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學校教育信息化發展現狀 *
——訪歐盟iTEC“未來教室”項目負責人威爾·埃利斯博士

胡永斌，李 馨，趙云建

(1.江蘇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江蘇 徐州 221116；2.中央電化教育館 中國電化教育雜志社，北京 100031)

歐盟學校教育信息化發展現狀 *
——訪歐盟iTEC“未來教室”項目負責人威爾·埃利斯博士

胡永斌1，李 馨2，趙云建2

(1.江蘇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江蘇 徐州 221116；2.中央電化教育館 中國電化教育雜志社，北京 100031)

編者按：威爾·埃利斯(Will Ellis)博士是歐洲知名的教育信息化專家，歐盟校園聯盟iTEC項目負責人，一直致力于歐盟學校信息化的一體化進程。他曾任英國政府教育傳播與技術協會(Becta)高級經理，負責為英國制定國家教育技術發展戰略。在Becta任職期間，他監督制定了英國教育工具與資源的技術標準、實施細則、內容可訪問性、版權與許可和內容生態建設方案，還組織了英國教育培訓與技術展評獎活動。他是信息技術與學科科學技術高級管理者，具有組織教育機構采購、執行軟硬件、學習資源與技術支持服務的管理能力。他在課程開發、成人培訓、教師培訓與評價等擁有多年的培訓與教學經驗，對交互式電子白板、學習平臺和數字學習內容的應用于開發具有深刻的理解與獨到見解。此外，威爾·埃利斯博士是一位少見的教育信息化實踐專家，強大的教育信息化項目規劃、實施和評估能力使他高質量完成了歐盟FP7資助的iTEC研究項目。在他的領導下，iTEC項目(2010-2014)設計了獨具特色的未來教室環境，形成了學習情境設計、學習活動設計等促進未來教室環境廣泛應用的方法，在歐洲20個國家建立了2684個未來教室。由于iTEC項目取得成功，他多次受邀到歐洲、亞洲、美洲的10多個國家匯報研究進展和項目經驗。

在訪談中，威爾·埃利斯博士與我們一起回顧了歐盟教育信息化一體化發展進程中的典型項目，并進一步分析了非營利組織(如校園聯盟)在歐洲教育信息化發展進程中的角色和作用。作為iTEC項目的負責人，詳細介紹了iTEC項目未來教室的設計方案、設計流程、推廣情況和效果評估。在談及iTEC項目的啟示時，他認為建設教學創新研發中心，以工程思維推動項目發展，重視項目評估是教育信息化項目推動和實施的三個最重要內容。

國際教育信息化；歐盟學校信息化；未來教室；iTEC

訪談者：您好，威爾·埃利斯博士，非常感謝您能接受我們的訪問。眾所周知，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歐盟致力于歐洲各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一體化建設進程，請問在教育信息化方面，歐盟取得了哪些進展？

威爾·埃利斯博士：非常榮幸能有機會接受本次訪談。正如你所說，歐盟對教育信息化的研究和建設非常重視，制定和發布了一系列教育或信息化發展規劃來讓歐洲人享受信息技術帶來的高質量教育。從20世紀末至今，歐盟先后實施了以實現終身教育為目標的“終身教育整體行動計劃”、面向基礎教育的“夸美紐斯計劃”，面向高等教育的“伊拉斯謨世界計劃”、面向職業教育的“達芬奇計劃”、面向成人教育的“格蘭特威格計劃”以及旨在提升科學技術研究的“框架計劃”等。從覆蓋面上來看，這些計劃覆蓋了從學前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全部學段；從教育信息化的領域來看，涵蓋了從研究開發、應用推廣到績效評估的各個環節。

在這些行動計劃中，“框架計劃”(Framework Programme，FP)的影響最大，持續時間最長，參與的歐盟成員國也最多。該計劃于1984年首次實施，目前正在實施第七個框架計劃(FP7)，并已取得顯著成果，而FP8也即將發布。FP7十分重視信息技術在教育中的應用，將教育信息技術項目的整體目標設定為：有效發揮信息技術在學習和文化資源獲取過程中的作用，滿足學生個性化學習和信息需求，最終提升歐盟的教育和文化水平。當然這些計劃的具體實施離不開在歐盟開展教育信息化工作的跨國組織，很多工作需要這些組織來協調和建設，比如校園聯盟(Schoolnet)就是歐盟教育信息化計劃實施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組織，在促進學校信息化建設、技術增強學習和管理發揮了重要作用。

訪談者：您剛才提到校園聯盟(Schoolnet)在歐盟教育信息化建設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該組織對于中國學者來說還比較陌生，可否請您先介紹一下校園聯盟的情況？

