孩子的家庭教育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第三，媽媽們的經濟條件都相對較好，家庭月收多數在3 000元～7 000元，而且可供媽媽們本人支出的比例都比較大，她們有根據自己的愛好和需要選擇為家庭、家人以及自已“花錢”的自由。第四，從媽媽們的職業來看，在孩子3歲以前，全職媽媽比例不低，但孩子上了幼兒園之后，因為學歷較高，因此多數曾經的全職媽媽又找到了新的工作。第五，從媽媽們當前的家庭結構和家庭關系來看，0～3歲兒童的媽媽，大多與老人住在一起，老人平時照顧孩子，還會做一定的家務，在家庭結構上，主干家庭占39%、核心家庭占36%以及有保姆的家庭占16%就是這一需求的體現;然而與老人住在一起的媽媽，又普遍存在希望得到處理代際關系的需求;3～6歲的兒童已經入幼兒園，與老人住在一起的媽媽的數量減少，但這些媽媽卻有了新需求，即如何處理工作與照看孩子的矛盾。第六，媽媽們教育知識來源雖多元化但卻相對貧乏，調查顯示，只有28%的媽媽會看書學習，很多媽媽對網絡中提到的育兒方法和教育方式沒有思考和辨別的能力（通過網絡獲取育兒方法的媽媽占86%），因此媽媽對孩子的教育無法以自己的孩子為本，這甚至會導致她們在孩子面前失去魅力和威信。第七，媽媽們的教育觀念陳舊，25%的媽媽把孩子當作自己的私有財產，并且表示孩子要么不愿意和自己溝通，要么對自己的管教很“拒絕”;有的媽媽在會談中也表現出重身體健康而輕心理健康、重智育而輕德育的觀念。第八，媽媽們在孩子3歲之前幾乎“失去”了自我，她們當中絕大多數表示，在孩子出生后，因為體型的變化和照顧孩子的忙碌，導致沒有時間買衣服和化妝品，即便孩子3歲之后，這種狀態也很難改變過來。媽媽們也敏感地發現，這種狀態甚至影響了她們的夫妻關系，而丈夫對她們的態度，又會直接影響她們對孩子的態度。

（二）服務對象的需求評估

通過問卷和座談的方式，我們評估到媽媽們的需求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即：育兒知識的需求、自身素質提升的需求、與家人關系處理方法的需求、與社會工作者建立長期關系的需求以及尋求社會支持網絡的需求。當然，不同的需求在媽媽身上所表現出來的迫切性也是不同的。

1.育兒知識的需求。媽媽對育兒知識的需求是普遍化的，她們想要知道怎樣去應對孩子出現的各種問題：情緒上的、行為上的乃至生病時候的處理方法;然而每個孩子又有各自的特點，媽媽們在這方面的需求又變成了特殊化的：怎樣解決孩子不理她的問題、怎樣解決孩子打人的問題、怎樣解決和老人的育兒方法分歧的問題……不管媽媽們是否同意“媽媽的素質和孩子的教育有直接關系”這一命題，她們都愿意為了能夠得到有用的育兒知識，而到社會工作者這里來。

2.在討論中，媽媽們雖然相信自身素質的高低，對孩子會有直接的影響，但對這一影響的程度持不確定性態度，她們甚至從自己和媽媽的關系來論證：她們的媽媽一些不良的特點，并沒有在她們自己身上體現出來。然而這種觀點卻和她們的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以及家庭關系有著正向的相關。我們發現，受教育程度較高或是家庭關系較好的媽媽，更接受自己要不斷地提升素質以促進孩子的成長這一觀點，而家庭收入較高的人，也表示她們帶著孩子去做早教，在這個過程中她們自己也懂了很多知識，這對教養孩子很有用，她們也因此將早教這件事堅持了下來。調查結果顯示，同意“媽媽的素質會對教養孩子有影響”這一觀點的比例為82%。

3.媽媽們多數感覺到，孩子出生之后，家庭關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僅是原本與丈夫的二人世界沒有了，也不僅僅是多了個孩子，還多了來幫忙照顧孩子的“老人”或者是保姆。媽媽還沒來得及做充分的心理準備，就要一下子應付如此復雜的關系，因此感到措手不及，無所適從。所以從需求上看，媽媽對如何處理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這一問題上，顯得尤為迫切，而且，在社會工作者那里尋求到這一方面的幫助，她們認為可能性最大。

