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維度分析與啟示

張 雨(黑龍江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哈爾濱 150080)

0 引言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Arizona State University，以下簡稱 ASU)位于美國本土西部偏南，建于 1885 年，是美國一所著名的公立研究型大學。[1]ASU學術力量雄厚，被譽為全美州立大學中研究密度最高的大學，是全球性跨學科教學和研究的中心。該校為整個美國西部輸送了大量的人才，被稱之為“美國西部人才培養的搖籃”。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不僅注重科研，同時也注重人才培養的質量，其對于學生學習成果的評估開展較早，體系比較成熟，很有借鑒意義。

1 美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發展與現狀

美國是教育水平較發達國家之一，注重教學質量的提升。20世紀80年代興起的“學習結果評估”就起源于美國。美國教育評價標準聯合委員會(Joint Committee on Standards for Educational Evaluation)認為，“學生學習成果(student learning outcomes)是對學生特定學習的期望，即學生在特定的學習、發展及表現等方面將會獲得的各種結果。學生學習成果描述了我們對學生在完成課程、專業等學習或取得學位之后，應該知道什么、理解什么，以及運用所學知識能夠做些什么的期待，通常包括認知、技能、態度與價值觀及個體行為。富爾克斯認為：學生學習成果是指學生在完成一門課程或專業學習后可能學會做些什么。黃海濤認為學習成果的核心含義是：學生經過某種學習，知識、技能、態度和情感以及習得的能力得以增長，這種增長是具體的、可測量的。[2]簡單來說，可以將學生學習成果理解為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之后，學生被期望學到的東西和學生實際學到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以反應在學生的認知、技能及情感態度等方面。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美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水平已經達到了相對成熟的水平，很多方面值得我們借鑒。

其一，學習成果評估在美國大學得到普遍認同并逐漸成為大學質量評估的重要標準。

學習成果評估在美國大學開展以來，多數大學走過了摸索階段，學習成果評估工作趨于成熟。評估結果用以反饋教學的成效也顯而易見，學習成果評估作為一種評估大學質量的重要手段逐漸被各大學所采納。美國大學對于學習成果評估的投入力度也在逐漸增加，有些大學已經開始利用評估結果制定相關的教學設計、課程規劃，還有一些大學正在積極運作，建立評估、反饋的有效機制，更好地服務教學。

其二，學習成果評估維度和方法日益多樣化，對學習成果評估的支持力度逐漸增加。

隨著評估工作的進行，美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維度和方法日益多樣化、規范化。知識的掌握、理解、運用和反饋情況是主要的評估維度，評估方法也不再單一，學生調查、評價量規和課堂效果評估等方式因其更能真實地反應學生學習成果，逐漸成為主流的評估方法。同時，美國大學對于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支持力度有增無減，無論是在相關政策、人員投入、機構完善以及后備人員培訓等方面都給予大力的支持。

其三，評估結果在大學內部交流并應用于內部改進。

美國大學對于學生學習成果的結果使用主要應用于學校內部的交流上，通過結果交流改進內部的教學。根據2009年至2013年的一項調查顯示，美國大學對于學習成果評估結果的使用情況逐年遞增，但多數僅局限于大學內部，根據大學自身的特定情況進行相應的反饋，并且多數都得到良好的改進效果。[3]

2 對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維度的分析

美國ASU對于學生的評價維度多樣化，其針對不同時期學生的不同特點采取相應的評估手段，盡可能全面的對學生進行評估。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分為四個維度：知識掌握情況、知識理解情況、知識運用情況以及知識的反饋情況。從不同的維度出發，對高校學生學習成果的不同方面進行評估，全面掌握高校學生的學習成果情況。

2.1 知識掌握情況評估

知識的掌握情況評估是為了評估美國ASU學生通過專業課程的學習，對于課程大綱要求的專業知識的掌握情況，是學習成果評估的最基本的維度。只有把基礎的知識全部掌握了，才有可能對知識進行理解和運用。美國ASU對于學生專業知識掌握的評估方式也不是單一的，主要特點是多種方式相結合。知識掌握情況評估可以分為三個方面：知識的識別、知識的提取、知識的存儲。如圖1：

圖1

這三個方面的評估都可以通過采取不同形式的測試來完成，通過測試、分析測試結果評估學生對知識的掌握程度。不同的測試評估的側重點不同，常用的測試有標準化測試、本土化測試以及課程嵌入式測試。標準化測試的優點是規范化、易操作，并且允許與同輩群體進行比較。缺點是這種測量工具所包含的主要測試內容可能與特定課程的教學目的不完全相符，因而就不能完全反映學生的學習成果。本土開發測試的優勢是針對性較強，一般是針對某一特定課程設計的測試，包括針對院系教師(及學生)的教學(學習)情況進行測試，同時靈活性比較強，可以應對院系內不斷變化的情況做出相應的調整。本土開發的測試的最大缺點是其測試結果不具有與其同輩群體進行比較的可能性。基于以上的分析，美國ASU在測試的過程中往往既考慮標準測試也考慮本土測試。單獨使用任何一種測試都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根據美國ASU的經驗，兩者的結合使用會產生更好的測試效果，并且被美國其他高校普遍使用。

