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推進服務貿易自由化及創新發展研究

◎ 余 欣

一、服務貿易概況

服務貿易是一國的法人或自然人在其境內或進入他國境內向外國的法人或自然人提供服務的貿易行為。在關貿總協定烏拉圭回合的服務貿易談判中，各國成員經過反復討論，將服務貿易界定為如下四種方式：第一，跨境交付（Crossborder Supply），即從一成員的境內向任何其他成員境內提供服務；第二，境外消費（Consumption Abroad），即從一成員的境內向任何其他成員的服務消費者提供服務；第三，商業存在（Commercial Presence），即一成員的服務提供者在任何其他成員境內以商業存在提供服務；第四，自然人流動（Movement of Natural Persons），即一成員的服務提供者以自然人存在在任何其他成員境內提供服務。

中國服務貿易雖然起步較晚，但是近年來增長迅速。特別是隨著中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服務業規模不斷擴大，帶動服務貿易進入快速發展期，服務進出口額從2007年的2509億美元攀升至2014年的6043.4億美元，7年時間里增長了1.4倍。“十二五”以來，中國服務貿易在對外貿易總額（貨物和服務進出口額之和）中的比重持續上升。2014年，中國服務貿易增速高出貨物貿易增速10.3個百分點，服務貿易占對外貿易總額的比重達12.3%，比2013年提高0.8個百分點①。

二、廣東服務貿易的發展歷程及現狀分析

廣東省是我國對外貿易第一大省。改革開放初期，廣東經濟技術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為迅速建立起產業比較優勢，廣東鼓勵發展外向型經濟，大量引進國外技術、設備和國內短缺的資源、資金，大力吸引發達國家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實現了對外貿易的快速增長，也形成了廣東以勞動密集型商品為主的國際分工格局。

進入新世紀，國內經濟進一步發展，外貿進出口規模持續擴大，廣東經濟強省、外貿大省的地位進一步鞏固。但隨著原有勞動力、土地資源比較優勢逐步弱化，環境、資源方面的約束日益突出，特別是全球金融危機的沖擊和國際新一輪產業轉移的發展，都促使廣東對外貿易加快轉型升級步伐。特別是在“十一五”期間，廣東外經貿發展質量穩步提升，結構不斷優化，轉型升級成效明顯。

黨的十八大以來，是廣東經濟由第二產業主導向服務業主導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2015年廣東服務業增加值占GDP比重歷史上首次超過50%，標志著服務業主導經濟時代的來臨，三次產業從“二三一”格局升級為“三二一”格局，其中現代服務業對第三產業比重的提升發揮了關鍵作用。現代服務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從2012年的27.3%提高到2016年的32.3%，提升了5.0個百分點，其中，現代服務業增加值貢獻了高達94.3%的份額。

近年來，從自貿區建設到“一帶一路”，再到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廣東對外經濟迎來多重發展機遇，也承擔著更為重要的核心樞紐責任。廣東是“一帶一路”的重要支點，與“一帶一路”相關國家貿易額居于全國領先地位；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中，廣東是深化改革的試驗田，而且必須為全國探索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提供先行先試的有力支撐。

目前廣東正充分利用香港服務經濟的優勢，把香港的金融投資、貿易物流、管理咨詢、會計審計、財務管理、國際化等服務功能，與珠三角地區制造業體系相結合，從而提升制造業整體素質。粵港兩地逐步建立服務業新型競合關系，規范粵港相同層次的服務企業在客戶資源、業務推廣、經營成本、報價等方面的競爭，推動香港在中高端服務領域與廣東互補合作。通過引進香港現代服務業，既可為廣東服務領域帶來外來競爭壓力，形成完善質量、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的動力機制，還可為開創新業務、提供新產品發揮示范作用。

三、廣東服務貿易存在的問題

廣東一直致力于建設服務貿易強省，取得不少成績。當然也應該看到，廣東對外貿易仍處于量的發展階段，雖已開始轉型升級，但其內在促進機制還不成熟，任務依然艱巨、緊迫，主要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村經濟是國家經濟發展的主體。將信息手段應用在經濟發展中，能有效地提高農村經濟的發展，為經濟的發展與改革提供技術支持。農村經濟管理水平的提升，對拉動其他產業發展起到促進作用。因此，農村經濟管理信息化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2]。