4.面對產后的抑郁和各種原因所導致的無助，媽媽們大多不會選擇逃避，而是通過各種途徑尋求方法。調查顯示，她們會相信網絡，甚至孩子生病之后也會到網上尋求方法。在被問到是否愿意把她們集合在一起互相幫助時，她們一致認為這樣做特別好，除了在育兒經驗上可以互通有無，或許還可以成為好朋友;在對社會工作者的期待上，媽媽們表示，她們從來沒有想過有專業的人士可以幫助自己，因此希望能同社工有更加長期的聯系。

（三）D區S社區需求評估

S社區是我們在D區的服務地點之一，與我們進行工作對接的是S社區的工作人員。S社區主任告訴我們，一方面，在他們的工作范圍內，的確沒有針對媽媽的任何內容，而從她工作的經驗以及社區的現實需求來看，這又確實很必要;另一方面，社區認為，區婦幼保健院針對孕媽媽已經做了很全面的工作，因此，在沒有相關政策的情況之下，他們目前還無法理清對于媽媽們可以采取哪些工作。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在S社區找到8位0～6歲兒童媽媽的代表，與她們進行了座談，媽媽們認為，因為住得非常近，如果社區能夠提供場所和機會，她們愿意定期聚會，聯絡感情，互通有無;而更直接的想法，是由于孩子年齡都差不多，她們想要借此機會為孩子找個長期的伙伴。

無論媽媽們的出發點如何，我們都愿意達成她們的愿望，也希望在這個基礎之上，和媽媽們有進一步的溝通和交流，使之認識到我們活動的宗旨是希望她們能夠明白，只有提高自身的素質才能給孩子以更好的教育，并且社工會在具體的活動中潛移默化地為媽媽素質的提升提供方法。我們的想法得到了S社區的支持，并共同商議了未來活動的具體方案。

三、“0～6歲兒童母親素質教育工程”的社會工作介入

（一）社會工作介入的目標

經過前期的需求評估并與對接單位和服務對象商議之后，項目的實施目標確定為：第一，在D區A幼兒園組建“丁香媽媽，為愛成長——媽媽成長小組”，對母親成長小組進行整體設計和單元設計，確定每部分活動的計劃、內容和實施方案，編撰小組活動程序指引和指導手冊，對成長小組方案進行探索、試行和落實，最終形成較為成熟的母親成長小組的方案體系并加以實施;第二，在D區S社區和D區婦幼保健院組建“超級媽力”——媽媽互助會，動員和組織準媽媽或社區內的媽媽們組成互助團體，并在互助小組活動中，識別和發掘女性骨干和領袖，對其進行有針對性的輔導，提升女性領袖的領導和服務能力，推進母親教育自組織的可持續發展。

（二）社會工作介入的過程

從2017年4月至12月，經歷了成員招募、方案設計以及前期的準備，我們在D區的S社區、A幼兒園和D區婦幼保健院主要進行了小組社會工作方法、個案社會工作方法和社區社會工作方法的介入。

1.小組社會工作介入。我們在A幼兒園主要采取了小組社會工作的方法。小組的性質是封閉式的、成長類小組。小組經歷了形成期、風暴期、規范期，最終走向了成就期（塔克門）。

第一個階段為形成期，小組活動內容包括協商和簽訂小組契約、小組成員互相認識和了解自我。小組活動的具體內容與形式以第二節的第二個活動為范例：社工請媽媽們陳述并討論“我是一個怎樣的媽媽，以及我有一個什么樣的寶寶”的話題。媽媽們在這個活動中，對自己作為媽媽的現狀以及孩子的特點都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和澄清。同時，在討論與分享的過程中，媽媽們接受了小組的溝通方式并且非常開心能夠有一個相互交流的平臺，小組順利形成。

第二個階段為風暴期。這一階段媽媽們對社會工作方法與內容有了深層次的思考，她們不僅會探討小組活動對于媽媽自身的意義;同時，也開始針對各自特殊的需要去和社工及其他成員討論，小組進入風暴期。面對這種情況，社會工作者在第四節的活動中鼓勵大家說出自己現階段面臨的與寶寶有關的問題，然后讓大家投票選取出本次活動的明星問題，并要求其他每個成員給明星問題的媽媽一個可行性建議。活動的最后，社會工作者利用“成長樹”的活動，讓大家在便利貼上用一兩個詞語總結自己的收獲和感受。這種“民主式”和“開放式”的活動方式讓媽媽們的合作與信任程度增加，同時小組內部動力形成。

