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美桂
摘要:明清時代資本主義萌芽,為了迎合市民階層的娛樂和消遣的需要,明清時代成為通俗小說創(chuàng)作的旺盛期,長短篇白話小說和文言小說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質(zhì)量高。這些通俗小說在當時社會所起的作用有教育作用、娛樂作用以及揭露社會黑暗、反映社會現(xiàn)實的作用。
關鍵詞:明清;小說;作用
隨著明代資本主義萌芽,都市的興起和繁榮,市民階層日益擴大。這些新興的市民階層有他們的娛樂需求,通俗小說和戲曲迎合了市民階層的要求,因而小說創(chuàng)作隊伍日漸擴大,書商為牟利起見也大量刻印通俗小說,此外,小說的社會作用成為一些有見識的文人研究的問題,不少文人竭力推崇小說,認為小說的社會功用十分強大,通俗小說呈現(xiàn)了一種空前繁榮的局面。
一、明清小說在當時的教育作用
在明清之前,小說一向為正統(tǒng)文人所輕視,小說的作用也頗有爭議。明初《剪燈新話》的作者瞿佑認為小說創(chuàng)作有“勸善懲惡,哀窮悼屈”的教育作用。他的說法得到不少人的贊同,明清時代肯定小說的社會功用的觀點大大占了上風。
明清時代提倡小說的教育功用的文人紛紛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如明朝蔣大器托名庸愚子在《三國志通俗演義序》中說:“讀書例曰:若讀到古人忠處,便思自己忠與不忠,孝處,便思自己孝與不孝。至于善惡可否,皆當如此,方是有益。若只讀過而不身體力行,又未為讀書也。”蔣大器在這里充分強調(diào)了小說的教育作用,他在文中說明了但凡人們讀書看到古人忠孝的地方,便想到自己的是不是忠孝,所謂“見善思齊,見不善思避”。小說的教育作用在這里得到了真正的體現(xiàn)。而且不光是思想上要受到教育,更是要在行動上有所體現(xiàn),即要思古人之善行,起而效仿施行,這才是小說真正起到了教育的作用。
笑花主人在《今古奇觀序》中也認為小說的勸懲作用能成風化之美:“聞者或悲或嘆,或喜或愕。其善者知勸,而不善者亦有所慚恧悚惕,以共成風化之美。”這里說明了小說使善良的人知道勉勵,使有缺點的人慚愧害怕,以便翻然改悔,一起向善,“共成風化之美”。
清代人許喬林在《鏡花緣序》中談到小說的功用,認為小說的意義很大,好的小說具有“正人心,厚風俗”的社會功用:“班《志》稱‘小說家流出于稗官。如淳注謂‘王者欲知閭巷風俗,立稗官使稱說之。此古義也。……豈非以其言孝言忠,宜風宜雅,正人心,厚風俗,合于古者稗官之義哉!”
