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洪
(溫州醫科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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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醫療費用控制的系統規制與微觀治理分析
張澤洪
(溫州醫科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對患者住院醫療費用構成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探討新醫改后的醫療控費方向,以某縣級市屬人民醫院的5205例住院病例為研究對象,通過研究發現:(1)人均住院費用構成中,藥占比大幅度下降了,而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占比很高;(2)病種、科室、醫囑變異率、臨床路徑完成情況、疾病轉歸對住院費用都有顯著影響;(3)醫療控費,在宏觀上需要系統規制,完善醫保、規范醫療、改革醫藥等政策聯動。在微觀治理上應將一些有效的控費手段如臨床路徑進一步完善,提高完成率,減少變異率等。
醫療控費;住院費用;檢查治療費
我國衛生總費用增長迅速,1990-2010年間,年均增長19%,扣除物價上漲因素,實際增長13%[1]。而“以藥養醫”被認為是造成看病貴的核心原因,藥費是最容易發生不合理費用的費別[2],因此,醫療控費的措施最重要的是控制“藥占比”,在增加醫療服務價格的前提下,幫助醫院通過醫療服務增加籌資,弱化“藥品”作為醫院平衡收支的調節器的功能[3]。隨著2009年新醫改的開始,國家對以藥養醫的政策進行了改革,藥品零差率政策逐步有序地推行,藥占比上限管制被作為關鍵性的政策工具加以運用。
然而,藥品零差率、藥占比管制系列政策能有效控制醫療費用嗎?從表1的數據可知,2009年之后,政府加大了衛生投入,政府衛生支出逐年增加,2012年相比新醫改前的2008年,政府衛生支出增加了4772.04億元,是2008年的2.33倍;從衛生費用構成比也可以看出,政府衛生支出從2008年的占比24.7%增加到2012年的30%,增加了5.3%。但另一方面,個人衛生支出額沒有減少,反而每年都在增加,而且2012年相比2008年,個人衛生支出增加了3688.69億元,是2008年的1.63倍。所以老百姓感知不到新醫改之后醫療費用降低了,體驗不到看病貴的問題得到了有效解決。不僅老百姓從自身角度感知不到看病貴問題得到了緩解,而且政府、社會也沒有體驗到醫療費用不合理上漲得到了控制,因為衛生總費用從2008年的14535.4億元增加到2012年27846.84億元,增加了13311.44億元,是2008年的1.92倍。
這從一個角度說明藥占比管制、藥品零差率政策對“總的醫療費用”沒有實現有效控制。那是不是意味著藥品零差率政策無效呢?不能得出這個結論,因為藥品零差率政策的控費效果主要是看其對藥品費用有沒有實現有效控制,如果藥品零差率政策對藥品費用實現了有效控制,而醫療總費用又沒有得到有效控制,那可以推論,醫療總費用除藥品費用之外的其它“構成費用”沒有得到有效控制。本文將從微觀角度入手,從一個醫院的住院費用進行分析,以探明上述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控費措施。

表1 衛生總費用及構成
注:數據來源《2013中國衛生統計年鑒》。
(一)數據來源
數據來源于浙江省紹興市某縣級市屬人民醫院的住院病人費用資料,該醫院為控制醫療費用并規范醫療行為實施了臨床路徑,并實施了藥品零差率政策。收集了從2014年7月至12月共6個月的完整的住院病人費用資料,刪除一些數據不全的病例。
(二)研究方法
將住院醫療費用進行二重分解:首先,將住院醫療費用分解為各醫療費用不平衡之和,分析主要有哪些構成費用導致了住院醫療費用的不合理增長;然后,以第一重分解為基礎,進一步分析導致這些住院醫療“構成費用”不合理增長的影響因素。
1.住院醫療“總費用”構成分析
應用多元線性回歸方程分析。依據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下簡稱衛計委)統計年鑒,有關醫療費用統計口徑分為三部分:藥品費用、檢查治療費(包括檢查費、治療費、手術費等)與材料費。住院醫療費用必然會受到這3個構成費用的影響,因此以住院醫療費用為因變量,以藥品費用、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通過標準化回歸路徑系數判斷哪些構成費用對住院醫療費用影響大。
模型1:HC=β0+β1DC+β2ETC+β3MC+ε0
(1)
