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 程
(蘭州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晚清以來,許多知識分子與歷屆政府都嘗試對漢語進行過口語發音上的統一,例如清末以盧贛章為代表的“切音字運動”,吳汝綸借鑒日本經驗提出了“國語”的名稱,1916年北京教育界人士掀起了“國語運動”,至1918年北洋政府公布了“注音字母”,其后推廣注音字母與國語羅馬字運動交織發展。
1949年新中國建立,語言文字政策也隨之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推廣普通話成為一項著名的文化政策,包含在文字改革的工作之中。此時期《人民日報》所載的報道中,對推廣普通話進行了大量的輿論推動與動員宣傳。
在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時,有關文字改革的問題便已出現在《人民日報》上,時人對于這項工作的討論還剛剛興起。蘇聯專家Boxan認為“拿北京話做共通語的基礎是可以,但必須參考‘北拉’①,加以適當的修改和整理。”黎錦熙在中國文字改革協會成立時的講話中提到,各民族若想迅速地溝通就要把各民族的語言文字一律都“拉丁化”。
對于普通話的定位,在輿論中各界人士基本上將之作為漢民族的共同語,視之為漢民族高度統一的象征,推廣普通話的過程也是漢語規范化中的重要環節。語言學家王力認為需要在統一的書面語言的基礎上建立統一的有聲語言(口頭語言),還要認識到語言的統一對祖國建設事業的巨大作用。
吳玉章在1955年全國文字改革會議的報告中認為近幾百年來漢族人民要求的統一的民族共同語正逐步接近完成。老舍認為語言越一致,我們自己就團結得越好。張奚若談到漢民族占我國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漢語是漢民族的語言,首先需要有一個統一的規范。1955年10月26日第一版的社論中提到“一方面漢語的方言紛歧,地區的差別性很大,另一方面漢民族已經逐漸形成一種民族共同語。這種漢民族共同語,就是以北方話為基礎方言、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的普通話”,為了加強漢民族的政治、經濟、文化的統一,進行社會主義的建設,發揮語言在社會生活中的交際作用,有效地發展民族間和國際間的聯系、團結工作,都必須使漢民族共同語的規范明確,并且推廣到全民族的范圍。
普通話在宣傳之中,具有了漢民族共同語的地位,時人大都認為這種共同語,可以解決漢語方言復雜紛岐的局面,使得人與人的交際獲得便利,同時彰顯新政權下漢民族乃至國家的高度統一。
如何確定標準音的問題,葉圣陶認為標準音不能憑空制造,也不能用各種方言拼湊,必須采用整套的語音,“全國人民心心向往北京,提起天安門,提起毛主席,誰的眼前都發亮,北京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吸引全國人民的心”。呂叔湘認為“北京從元、明、清以來一直是國都,一直是一個政治文化中心,長時期以來,北京語音在北方話里有它的代表性,而在今天,北京在全國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中更有了重要的地位。”中央民族學院少數民族的學生們說:“打開收音機一聽到這種聲音,就會想到北京,就會想到毛主席。”由于新政權下北京重新作為首都所具有的象征性意義,故選擇北京語音既是從語言習慣上對明清以來“官話”的繼承發展,也是政治合法性權力的某種隱性展現。
推廣普通話屬于建國后文字改革工作中的一部分,也因此被賦予了此項工作的目標。郭沫若曾提到為了實現文字的拼音化,就要建立發音比較統一的民族共同語,“民族語音的統一是有利于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更要為中國文字的根本改革鋪平道路。”前文所提1955年的社論也提出“必須使這種普通話推廣到全國各地,普遍使用”,“中國文字才能順利地走上拼音化的道路。”吳玉章認為“大力推廣普通話事實上也就是減少文字根本改革的障礙,為文字拼音化作準備。”陳潤齋也提到我國文字必須在一定條件下,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與推廣普通話統一漢民族的語言,為文字根本改革鋪平道路,都是確定不移的。從這些言論中可以看到,推廣普通話是整個文字改革目標的中間環節,在實現文字拼音化之前,通過統一規范口語來促進這項工作。但是對于漢字是否適合真正適合拼音化,時人的考慮則并不審慎,只是從所謂世界潮流推導而來。
