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文獻綜述與研究展望①

摘 要：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研究一直是學術領域的熱點問題，但是并沒有得出一致的研究結論。本文對現有的文獻進行梳理，總結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相關文獻的研究規律，對該主題未來的研究進行展望。

關鍵詞：盈余管理 債務契約 文獻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7）11（c）-159-02

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是財務與公司治理領域熱點研究問題。Watts Zimmerman（1986）的債務契約理論認為，企業從金融機構獲得借款時，受到所簽訂的債務契約的約束，如對資產負債率、盈利能力以及還款能力的要求，企業為了滿足債務契約的要求，避免違約，很可能進行盈余操縱。后續學者圍繞著債務契約理論展開了大量的研究，但是，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研究并沒有形成一致意見，有必要對相關的文獻進行整理分析，總結今后可能的研究方向。

1 文獻回顧

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研究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圍繞著債務契約理論展開研究；第二類是圍繞著委托代理理論以及債務監督理論展開；第三類在不同約束的條件下研究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關系。

1.1 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正相關關系

Watts Zimmerman（1986）的研究認為企業為滿足債務契約條款的約定，避免違約帶來的不良后果，往往進行了盈余操縱行為。圍繞著債務契約理論，后續學者展開了大量的研究。Defond（1994）發現企業為滿足債務契約的約定，在取得借錢的前一年以及當年進行了盈余的調整，由于實施盈余管理的風險較低，企業在取得借款時具有較強的動機。Sweeney（1994）以違約企業為研究樣本，研究發現企業在違約時，進行了盈余管理，會計估計和會計政策變更的頻率也高于樣本組。DefondJiambalvo（1994）的研究得出了相似的結論。Dechow，Sloan Sweeney（1996）以92家被披露進行盈余操縱的企業為研究樣本，發現這些企業存在為取得較低的融資成本以及規避債務契約的限制而進行盈余管理行為。Mishkin and Eakins（2003）發現企業在進行籌資前，債權人會通過報表數據充分審查和評估債務人的還款能力以及盈利能力，企業為了獲得更低的籌資成本，并能成功獲得債權，企業會通過盈余操縱來滿足債權人的要求。

我國學者針對我國特殊的制度背景，對債務契約誘發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做了大量的研究。陸正飛、祝繼高、孫便霞（2008）以2002年至2006年我國上市公司數據為研究樣本，研究銀行監督的有效性，發現銀行并不能識別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為損害了會計信息質量的有用性。葉志鋒，胡玉明（2009）研究發現微利企業的債務違約率更高，說明企業不能識別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銀行對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監督的不夠可能導致違約的發生。薄瀾、馮陽（2014）選擇我國主板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研究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之間的關系，發現企業為獲得融資提高了盈余，且顯著的降低了融資成本。方紅星、劉淑花（2017）研究盈余管理與債務期限的關系，發現盈余管理越大的企業，債務期限越長，說明銀行并不能識別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相反還獲得了更長期限的貸款。

1.2 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負相關關系

Jensen Meckling（1976）認為當債務融資比例增加時，與股權融資比，經理人相對持股比例增加，這樣加大了經理人違規的成本，所以債務融資比例的增加可以減少代理成本。Grossman Hart（1982）認為企業的債務過多會增加企業因資不抵債而帶來的破產風險，經理人可能失去了對企業的控制權，為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經理人將提高經營效率。Fama（1985）的研究認為債務契約具有監督作用，如果財務信息違反了債務契約的約定，可能影響到債權人債務的收回，債權人可能依據契約約定提高利息，增加罰息或提前收回債權。Aghion Bolton（1992）提出了剩余控制權理論，認為如果企業能按時歸還債務，那么經理人擁有對企業的控制權，如果因無法償還債務企業破產，債權人將獲得企業的控制權，經理人將失去更多利益，所以債權比股權的公司治理效果更佳明顯。因此，債權人對債務人的會計信息質量將給予更多監督。Bharath，Sunder Sunder（2004）發現銀行不僅能夠識別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并且給予盈余管理的企業更高的貸款利率、更短期限以及更多的擔保予以“懲罰”。陳駿（2010）以2001年至2006年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研究發現債務比例越大則盈余管理程度越低，說明銀行基于債務契約的監督是有效的，可以提高會計信息的有效性。