清人馮鎮(zhèn)巒在《讀聊齋雜說》也談到了小說的教育作用,尤其是針對“忠孝節(jié)義”這些道德觀念,在小說中進行道德教育比任何繁瑣的說教都來得直接和有意義:“《聊齋》……如名儒講學,如老僧談禪,如鄉(xiāng)曲長者讀誦勸世文,觀之實有益于身心,警戒愚頑。至說到忠孝節(jié)義,令人雪涕,令人猛省,更為有關世教之書。”
明代小說家馮夢龍更是推崇小說的教化功用,他在《醒世恒言序》談中到自己編寫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時的感受時說:“此《醒世恒言》四十種所以繼《明言》《通言》而刻也。明者,取其可以導愚也。通者,取其可以適俗也。恒則習之而不厭,傳之而可久。三刻殊名,其義一耳。”小說本來就是為下層勞苦大眾所欣賞所接受,下層民眾沒有接受上流教育的機會,也不能研究經(jīng)史詩文,他們只有通過通俗小說的閱讀和傳播來接受傳統(tǒng)道德教育,因而小說具有輔助經(jīng)史不足的作用。下層民眾無疑與正統(tǒng)文學無緣,但是可以通過通俗小說來反映這個階層的喜好和審美。他們也可以將下層民眾作為小說人物寫進去,從而通過人們對這些人們的評價來規(guī)范自己的道德,小說之警戒教化作用也體現(xiàn)在此。
二、小說的娛樂作用
小說的娛樂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說明清之前,文壇上占據(jù)正統(tǒng)地位的文學樣式是詩詞文的話,那么明清小說就是一個時代的代表文學體裁。這固然與明清的時代背景密切相關,與明清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等社會背景分不開。明清的市民階層空前壯大,工商業(yè)發(fā)達,面對這么龐大的市民隊伍,通俗小說對他們的娛樂作用是任何其他文學樣式無法替代的。明清小說理論界對此有著明確的肯定的認識。戲曲大家湯顯祖在《點校虞初志序》中說:“然則稗官小說,奚害于經(jīng)傳子史?游戲墨花,又奚害于涵養(yǎng)性情耶?”湯顯祖為認為小說對人們沒有害處,既無害于經(jīng)史,又無害于涵養(yǎng)性情。如果說湯顯祖還只是從無害的角度允許小說的存在。那么,馮夢龍則不光倡導小說的教育作用,而且直言小說游戲之筆的娛樂作用可以感動讀者,使他們獲得美感享受,從而獲得教益。他說:“試令說話人當場描寫,可喜可愕,可悲可涕,可歌可舞;再欲捉刀;再欲下拜;再欲決;再欲捐金;怯者勇,淫者貞,薄者敦,頑鈍者汗下。雖日誦《孝經(jīng)》《論語》,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也。”
馮夢龍文中的“說話人”即講故事者,也就是說書藝術表演者,他們當場將小說內(nèi)容表演給觀眾看,能讓觀眾隨著他所表演的過程或喜或悲,或驚或嘆,他們把小說中的情感于傳染給觀眾,觀眾為其所描述的人物或情節(jié)所感動,引起效法、欽佩、敬愛、憐憫、憎恨諸感情,同時凈化自己,使人格得以升華,由怯懦變得勇敢,由吝嗇變得慷慨。小說將教育與娛樂的功用結合在一起,既能起到教育人的作用,又能帶給人娛樂,寓教化于形象之中,借形象以感染人。
明清時代的市民閱讀小說的目的,通常多是為了消遣、娛樂、休息,而小說也正有娛目快心,適情養(yǎng)性的功用。市民階層的百姓在閑暇時看小說,是因為它通俗淺顯,閱讀不費心力,且有娛目適情功效。
明清小說理論家對小說的娛樂功用是認識得很清楚的,許喬林在《鏡花緣序》中用素以威嚴剛正不茍言笑的包公作比喻,來形容這種娛樂作用的影響力:“《鏡花緣》一書……即飲程鄉(xiāng)千里酒,而手此一編,定能驅遣睡魔;雖包孝肅笑比河清,讀之必當噴飯。”
三、揭露黑暗、反映現(xiàn)實
明清時代還出現(xiàn)一批才子佳人的通俗小說,這類悲歡離合的通俗小說的愛情故事,能夠從多方面、多角度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揭露了封建科舉制度的弊端,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黑暗腐朽。因為在明清才子佳人小說中有一個創(chuàng)作模式,即才子佳人們的愛情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他們的愛情無一例外的遭受著這樣或那樣的坎坷和磨難,這些磨難有的來自朝廷官吏,如《玉嬌梨》中的楊御史、《定情人》的屠駙馬;有的來自地方官員,如《賽紅絲》中的袁通判;甚至還有地方的豪強惡霸,如《飛花詠》中的盜賊宋脫天等等。通過男女主人公的悲歡離合,反映了當時社會現(xiàn)實的黑暗及封建官場的復雜斗爭,反映出當時社會現(xiàn)實的黑暗。
【參考文獻】
[1]黃霖,韓同文.中國歷代小說論著選(上篇)[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