自1953年開始的社會主義改造與建設,是中國社會發展走向的重大轉變,而普通話的推廣也被置于這種宏大的社會氛圍之下。王力曾提到對統一語言的要求在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是空前迫切的,而高校畢業生、工人、農民、士兵等各類社會人員的大規模流動與交流也是需要普通話的。全國文字改革會議決議中認為大力推廣普通話“是適合全國人民的迫切要求和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需要的。”②張奚若認為“為了適應全國人民的要求,加強全國人民的團結,提高全國人民的文化,為了適應社會主義建設的要求,保證第一個五年計劃和以后經濟建設計劃的完成,應該大力推廣普通話的教學和擴大它的傳播,這是一個嚴肅的政治任務。”胡俞之認為推廣普通話“是加強漢民族政治、經濟、國防、文化的統一和發展的重要措施,是適應全國人民要求和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需要的迫切的政治任務。”在這里文字改革已經不再屬于單純的語言文字領域,而被提高到一項政治任務,其完成與否將直接關系著社會主義建設的成就高低,已經籠罩在宏大的政治語境之下。
除此之外,由于建國后各地黨政干部的流動與安排日益增多與錯雜,推廣普通話也被視為拉近干群關系、外來干部與本地干部關系的一項重要措施。人民日報轉載的一篇社論提出“語言的相互溝通,將會大大地幫助外地干部同本地干部、一切干部同廣大群眾在工作上思想上感情上更好地打成一片。”③
這一時期的《人民日報》中除大量營造了為何推廣普通話的輿論外,也通過各種活動宣傳來進行動員推廣。全國文字改革會議通過的決議中包括“4、建議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首先對全國各地小學、中學、各級師范學校分別作出指示,大力推廣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的普通話;并且指定各地教育行政部門有計劃地分批調訓各級學校語文教師學習普通話。關于部隊推行普通話辦法,建議由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決定;5、建議在全國各省市設立推廣普通話的工作委員會,組織社會力量,特別是廣播電臺和文化館站,大力提倡學習和使用普通話;6、建議中國科學院和各有關高等學校合作,進行全國方言調查,編寫普通話的教材和參考書,以便利各方言區人民學習普通話。”④在其后一段時期內《人民日報》有關推廣普通話運動的動員宣傳,大體上是圍繞著這幾點的。
第一,教育領域內的動員。全國文字改革會議結束后,教育部便舉行座談會,對會議決議中提出的意見進行研究,之后其發出指示“要求各省、市教育廳、局將推廣普通話列入工作計劃之內,并且著重進行訓練師資和編輯教材等工作。”⑤盧正義要求“學校教師不但要教學生用簡體字,說普通話,不但要通過改進語文教學來促進文字改革和實現漢語規范化,而且應該積極地參加關于推行簡化漢字和推廣普通話的社會宣傳工作。”全國各地方則通過組織大量的普通話訓練班來培訓師資,這類普通話訓練班“除選聘了許多能說普通話、并對注音字母和普通話有研究的大、中、小學教師擔任教學外,大多數訓練班還設有輔導員。”如江蘇、浙江、廣東、河南、甘肅等省都舉辦了普通話講師訓練班和中等學校教師語音訓練班,上海市還舉辦了幼兒園教養員普通話訓練班,云南省舉辦的普通話訓練班中有少數民族教師參加,中國人民大學也舉辦了普通話訓練班,曉莊師范學院向江蘇省師范學校發起的社會主義競賽中提出保證教師到“1958年85%的人學會(基本正確)普通話”。