威爾·埃利斯博士：歐洲校園聯盟成立于1997年，總部設在布魯塞爾，由歐洲31個國家教育部的構成，是一個致力于歐盟學校信息化的非營利組織。該組織的合作伙伴包括歐盟各成員國的教育部、學校、教師、教育研究者和IT企業。近年來，歐洲學校聯盟在幫助學校更有效地利用信息技術，提升教師和學生獲得信息技術能力，促進學校的教學和學習創新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除了提供給各國教育部和各級各類學校與教育技術創新應用相關的信息和服務外，還提供關于數學、科學和技術相關的相關專題培訓以及一些研究活動。

自成立以來，校園聯盟承擔了多項歐盟、歐洲各成員國教育部以及IT企業資助和委托的教育信息化項目，包括iTEC項目(面向中小學的未來教室設計及應用項目)、inGenious項目(面向中小學生的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培訓)。此外，校園聯盟還為教師和政策制定者提供培訓和信息咨詢服務項目，包括促進學生的科學教育ScienceX項目、培養數字功能技能和網絡信息安全的學習資源交換項目(The Learning Resource Exchange)等。學校聯盟設計了新型的教學環境和學習活動，開發了大量的STEM教學工具，已建設了近千所技術增強學習試點學校。校園聯盟以多種語言設計和開發了各類學習資源供試點學校使用，并為教師提供了在線交流社區以促進教師專業發展，為教師提供了大量的線上和線下的培訓機會。

當前，校園聯盟正在發起“信息技術技能發展運動”，以引起全社會對于信息技術技能重要性的重視。2010年，校園聯盟承擔了歐洲FP7的iTEC項目，在微軟、三星、宏基、思科、樂高等公司的支持下，項目組布魯塞爾建設了一個技術和教學創新的研發中心，通過設計、開發、使用和評價遴選最優的教學創新，培訓教師的數字化教學能力，并鼓勵他們用于實踐教學。2013年以來，歐洲學校聯盟建立了“歐洲校園聯盟研究院”，致力于培養更多的創新型、專業型中小學教師。

訪談者：iTEC項目是歐盟FP7的一個重要項目，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可否請您介紹一下該項目的背景、定位及建設進展？

威爾·埃利斯博士：我曾就職于Becta，2010年開始在校園聯盟工作。iTEC項目是我在校園聯盟工作后接手的第一個學校信息化建設項目。目前，歐盟面對著來自亞洲、美洲等新興市場國家的競爭壓力，社會發展增速緩慢。歐盟各成員國的教育家相信：只有通過提升教育和培訓質量才能使歐盟在全球市場中保持競爭力，而在教學和學習中使用技術則是一種有效手段。而事實上，當前歐盟數字化教學的水平依然處于較低水平，信息技術并沒有完全進入主流(Mainstreaming)教學，因此有必要探索技術支持教學系統變革的有效機制。

iTEC是在FP7框架下由歐盟資助的旨在探索在K-12階段未來教室及其有效教學的研究項目，建設周期為四年(2010-2014)，總投入經費約為945萬歐元。一般來說，學校信息化的建設過程包括基礎設施建設和應用兩個階段。歐盟與國際IT企業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系，新型的電子白板、手持設備、教育云服務等產品和技術被不斷引入到歐盟的K-12學校中。因此，我們可以自豪的說，基礎設施對我們來說不是問題。但當前的教室環境在功能上還存在諸多缺陷，需要重新設計。iTEC項目實施后，我們重新制定了新型的未來教室設計方案，這些方案已用于歐盟所有K-12學校教室的建設和改造。截止到2015年9月，該項目在歐洲20個國家對2684個教室環境進行了重新設計和改造。從應用的評估報告來看，使用效果是令人滿意的。

訪談者：iTEC項目設計了哪些類型的未來教室？各有哪些功能和特色？

威爾·埃利斯博士：從全球范圍來看，教室環境設計研究是一個熱點問題。主要是因為人們對以內容呈現為主的數字化教學環境并不滿意。世界各國陸續涌現了從事“教室環境設計”的大學或研究機構，麻省理工學院、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明尼蘇達大學、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等研究機構專門成立了創新教室設計中心。在對全球多種未來教室設計方案進行考察后，我們認為未來教室應該是一種支持多種類型教學活動的教學環境。為此，我們設計了一種多功能的未來教室，包括“創造區”(Create Zone)、“交互區”(Interact Zone)、“呈現區”(Present Zone)、“探究區”(Investigate Zone)、“交流區”(Exchange Zone)、“發展區”(Develop Zone)六個具有不能功能的區域。每個區域的功能各不相同，其物理空間、教師和學生角色、學習支持的設計也不盡相同。

