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加強網絡直播監管的建議

劉大海

摘要：當前網絡直播正在蓬勃發展，但也伴隨著違法違規的亂象。本文分析了網絡直播違法的特點和當前監管制度的不足，指出了對平臺的管理缺失的問題，并提出了完善監管制度的建議。

關鍵詞：互聯網 直播 監管 直播平臺

中圖分類號：G2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7）19-0048-02

當前，網絡直播作為一種新興的網絡娛樂活動，正在蓬勃發展。然而蓬勃發展的另一面是泥沙俱下，部分傳播淫穢色情、暴力犯罪等違法內容的網絡直播也頻頻出現。2015年中國在線直播市場數據顯示，771%的網民認為在線直播平臺存在低俗內容，902%的網民認為在線直播平臺的整體價值觀導向為一般或偏低。

對此，網信辦于2016年11月4日發布《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以下簡稱《規定》）并于當年12月1日開始執行，文化部也于2016年12月發布《網絡表演經營活動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并于2017年1月1日開始執行，標志著將網絡直播納入系統化的監管。《規定》指出，“提供互聯網直播服務，應當遵守法律法規，堅持正確導向，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維護良好網絡生態，維護國家利益和公共利益，為廣大網民特別是青少年成長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然而，網絡直播的現狀并沒有得到改善。為了進一步加強監管，我們有必要審視當前網絡直播法治監管問題并提出優化的對策。

一、網絡直播的違法情況及其特點

（一）網絡直播的違法情況

1.侵犯他人權益

此類違法行為主要包括直播內容和拍攝過程侵犯他人隱私權、名譽權等。2015年12月，一男子在網絡上直播偷拍女生宿舍，即屬此列。需要指出的是，網絡直播中的侵權行為并不是以侵權為目的，而是借此吸引眼球。

2.直播內容違法及侵犯他人著作權

嚴格來說，侵犯他人著作權應納入上文第一條的范疇，但基于其特點筆者將其列入此類。相較于第一類，此類違法的特點是沒有直接侵犯他人的權益，被追究的風險小，所以這是網絡直播違法的主要內容。

（二）網絡直播違法的特點分析

1.違法成本低，隨意性強

絕大多數網絡直播違法都涉及淫穢，而這僅僅需要主播一人即可完成，不需要過多的事前準備。相較于傳統犯罪往往需要事先謀劃、準備來說，網絡直播犯罪成本極低。這就導致了極強的隨意性，一旦某位主播認可了用違法或打擦邊球的行為吸引眼球，她或他就可在任意一次直播中進行此行為，而正因于此，事先的管控是十分困難的。

2.邊界模糊

《規定》指出禁止傳播淫穢色情內容，然而憑借這一條很難判斷違法與否的邊界線。當前網絡直播存在大量的性暗示內容，很難判斷是否違法。以往對于出版物、影視作品可以藉由事先審查來具體判斷，但在即時性的直播中卻不能。

3.收益快

網絡直播主播的收益來源是觀看者的虛擬禮物，而一段打擦邊球的直播即刻便可得到大量“禮物”，違法收益具有即時性。

4.劣幣驅逐良幣

當違法或打擦邊球的網絡直播不僅沒有被處理，反而吸引了眼球時，其他合法的直播便在與違法直播的競爭中處于劣勢，其結果不是被違法直播所打敗便是也引入違法內容，而這一過程又會影響其他合法的直播，最終形成劣幣驅逐良幣的局面。

總而言之，網絡直播違法行為收益相較于違法成本大，而被懲罰的風險小是網絡直播違法屢禁不止的主要因素。而一旦違法的直播沒有受到懲罰反而獲得了經濟效益，便會催生更多的違法行為，進一步增加了監管難度。因此，必須建立可行的監管制度。