第三個階段為規范期。這一階段，社會工作者設計了大量的直接提升媽媽素質的活動，如“如何傾聽”“怎樣才是有效的溝通”“合作與支持”等。活動中穿插了對心理學家羅杰斯的人本主義理論、傳播學中溝通的模式等專業理論的講解。規范期媽媽們的情緒與行為狀態更為穩定，對理論與方法的掌握程度呈最高峰值。同時，媽媽們對小組產生了更大的興趣與期望。

第四個階段為成就期。此時的小組更為開放，媽媽們會在活動開始之前談到自身的改變，以及與孩子關系的改善。并且，她們會自發地探討一些自身以及孩子的問題，社工的角色軸承化，然而媽媽卻感覺收益更多。

2.個案社會工作介入。在D區婦幼保健院，我們遇到了1歲半女孩欣欣的媽媽（以下稱欣欣媽）。她32歲，雖然性格內向，卻平易近人;孩子有婆婆幫助照看，老公有穩定工作，家庭成員關系很好;兼職著一份工作，大體上相當于用微信等軟件去銷售旅行產品。

欣欣媽的不固定工作以及隨時都要看手機的舉動，使她覺得自己對孩子的陪伴非常少，并因此陷入了糾結：她不知道到底是應該工作還是全心全意的陪伴孩子。欣欣媽一方面享受工作帶來的成就感，另一方面又會陷入不能經常陪伴寶寶的自責中。相比較其他已經開始全職工作的媽媽而言，欣欣媽已經有很多的時間在陪她的孩子了，關鍵的問題在于，欣欣媽自己也承認這一點。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欣欣媽總覺得陪伴孩子的時間不夠呢？在接下來的會談中社工發現，在原生家庭中，她的母親很早去世，這才是對她造成影響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說，她對孩子陪伴的缺失感可能來自于自身母愛的缺失。

針對欣欣媽的情況，我們采用了精神分析治療方法和行為治療方法相結合的方式，對她進行了個案社會工作方法的介入。通過催眠我們發現，欣欣媽對自己媽媽離開的記憶非常深刻，以至于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竟特別害怕自己會與孩子分離。欣欣媽有著良好的知識水平，因此社工用客體心理學理論對這一現象進行了解釋，用催眠的方法對其加以治療，并鼓勵欣欣媽學習簡單的自我催眠;同時我們教給欣欣媽放松的技巧，以緩解她在育兒時和自我發展過程中的緊張情緒。個案介入對她育兒及自我發展都起到了積極的效果。在服務結束之后，欣欣媽已經能夠正視媽媽離開的事實，并正確看待自己和女兒的關系。

在個案介入結束之后，欣欣媽告訴我們，她發現自己將一個簡單問題復雜化了，對她而言，以后她在孩子睡覺和獨立玩的時間去使用手機工作，其他的時間以陪伴孩子和家人為主，這樣很容易就能做到工作生活兩不誤了。她認為問題變得簡單了，實際上是欣欣媽自身能力提高了的一個表現。

3.社區社會工作介入。針對上文中我們提到的S社區及其中媽媽們的具體情況，我們決定幫助社區成立社區中的“媽媽互助自組織”，與社區合力，為媽媽們搭建互助的平臺。在S社區，我們首先在社區培養了“媽媽領袖”，寄希望于通過媽媽領袖的志愿活動，帶動社區中的其他媽媽，成立媽媽互幫互助的自組織。培訓的方法是自由的，根據媽媽們的時間和人數，我們采用小組和個案相結合的方法。

從2017年5月到12月，我們進行了四次的培訓，內容為與8位媽媽領袖商議媽媽自組織今后的活動內容，以及對媽媽領袖的培訓。最終顯示，S社區的8位媽媽在心理測量中的“意識性”全部達到最高值;同時，媽媽們表示非常愿意成為“媽媽互助小組”的中堅力量，并構建起S社區的媽媽互助支持網絡。2017年12月12日，媽媽互助自組織正式成立，媽媽領袖們對這個她們自己的小組織充滿了期待。S社區也表示，將在接下來的過程中，給予“媽媽互助自組織”以無條件的支持。

同時，我們通過組織公益講座和邀請優秀媽媽做講座的方式，使社區的媽媽們獲得了更科學的育兒理念和方法。在活動之后，媽媽們開始反思，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孩子究竟需要怎樣的媽媽……包括講座。一位媽媽說，如果一直能有關于孩子生病或教育方法的講座，她在育兒過程中一定會少了很多的迷茫與無助。