第二,文化領域內的動員。老舍呼吁作家們不要怕普通話的限制,盡力發掘普通話的寶藏。夏衍認為在大力推廣普通話的工作中,文藝工作者的責任是特別重大的。田漢認為“推廣普通話,并不要求都說地道的北京話,但是對于話劇當然要求得嚴格一些。”孫謙認為“電影演員必須學會說普通話,而且要說得純正,說得標準。”有的讀者來信提到“做為語言的直接表達者的演員同志,更應當成為推廣普通話的先鋒!”一位鋼鐵工人來信認為“作為語言藝術的文藝作品,更應該引導和教育群眾學講普通話了。”一位讀者在閱讀梁斌所寫的《紅旗譜》后來信認為“作家同志寫東西,最好用普通話,這樣既可在推廣普通話運動中,助一臂不小之力,也可以在文學普及工作上,起到一定作用。”
第三,群眾組織的動員,如共青團、少先隊、工會等。胡耀邦在共青團中央會議上提出要“提倡全國專職干部、掃除文盲的教員、農村中的知識分子以及廣大青年逐步地學習和推廣普通話。”共青團中央在有關掃除文盲的決定中提出“凡是有條件教學注音字母的地方,首先教學注音字母,以便幫助識字,幫助查字典,幫助聽普通話”,“利用聽廣播來提倡學習普通話。”⑥此外共青團中央還動員少先隊“要想各種辦法來幫助大家學講普通話,開展學講普通話的活動,如聽廣播、演戲、朗誦詩歌、舉辦演講比賽等;掀起一個學講普通話的熱潮。”廣泛開展種植、除四害講衛生、講普通話,以及支援工農業大躍進的生產勞動和公益活動。四省共青團觀摩會議的公報中,團中央提出“我們一百個縣的共青團專職干部決心在兩年內首先學會講普通話;要求我們各縣的在校學生和少先隊員,要求贛、湘、閩各縣50%以上和廣東各縣30%以上的共青團員,在三年內基本上學會講普通話。”⑦在共青團的號召下,少年兒童被迅速動員起來,天津市的少年兒童表示“在今年六一節前,作到每個少年兒童都會講普通話,并且想辦法幫助長輩們學普通話。”廣州市的少年兒童在少先隊組織的各類活動中學講普通話并向群眾推廣。吳玉章希望先進生產者和工作者“要學習普通話,學習拼音字母,并且在群眾中大力推廣普通話,普及拼音知識。”其后他又在全國教育工會上呼吁“工會還應積極參加推廣普通話和進行業余教育的工作”。
解放軍總政治部也下達通知,“為此必須加強教員,特別是語文教員的普通話訓練”,“部隊的有線廣播、俱樂部、青年團的各項活動,應當把推廣普通話作為一項政治任務。使全軍逐步養成學習普通話、使用普通話和傳播普通話的習慣和風氣。”⑧在總政治部制定的有關支援農業合作化運動實施方案中,要求軍隊進行掃盲工作的同時,教會所有復員軍人說漢語普通話,甚至在駐朝鮮的中國人民志愿軍中也計劃推廣普通話。
在教育行政部門的組織下,各地同時又進行了方言普查工作。如云南大學中文系對云南省部分地方進行了方言普查,廣東省方言普查工作吸收了華南師范學院和中山大學的一部分教師參與,并計劃編寫廣東各地區的普通話學習手冊。1958年陜西省由西北大學、西安師范學院和教育廳等組織的方言普查工作隊已完成83%的方言普查工作。中華書局在此期間還推出了“方言和普通話叢刊”。1956年2月12日的社論中提出“各省教育廳應該在1956年內,根據本省方言的特點,編出指導本省人學習普通話的小冊子。”
此時期內最重要的活動是1958年7月和1959年8月由中央推廣普通話委員會和教育部聯合舉辦的兩屆全國普通話成績觀摩會。在北京召開的第一屆觀摩會進行了四天半的觀摩表演和工作經驗介紹,來自二十五個省市自治區的一百三十八名代表,表演了將近一百四十個節目。這些代表還受到了周恩來與陳毅的接見,并鼓勵他們進一步推廣普通話。在上海召開的第二屆觀摩會有來自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的學校教師、學生和工農代表一百八十四人,舉行了十二天。
除此之外,教育部門還動員了廣播、電影等宣傳力量,教育部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合辦了“普通話語音教學講座”。上海科學教育電影制片廠也編制了一部推廣普通話的科學普及影片。
在如此大范圍的推廣過程中,普通話作為漢民族共同語,逐漸在各地的民眾生活中使用起來。在此時期福建省大田縣、安徽省歙縣岔口鄉及黑龍江省拜泉、通河兩縣是作為推普工作的成功經驗被報道的。從二十世紀50年代《人民日報》對推廣普通話的大量報道和宣傳,可以看到其有著三個方面的特點。