二、網絡直播的法制管理現狀及問題

當前針對網絡直播的管理主要規章即為上文提到的《規定》和《辦法》，兩者都明確了平臺的主體責任，并對其作出了審查上的要求。但效果不甚理想。以《侵權責任法》為例，《侵權責任法》規定：“網絡服務提供者接到通知后未及時采取必要措施的，對損害的擴大部分與該網絡用戶承擔連帶責任。網絡服務提供者知道網絡用戶利用其網絡服務侵害他人民事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與該網絡用戶承擔連帶責任。”這就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責任限制在了事后的處置。而對于事前的審查制度，則由各規章分別作出。這一體系在網絡直播出現之前一直是成功的，然而對于網絡直播，目前并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事前審查制度，也就使上述條文中“提供者知道網絡用戶利用其網絡服務侵害他人民事權益”難以達成。

因此，由于網絡直播服務提供商無法做到對網絡直播的事前審查或即時審查，便使其在問題直播產生后只需刪除視頻，開除主播，自身卻不用承擔責任，這顯然是不利于監管工作的開展的。《規定》的制定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要求直播服務提供者建立內容審核制度。但由于規定太過籠統，收效較小。

另外，對網絡直播的監管還存在監管缺位的問題，《辦法》中對網絡直播內容的規定并沒有得到很好的遵守。例如，《辦法》明確禁止使用未取得文化行政部門內容審查批準文號或備案編號的網絡游戲產品，進行網絡游戲技法展示或解說的內容，但各大網絡直播平臺都有著大量境外游戲的直播。以較著名的美國網絡游戲《h1Z1》為例，筆者于2017年5月20日訪問虎牙直播平臺的結果顯示，這款從未在中國大陸過審的游戲在該平臺有著兩千多名主播對其直播，同時觀看者達數萬人，平臺對其建有專區。這樣顯然違規的直播沒有受到查處，明顯存在監管缺位的問題。

三、對完善網絡直播法制管理的建議

（一）建立詳細的審查制度標準

當前《規定》《辦法》都提出了平臺應建立審查制度，但缺乏對于審查制度的具體要求。網絡直播的即時性使完全的事前、事中審查變得不可能，如何建立審查制度仍需探索。但當前的審查制度顯然不能滿足實際需要，應盡快出臺官方的審查制度標準。

（二）加強處罰力度

應當注意到，有相當部分的網絡直播使用者認為涉黃直播無社會危害性，對相關法規缺乏足夠的了解。對此，一方面要加強宣傳引導，另一方面則要加強處罰力度，避免相關法規成為沒有公信力的一紙空文。當前《規定》中對涉事主播的處罰僅僅是關閉賬號刪除有關視屏，最嚴重的也僅為納入黑名單，缺乏足夠有力的震懾手段。筆者認為，應當對相關人員施以嚴厲的經濟處罰，從而增加違法成本，讓其不敢、不愿越雷池一步。

（三）詳細規定平臺的責任

當前對違規網絡直播的處理制度主要集中在主播個人上，缺乏對平臺的處理制度。誠然，多數時候平臺的確對違規內容不知情，要求平臺負責有失公允。但在上文所舉違規游戲直播的例子中，平臺完全有能力做到在主播事前申請播出時查驗該游戲是否取得批準文號或備案編號，在此種情況下平臺不能主張對違規內容不知情。然而，當前缺乏詳細的規定，避風港原則有被濫用之虞，因此，應當對平臺的責任作出詳細規定，避免“不知情”成為萬能的擋箭牌。

（四）完善舉報制度

由于網絡直播數量龐大，群眾的舉報是當前最可行的方法之一。完善舉報制度有兩方面，一是加強對法規的宣傳，在上文所舉的網絡游戲的例子中，絕大多數觀看者并未意識到所觀看的直播是違規的，這就要求加大對法規的宣傳力度。二是完善舉報獎勵制度。需要指出的是，盡管《規定》《辦法》中都提出了要建立完善的舉報制度，但舉報獎勵制度上卻有所欠缺。應當建立合適的舉報獎勵制度，才能提高舉報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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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