“創造區”主要用于培養學生的創造能力，區域內配備了高清數碼相機、高清攝像機以及各種視頻和多媒體編輯軟件，允許學生規劃、設計和創作個人作品(比如多媒體作品、幻燈片等數字作品)。學生進入這個區域，更多從事創造類的學習任務，而不是低階學習任務。信息技術的作用是幫助學生設計、創作并分享創作成果。

“交互區”的設計目的是通過課堂交互來完成協同知識構建，區域內配備了交互白板、課堂反饋系統、手持設備等軟硬件系統，讓學生參與到課堂師生互動的進程中。1:1的設備配備，可以增進師生、生生的互動，讓學生的積極性得到提升。

“呈現區”用于培養學生的信息感知和信息獲取能力，區域內配備了高清投影儀、虛擬現實設備、在線教學系統等，讓學生通過高質量的視聽感受獲得知識和技能。該區域除了支持區域內的學生參與學習和討論外，還允許學生通過在線學習系統或遠程視頻系統參與進來。

“探究區”用于培養學生的合作探究能力，區域內配備了3D模型、顯微鏡、數據記錄儀、機器人等課堂可能用到的設備和教具，允許學生通過探究的方法主動獲取知識和技能。教師通過探究學習的方法來開啟學習進程，學生通過各種設備和學習資源開展學習。

“交流區”用于培養學生的小組協作能力，區域內配備了電子白板、協作桌、思維導圖和頭腦風暴軟件，允許學生以小組為單位完成學習任務。教師通過基于項目的學習方法分給小組學習任務，讓學生分工協作。這種協作不僅包括面對面的協作，還包括在線協作。

“發展區”主要用于學生的非正式學習和反思，促進學生元認知的發展。區域內配備了圓桌、移動設備、耳機、書籍和電子讀物等，學生可以在該區域獨立完成課后作業，也可以學習自己感興趣的學習內容。

訪談者：您提到的未來教室建設方案看起來不錯，請問設計的流程是怎樣的？

威爾·埃利斯博士：未來教室的設計經過了三個相互迭代的過程，也就是教學情景設計、教室環境設計和教學效果評估，我們稱之為“iTEC方法”。第一步，教學情景設計。教學不論發生在室內還是室外，它必然發生于一定的教學情景中，如課堂討論、課堂聽課、課堂互動、小組探究、戶外采集數據等。不同的學科，不同的教學內容、不同的教學方法，應用的教學情景也不盡相同。教學情景設計的目的是確定培養學生21世紀技能需要哪些教學情景，需要未來教室信息技術提供哪些支持？因此，我們邀請了長期在K-12從事教學的資深教師以及相關人員參與教學情景庫的設計。第二步，教室環境設計。根據教學情景的需求，來確定未來教室的功能，之后組織技術專家、教學專家、校長等相關人員討論和確定未來教室的設計方案。目前確定的未來教室方案正是在布魯塞爾設立的一個技術和教學創新的研發中心研發完成的。第三步，實施教學、評估和修改設計方案。未來教室建設完成后，需要在試用的基礎上，對方案進行評估，確定方案的使用效果。如果試用效果不佳，應回到第一步和第二步進行修改。經過近一年的不斷迭代，我們設計的未來教室獲得了較好的教學效果，也得到了教師、學生、學校領導等相關人員的認可。

訪談者：未來教室的建設目的是教學應用，請問iTEC是如何讓廣大教師樂于使用的？

威爾·埃利斯博士：在重新設計該改造教室環境后，如何有效推廣未來教室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得益于教學情景設計和未來教室設計扎實的工作，我們的未來教室的使用效果和體驗是不錯的，這也為它的推廣和應用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對于未來教室的應用，我想沒有比設計優秀教學案例更有效的方法了，我們正是這樣做的。我們邀請了不同學科、不同背景的優秀教師組成教學活動設計小組，通過協作的方式來設計教學活動，形成優秀的授課案例。這些案例以視頻、教案等多種方式形成教學案例庫，供其他教師觀摩和學習，實踐證明這是一條行之有效的途徑。當我們為新接觸該項目的教師介紹未來教室及其應用時，他們基本都接受了。

