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病”詩

王東

【摘 要】 杜甫是我國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他寫下了許多千古流傳的詩歌，是我國文化遺產的一部分。在他的詩歌中，留下了很多敘述其疾病的詩歌。從這些詩歌中我們可以看見杜甫一生的疾病，也可以通過這些詩歌看到詩人的愛國與憂民，讓人們更加了解杜甫的人格魅力。他的詩歌貼近現實生活，關注民生疾苦，反映了時代的精神風貌。

【關 鍵 詞】 杜甫；詩歌；“病”詩

唐代，我國詩歌達到顛峰。杜甫是我國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他寫下了許多千古流傳的詩歌，是我國文化遺產的一部分。在他的詩歌中，留下了很多敘述其疾病的詩歌。從這些詩歌中我們可以看見杜甫一生的疾病，也可以通過這些詩歌看到詩人的愛國與憂民，讓人們更加了解杜甫的人格魅力。他的詩歌貼近現實生活，關注民生疾苦，反映了時代的精神風貌。

杜甫一生經歷的坎坷極多，對國家統治者的腐朽認識深刻，憂慮身陷水深火熱的人們，因此他的詩歌的重要特色是具有高度的人民性。杜甫一心系天下百姓，其自身的身體也變得虛弱。在他的詩中，提及到自身疾病的大約有60首。這些詩歌即為“病”詩，寫出了杜甫一生的疾病，從這些詩中可以看出“詩圣”一生的不得志和“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偉大胸懷與抱負。

對于杜甫的疾病，現今有多種說法。蒲昭和認為糖尿病并發的酮癥酸中毒或心、腦血管病急性發作，才是杜甫死亡的真正原因。張英強從他的“病”詩中看出他先后患有幾種急、慢性疾病。大家說法不一，但從杜甫的“病”詩中可以看出，他除華發早生、未老先衰外，還百病纏身。

首先深深纏繞著他的是瘧疾。在他的詩中，敘述瘧疾初發是在天寶十載秋（751），43歲的杜甫在《病后過王倚飲贈歌》中寫到：“且過王生慰疇昔，素知賤子甘貧賤。酷見凍餒不知恥，多病沉年苦無健。王生怪我顏色惡，答云伏枕艱難遍。瘧疾三秋孰可忍，寒熱百日相交戰。頭白眼暗坐有脂，肉黃皮皺命如線。”這首詩歌介紹作者在整個秋天都患瘧疾，百日以來，總是寒熱交替發作。杜甫受此疾病的折磨，非常痛苦。杜甫在他后來所寫的詩中也曾多次提到這種可怕的瘧疾。杜甫48歲時，在《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適 州岑二十七長史參三十韻》中也提到“三年猶瘧病，一鬼不銷亡”，杜甫認為自己患了瘧疾多年，瘧鬼仍不離去。說明瘧病在這幾年中接連發作，從而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也帶來了身體上極大的痛苦。在晚年，漂泊夔州時再度復發。他在《寄薛三郎中璩》提及：“峽山一臥病，瘧疾終冬春。”后半生中，瘧疾一直在威脅著杜甫的身體，使原本政治失意、生活貧困的詩人雪上加霜，給人悲涼的氣息，難怪其《登高》中有“百年多病獨登臺”的悲愴。

杜甫還有肺病。它由外邪侵襲，或痰飲內聚，或肺氣肺陰不足所致，亦可因其他臟腑、血脈病癥轉變而致。最常見的癥狀是發熱、寒顫、頭痛、咳嗽和胸痛。天寶十載（751）秋日，長安苦雨，在這場秋雨中，因陰濕之氣侵及肺部使杜甫患上了“肺氣之疾”。這病伴隨詩人終身，也一直未痊愈。杜甫在自己后期的詩中經常提到這種病。公元764年《別唐十五誡因寄禮部賈伺郎》“病肺臥江童”。永泰元年（765）冬，在云安所寫的《十二月一日三首》中的“肺病幾時朝日邊”，看出肺病深深困擾詩人。大歷元年（766）在塑州《近照》：“衰年病肺惟高枕”寫出詩人睡覺的時候只有把枕頭墊高才會使自己好受一點，可以看出肺氣之疾給作者帶來的痛苦。《秋峽》“肺氣久衰翁”說明肺氣之疾一直折磨著杜甫。還有《秋清》《寄恭三郎中璩》等詩中都提到了肺氣之疾。

