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現象解析

常 媚

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現象解析

常 媚

電影是文化的組成部分，也是文化的反映。2015年美國少數民族人口已占美國總人口的38.4%。預計到2043年美國人口將以少數民族群體為主。美國自詡為是一個人人享有平等機會的社會。然而通過研究好萊塢電影，我們可以看到好萊塢電影仍然是白人的世界，少數民族在好萊塢電影中處于失語狀態。美國人口的多元化并沒有在好萊塢電影中得到充分的反映。原因在于好萊塢整個決策體系以白人為主，少數民族缺乏話語權；少數民族演員及少數民族市場的價值被嚴重低估。

好萊塢 少數民族 決策體系 話語權

美國建國的歷史便是一部移民的歷史。2015年美國少數民族人口已占美國總人口的38.4%。預計到2043年美國人口將以少數民族群體為主?？梢哉f美國是世界上種族、民族和文化最多元的國家。美國獨立之始便將“人人生而平等”寫入其《獨立宣言》。平等的權利受到美國憲法的保護。植根于機會均等理念的“美國夢”更是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移民。然而時至今日，美國并沒有成為一個其所標榜的平等、自由、民主的社會。

據調查在美國，占美國人口總數13%的黑人占入獄人數的40%，而占人口總數64%的白人僅占入獄人數的39%；黑人和拉美裔分別只占紐約總人口的25%和28%，然而紐約警方每年攔停的約50萬沒有任何違法行為的人中約80%是黑人和拉美裔；黑人僅占芝加哥市人口的32%，芝加哥警方攔停的無違法行為的人中黑人的比例卻高達72%。另據美國勞動統計局發表的數據，2016年美國白人的失業率為4.3%，而拉美裔和黑人的失業率卻分別是5.9%和7.8%。種種數據表明，美國社會的種族不平等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

一、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現象表現方式

電影是文化的組成部分，也是文化的反映。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現象正是美國社會種族不平等問題的充分反映。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的現象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

1.演出機會少

2016年南加州大學安納伯格傳媒與新聞學院發布了一份名為《800部電影中的不平等現象》的報告。報告研究了2007-2015年（2011年除外）每年票房最高的前100部影片。2015年的100部電影中：17部電影沒有啟用黑人演員，40部電影沒有啟用拉美裔演員，49部電影沒有啟用亞裔演員。白人出演了73.7%的角色，黑人出演了12.2%的角色，拉美裔出演了5.3%的角色，亞裔出演了3.9%的角色。而根據美國人口調查局的數據，白人占美國總人口的61.6%，黑人占美國人口的13.3%，拉美裔占美國人口約18%，亞裔占美國人口的5.6%。綜上可見，拉美裔的演出機會遠遠不及他們在美國人口中的比例，黑人和亞裔出演機會少于他們在美國人口中的占比而白人演員的演出機會超過了在美國人口中的占比。研究報告指出這一情況在其他年度的研究數據中也沒有得到改善。

2.重要角色少

盡管黑人和亞裔演員的演出機會相對拉美裔演員來說更多一些，與他們在美國總人口占比相近，但是他們出演的絕大多數角色都是次要角色。上述報告研究的2015年的100部影片中，白人擔任主角的影片占86部，少數民族擔任主角的影片僅14部，其中9部為黑人主演，1部是拉美裔主演，4部是多種族混血主演，沒有1部是亞裔主演。迪蘭·馬倫曾經研究過幾十部熱門電影中非白人演員的臺詞部分。研究發現在整個《哈利·波特》系列電影近20個小時的總時長中，非白人演員只有6分鐘的臺詞；《鳥人》中僅50秒；《美國喧囂》中40秒；《黑天鵝》中20秒；《午夜巴黎》中9秒；整個《指環王》三部曲中47秒。即使非白人能得到一定的銀幕時間，他們飾演的角色往往不如白人演員的角色生動。例如在《星際穿越》中，我們能看到白人演員安妮·海瑟薇和馬修·麥康納想念他們的親人，同時也被他們的親人懷念。有大量溫情脈脈的特寫鏡頭。而黑人演員大衛·吉雅西的角色的塑造卻沒有出現任何表現家庭聯系的鏡頭。即使在他做出了犧牲離開地球甚至當他被殺時也沒有人哀悼他。