（一）市場空間與行業結構存在問題

第一，隱形壁壘制約市場空間。實踐中因為存在觀念和制度差異，導致廣東省一些基礎性服務行業，如公共教育、基礎醫療衛生、基礎住房保障、公共文化、體育等服務領域還未實現徹底放開。因市場制度不健全，仍存在未開放與半開放的服務領域。第二，廣東服務業發展程度參差不齊。較有優勢的是軟件信息、文化旅游與交通運輸等行業，知識密集型的服務行業則較為薄弱，現代服務業如金融、航運與物流等發展情況尚不盡如人意。第三，通貨膨脹削弱了比較優勢。近年來，廣東省服務行業的總體價格漲幅很高，由此降低了廣東服務業的貿易優勢。服務業價格上漲有兩大原因：一是市場作用。與制造業相比，服務行業附加價值較高，所使用的人力資源層次也較高，加上有市場限制及壟斷等因素，故而總產值比制造業上升得更快，而總產量上升卻比較慢，因此服務業的產品價格上漲就比較嚴重，其結果會導致需求降低，迫使生產量更少，造成惡性循環。廣東在三地服務貿易中的比較優勢降低，導致貿易份額下降、經濟增長停滯的現象。二是非市場作用。由于禁止、管制和限制競爭等問題，導致服務業高收費、低競爭，降低了廣東省服務業的貿易優勢。

（二）標桿型企業數量偏少,服務業整體規模偏小

廣東服務業企業整體規模偏小，重點品牌企業不多，專業水平和競爭力還不強。2015年廣東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的營業收入戶均規模為1.03億元，其中營業收入超100億元的大型企業僅有13家，營業收入超1億元的有1871家，剩下的，即有近九成的企業營業收入規模都在全省平均水平以下，表明服務業企業平均規模偏小、經營比較分散。缺少規模化、專業化的核心企業和龍頭企業，本土核心企業更是稀少，重點企業對整個行業的集聚和帶動作用尚不明顯。

（三）“負面清單”落實仍存在困難

粵港澳服務貿易自由化有賴CEPA來實現，但CEPA實施多年來，仍存在條文不明確、信息不透明、實際開放程度低于文本開放程度、審批程序繁瑣等問題。CEPA負面清單出臺后，整個內地市場對港澳服務業敞開了大門，打破了服務業企業進入的外部壁壘，其開放程度和優惠力度高于中國加入WTO承諾的水平。然而，港澳服務貿易的相關企業進入內地時，根據中山大學粵港澳發展研究院近幾年的調查數據顯示，近七成的企業認為其所在行業的港澳服務貿易提供者對負面清單的使用程度為基本沒有，或使用程度仍較低。因而，接下來如何進一步宣傳CEPA負面清單協議、落實負面清單優惠條款應當是實現粵港澳服務貿易自由化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或稱為一項重要任務。

四、促進廣東服務貿易自由化及創新發展的政策建議

（一）完善政策體系，促進服務貿易發展

修訂完善《服務出口重點領域指導目錄》等服務貿易領域相關目錄，充分利用現有資金渠道，積極開拓海外服務市場，鼓勵新興服務出口和重點服務進口。研究完善試點地區面向出口的服務型企業所得稅政策。結合全面實施營改增改革，對服務出口實行免稅，符合條件的可實行零稅率，鼓勵擴大服務出口。發揮好服務貿易創新發展引導基金作用。加大出口信用保險和出口信貸對服務貿易的支持力度。拓寬服務貿易企業融資渠道。完善外匯管理措施。加快推進人民幣在服務貿易領域的跨境使用。

（二）創新服務貿易監管模式

建立服務貿易重點聯系企業運行監測機制，創新事中事后監管舉措，切實防范騙稅和騙取補貼的行為。探索建立商務、海關、稅務、外匯等部門信息共享、協同執法的服務貿易監管體系。全面建立服務貿易市場主體信用記錄，納入全國信用信息共享平臺并依法通過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信用中國”網站向社會公開，實施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探索創新技術貿易管理模式，逐步將有關服務貿易管理事項納入國際貿易“單一窗口”。

（三）創新發展模式，提升便利化水平

依托自貿試驗區、經濟技術開發區等建設一批特色服務出口基地。發揮海關特殊監管區域政策優勢，發展倉儲物流、研發設計、檢驗檢測、維修、國際結算、分銷、展覽等服務貿易，重點建設數字產品與服務、維修、研發設計等特色服務出口基地。探索推進服務貿易數字化，運用數字技術提升服務可貿易性，推動數字內容服務貿易新業態、新模式快速發展。推動以數字技術為支撐、高端服務為先導的“服務+”整體出口。積極拓展新興服務貿易，重點推進服務外包、技術貿易、文化貿易發展。