在媽媽互助自組織中，S社區的媽媽們有了互助的場地，也使相互溝通成為可能。這既能讓媽媽們彼此分享她們的育兒經驗，也解決了某些全職媽媽缺乏人際溝通的問題。

四、“0～6歲兒童母親素質教育工程”項目的效果評估與追蹤研究

項目開展過程概括來講，包括：第一階段，2017年4月至5月，服務類型為情況摸底與需求評估，活動內容包括項目對接、初步達成合作意向以及開展部分需求評估;第二階段，2017年5月至9月，媽媽成長小組與媽媽互助小組活動。第三階段，2017年9月至12月，項目的評估與總結。項目的實際服務對象人數為：第一，線上招募，2017年6月，約800人;第二，需求評估，有效問卷100份，座談3次，服務人次約100人;第三，小組活動16次，共112人次;第四，為識別和發掘女性骨干和領袖而進行的座談2次，共3人次;第五，微信線上需求評估及答疑解惑，2017年5月至12月。

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項目目標完成情況如下：第一，項目的規劃目標服務人數300人。其中精準服務15人，普惠服務不低于285人。實際完成服務人數，其中精準服務S社區8人，D區婦幼保健院18人，D區A幼兒園15人，普惠服務講座簽到214人，實際服務人數超過300人。第二，項目的規劃目標服務次數為100人次，其中精準服務15人，每人6次，共計90人次;普惠服務10次。目前實際完成服務次數為精準服務91人次，普惠服務人次超過300人次。第三，個案社會工作介入3人，共18人次。第四，項目的規劃目標服務標準為小組工作不低于90分鐘;單次講座不低于90分鐘。目前完成的實際情況為，小組活動每次90～120分鐘，講座1次，2個主題，共180分鐘。第五，微信線上服務，2017年5月至12月。

活動效果評估分為兩部分：一是主觀的方式，社會工作者通過與媽媽們的座談，了解不同階段媽媽的需求與滿意度。二是客觀的方式，我們用“問卷星”制作了問卷，通過微信群發給了媽媽們。結果為，媽媽們認為自己得到了素質提升的占95%，媽媽們對“自身素質和孩子教育有關系”這一命題持同意態度的，由之前的70%～90%，上升到了100%;在對社工的工作方法和態度上，滿意度為100%。同時，媽媽希望這個活動能夠繼續，她們相互之間、與社工之間也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在社會工作介入結束之后的一年時間里（2018年），我們對參加小組活動的媽媽進行了后續的跟進。媽媽們反映，她們對待孩子以及處理孩子遇到的問題時，會想到活動時學到的內容。雖然結束了專業關系，但因為同樣是0～6歲孩子的媽媽，社工與媽媽們建立了另外一層面的關系。H市D區婦聯，在數次的評估與參與中，也逐漸認同了社會工作的理念和方法。然而從長遠來看，“0～6歲兒童母親素質教育”仍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首先，從媽媽素質教育的內容來看，無論是社會工作方法還是其他方法的介入，都應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要立足于促進媽媽的人格成長。母親健全的人格，是同孩子建立信任關系、同家庭成員建立和睦關系的前提。孩子不同階段有不同的心理特點和心理需求，都需要媽媽去關愛、疏導或提供直接的幫助。媽媽相對成熟的人格也是良好的家庭教育的基礎。第二，社會學習理論強調模仿學習的重要性，對于媽媽來講，持續地學習能夠增強自身的文化素質與道德水平，然而其作用卻不僅僅在于提升了媽媽自己，這也是給孩子做了好榜樣。再者，在社會工作介入具體方法的使用上，因為每個媽媽都是特殊的，她們的孩子也都與眾不同，所以素質教育工程的第一步可以采用小組的方式，但進一步的介入應以注重個別原則的個案方法為主。這也更加符合D區婦聯提到的“精準服務”這一目標。最后，社會工作理論、價值觀念和方法與婦聯的“媽媽素質教育工程”項目無疑是契合的，然而介入的過程中，社會工作者也時刻會感到知識的匱乏，以至于某些時候無法幫助媽媽解決具體的問題。因此，在下一階段的合作中，社會工作者除了直接地介入之外，應更多地辦扮好資源鏈接者的角色。

在人類的文明史上，幾乎每一個偉人后面都有一位偉大的母親，同時某些青少年犯罪卻也與其母親有著密切的關系。因此，母親素質提升，是家庭教育水平提高、締造高素質孩子的關鍵，更是社會發展和人類進步的迫切需求。中國的社會工作實務，在這個領域將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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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常延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