其中: 模型中的HC為人均住院費用,DC為藥品費用,ETC為檢查治療費,MC為材料費;β0為常數項,(β1…β3)為相應自變量的回歸系數,ε0為相應模型中的誤差項。
2.住院醫療“構成費用”的影響因素分析
樣本數據來源醫院實施了臨床路徑,臨床路徑是指針對某一疾病建立一套標準化治療模式與治療程序,實現“同病同治”,在提高醫療科學化與規范化的基礎上,控制醫療費用。住院醫療費用會受到臨床路徑完成情況、醫囑變異率、病種、科室與疾病轉歸等因素的影響。因為:其一,臨床路徑完成了,可以理論上假設實現了同病同治,住院費用的均值與標準差都會得到控制;其二,醫囑變異率越高,說明沒有實現嚴格的同病同治,住院費用會受其影響;其三,不同病種,所需藥品、檢查、治療手段與耗材等都不同,因此所需住院費用肯定不同;其四,疾病轉歸有未愈、好轉、治愈與死亡4種,因為個體差異,實施了相同的臨床路徑進行治療,但出現了不同的疾病轉歸,這是正常的,但不同疾病轉歸的治療結果,倒推可以說明治療手段會有差異,其必然會影響住院費用;其五,不同科室不僅承擔不同的病種治療任務,而且不同科室其醫務人員的醫術與醫德都有差異,反映在診療方面使用的手段也會有差異,導致的住院費用均值也會不同。
對住院醫療“構成費用”的影響因素將應用“最優尺度回歸”分析。當因變量是數值變量,自變量有數值型變量、也有分類變量時,就要求應用最優尺度回歸分析。因為下文擬分析的因變量藥品費、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是數值變量,但自變量有分類變量,病種、科室與臨床路徑完成情況是無序分類變量,疾病轉歸是有序分類變量,而醫囑變異率是數值變量,因此,將應用“最優尺度回歸”分析。
模型2: DC=β4Hd+β5Cp+β6Dv+β7Dn+β8Dt+ε1
(2)
模型3: ETC =β9Hd+β10Cp+β11Dv+β12Dn+β13Dt+ε2
(3)
模型4: MC=β14Hd+β15Cp+β16Dv+β17Dn+β18Dt+ε3
(4)
其中: 模型中的DC為藥品費用,ETC為檢查治療費,MC為材料費;Hd是科室,Cp是臨床路徑完成情況,Dv是醫囑變異率,Dn是病種,Dt是疾病轉歸;(β4…β18)為相應自變量的回歸系數,(ε1…ε3)為相應模型中的誤差項。
(一)人均住院費用上漲的結構性因素分析
用模型(1)對人均住院費用的構成進行了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的標準化回歸系數Beta值分別為0.538與0.408,相比藥品費用的Beta值0.187要高出很多,這說明,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相比藥品費用,對人均住院費用的影響更大。

表2 藥費、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對人均住院費用的主效應(N=5205)
注:“* ”P﹤0.05,“** ”P﹤0.01,“*** ”P﹤0.001。
而且表3的數據表明,最為百姓所關注的藥占比大幅度下降了,下降到26%,根據《2013中國衛生統計年鑒》的數據,從2008年到2012年,無論是三級醫院還是二級醫院和一級醫院,藥占比都在40.4%至44.9%之間。樣本醫院實施了藥品零差率政策,這說明藥品零差率政策對控制藥品費用是有效的。
而藥占比降低了是不是意味著醫療總費用降低了呢?樣本醫院人均住院費用9469元,樣本醫院是縣級市屬醫院,根據《2013中國衛生統計年鑒》,全國縣級市屬綜合醫院2012年人均住院費用為5618元,兩個費用值相比較顯然說明樣本醫院人均住院總費用沒有降低,當然這與樣本醫院所在東部城市,經濟較發達有關,但另外一個數據可以表明,藥品零差率政策并沒有使人均住院總費用降低,《2013中國衛生統計年鑒》數據表明,樣本醫院所在省份浙江省,2012年全省公立醫院人均住院費用9565元。那是哪些構成費用導致人均住院費用沒有降低呢?表3的數據表明,是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推高了人均住院費用。檢查治療費均值達到了5389元,檢查治療費是藥費的2.19倍。另外材料費占人均住院費用的比值達到17%,與藥占比26%只相差9%,材料費是被忽略的高速隱形增長的醫療費用,須引起高度關注。以上分析說明,相比藥品費用,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對人均住院費用的影響更大。因此,未來醫療控費的重點是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

表3 各項人均住院費用均值(N=5205)
(二)住院醫療“構成費用”的影響因素分析
住院總費用沒有得到有效控制是否能說明臨床路徑在控費方面無效呢?也不能得出這個結論。因為臨床路徑本身是否能有效控制費用,還要分析:第一、可以將臨床路徑完成病例的住院費用與退出病例的住院費用進行比較,如果完成的費用更低,則說明臨床路徑的實施能控制費用;第二、臨床路徑完成病例的住院費用還會受到病種、變異率、疾病轉歸與科室等因素的影響。