3.角色類型化

好萊塢電影中白人演員多出演“救世主”“超級英雄”“美國夢的實現者”“浪漫愛情的獲得者”等角色類型。與之相反，好萊塢電影中非白人的角色卻往往是白人演員的陪襯。據《衛報》統計，好萊塢影片中的非白人角色通常為以下類型：幫助白人成長或幫助他們達成心愿的擁有神奇力量或通靈力的黑人；沒受過教育或出生于問題家庭的黑人暴徒；因為白人的幫助而最終釋放自己潛能的超級運動員；富有而邪惡的阿拉伯酋長；無論是否優秀、帥氣也永遠得不到愛情的亞裔；肥胖沒有野心的黑人女傭；白人的知心密友；恐怖分子；年輕帥氣的白人警官身邊的老年警官。有研究分析了1980-2015年所有非白人奧斯卡獎得主的角色，并把這些角色分成三類:類型化角色（角色對應某一常見的種族形象類型）、非類型化角色（角色不屬于常見的種族形象類型）、名人類角色（角色表現的是真實的著名人物）。研究發現，55%的角色都可以被認為是種族類型化角色，20%的角色屬于名人類角色，只有25%的角色是非類型化角色。共有19人次獲得演員類獎項（共18人。其中丹澤爾·華盛頓獲兩次奧斯卡獎）。其中因飾演黑奴獲獎2人次；因飾演女傭獲獎1人次；因飾演粗俗憤怒的婦女角色或放蕩的性感女郎而獲獎3人次；因飾演暴徒獲獎2人次；因飾演名人而獲獎4人次；因飾演有魔力的黑人獲獎2人次；因飾演運動員獲獎1人次；只有4人次的角色屬于非類型化角色。此外，14名獲最佳男配角或最佳女配角獎項的少數民族演員中有10位扮演的都是白人主角的支持者。與少數民族出演的類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些白人主角出演的大都是典型的“白人救世主”的形象。

圖1.《黑天鵝》

4.少數民族角色“洗白化”

好萊塢的“洗白化”一直以來深受詬病，然而卻仍然層出不窮。這是一種基于不管角色要求如何，大多數美國人寧愿看到一個白人而不是非白人的臉這種假設，制片公司任用白人演員擔任主要角色的現象。在好萊塢電影的早期，主要是通過白人演員化黑臉妝或黃臉妝假扮黑人或亞洲人的方式。如華裔偵探系列電影《陳查理探案》共拍攝了47部電影。主角陳查理是個華人，可是除了前兩部沒有什么影響的影片采用了亞裔演員，后45部全部采用白人演員化黃臉妝來出演本應屬于華裔的角色。如今好萊塢電影不再采取這種明顯的方式，而是采取直接用白人演員替代少數民族角色的方式?！跋窗谆爆F象剝奪了本來就屬于少數民族演員的演出機會。如《埃及艷后》中伊麗莎白·泰勒飾演的埃及女王；《美麗心靈》中詹妮弗·康納利出演約翰·納什拉美裔的妻子；《玩轉21點》中吉姆·斯特奇斯出演亞裔天才；《波斯王子：時間之沙》中杰克·吉倫哈爾出演波斯王子；《饑餓游戲》中詹妮弗·勞倫斯飾演的凱特尼絲在原著中應該是深色膚色；《攻殼機動隊》中斯嘉麗·約翰遜出演的日本女子。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5.重要電影獎項不認可