在瘧鬼與肺氣之疾降臨他身上的同時，“消渴”也緊隨其后。“消渴”其實就是現在我們經常提到的糖尿病。杜甫在詩歌中寫到自己患有糖尿病。《客堂》的“棲泊云安縣，中消內相毒”就顯示出作者自己知道患上了“消渴”。《同元使君春陵行》“我多長卿病，日久思朝廷。肺枯渴太甚，漂泊公孫城”，這里所提到的長卿病實際上就是消渴。長卿，是司馬相如的字，漢代著名文人。他嗜酒如命，飲食不節，患有消渴。這里作者借用古人的字來說明自己患病。糖尿病的病因很復雜，但一般認為此種病與過分憂勞，飲食不當及飲酒有密切關系。此病雖然無法醫治痊愈，但可以通過治療減緩病情的發展。而事實恰恰相反，杜甫的消渴日趨嚴重。久患糖尿病者會出現體質衰弱、兩腿乏力、眼花目暗以及皮膚瘙癢等癥狀，這在杜甫的詩歌中都反映出來了。“力稀經樹歇，老困撥書眠”，這句詩歌證明了他常感腿腳無力，走路已經離不開藜杖支撐，并且精力明顯不濟。糖尿病嚴重時會出現皮膚奇癢難禁，然而一旦抓破皮膚，高血糖會使傷口難以愈合，寫這些的詩歌也有，“令兒快騷背，脫我頭上簪”。消渴蠶食著詩人的健康，像瘧疾和肺氣之疾一樣折磨著這位命運悲慘的詩人。

瘧疾，肺氣之疾和消渴給詩人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除此之外，其實杜甫還患有牙病。在《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中可以看出，詩中的“居然成瀋落”就說明了杜甫的牙還有問題，“瀋落”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另外還有眼暗、耳聾、風痹等疾病，在他所寫的詩中都得到體現。《耳聾》中“眼復幾時暗，耳從前月聾”寫到了眼暗和耳聾，《遣悶奉呈嚴公二十韻》“老妻憂坐痹，幼女問頭風”談到了風痹。由于多種疾病的折磨與喝酒過多，使杜甫的健康受到極大的摧殘。然而當時醫療水平落后，他的家人對此憂心忡忡。“老妻憂坐痹，幼女問頭風”表現出家人對杜甫的關心，也說明家人都不知道病根何在，有心而力不足，都為杜甫的病情感到焦慮。

在杜甫的晚年，多種疾病困擾著他，而杜甫的死更有很多種說法。史家說是“大啖牛炙酒而卒”；郭沫若據此認為杜甫是因“天熱肉腐”，食物中毒致死。這種認為杜甫之死是因為吃了烤牛肉和飲酒所致的說法在史學中占有重要地位。蒲昭和則認為杜甫之死與糖尿病有密切關系。糖尿病并發的酮癥酸中毒或心、腦血管病急性發作，才是杜甫死亡的真正原因。其實這些都不重要，眾多疾病交相攻伐，日夜不息，使詩人心力交瘁，備受折磨。雖然一直在服藥，針灸治療，但無法挽救疾病對杜甫的糾纏。面對這些杜甫之死的說法，首先應該明確的是詩人慘死的必然原因——疾病。他的死亡是自身疾病的必然結果。

杜甫的“病”詩是一生病況的敘述和記憶。從他對“病”的描述可以看出這些詩歌也有所不同。從內容上看，杜甫“病”詩大致可分為兩類。第一類，詩中的“病”是總而概論，而沒有指出具體的疾病。《大云寺贊公房四首》的第一首寫到：“湯休起我病，微笑索題詩”中的作者提到自己的病，并不是具體而指。“起我病”在這里的意思是解除了我的病痛。《送率府程錄事還鄉》“鄙夫行衰謝，抱病昏忘集”的“病”也是概而論之，說明病痛集于作者一身。還有《送李校書二十六韻》《示侄佐》等詩中的病都是泛指。體弱多病在這些詩歌中得到具體的體現。第二類，詩中的“病”有具體的指向。杜甫一生不僅多災，而且多難。他有肺疾、瘧疾、消渴、牙痛等多種疾病，在他的“病”詩中有許多詩都具體地提到了這些疾病。寫肺疾有《別唐十五誡因寄禮部賈伺郎》《十二月一日三首》《返照》《寄薛三郎中璩》《秋峽》《送覃二判官》等。杜詩中涉及到瘧疾的詩歌也很多，最早的《病后過王倚飲贈歌》盡訴瘧疾之苦，這是杜甫初發瘧疾所寫的。繼之而來的有《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適裹州岑二十七史參三十韻》《哭臺州鄭司戶蘇少監》等詩中都具體地寫到了瘧疾，可以說瘧疾給詩人帶來的痛苦，杜甫都在詩中都一一傾訴了出來。“消渴”在詩中也多次出現，《客堂》《同元使君春陵行》，還有《過南岳入洞庭湖》中提到的“病渴身何去？春生力更無”。這些詩句都提及到“消渴”。杜甫的牙病、耳聾等都在具體詩句中有所體現。

從上可以看出，杜甫的“病”詩從內容上看，有概括寫到杜甫疾病的，也有具體地提到疾病的，讓人們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杜甫的疾病歷程。

詩圣杜甫離開我們已一千多年，但他的生命精神與我們同在，讓我們的思維沿著他的生命通道進入文本的生命本質中，在幾乎同樣的生命基點上與杜甫在情感世界里相遇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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