應用模型(2)、(3)、(4)對住院醫療“構成費用”的影響因素進行最優尺度回歸分析,結果見表4:三個模型的調整后R2都大于0.4(社會科學研究中復相關系數R>0.4就可以了)[4],說明模型擬合度好。模型F值具有統計學意義,反映模型整體顯著。“重要性”指根據標準化系數和相關系數計算出的自變量在模型中的重要程度的百分比。容差表示該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中不能夠被其他自變量所解釋的比例,越大越好。從表4數據可以看出,除臨床路徑完成情況對材料費沒有顯著影響外,其它各項都有顯著影響,這說明病種、科室、醫囑變異率、臨床路徑完成情況、疾病轉歸對藥品費用、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都有顯著影響。因為有顯著影響,下文將進一步分析這5個因素對住院費用的具體影響。
1.臨床路徑完成情況對住院費用的影響
表5數據表明,臨床路徑完成病例的人均住院費用比臨床路徑退出病例的費用要少7939元,是退出病例費用的53%;而且就藥費、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而言,臨床路徑完成病例都比退出病例費用要少,分別是退出病例費用的55%、54%與46%。這說明,臨床路徑完成能減少住院費用支出。

表5 不同臨床路徑完成情況的住院醫療費用(N=5205)
2.病種對住院費用的影響
樣本醫院臨床路徑完成的病種總共有78種,從表6中可以看出,臨床路徑完成的人均住院費用超過2萬元的病種達到9種,以骨科類疾病為主,其次為腫瘤類疾病,這些病種應是控費的重點病種。進一步分析發現,這9個病種的住院費用構成中藥占比不高,只有3個病種的藥占比超過20%,最高者為24.8%,低于藥占比均值26%,這說明費用高的病種其根源不在藥費。那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如何呢?這9個病種的檢查治療費占比最低的為51.2%,最高的為70.2%。最需要重視的是材料費,5個費用最高的病種其材料費占比都在34%以上,最高的達到43.1%,材料費的控制應成為這些病種控費的關鍵。

表6 高費用病種的住院醫療費用
3.醫囑變異率對住院費用的影響
醫囑變異是實際過程與假設的標準臨床路徑出現了偏離[5]。《衛生部關于“十二五”期間推進臨床路徑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提出力爭臨床路徑實施的變異率≤15%。依據這個數據,對樣本數據進行分組,醫囑變異率≤15%為低變異率組,醫囑變異率>15%為高變異率組。從表7中可以看出,臨床路徑完成的4830個病例,低變異率組的人均住院費用比高變異率組少4736元,這說明,降低醫囑變異率能有效控費。再從構成費用看,高變異率組相較低變異率組,主要還是材料費占比過高。因此高變異率組的控費重點仍在材料費。

表7 不同醫囑變異率的住院醫療費用(N=4830)
4.疾病轉歸對住院費用的影響
樣本數據關于疾病轉歸的分類與衛計委網站的統計年鑒的分類一致,都分為治愈、好轉、未愈和死亡4種情況。正常情況下:未愈的費用<好轉的費用<治愈的費用,表8的數據就證明了這一點。但如果出現了未愈的費用反而高于好轉甚至高于治愈的費用,將應該是控費的重點。在研究樣本中,臨床路徑完成的病例中有兩個病種:肺惡性腫瘤(治療后復查)以及肺炎(兒科)未愈的住院費用(分別為7472元與3781元)均高于治愈的費用(分別為6042元與3364元),從醫院來說應該查明為什么會出現這種不正常情況,這是控費的重點。

表8 不同疾病轉歸的住院醫療費用(N=4609)
5.科室對住院費用的影響
從科室來說,如果某科室,臨床路徑退出率高、醫囑變異率也高,而且住院總費用也高,那就應該成為該院控費的重點科室。上述三高的具體標準確定如下:其一、以臨床路徑平均退出率7.2%為界,高于7.2%退出率的科室為臨床路徑高退出率科室;其二、以醫囑變異率均值17.58%為界,高于17.58%的科室為高醫囑變異率科室;其三、以住院總費用均值9469元為界,高于9469元為高住院費用科室。按照這三個標準,共有5個科室(樣本數據共涉及20個科室)是重點控費科室。

表9 重點控費科室
上述分析給管理的啟示是,要有效控制住院醫療費用,在宏觀上,醫療控費需要系統思維,在控費目標上,要設計整體性控費的約束性指標,而不能只是個別費用控制;在控費措施上,要綜合施策,完善醫保、規范醫療、改革醫藥等政策聯動。在微觀上,應將一些有效的控費手段如臨床路徑進一步完善,更大程度上發揮其控費作用。
(一)宏觀上系統規制綜合施策