以奧斯卡金像獎為例，奧斯卡金像獎是電影行業的最高獎項，也是電影業的風向標，影響著電影的創作及拍攝。然而奧斯卡金像獎歷年的提名和獲獎名單中極少出現少數民族。據《經濟學家》報道，2000年來，黑人演員得到了奧斯卡獎10%以上的提名，然而拉美裔僅得到了3%的提名，亞裔只得到了1%的提名。有研究發現1927-2012年奧斯卡獎項最佳女演員獎獲得者中99%是白人，最佳男演員獎獲得者中93%是白人。剩下的6%的成員中2%是黑人，拉美裔占不到2%，亞裔和美國原住民不到1%。以黑人為例，奧斯卡金像獎迄今已舉辦89屆，據統計獲奧斯卡最佳主角獎的黑人演員只有5名。雖然黑人演員的獲獎機會無法與白人演員比肩，與其他少數民族演員相比情況卻已經是好多了。

圖2.《午夜巴黎》

二、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失語現象原因解析

1.好萊塢整個決策體系以白人為主，少數民族缺乏話語權。好萊塢一直自詡為自由的堡壘，人人談論平等和支持民權，可是事實證明好萊塢一直是且仍然缺乏多元化。據報道，2013年電影制片公司94%的執行總裁或董事以及92%的高級經理是白人。以七大電影制片公司為例，除華納公司之外執行總裁全部是白人男性。而主管這些影業的最高層辦公室的高管們中有54名白人，只有6名少數民族。奧斯卡金像獎主辦方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下設17個分支機構，大約由6200名成員組成，其中84%是白人。學院董事會的51位成員中有49位是白人（《800部電影中的不平等現象》）?！度A盛頓郵報》還曾研究學院對電影業影響最大的兩個分支機構：執導美國大多數大制作及決定演員和拍攝班底的導演協會和決定投拍電影、劃撥預算的影業公司主管、投資商和影業巨頭的電影執行人員協會的成員。研究發現導演協會約400名成員中，只有6%是拉美裔，5%是黑人，4%是亞裔；而執行人協會450多名成員中，96%是白人。據《洛杉磯時報》報道，奧斯卡獎的投票成員中白人占94%，黑人占2%，拉美裔占不到2%。好萊塢的上層體系皆以白人為主，自然而然導致了好萊塢更易以白人的視角來選擇、決定要拍攝的電影。他們習慣投拍制作白人敘事的電影和啟用白人電影人才。以導演的啟用為例，2016年南加州大學安納伯格傳媒與新聞學院發布的《導演崗位包容性》報告研究了2007-2016年每年票房前100位的共1000部影片。報告列出了拍攝這些影片的制片公司任用少數民族導演的數據：20世紀福斯出品了137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6部，亞裔導演的只有5部；派拉蒙影業出品了108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5部，亞裔導演的只有5部；索尼影業出品了155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9部，亞裔導演的只有2部；環球影業出品了152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7部，亞裔導演的只有10部；迪士尼影業出品了101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0部，亞裔導演的只有4部；華納兄弟影業出品了174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5部，亞裔導演的只有2部；獅門影業出品了87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有16部（其中泰勒·佩里導演了14部），亞裔導演的只有1部；其他影業出品了剩下的87部電影，其中黑人導演的只有8部，亞裔導演的只有4部。執導這些影片的1114名導演中黑人導演僅占5.1%（57名），亞裔僅占3%（34名）。制片公司不愿意任用少數民族導演，而啟用的白人導演又會根據自己的習慣和喜好去啟用更多的白人演員。例如多次獲奧斯卡獎的著名電影導演伍迪·艾倫自開始寫作和執導電影以來，他的電影里就從未啟用黑人演員。在接受《紐約觀察者》采訪時，他說只有在故事需要時他才會啟用黑人演員。南加州大學安納伯格傳媒與新聞學院發布的《800部電影中的不平等現象》報告中曾指出黑人導演的電影中，會任用黑人演員出演39%的角色，非黑人導演執導的電影中，黑人演員只會出演10.4%的角色。正如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成員詹妮弗·華倫說過的：“不是電影行業帶歧視性，而是他們只對他們自己感興趣”。如果少數民族導演能獲得更多的執導機會，銀幕上少數民族演員失語的現象一定能得到改善。