嵌入課程測試評估也是測試的一種，與標準化測試和本土化測試不同的是，嵌入課程式測試是在課程進行的過程中進行的，課程嵌入式評估包括嵌入在課程當中的任何嵌入式的評估過程。例如，課程相關的考試(以考試形式的嵌入測試或者以論文形式的嵌入測試)可以首先對特殊的課程進行評估，利用特殊課程的評估結果再對學生整體學習成果進行評估。采用這種測試方式，學生不需要參與課程之外的評估，評估已經作為他們常規課程的一部分。

2.2 知識理解情況評估

知識的理解情況評估是為了評估學生對于所學知識的理解情況。很多時候，很多知識學會了和理解了有很大的差距。知識的理解評估是評估學生對學習成果“知其所以然”程度的評估。高校學生知識理解可以表現在很多方面，針對知識理解維度的評估方法也是多樣的。美國ASU針對這一維度主要采取訪談的方法來評估。訪談具有三種主要類型，標準問題——標準作答、標準問題——開放作答、開放式問答。如圖2：

圖2

標準問題——標準作答的訪談中，首先需要準備一系類與評估有關的標準化問題，并附帶有標準化答案，這些答案一般以選項的形式呈現。訪談的過程中，訪談者的角色主要是用事先準備好的標準問題向被訪談者提問，并做好記錄。可以說這是一個語言版的問卷調查，不同的是調查過程中對被訪談者提供信息的有效性有所提高；標準問題——開放作答的訪談同樣需要事先準備出一系列相關的標準化問題，不同的是這些問題不帶有標準的答案，也就是說問題的提出是為了引出開放式的作答，這種形式的訪談對于更深入的了解被訪談者對于問題的真實看法有很大的優勢。整個訪談過程中，被訪談者一直被引導和鼓勵，對每一個具體的問題詳細的闡述自己的觀點，而訪談者通過使用標準化的問題來引導訪談的進行，并對訪談結果做詳細記錄；開放式問答的訪談類型不需要準備標準的問題，訪談者和被訪談者就某一相關主題進行談話，沒有設定的問題，訪談者只是調查被訪談者在某一問題上的意見或看法。

訪談是集中收集信息的一個有效的方法，當目的是獲得全面信息的時候，面對面的談話要比紙筆的調查更加有用。同樣，當目的是試探性或建議性而不是代表性或概括性的時候，訪談評估也同樣有用。美國ASU應用訪談法對學生知識理解維度進行評估，能夠通過學生的主觀反饋，直接了解最準確的反饋信息，準確的進行評估。

2.3 知識運用情況評估

對于知識的運用情況進行評估是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第三個維度，這個維度的評估是基于知識掌握和知識理解兩個維度之上的，但是其評估卻不一定要在這兩個評估之后發生，這與美國ASU學習成果評估過程貫穿教學活動始末的特點有關。通過對學生知識運用情況這一維度對學生的學習成果進行評估，可以有效地掌握學生專業知識運用方面的能力。檔案袋評估可以運用在這一維度的評估上。檔案袋評估是質性評估的典范之一，最早使用檔案袋評估的是藝術和建筑學科，現在越來越多的學科采取這種評估方式。檔案袋評估與傳統的評估最大的不同在于學生是評價的直接參與者。學生檔案一般包括學生入學考試成績、平時考試成績、研究論文、畢業論文以及可能的創新項目。學校在學生入學的時候，要求學生提供相關的檔案資料，為每個學生建立檔案，記錄學生的改變并做定期的匯總。學生們也會在專業學習的過程中繼續被要求從他們學習的每一個課程里添加選擇的材料到檔案袋中。通過檔案袋的記錄真實地反映并評估學生的知識運用情況。檔案袋評估為學生提供了一個學習的機會，并使他們能夠學會自己判斷自己的進步，擁有了判斷自己學習質量和進步的機會。

2.4 知識反饋情況評估

學生知識反饋情況的評估是美國ASU學習成果評估的第四個維度，有效的進行知識反饋評估，利用知識反饋評估結果對學生的學習成果進行評估有助于教育教學的改進。通過學生學習成果的反饋，可以使整個評估結果完整。運用到這一維度的評估手段也是多種多樣的，美國ASU對知識反饋情況的評估主要采取離校面談和畢業生、校友調研。