前文分析可知,醫療控費需要系統思維,因為如果醫療控費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會導致控費呈現此消彼漲的現象。基于看病貴的根源在“以藥養醫”的體制上,因此制定政策嚴控藥費上漲,效果很明顯,但帶來的結果是,藥價下來了,而檢查治療費與材料費上漲了。這與陳剛的研究結論相似:“藥占比管制下門診患者藥品消費量及藥品支出有所減少,且管制強度越大,藥品支出越少;但藥占比管制造成了新的檢查需求誘導:均次門診檢查量隨管制強度的增大而增加,直到最大值后才會有所減少”[6]。醫療控費改革的方向,在于改變對不同服務分別規制的現狀,實行基于總成本的統一規制[7]。合理有效的控費機制要致力于使醫療服務提供方、費用支付方以及患方三方共同產生控費的動機,要關注醫療服務各主體間的利益鏈條和激勵相容機制的設計[8]。
首先,在控費目標上,要設計整體性控費的約束性指標,而不能只是個別費用控制,如不能只有藥品費用控制目標。既要有總費用的控制指標,如門診病人次均醫藥費用、住院病人人均醫藥費用,還要有主要構成費用的約束性指標,如藥占比、檢查費占比、化驗費占比、材料費占比等。有了控費指標,要發揮控費指標的作用,還需建立醫療費用控制考核問責機制,將控費目標實現情況與公立醫院基建投入、重點學(專)科建設投入、設備購置投入與財政撥款預算安排等掛鉤。將醫療費用控制作為公立醫院等級評審準入、新增床位審批和大型醫用設備配置等的重要依據,并將醫療費用控制工作納入對所屬公立醫院目標管理、院長年度績效考核和院長任期考核范圍,提高控費指標所占的考核權重。
其次,在控費措施上,要綜合施策,醫保、醫療與醫藥三醫聯動,一要完善醫保以控費。改革支付方式,在總額預付制下實行復合付費制度,建立以按病種付費為主[9],逐步減少按項目付費,鼓勵推行按疾病診斷相關組(DRGs)付費方式。完善并落實醫保經辦機構與醫療機構的談判機制,增強醫保組織的談判能力[10],扮演好第三方購買者的角色[11],在現有的醫保體系中加入商業保險的因素,并與社會醫療保險有效銜接[12],動態調整支付標準,充分發揮各類醫療保險對醫療服務行為和費用的調控引導與監督制約作用。二要規范醫療以控費。規范醫務人員的診療行為,采取處方負面清單管理,落實處方點評、抗生素使用、輔助用藥、耗材使用管理等制度。建立對醫院超常使用藥品和高值醫用耗材等的跟蹤監控制度,明確需要重點監控的藥品,醫務人員個人薪酬不得與醫院的藥品、耗材、大型醫用設備檢查治療等業務收入掛鉤。加強醫院內部管理,強化醫療服務項目管理,減少過度醫療行為,實施醫院成本核算及績效管理[13]。公立醫院通過建立會計網絡、支出授權審批、預算管理、動態醫療費用體系等措施,加強醫療費用的控制[14],限制供方誘導行為。三要改革醫藥以控費。從公共管理的角度分析政府在醫療控費中的責任與行為[15],按照政府宏觀調控與市場調節相結合的原則,建立多種醫療服務價格形成機制,完善醫療機構補償機制和藥品價格管理機制。實行藥品分類采購,對部分專利藥品、獨家生產藥品,建立公開透明、多方參與的價格談判機制。高值醫用耗材陽光采購。
(二)微觀治理上進一步完善實踐中行之有效的控費手段
臨床路徑作為一種微觀手段,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醫療費用,但臨床路徑要更好地實現控費作用:一是臨床路徑要提高完成率,二是減少變異率,三是高費用病種臨床路徑要細化;四是控費重點科室要完善綜合績效評估機制。
一要提高臨床路徑完成率。首先要提高臨床路徑入組率,對于符合進入臨床路徑標準的病例,其入組率不得低于一個合適的比例;然后,提高入組病例的完成率。要分析哪些病種臨床路徑退出率高,退出原因是患方因素、還是醫方因素,或是系統因素[16]。一般認為若是疾病因素退出,是難以避免的。而因醫生因素和患者主觀因素退出,屬于可控的,如果由于醫生因素退出路徑,應該加強醫務人員培訓,必要的獎懲措施也必不可少;如果是患者因素退出路徑,在尊重病人的自主權前提下,醫務人員可通過對臨床路徑必要的宣教和溝通以減少退出率。
二要減少臨床路徑變異率。需要加強臨床路徑執行能力建設,力爭臨床路徑實施的變異率盡可能小。參照國內外臨床路徑普遍采用的變異管理模式:對變異進行分類,統計不同變異的發生率,分析發生變異的主要因素,提出針對性的改進策略,或修正完善路徑等。另外,變異的內涵需要進一步明確、變異分析指標需要進一步具體化[17],變異資料的收集、錄入與分析、變異的報告、變異處理的組織支持是變異分析與處理的4個核心問題[18]。
三要細化完善高費用病種臨床路徑及分路徑。各醫院要在衛計委印發的相關病種臨床路徑基礎上,再依據《臨床技術操作規范》、《臨床診療指南》和《國家處方集》等規范性文件,進一步細化各病種臨床路徑,優化診療流程,明確治療藥物,限定使用耗材,確定入出院標準。對于同一疾病診療方案差異較大的,應根據疾病的特點,進一步制訂并細化各診療方案的分路徑。“并對該病種臨床路徑質量動態變化過程、發展趨勢進行量化分析,使得管理者和臨床科室人員在每一個階段都能有目的、有重點地改進”[19],以實現臨床路徑管理的高費用病種的單病種總費用較前下降或持平,如有升高需分析說明原因。