2.各大制片公司不愿意承擔市場風險。這一點是源自各大制片公司對電影市場組成的錯誤認識以及對少數民族電影人才能力的質疑。

一直以來，電影行業起決定作用的各大制片公司高管們都認為電影的主流市場是白人觀眾。白人觀眾愿意看到白人演員出演的講述白人敘事的影片，不愿意觀看少數民族演員出演的影片。制片公司沒能認識到少數民族的市場份額以及美國大眾對少數民族參演影片的接受程度。與其說他們投拍電影是取決于種族因素，更不如說是因為害怕承擔風險。正如因《與狼共舞》《光榮戰役》榮獲奧斯卡最佳音效獎的羅素·威廉姆斯所說：“制片公司老板，本質上來說就是個自由職業者。因為一旦你制作了兩三部不賣座的電影，你就只能是個歷史了?！薄八灾破纠习鍌兌颊f他們要與他們熟悉的人合作，他們不能去陌生人那里尋找機會。最可怕的就是無法確定影片的質量。”因執導《星球大戰》等大片而聞名的著名導演喬治·盧卡斯曾經拍攝過一部講述美國黑人飛行員故事的電影《紅尾》。作為好萊塢久負盛名的導演，執導的影片給制片商帶來過數十億美元的回報，要想拍攝一部電影聽起來并不困難。然而他接觸的所有的制片公司都拒絕了他。經過漫長的23年的等待，他才終于拍成這部電影。盧卡斯在接受《每日秀》采訪時吐露：“這部電影里面，完全沒有主要的白人角色…我給他們（制片公司）都看了,他們說不行,他們不知道如何營銷這樣的電影?！比绻頌槠狈勘ＷC的盧卡斯都無法保證講述少數民族故事并由少數民族出演主角的影片的拍攝，其他的導演更加機會渺茫了。因《為奴十二年》獲奧斯卡最佳劇作者的黑人美國導演及編劇約翰·里德利也曾告訴《紐約時報》：“我曾經認定有部電影的主角必須是黑人女性，而制片公司執行高管卻問為什么得是個黑人。而我回答，不是說一定得是個黑人，但我希望是個黑人，為什么你都不愿考慮？”電影行業起決定作用的制片公司高管們的這種認識是電影行業缺乏多元化的根本原因。

事實上，這種認識與事實相去甚遠。首先少數民族觀眾是電影市場舉足輕重的一部分。《2017年好萊塢多元化報告》指出，2015年占美國人口38.4%的少數民族購買了美國出售的45%的電影票，少數民族的購買力已達3500億美元。以拉美裔為例，據哥倫比亞大學發布的《美國媒體拉丁裔現狀報告》，美國的拉美裔人口已達5300萬，占美國人口的18%，以及18-34歲主要消費群體的20%。拉美裔美國人購買力已達1600億美元。2015年拉美裔購買了美國電影市場23%的電影票。同時他們也很在意他們在電影中的形象。如果電影中出現反拉美裔的內容，他們會進行抵制，同時也會支持那些啟用拉美裔人才和講述拉美裔故事的電影。然而據研究，2010-2013年票房前十位的電影中，不僅沒有一位拉美裔男性任主角，而且只出演了不到3%的配角。且在少數有拉美裔出演的影片中，拉美裔演員基本出演的都是固定的角色類型：罪犯、廉價勞工、性感尤物。如2012-2013年，17.7%的拉美裔電影角色都是犯罪分子。而自1996年以來電影中69%的女傭角色都由拉美裔出演。除了在銀幕中，拉美裔演員演出機會稀少，在幕后，拉美裔也缺乏足夠的機會。2010-2013年票房前10位的電影中，拉美裔導演只占2.3%，拉美裔制作人只占2.2%，拉美裔劇作者只占6%，沒有一名制片廠總裁是拉美裔。拉美裔觀眾是美國電影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卻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現象。