深入改革通關監管制度和模式，為與展覽、維修、研發設計等服務貿易相關的貨物、物品進出口提供通關便利。提升跨境交付、自然人移動等方面的便利化水平，完善簽證便利政策，健全境外專業人才流動機制，暢通外籍高層次人才來華創新創業渠道，推動職業資格互認。提升移動支付、消費服務等方面的便利化水平，積極發展入境游。

（四）深化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試點及大力發展農村電商

推進廣州、深圳國家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建設，推動廣州在做大跨境電商B2B出口、跨境電商出口結匯便利化政策等方面取得突破，推動深圳在推行跨境電商進口、建設深港跨境電商質量安全試驗區等方面取得突破；在國外打造一批跨境電商公共海外倉示范基地，鼓勵企業通過公共海外倉發展M2B2C跨境電商分銷模式。

此外，積極組織省級電商示范縣建設，推動縣域經濟“農商互聯”融合式發展模式。加快實施電商精準扶貧工程，在全省遴選5個電子商務精準扶貧示范縣，打造21個電子商務精準扶貧企業品牌。加快貧困村電商扶貧站點建設，扶持一批電商扶貧示范網店，實施農村電商人才實操培訓。

（五）加強粵港澳服務業貿易深度合作

促進香港高端服務業與廣東實體經濟的結合，是深化粵港澳合作的最大特點及優勢。第一，應大力發展與廣東制造業相配套的，以現代物流、金融保險為代表的生產性服務業。第二，應繼續發展以現代旅游、現代商貿為代表的生活性服務業。第三，要支持港澳專業服務提供者到廣東開辦法律和會計、管理咨詢等專業服務機構，支持港澳檢驗檢測計量、律師和會計、建筑設計、醫療保健、教育培訓、育幼養老等專業服務在廣東集聚發展，積極推動粵港澳檢驗檢測計量的三方互認工作。

充分發揮自貿區功能，以促進粵港澳服務業深度融合。2016年2月14日，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在天津、上海、海南、深圳、廣州等10個省市和5個國家級新區開展服務貿易制度創新發展試點。廣東自貿區要以推進粵港澳服務貿易自由化為突破口，攜手港澳共建世界服務貿易重要基地，為內地和港澳全面實現服務貿易自由化積累經驗和創造條件，努力走在全國改革發展的最前列。

（六）提高企業實力和服務質量，增強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

加強服務技術創新，提高企業研發能力，促進廣東省服務產業升級。廣東省的產業升級，既可通過商業模式的創新、勞動者素質的提高去實現，還可通過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來實現。

要加大對服務貿易科技研發的扶持力度，鼓勵和保護創新活動，加大自主知識產權保護力度，充分發揮政府推動和引導作用。前往世界有關國家開展調研，引進新的服務產品、控制新的供應來源、嘗試新的企業組織，通過這些方法提升廣東省服務業質量。現代服務業的技術含量較高，可通過模仿、示范效應等途徑，向技術比較先進的企業學習取經。而傳統服務業技術含量偏低，較難采用機械化、標準化，應設法揉入現代商業元素，促進技能進步、推動產業升級。

（七）加強推廣宣傳，促進信息交流及基礎設施建設

通過各種宣傳渠道和推廣方式，可讓企業及時了解最新政策動向、審批狀態等，同時讓有關部門了解企業面臨的具體問題，消除雙方信息不對稱問題，促進服務貿易自由化更好地發展。在基礎設施方面，繼續完善粵港澳三地機場、高速鐵路及公路、“一站式”地鐵、大橋與港口等方面的建設，實現高效的連接，把香港、澳門納入廣東“一小時生活圈”之內，使粵港澳服務貿易推動廣東服務貿易上新臺階。

在新的時代條件下，服務貿易是我國建設貿易強國的重要支撐，也是構建現代產業體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廣東代表團審議時，對廣東經濟社會發展提出了“四個走在全國前列”的新要求，其中之一是要求廣東在“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上走在全國前列。這不僅賦予了廣東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責任擔當，而且為廣東在新時代經濟社會發展邁上新臺階指明了方向。廣東服務貿易自由化，必將強力助推廣東經濟邁向新臺階，同時推動廣東乃至大珠三角地區成長為亞太乃至全球極具活力的世界級經濟帶和現代化城市群，是中國身處當下世界發展格局、經濟社會轉型必須要達成的目標。

注釋：

①數據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網站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