四要完善控費重點科室的綜合績效評估機制。在科室的管理上,要建立費用控制、醫療質量和患者滿意度等為主要內容的綜合績效評估機制,在科室考核的重點評價指標上,一要有衛生經濟學指標,加強對重點科室醫療費用的監控,尤其是對高值耗材的使用進行管理;二要有醫療質量管理指標,醫療質量會影響醫療費用,包括臨床路徑管理病種死亡率、醫院感染發生率、手術部位感染率、再住院率、常見并發癥發生率等較前下降或持平,如有升高要分析原因,還要包括臨床路徑管理病種治愈及好轉率較前升高或持平,如有下降需分析說明原因;再有要包括臨床路徑管理病種平均住院日較前縮短或持平,如有延長需分析說明原因;以及臨床路徑實施后的患者滿意度等[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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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風 云)
Analysis of System Regulation and Micro Management of Medical Costs Control in Hospital
ZHANG Ze-ho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Management, Wenzhou Medical University,Wenzhou 325035,China)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mposition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ospitalization medical expenses and discusses the direction of medical cost control after the new medical reform. Study of 5205 hospitalized cases in the People’s Hospital of a county-level city generates the following results:(1) In the per capita hospitalization costs, the drug costs deline significantly, while the examination and treatment costs and material costs are on the rise;(2) The disease categories, the hospital department, doctors’ advice, the completion status of the clinical pathway and the outcome of the diseases all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costs of hospitalization;(3) The control of medical costs, on the macro level, needs to be linked with systematic regulation, perfection of health care, standardization of the medical service and medical care reform policy. On the micro level, we should further improve some effective control measures such as the clinical pathway, enhance the completion rate and reduce the rate of variation.
medical control costs; hospital costs; examination and treatment costs
2015-10-14
教育部人文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4YJCZH217);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LY14G030024)
張澤洪(1974-),男,湖南炎陵人,溫州醫科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副教授。
F120
A
1004-4892(2016)04-010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