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中的女性觀

范嘉豪

摘要：《國語》中所表現的對女性的態度總體上還是認為女子依附于男子，主要表現為女子作為政治工具來維系兩國之間的關系，女子須嚴守封建禮教，對那些破壞國家安定的女子常被視為禍水加以批判。然而《國語》對女子持保守性的同時又肯定了女性的進步思想，還塑造出敢于捍衛自我權利，巾幗不減須眉的女性形象，筆端書寫間流露出褒揚之情。

關鍵字：女性觀 保守 進步

《國語》全書共二十一卷，分別記周、魯、齊、晉、鄭、楚、吳、越、八國的一些歷史人物的言行和歷史事件。《國語》以記言為主的方式來寫人，來表現人物生動豐富的形象，其中塑造出一批性格鮮明，有強烈反差的女性形象。如密康公之母的遠見卓識，敬姜夫人的賢惠守禮，驪姬的陰險毒辣等。《國語》中所表現的對女性的態度總體上還是認為女子依附于男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國語》中對女性的態度又有一定的突破。試論之。

一、對女子態度的保守性

先秦時候，女性的價值就是相夫教子，管理好“內朝”，女子須依附于男子而存在。在《國語》中表現為女子作為政治工具來維系兩國之間的關系，女子須嚴守封建禮教，對那些破壞國家安定的女子常被視為禍水加以批判。

《國語》中的女性首先是國與國之間進行交好的政治工具，女子一方面用來締結婚姻，另一方面又作為戰敗國向戰勝國進獻品來達到政治目的。《國語·周語中》襄王打算娶狄國女兒為后，富辰曾提到了“夫婚姻，禍福之階也。由之利內則福，利外則取禍。”的婚姻主張，并列舉由于大姜、大姬締結婚姻使國家得福，由于仲仁、伯姞姐妹、叔妘、鄭姬、陳媯、鄧曼、季姬、楚王夫人締結婚姻卻招來國家的滅亡。由此可以看出，女子作為政治工具來維系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古已有之，并且主張“內利親親者”。

《國語》宣揚男尊女卑的觀念，在對女性的規范有的顯得不近人情。《國語·魯語下》敬姜夫人回答了季康子的提問說到：“天子及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內朝；自卿以下，合官職于外朝，合家事于內朝；寢門之內，婦人治其業焉。”解說從太子、諸侯到卿大夫，都是在外朝議國事，內朝處理家政，婦人只能在寢門之內治家務的古訓。在提到敬姜夫人中年喪夫，晚年喪子，敬姜夫人“朝哭穆伯，而暮哭文伯”。《禮記·坊記》有曰“寡婦不夜哭。”故哭丈夫只能在早上哭，既表對丈夫的思念又表明是遠情欲。在今天看來，婦人喪失丈夫、兒子已經很不幸了，連哭也要恪守封建禮法，這種做法是對人性的扭曲，它背離了人情，顯得不近人情。

在宣揚傳統女德的同時，《國語》還塑造了以晉國驪姬為代表的擾亂朝政，心狠手辣的女性，他們是作為反面教材加以批判。驪姬是晉獻公討伐驪戎獲得的，憑借獻公對她的寵愛，她慫恿獻公使三公子遠離國都出居，將自己的兒子留在國都，欲立為太子。還與優施私通謀劃陷害太子申，并賄賂獻公的寵臣梁五，東關六進讒言使獻公疏遠太子。驪姬的陰謀得逞，獻公想廢太子申改立奚齊為太子。驪姬還不罷休，她夜半而泣，說的話表面上處處是為獻公著想，為百姓著想，實際上是以退為進，欲借獻公之手來殺掉太子申以絕后患。驪姬所說的話中也有不合時宜之言，驪姬將獻公比作紂王，將他放到的昏庸殘暴的位置上，而獻公卻昏庸不知。最后故意建議獻公將權力交出來激怒他達到自己的目的。至此，一位攻于心計，不擇手段，貪婪，虛偽的毒婦全方位的表現出來了。《國語》中對不行德義，不遵禮義，不得人心的婦女給予批判。

二、對女子態度的進步性

《國語》對女性的態度一定程度上有突破，在宣揚封建時代大背景下女子須遵守封建道德的同時，對女性個性的宣揚，女性的聰明才智給予了肯定。在宣揚進步女性思想的同時還塑造出敢于捍衛自我權利，主張男女平等、聰明機智，巾幗不減須眉的女性形象，筆端書寫間流露出褒揚之情。

首先表現為女性地位的提高。《國語·越語上》越王戰敗后勵精圖治，采取的修養生息的政策中有“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戰爭使得國家人口迅速減少，要靠女子來增加國家的人口，女子的重要性不亞于男子，這使得女子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其次，《國語》亦將男子對其妻子的態度納入衡量一個人有無德行的標準。《國語·晉語五》冀缺對妻子很恭敬而得到推舉，“冀缺薅，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賓。”并且指出恭敬是德行中恭敬的表現。對妻子敬如賓既可以使家庭和睦，也是有德行的表現。

公父文伯之母是嚴守封建禮法的典范，被稱為“圣母”， 劉向《列女傳》“文伯之母，號曰敬姜。通達知禮，德行光明。匡子過失，教以法理。仲尼賢焉，列為慈母。” 她的聰明機智也值得稱道。《晉語·魯語下》：

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饗其宗老，而為賦《綠衣》之三章。老請守龜卜室之族。師亥聞之曰：“善哉！男女之饗，不及宗臣；宗室之謀，不過宗人。謀而不犯，微而昭矣。詩所以合意，歌所以詠詩也。今詩以合室，歌以詠之，度于法矣。”

這一節講的是公父文伯之母不越禮教的同時用詩歌來表達自己的想法，為兒子娶妻。《綠衣》的第三章節為：“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綠衣》本是一首悼念亡妻的詩，敬姜夫人取其單章意：娶得賢妻，可以使兒子少犯過失，來給自己的兒子定親。在等級森嚴的時代，男女都參加的宴會，女子不能與同族男子一起吃喝，本族中商量大事，又必須與族人在一起。敬姜夫人巧妙地解決了這一難題，在沒有違背禮教的前提下，通過賦詩的形式來為兒子定親，其聰明機智令人敬佩。

《國語》還塑造了許多有男子的雄才大略，與男子爭鋒的女性。《國語·晉語四》重耳到曹國，曹共公不按禮節接待重耳，還趁重耳洗澡時偷看他的肋骨是否是駢肋。僖負羈的妻子善識人，認定重耳是賢德的人，并且預見他一定能得到晉國。建議僖負羈對重耳以禮相待，這樣的遠見卓識不減男子。

參考文獻：

[1]王文才.論《國語》中的女性形象[J].漳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1）：52-54.

[2]韋昭注.國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