首先是人對于方言與普通話之間的關系,雖有較為清醒的認識,但并未徹底解決方言與普通話之間的矛盾。周恩來在1958年1月的政協全國委員會上的報告提到“我們推廣普通話,是為的消除方言之間的隔閡,而不是禁止和消滅方言。……方言是會長期存在的。”吳玉章在全國人大會議上也提到“推廣普通話并不是消滅方言。方言是會長期存在的,它不能用人為的方法來消滅。推廣普通話并不是禁止方言”。1957年12月11日的人民日報社論提出“在今后相當長的時期內,普通話和各地方言可以并行不悖,并且普通話應當盡量吸取方言中的豐富的生動的語匯,使漢民族的共同語言更加充實和發展。”對于地方戲曲的語言使用,雖然要求戲劇演員要學會普通話,但并不鼓勵對方言戲劇進行“普通話化”,嚴九思認為在條件允許下用普通話演唱是可以實驗的,但不要任意推廣與介紹這種經驗。陳丁沙認為“通俗話劇不妨有一部分往方言話劇的方向發展,可以具有地方的特色。”雖然大量的文章明確地表示不急于人為地消除方言,但是在新中國建立后,隨著義務教育體系的逐步建立,大量的青少年開始進入學校學習語言知識,而學校正是宣傳普通話的重要陣地,眾多的教師通過各類北京語音研習班或普通話訓練班學習到普通話,不僅僅在語文科,也在其他科目中也以普通話傳授知識,而且在課堂內外都鼓勵學生們說普通話、教普通話,這樣還是無形中極大地減少了方言的使用。在這種強度的動員宣傳下,作為地方文化象征的方言不可避免地處于一種較為尷尬的地位。
其次,推廣普通話屬于社會語言文化領域的一項活動,但在二十世紀50年代隨著社會主義建設的大規模開展,反而漸漸被賦予了政治任務的色彩,反映出此時政治語境具有一種強大的貫穿力,可以滲入任何社會細節中。前文所提1956年的社論認為語言的分歧混亂現象“不僅削弱了漢語作為交際工具的作用,阻礙了漢語本身的順利發展,而且對于社會主義的建設事業和我國文字的進一步改革也都不利。”1957年12月25日的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再次提到“推廣普通話使人們有一種共同語作為表達和交流思想的工具,是十分必要的。這首先有利于我們國家的進一步鞏固和加強”,“其次,規模越來越大的社會主義建設迫切需要人們能說統一而有規范的語言。”到1959年4月5日人民日報的另一篇評論員文章再次強調了推廣普通話是作為一項政治任務的。在前文所提到的各類動員宣傳中,無一例外的把普通話的推廣普及看做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一次重大表現,都對知識為工農服務的原則進行了反復地強調,陳垣甚至認為包含推廣普通話在內的文字改革工作若不能順利推進,“白”就不易改變,并呼吁知識分子要大力投身其中。
最后,普通話作為語言交流的工具,其大規模的推廣也與這一時期國家全面建設需求所帶來的人口流動有密切的關系。社會主義的全面建設中,逐漸建立起計劃體制,在此體制下人員的流動調配比過往時代更具有國家導向性,其背后往往有著國家需求。張奚若曾提到江蘇省無錫師范學校的一部分畢業生被調配至徐州等地,因害怕語言不通而加緊學習普通話。吳菊英由上海分配到銀川做門市部營業員,為克服語言不通的困難而學會了普通話,成為模范。廈門市玻璃廠通過普及普通話紓解了不同地域間職工的交流矛盾。此時期在蘇聯援助之下,中國的大規模工業建設起步,為了完成全國工業體系的均衡建設,不同地區的技術人員要去往不同地區支援建設。計劃體制下各類社會人員,尤其是院校學生的就業是由國家來完成分配,在此之下推廣普通話自然有了客觀上的需求。
總而言之,此時期《人民日報》所宣傳的推廣普通話運動包含著許多國家層面的目標與需求,并不單純是一項語言政策而已,它已儼然成為一項重大的社會動員。如崔明海認為“在當時的文字改革規劃中,一方面,推廣普通話是社會主義國家建設和塑造新國民的重要途徑;另一方面,推行普通話也是為統一語言,推行拼音文字做長遠準備,而這點在很大程度上又承續了民國時期國語派的構想。”⑨王愛云認為文字改革工作是恢復國民經濟和掃盲運動的需要,是對舊有文化進行改造的組成部分,同時也受到了世界上其他國家文字改革的影響。⑩賓交娟認為“在中共獲得了政權上的統一后,文化統一成為必然的選擇。推行文字改革工作,其中一項就是推普。語言統一本是民族統一的需要,要鞏固政權,統一管理國家,就必然要把語一言隔閡的情況給消除,以防止地方主義勢力的滋生。”?