美國ASU對于面談的內容設計得十分細致清晰，幾乎涉及到每一個環節。離校面談是與結束課程的學生(既包括畢業的學生也包括其他原因離校的學生)進行面談，可以由院系的主要領導或者其他教師負責開展。通過面談了解這些學生在本專業學習過程中的體驗。面談的主題范圍很廣，可以從學生進入專業開始的學習體驗談到未來的發展計劃。但是有一點需要確定就是，所有這些主題范圍必須都圍繞院系的教育教學目標。之后，針對當前的情況，從學校的角度分析，院系和專業是否有哪些課程或者領域需要增加關注度，哪些專業和領域是院系和專業過度關注的，從而為課程調整提供合理依據。

對課程畢業生的調研可以作為一個更好的機制來確定本院系專業學生的長期和短期發展。調研可以提供對于學位課程質量的認知以及關于畢業之后學生的計劃和活動(就業、繼續讀研)的相關數據，有助于聚焦院系特別的關注點、舉措，以及教學創新的依據。例如，院系最近修改了課程，會希望調研一個舊的課程畢業的校友以及一個用作對比的新的課程畢業的校友，通過兩者的比較來確定課程的改革是否獲得了預期的效果。

3 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分析與啟示

美國ASU對于學生學習成果的評估維度多元化，評估手段也多樣化。從以上對于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維度的分析可以看出，美國ASU對于評估維度的選擇是多元的。就測試而言，分為標準化測試、本土化測試以及后面提到的課程嵌入式測試，這些測試類型各有利弊。標準化測試對學生達到某一共同學習目標的評估有優勢，同時，測試結果具有可比較性；本土化測試對于學生是否達到某一特定目標的學習成果有優勢；課程嵌入式評估對于了解學生學習成果的發展變化有優勢。采取不同的訪談形式針對不同的問題進行評估，能得到更全面的評估結果。為每一個學生建立檔案袋，讓學生自己參與到評估的過程中來。對成績單進行評估分析，找出影響學生成績的主要原因；對畢業生及校友進行調查，通過畢業生和校友的發展情況對高校學生綜合素質進行合理的評估。[4]

評估的維度多種多樣，由此衍生出不同的評估方式，高校學生不同的專業學習得到的學習結果不同，要想對不同的學習成果進行評估就需要從不同的維度分析，采取不同的評估方式。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基本可以做到根據學生專業特點選擇合適的評估維度和評估方式，在基本的考試評估的基礎上，會根據專業學科的特點進行專門維度的評估考核。如，文史哲的學生除了要牢固掌握所學知識，還需要具有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個能力是指通過專業的學習而獲得；理工科的學生在掌握一些科學基本原理的基礎上，更側重是否具有科技創新的能力，那么對這方面的評估就應該成為評估的側重點。但是我國針對專業特點而進行的評估工作做得不夠細致，多數情況下淺嘗輒止，沒有評估到實處，細化評估工作是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中不容忽

視的環節。

4 結語

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在評估維度上做得很細致，根據學生的專業特點選擇適合的評估維度和評估方式；同時，美國ASU學習成果評估的運行機制比較成熟，高校學習成果評估人員專業化也是其優勢所在。我們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入手來完善國內高校的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

第一，制度上進一步完善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體系。多年來，隨著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的進行，學生、教師、行政人員都了解了評估的重要性，都希望在合適的時間進行適合的、有意義的學習成果評估，可是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體系不完善，阻礙了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的優化發展，完善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體系建設應成為當務之急。

第二，提高高校教師評估能力，增加培訓。美國ASU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主要是由高校教師執行的，在完善的評估體系之下，美國ASU教師針對不同的維度進行相應的評估，并將評估結果合理運用到教學實踐中來改進教學。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工作需要在這個方面有所加強，教師是評估工作主要的執行者，教師需要具備專業的評估素養。我國大部分高校教師具備一般的評估知識，但是具備專業知識的卻很少，通過增加專門培訓增強高校教師的評估能力也是我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工作重心。[5]

[1]Arizona State University [EB/OL]. http：//about .asu .edu/. 2017-06-09.

[2]黃海濤. 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美國高等教育質量研究[M]. 教育科學出版社， 2014-11-1.

[3]劉海燕,常桐善. 美國大學學習成果評估：內涵、現狀與挑戰[J]. 高等教育研究, 2015.

[4]ASU Guidelines For The Assessment Of Learning Outcomes [DB/OL]. http://docmia.com/d/538623. 2017-09-01.

[5]黃海濤. 美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的特點與啟示[J]. 教育研究,2013.

[6]俞佳君. 美國高校中的學生學習成果評估[J].外國教育研究，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