圖3.《饑餓游戲》

另外，演員陣容多樣化的電影票房收入往往更高。北卡羅來納大學和麥基爾大學的研究人員研究了2011-2015年間上映的符合奧斯卡獎資格標準的732部電影。研究發現：黑人演員主演的電影在票房和評論方面比沒有黑人演員參演的電影表現更好。一個黑人演員參演時對影片票房影響不大；兩個黑人演員參演的影片則要比沒有黑人演員參演的影片票房收入增加約60%；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黑人擔任主角時，票房收入要比沒有黑人演員參演的電影高149%。《2017年好萊塢多元化報告》研究發現2015年的168部本國高票房電影中，少數民族演員占比21%-30%的25部電影中位數全球票房最高，高達1.05億美元。而少數民族演員占比為10%或更低的64部電影的中位數全球票房最低，僅為4190萬美元。2011年和2013年的數據顯示少數民族演員占比20%-30%的票房最高；2012年的數據顯示少數民族演員占比31%-40%的票房最高；2014年的數據顯示少數民族占比41%-50%的電影票房最高。演員多元化程度相當高的《速度與激情》系列無疑是個最好的例子。該片自2001年第1部上映以來，已上映8部。且據報道還有2部將分別于2019年和2021年上映。前8部全球總票房已超過51億美元。其中美國國內票房占29.6%，國外票房占71.4%。且《速度與激情》第5部到第8部均列國內票房前10位。除第3部《速度與激情：東京漂流》列國內票房第46位之外，其他幾部也均為前20位。事實證明，不管是美國國內觀眾還是全球觀眾都是更加歡迎演員陣容多樣化的電影的。

圖4.《玩轉21點》

各大制片公司除了對市場認識不清之外，也對少數民族電影人才的能力存有質疑。據報道，影片《玩轉21點》改編于一個真實的故事：一群以亞裔為主的聰明絕頂的麻省理工大學和哈佛大學的學生們，在全國各地的賭場通過計算牌面贏得數百萬美元。然而改編為電影之后，卻全部由白人出演主角，亞裔角色只保留了沒有多少戲份的一個韓國友人和一個菲律賓與中國混血的女孩點綴其中。制片商聲稱他們接觸不到“任何可以賣座的亞裔演員”。事實似乎也是如此，亞裔演員除了基諾·李維斯和成龍，好像也沒有什么具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了。然而究其根源，還是因為亞裔等少數民族根本就沒有獲得足夠的演出機會。曾主演美劇《尼基塔》的亞裔女演員瑪姬·庫格利說過：“好萊塢根本就沒有給我們足夠的機會這件事本來就讓人沮喪透頂了，結果還有一些原作中本來屬于亞洲人的角色被換做白人更是一種侮辱?！闭缭@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的維奧拉·戴維斯所說的，非白人演員唯一缺的就是和其他人同樣的機會。事實上少數民族電影演員并不缺乏實力。《紐約時報》旗下網站Vulture《2015年度最有價值明星榜單》中少數民族演員包括：道恩·強森排名第5位，丹澤爾·華盛頓排名第22位，范·迪塞爾排名第23位，威爾·史密斯排名第27位。而福布斯發布的《2016年世界演員收入排行榜單》前10名中有4名是少數民族演員：道恩·強森排名第1位；成龍排名為第2位；范·迪塞爾排名第8位；沙魯克·汗排名第10位。盡管少數民族演員獲得的機會和平臺遠遠不及白人演員，他們在有限的舞臺上仍然成績斐然。由此可見，少數民族演員不乏優秀人才，缺乏的只是發現少數民族人才和啟用少數民族人才的體系。