二十世紀50年代,中央政府所推行的文字改革工作包含著簡化漢字、推行漢語拼音字母、推廣普通話三項任務,為此舉國上下進行了全方位的社會動員。作為重要的官方媒體,《人民日報》在輿論宣傳領域內對文字改革工作進行了眾多的宣傳動員,其一系列重要的社論和新聞報道成為地方推普運動中的學習與宣傳材料。
1955年教育部指示要求“省市廳局應該把《人民日報》“為促進漢字改革、推廣普通話、實現漢語規范化而努力”的社論,全國文字改革會議決議、吳玉章主任的報告和張奚若部長的報告等文件印發給講師訓練班和教師訓練班的學員,作為學習材料。”1957年教育部有關宣傳漢語拼音方案草案工作的通知,以及1958年甘肅省利用宣傳漢語拼音方案來推廣普通話的宣傳月活動中,《人民日報》的社論是各地文化部門進行宣傳的主要材料。蘭州市城關區組織的漢語拼音字母訓練班活動中,所學習的三個文件中便有《人民日報》的社論“當前文字改革的任務和漢語拼音方案”;平涼市語音訓練班的工作計劃中,明確要求動員學習《人民日報》社論“為促進漢字改革,推廣普通話,實現漢語規范而努力”,以端正思想和態度;平涼縣的教師語音訓練班的學習計劃中也有《人民日報》社論。
總之,二十世紀50年代的《人民日報》在推廣普通話運動中,既作為輿論媒體中的官方代表,為這一運動進行了不懈的宣傳和動員,也成為地方進行推普運動的學習材料來源,用以了解推廣普通話運動的重大意義,端正學習普通話的態度與思想。《人民日報》既是宣傳員,又是推廣者,為推普運動的深入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注 釋:
①北拉即“北方話拉丁化新文字”,屬于“拉丁化新文字”中的一種代表性方案。“拉丁化新文字”方案是由瞿秋白、吳玉章、林伯渠、蕭三等人制訂的,于1931年蘇聯海參崴召開的“中國文字拉丁化第一次代表大會”上正式通過,主要在居住蘇聯遠東邊疆的華僑中以及抗日戰爭時期的陜甘寧邊區和敵后解放區中推行試用過。此方案的制訂受到了當時蘇聯語言學界的重視。
②全國文字改革會議決議[N].人民日報,1955-10-24(A01).
③地方主義同共產主義是不相容的——浙江日報一月七日社論[N].人民日報,1958-01-21(A04).
④全國文字改革會議決議[N].人民日報,1955-10-24(A01).
⑤新華社.中學小學和師范學校將逐步用普通話教學教育部指示各級大力訓練師資并且編輯教材[N].人民日報,1955-11-21(A03).
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中央委員會 關于在七年內掃除全國農村青年文盲的決定[N].人民日報,1955-12-06(A01).
⑦發揚革命勇氣 做好八項工作 四省一百個縣共青團工作學習觀摩會議公報[N].人民日報,1958-03-25(A04).
⑧新華社.解放軍總政治部通知全軍推行文字改革[N].人民日報,1955-11-13(A01).
⑨崔明海.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關于“國語統一”的思想爭論——兼論中共領導下文字改革的理論話語與策略轉向[J].中共黨史研究,2016,(12):62-73.
⑩王愛云.中國共產黨與新中國文字改革(1949-1958)[J].黨史研究教學,2009,(6):11-24.
?賓交娟.建國后上海市推廣普通話情況的考察(1950—1980年代)[D].華東師范大學,201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