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外

陳上官俁

高考的功過是非任人評說，在當下尚無一個公平高效的人才選拔替代方案。平凡若我，也始終在教育體制內沿著高考之路進發，但高考不是生活的全部，在高考之外的生活中，文學藝術是不可或缺的。

點燃文學之燈。“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大自然與人類的孩童泰戈爾讓我明白人的生命本身是融于自然的，心靈也可以從中汲取無限的養分；“以柔軟心除掛礙”，林清玄以其富有禪意的文字熨過我的心靈；“世界愈喧鬧，我心愈安靜”，周國平讓我回歸寧靜，知道在內心深處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安靜角落；“只有一個人還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葉芝堅貞不渝的愛情宣言令人動容；“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徐志摩再別康橋引人無限遐想。記得讀過梭羅的《瓦爾登湖》，被其中的質樸、自然所感動，他看透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貴族生活，毅然決定獨自在瓦爾登湖旁建一個小木屋，自食其力，在大自然中尋求創作的靈感和人生的真諦。正如他所言：“我無意寫一首悶悶不樂的頌歌，可我要像破曉晨雞在棲木上引吭啼唱，只要能喚醒我的左鄰右舍就好”；“最不像詩人的詩人”汪國真曾飽受爭議，他的格言體詩歌卻依舊成為那一代青年人互相激勵、互相溫暖的話語，“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讓人有了對理想堅定的信念和追尋的勇氣。深夜捧起一本書，以書為友，點燃智慧心燈，安撫那顆孤獨迷茫的心，指引人生前進的方向。

潑灑書法之墨。一位外國藝術家曾與著名學者余秋雨爭論，他說：“你們中華文化什么都好，就是審美太俗，永遠是大紅大綠，鑲金嵌銀。”余秋雨先生說：“錯了，世界上僅有一個民族，幾千年來只用黑色便勾勒出了最高的美學曲線，其他色彩，只是附庸。”書法是中華文化的一塊瑰寶，書法是紙上的舞蹈，每當我執筆臨帖，不禁驚嘆于與千百年前大書法家的邂逅。圓轉婉通的篆書、一波三折的隸書、工整遒勁的楷書、恍若流水的行書、豪放飄逸的草書，每種字體都綻放出獨特的魅力。我仿佛看見袒腹東床、入木三分，在蘭亭寫下“雖無絲竹管弦之悅耳，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的王羲之，他用優美流暢的線條勾勒出的藝術杰作，在今日依舊墨香繚繞。還有被李白贊嘆“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盡山中兔”的僧人懷素，他曾在寺院周圍的芭蕉葉上練字，將用壞的筆堆成一個小土堆名曰“筆冢”，傳達出對書法藝術的熱愛與執著。創造出瀟灑磊落、變幻莫測之狂草的張旭，他見公主與擔夫爭道，又聞鼓吹而得筆法之意；愛看公孫大娘舞西河劍器，并因此而得草書之神。他醉后常號呼狂走，索筆揮灑，時稱“張顛”，這也說明他對書法愛好的熱狂程度。書法不只是練字，里面還蘊藏著更深邃的感動，翻開王羲之留下的《奉橘帖》，仿佛正細細品味他剛送來的橘子，四處飄溢著清香。

流淌音樂之水。美妙的音符如叮咚的泉水，緩緩流入我的心田。清新質樸的民謠、激揚震撼的搖滾、憂郁傷感的布魯斯，自由慵懶的爵士，返璞歸真的鄉村，無不令人心醉神迷。“你清澈又神秘，像貝加爾湖畔”，音樂詩人李健詮釋著那份浪漫和感動。“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著永不凋謝的藍蓮花”，許巍的歌讓人充滿對自由的向往。他曾經作為北漂一族，生活無比困苦，發行了兩張搖滾專輯后難以靠微薄的版費維持生活，加之音樂難以被人接受，他身心俱疲、抑郁彷徨，于是許巍每天強迫自己鍛煉、虔誠地信仰佛教、返回故鄉調整身心，幾年后心態有了全新的蛻變，音樂風格也由此前的狂躁不安、吶喊式的搖滾轉變為溫暖、陽光、動聽的民謠音樂，風格終于被大家所接受，開啟了新的旅程。樸樹自從2003年發行專輯《生如夏花》后便銷聲匿跡了，“我只是在尋找一種最好的狀態，時間也可以過得很慢”，樸樹如是說。他在平凡中生活，褪去明星外表的浮華，尋找音樂的真正意義，樸樹的歌令我明白心要歸于平凡，但依舊飽含對生活的熱情。每當我拿起麥克風，站在人生的舞臺上盡情表演，便覺得胸中燦爛的情感得到釋放；每當我聽著音樂望向窗外的暖陽，竟不可思議地覺著這七個音符來自陽光，溫柔遍照著我的靈魂……

有了文學藝術的陪伴，高考之外的生活亦可豐富多彩，它可以愉悅身心、涵養品格、升華思想，讓人覺得高考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也為青春夢想增添幾分溫暖明亮的底色，讓我擁有清凈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