結語

電影既反映文化又起著傳播文化的作用。如今好萊塢電影在全球電影市場的地位無可撼動。據統計全球影院85%的片源來自美國好萊塢，美國影片產量盡管只占世界影片產量的6%-7%，卻占據全球影院總放映的50%以上，票房收入的80%。好萊塢電影作為傳播文化最為有效的方式之一也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觀眾，引導觀眾漸漸習慣、接受并強化好萊塢電影所傳播的社會階層組成及方式。如前文中所提到的《800部影片中的不平等現象》報告中指出：少數民族角色僅占2015年動畫片角色中的13.2%，2007年為8.1%，2010年為1.5%。動畫片的觀眾以兒童為主，而在2014年，美國居住的5歲以下兒童已經超過2000萬，其中50.2%是少數民族。少數民族角色缺失的動畫片伴隨著這些孩子的成長，“白人優于非白人”的觀點可能會在無形之中得到強化。且隨著少數民族人口在全國總人口中比例的上漲，越來越多的少數民族希望在銀幕上看到自己本族的故事和代表自己族群的演員。美國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缺失的現狀不符合美國越來越多元化的人口構成。現階段好萊塢電影少數民族缺失的問題已經逐漸引起重視。不同機構通過資助、扶持少數民族電影人才的措施試圖促進好萊塢多元化的進程。其中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也承諾將在2020年使成員中的少數民族及女性人數增加一倍。然而給予的機會遠遠大于需求，好萊塢電影的多元化進程還需要更多從上而下的努力。

①Dr. Darnell Hunt,Dr. Ana-Christina Ramon and others(2017)2017 Hollywood Diversity Report Ralph J. Bunche Center for African American Studies at UCLA

②Dr.stacy L.Smith, Dr. Katherine Pieper,amp;Marc Choueiti(2017)Inclusion in the Director’s Chair? USC Annenber School for Communication and Journalism

③Dr.stacy L.Smith, Marc Choueiti,amp; Dr. Katherine Pieper(2016)Inequality in 800 Popular Films: Examining Portryals of Gender, Race/Ethnicity, LGBT,and Disability from 2007-2015 USC Annenberg School for Communication and Journalism

④Frances Negron-Muntaner,Chelsea Abbas with others The Latino Media Gap: A Report on the State of Latinos in U.S.The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Ethnicity and Race Columbia University

⑤http://boxofficemojo.com/franchises/chart/?id=fastandthefurious.htm

⑥http://www.cnn.com/2012/01/14/opinion/martinred-tails-hollywood/

⑦http://www.complex.com/pop-culture/2013/04/25-minority-characters-that-hollywood-whitewashed/dragonballevolution

⑧http://www.economist.com/blogs/prospero/2016/01/film-and-race

⑨www.forbes.com/actors/#8572e6d40fed

⑩http://www.hollywoodreporter.com/lists/africanamerican-oscar-winner-oscarssowhite-870533/item/forestwhitaker-african-american-oscar-870573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entry/hollywoodmovies-black-leads_us_56eac044e4b065e2e3d89665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2015/03/02/hollywood-diversity-problem_n_6785080.html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bill-quigley/40-reasons-why-our-jails-are-full-of-black-and-poor-people_b_7492902.html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entry/oscarswill-remain-so-white-if-these-5-things-dont-change_us_5697c6ffe4b0778f46f8563d

?http://www.indiewire.com/2014/07/woody-allensays-he-wont-hire-a-black-actor-unless-the-role-callsfor-one-whatever-that-means-158899/

?http://www.indiewire.com/2014/02/the-diversitygap-in-the-academy-awards-in-infographic-form-29628/

?https://www.prisonpolicy.org/reports/pie2016.html

?https://www.theguardian.com/film/2016/jan/18/hollywoods-race-problem-film-industry-actors-of-colour

?https://www.usnews.com/news/articles/2015/07/06/its-official-the-us-is-becoming-a-minority-majoritynation

?https://venngage.com/blog/oscar-racism-interactiveinfographic/

?www.vulture.com/205/11vultures-most-valuablestars-of-2015html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the-switch/wp/2016/02/23/its-too-loud-and-other-reasons-oscarvoters-ignore-black-movies/?utm_term=.fcd7481a13c4

常媚，中央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公共英語教學部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