1.3 非線性關系研究

Ghosh Moon（2010）研究盈余質量與債務的關系，發現兩者為U型關系，當債務低于41%時，盈余質量隨著債務比例的增加而增加，當債務比例高于41%時，盈余質量隨著債務比例的增加而減少。ValipourMoradbeygi（2011）以伊朗的企業為研究樣本，發現債務與盈余質量的關系也并非是線性的，當債務水平較低時，債務比例的增加促進了盈余質量的提高，而當債務水平較高時，兩者為負相關系。萬紅波、阮銘華、王蓓蓓（2010）研究發現債務融資與盈余管理為非單調的，當企業債務水平較低時，表現出債務治理效應，銀行能夠基于債務契約監督企業的盈余質量行為，當企業債務水平較高時，債務契約促進了企業的盈余管理行為。

2 文獻評述

根據分析和梳理，現有的文獻具有以下特點。

首先，研究背景上，不同的制度背景下，研究存在一定的差異。由于在我國的上市公司中，國有企業占了大部分，作為主要債權人的銀行，多數為國有控制，這種特殊的制度背景與歐美國家具有較大區別。我國對于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研究應當充分考慮我國特殊的制度背景，結合我國實際股權結構的特點進行研究，才能夠更好地指導實踐。

其次，研究對象上，集中于應計盈余以及銀行借貸。現有文獻主要集中于應計盈余以及銀行借貸展開研究，但是對于隱蔽性更高的，損耗企業長期利益的真實性盈余管理的研究較少，在我國盡管銀行借貸占社會總債務市場的大多數，對于民間借貸，以及債權市場的研究較少。

最后，研究結論上，我們發現無論是理論分析，還是實證研究，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關系并沒有得出一致意見，但并不矛盾，這是因為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關系就如事物的兩個方面，一方面，企業在進行融資時，債權人與債務人簽訂了債務契約，債務人為避免違約，具有盈余管理的動機；另一方面，債權人為保證債權的安全，會重點關注會計信息以及會計信息質量，債務契約會具有債務監督治理效應。在不同的條件發生改變時，兩種關系的強弱會發生變動。

3 研究展望

根據文獻分析，提出以下可能的研究方向。

3.1 注重宏觀經濟環境對微觀企業會計決策的影響

已有學者開始關注宏觀經濟環境對圍觀企業的決策影響。銀行信貸的頭寸受到國家宏觀經濟的影響，當銀行可進行信貸的資金受到約束時，是否會改變銀行對企業的監督力度。同時，當企業面臨緊縮的宏觀環境下，獲得貸款將更加困難，此時，是否可能通過盈余管理來提高自己的資信來獲得貸款，在不同的宏觀環境下，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否會發生變化，需要進一步討論和分析。

3.2 挖掘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中的“黑箱”，分析調節變量及中介變量的影響

通過文獻分析我們得知，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的關系其實是事物的兩個方面，他們會同時存在，如果當條件發生變動時，兩種關系的強弱將發生變動，進一步挖掘兩者關系中的“黑箱”，進一步分析不同的調節變量以及中介變量對他們的影響，將是未來研究的重點。

3.3 不同盈余管理以及債務對其關系的影響研究

盈余管理的方式有很多種，對于隱蔽性更好并且將損害企業的價值的真實活動的盈余管理行為的研究較少。企業債務中，存在著商業信用為主的短期債務，以及銀行信貸為主的長期債務，以及企業債券。不同的債務契約之間是否存在差異，企業是否采用了更難被發現的真實活動的盈余管理，這些將等待學者們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1] Watts R L， Zimmerman J L.Positive accounting theory[M].1986.

[2] 陸正飛，祝繼高，孫便霞.盈余管理，會計信息與銀行債務契約[J].管理世界，2008（3）.

[3] 李增福，曾慶意，魏下海.債務契約，控制人性質與盈余管理[J].經濟評論，2011（6）.

[4] 薄瀾，馮陽.債務契約與盈余管理關系的實證研究[J].財經問題研究，2014（2）.

[5] 杜興強，賴少娟，裴紅梅.女性高管總能抑制盈余管理嗎？——基于中國資本市場的經驗證據[J].會計研究，2017（1）.

①基金項目：本文系2015年度廣西大學行健文理學院科研基金項目“基于貨幣政策的盈余管理與債務契約相關性研究”（2015RSLX03）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于敏（1983-），男，講師，研究生學歷，廣西大學行健文理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