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鳳 玲
(廣西藝術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2)
近來拜讀美國著名音樂人類學家布魯諾·內特爾(Bruno Nettl,1930-)所著,聞涵卿、王輝、劉勇所譯的《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的第一部分《世界的各種音樂》頗有感觸。從文章所閱部分發現內特爾主張文化之間的多樣共存,他承認文化具有多樣性特征,主張研究“文化中的音樂”和“作為文化的音樂”兩者結合,而且在具體方法上強調實地調查、資料收集以及資料分析。他的《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書中對民族音樂學學科定義沒有達成一致表述,開篇的學科界定表述方式也為后文作者在闡述觀點時不以偏概全將個人觀點作為業內觀點權威,而是將他人觀點進行闡述和分析作為證實自己論點的憑證,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行文風格。
內特爾在《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的第一部分《世界的各種音樂》第1章無害的苦役界定民族音樂學中,內特爾提到:“名稱的變化也伴隨著思想上的定位和研究側重點的變化。很難找到一個簡單的、為大多業內人士所贊同的定義,來定義民族音樂學”。
無論是18世紀中葉的文化獵奇還是受歐洲的殖民擴張侵略政治因素影響,種種因素的混合和跡象的顯現,無疑從某一方面促進著社會歷史發展和多元文化的產生。文化的發展影響著社會經驗不斷改變從而引起了人們思維上的變化,這也是民族音樂學從“音樂學”,到“比較音樂學”、“民族音樂學”的一次必然經歷。
在學科定義上內特爾默認阿蘭.梅里亞姆(Alan P. Merriam)做法,并用“無害的苦役”對其戲稱且贊揚。阿蘭.梅里亞姆(Alan P.Merriam)根據民族音樂學界的所作所為將其研究內容、行為類型、終極目標及各種觀點等諸多定義來進行闡釋(截止1976年)。界定學科的范圍,要旨實際可操作性以及思想體系。當代,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文化多元時代,現代文化的繁榮葳蕤,各類文化相互融合發展、緊密相連,我們很難再向“無害的苦役”的先趨者們那般。面對文化的多樣性,在無特定界限和限制的繁榮文化中,花大量的工程將它細分歸類。文化繁榮是把雙刃劍,它賦有了神秘的力量,讓我們在文化渴望中得到求“解”,也在其冗雜下深感無力之“毒”。
內特爾在《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的第一部分《世界的各種音樂》第5章非通用語音樂的多樣性‘各種音樂組成的世界’中提出:“音樂風格的獨特性及與周邊音樂的不相容性,是音樂作為群體認同標志的重要特征。在界定和識別音樂時,語言學家所使用的那套聲音體系就是一種語言,一種方言或一些能被語言學家作為獨立體系來研究的某種單元。同時,某人的整個語言庫也可成為值得研究的一個單元,它被語言學家們稱為‘個人特色言語’(idiolect),也是一種能界定語言內容的方式。同理‘一種音樂’可以說是某個社會的音樂曲目,那么我們就關注該音樂如何在當地人群中分布,但某個人的音樂,即音樂上的‘個人特色言語’,也可能是一種音樂。”
文化起源的形態本來就是多元化的,不同的民族根據自身的民族文化特點,生產出各類音樂。我們為了找出某種音樂的典型特征,首先第一要務就是弄清楚界定音樂的構成及音樂的識別的界限。由于音樂與人類有著十分緊密的關系,所以了解多元文化下呈現的多樣音樂,就是探索人類精神文化的音樂生產。然而,多樣文化音樂的生產絕不是像“變化”一詞簡單,其創造過程是“靈感”與“汗水”不斷積累的結合,有著不可替代性亦每一部作品具有其獨特價值的存在。于此同時,概念、行為和聲音三方面的組合模式又定義著音樂,人們在概念上思考音樂的效力、價值、基本功能;在某些音樂或非音樂的活動中思量聲音產生以前、之后和與之同時發生的行為以及在特殊語境下音樂“本體”,這種在多方位視角下對各類音樂生產過程的分析,亦是對多樣性音樂的探尋。
各民族音樂組成了世界音樂,且具有鮮明的民族特征。它被群體附上了擁有某種文化認同的標志,具有明顯的民族標志性識別特征。中國,是一個多民族共存的國家,每個民族都有保留自己本民族的文化特色;由于不同的民族在生活方式,思想情感,風格習慣,地理環境等方面都有差異。所以,根據民族語言的音調特質以及表情達意的方式的不同而形成了各種民族音樂。它們時而輕快、婉轉;時而熱情洋溢;時而高亢嘹亮;時而遼闊悠揚……
多元文化下音樂的多樣性讓我們意識到各種音樂的地位的平等,文化中心論那種高傲自大的不正確性思想,它只會局限我們的思維,縮小我們的視野;我們要有一雙“智慧眼”,對于與本民族文化有差異或沖突的文化現象、風俗、習慣等要有正確的認識,并在此基礎上用包容的態度予以接受和適應。
內特爾在《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的第一部分《世界的各種音樂》第8章“用語言模式思考曲目”闡明了自己的觀點:“縱觀民族音樂學分析史,其方法謹慎的逐漸經歷了從普遍主義或‘客位’到‘主位’、再到針對具體問題的轉向,它還在朝著三者結合的方向轉變。”
民族音樂學者常常被要求擁有雙重甚至是多重音樂能力,要求他們在調查研究時從客位到主位、從局外人到局內人、從觀察者到參與者多重身份的多方位視角觀察,才能對特殊音樂文化現象進行深入剖析。當我們具備多重能力時因本使自然能夠給予調查群體一定自身奉獻,我們可以感受到雖然沒有具體的標志顯示出當地人們將觀察者當作他們中間的一員,但是我們自身能感受到自己被局內人所接受并得到了信任。
當我們在跨文化領域做田野調查時,從局外人的角度收集的信息雖然極具價值,但是有些重要的細節信息,只能從內部了解到,這也證實了實地調查中參與觀察的重要性。各種文化雖然有差異,但又都有著共同特征,研究文化,即研究“人”。只有通過實際調查研究“人”才能夠發現音樂的多樣性,才能領域到不同音樂風情和各色璀璨的民族音樂文化。
筆者認為音樂的多樣性主要源于文化的多元化。人類在漫長的發展歷程中,音樂多樣性風格特征在多元文化中得到很好地體現。從民族音樂學的定義來看,當代,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多元文化的時代,由于多元文化的傳播和發展,人們的觀念在不斷改變,從而認識也在不斷變化。所以,內特爾在《民族音樂學研究——31個論題和概念》中為民族音樂學的界定給出了一個較大的集合范圍。在界定和識別音樂時,由于不同地區、不同時代的文化不盡相同,并且各具特色,不同的內容和風格遂滋生出多樣的音樂類型。顯然,面對世界多元的文化,面對世界音樂繁復的多樣性,善于觀察的民族音樂學者在民族音樂研究中明智地選擇了運用比較方和統計法,對基于相似基礎的曲調的親疏關系進行了有效地驗證,以印證其同源與非同源的關系,不失為一種理性的選擇。
最后,筆者提出一個困惑——在面對自己家鄉的民間音樂時,我們自身身份該如何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