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璟
賀拉斯作為古羅馬歷史上著名的文藝批評家,繼承了古希臘璀璨的文化成果,又結合自己對于文學創作的獨特反思與探討,鑄就了與《詩學》并駕齊驅的古典主義經典著作《詩藝》。本文旨在從賀拉斯“繼承與創新”的角度,結合“古典主義原則”“寓教于樂”“合式原則”等經典命題淺析其深刻的內涵意義。
一、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賀拉斯
早在古希臘時期,文藝理論就建樹卓越。賀拉斯,是生長在羅馬文學黃金時期的偉大學者,提出了許多創造性的新見解,既不失傳統,又具有獨特的視角。
同為羅馬杰出的詩人和評論家,賀拉斯比亞里士多德晚出生了兩百年。雖然亞里士多德的文學思想對賀拉斯文學思想體系的形成產生了重大影響,但這絕不代表《詩藝》就是《詩學》的簡單復制。
賀拉斯主張崇尚古典主義,認為作家應該在主題、語言和風格方面繼承亞里士多德的“摹仿說”和“整一性”理論。同時,他還認為作家作品不僅要反映作品的形式美,還要體現作者的真實感受和崇高理想,以豐富文章的思想內涵,增強藝術作品的吸引力與感染力。對于作家本身,他指出作家必須秉承端正的態度,較好的作家總是兼有天才之偉大與訓練之艱苦。他新提出的“寓教于樂”思想及“合式”原則對后世產生了深遠影響。
二、繼承傳統與時代創新
(一)古典主義原則
古典主義原則是指羅馬的文學藝術理應對古希臘的文藝思想進行學習和摹仿。有人就曾指出,“《詩藝》可以當作古典主義的綱領”,由此可見賀拉斯及其《詩藝》在西方文藝史上的突出地位。賀拉斯在信中對皮索父子如此言指:“學習寫詩應當日夜把玩希臘的范例。”在這句話中,賀拉斯說的“把玩希臘”的例子,代指反復思考的結果,通過摹仿學習以指導作家自己的寫作。
(二)理性主義傾向
柏拉圖曾經在《理想國》中闡述自己對于理性主義的認識,他指出最高等級是“理式”;第二等級是現實世界,稱為影子;第三等級則是對于現實世界的反映,他稱為影子的影子。所以不言而喻,在柏拉圖看來只有理式的世界是最真實的,現實世界摹仿理式世界,藝術世界又摹仿了現實世界,所以作為“摹仿的摹仿”,文藝就更加沒有真實性。
相比之下,亞里士多德則把文藝創作看作是心之理性生產的結果,他在《詩學》中指出,史詩、悲劇和酒神頌都是摹仿,詩人的職責在于積極去描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像史學家那樣不斷描寫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詩是可以揭示存在的內在規律以預測未來的、真實的、合乎理性的心之理性,值得我們重視。
就藝術本質而言,賀拉斯基本上繼承了亞里士多德的看法。賀拉斯認為詩的本質就源于對生活的摹仿,他勸世人“向生活和習俗里去找真正的范本,并且從那里吸收忠實于生活的語言”,把理性當作創作的源泉,他不但主張文藝摹仿社會生活,并且還增加了合乎理性作為藝術真實性的標準,他不僅承認詩人的天才受天資的影響,而且更關注詩人后天的勤學苦練。詩人應該從古希臘哲學家那里汲取思想材料,對國家、朋友盡責。他強調藝術創作是一種理性活動,并涉及到認識判斷、道德判斷及審美判斷能力。
(三)“合式”原則
“合式”原則作為賀拉斯倡導的藝術創作的具體準則,從形式和內容等多方面明確了較為具體的標準。總體上說,是要求藝術創作者牢牢把握藝術作品中部分與部分之間,以及部分與整體之間布局與內容的一致性和有機性;具體地講,賀拉斯要求人物性格塑造符合其年齡階段應有的特征。賀拉斯指出,成年人的沉穩與苦悶,與老年人性格里的滄桑和明慧自然不同,而孩提時代的天真爛漫也是如此,同樣無法與任何時期混為一談。他要求“在描寫人物性格特征時必須要做到首尾一致,不可自相矛盾”,所以堅定不移地把握好人物年齡和性格的對應特點是塑造人物形象使文藝作品得體的關鍵。
(四)寓教于樂
在柏拉圖看來,一切有益于人類社會的就是美的,而傳播欲望和快感則是詩的一大罪狀。而亞里士多德則與柏拉圖恰恰相反,他曾替詩人申辯,認為詩可以凈化情緒,有益于公眾的心理健康,也就有益于社會,所以凈化所產生的快感是無害的。在此基礎上,賀拉斯則認為詩有寓教于樂的雙重功用:詩人的目的在于給人教益,或供人娛樂,或是把愉快的和有益的東西結合在一起。詩人是一個教育者,肩負著寓教于樂的職責,這職責不僅需要他一面幫助那些善良的人物,給以友好的勸諫、糾正暴怒,以及對法制和正義的贊美,還需要詩人賦予作品以動人的魅力,通過作品的娛樂功能來表現詩的教育功能:“寓教于樂,既勸諭讀者,又使他喜愛,才能符合眾望。”
三、結語
作為西方文藝理論的先驅,賀拉斯不是文本操作的純工匠,也不是簡單的觀照者,他是羅馬時代精神下文藝思潮的反思者與引領者,是璀璨的希臘精神的繼承者,也是羅馬時代文藝精神的啟蒙者,其思想的優秀成果至今綻放著理性的光輝。“我不如起個磨刀石的作用,能使鋼刀鋒利,雖然它自己切不動什么。我自己不寫什么東西,但我愿意指示(別人)。”
(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