訪談者：關于iTEC項目的實施效果你們是否進行了評估？結果如何？

威爾·埃利斯博士：一般來說，項目的效果評估分形成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兩部分。形成性評價的作用在于幫助我們掌控項目在實施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并及時解決。而總結性評價則是對iTEC的最終評價。為了深入了解iTEC的實施效果，我們聘請了專門的評估機構對所有參與國家的教學效果進行了評估，學生、教師、各國項目負責人和政策制定者參與其中，評估結果還是令人鼓舞的。iTEC項目對學生及其學習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學生的21世紀技能得到了較為充分的培養，特別是對獨立學習能力、解決真實問題的能力，交流和協作的能力、創造能力、數字素養等的培養很有幫助；學生在課堂內的角色已經改變，他們變成了學習伙伴的評估者和互助者，教師的訓練者，學習活動的共同設計者；基于未來教室的課堂教學活動對于學生的學習動機產生了積極影響，激發了學生的求知欲。同時，iTEC項目對教師角色及其教學方式轉變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主要表現在：iTEC提供的教學情境設計思路和方法對于政策制定者、教師和其他相關人員來說非常具有啟發意義；學習活動設計的過程能夠充分開發數字化教學的潛能；教師對教學的熱情空前高漲，他們對技術使用的頻率和時長有所增加，將技術融入課程的意識增強；通過在線討論社區，教師與校內和校際其他教師的協作頻率增加了。

訪談者：我們了解到iTEC項目設計了學校信息化成熟度評估工具，您可否詳細介紹一下？

威爾·埃利斯博士：對學校技術使用成熟度的研究和使用起始于上世紀90年代的英國，當時主要考察的是幻燈、投影、電視、電影、計算機等技術在學校中的應用水平。當計算機、手持設備、互聯網進入校園以后，評價的指標會有較大的更新。iTEC項目實施時要根據學校信息化的現狀制定針對性項目方案，因此不同的學校的信息化建設方案會有差異，這就需要首先評估學校的教學信息化水平，未來教室成熟度模型(The Future Classroom Maturity Model)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基于這個模型，我們開發了未來教室成熟度在線評估工具，用戶登錄網站錄入相關信息即可到評估結果。當面對上千所學校需要評估時，這當然是一種省時省力的辦法。

未來教室成熟度模型包括從低到高的五個維度，也就是交換(Exchange)、增強(Enrich)、提升(Enhance)、拓展(Extend)、掌控(Empower)，評價的內容包括：學生角色、教師角色、學習目標和考核、學校支持創新的能力、工具和資源，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二維表，如下表所示。

未來教室成熟度模型概覽表

處在“交換”水平的學校，僅僅將技術作為傳統教學方法的替代，具有以下特征：數字化學習沒有優先發展權、對教師的培訓極少；數字化教學僅僅局限于少數教師；學習目標根據學科內容制定；教師選擇少量數字化學習資源給學生，而學生使用沒有精心安排；少量技術能得到教學應用，主要支持傳統教學。

處于“增強”水平的學校，學生成為技術的使用者，具有包括如下特征：教學和學習常常使用技術，但對技術帶來的利弊認識不清；技術培訓沒有常規化，技術使用沒有遵循教育規律；技術主要由教師來使用，學生使用較少；技術增強了教學互動，但新技術的引入會讓教師感覺到不適應；基于技術的評估得到初步應用。

處于“提升”水平的學校，學生能夠在技術支持下采用多種路徑學習，具有包括如下特征：學校鼓勵教師使用技術；學校發展規劃中包括技術培訓；學生的學習目標更加個性化，包括21世紀技能，能夠實現獨立學習；教師對于新技術和方法的引入比較適應；學生能使用技術創新、協作和交流；學習評估的結果能夠有效提升學生的表現。

處于“擴展”水平的學校，學生能夠通過學習過程數據實現自主學習，具有包括如下特征：學校支持隨時使用各類學習工具和學習資源；教師培訓使新技術和方法方便分享，特別是通過校內及校際的協作；教師熟練掌握信息技術教學法；學生能勝任數字化學習，并通過技術創造、合作和交流；在線系統能提供評估和數據幫助打破學科界限，能考慮到學生的個性化需求。

處于“掌控”水平的學校，具有強大的教學創新能力，師生對新技術持完全接納的態度，具有包括如下特征：學校愿景和發展戰略鼓勵創新，在技術的支持下學校變革正在發生；教師得到充分培訓，未來教室得到充分使用；學校和教師能夠接納和適應技術發展趨勢和潮流，積極支持學校變革；學習目標與時俱進；學生的學習具有自主性，在技術的支持下能完全掌控學什么、怎樣學、從哪里學、何時學等問題，問題解決等高階認知目標得以實現；教師以團隊合作的方式來設計學習活動，通過周期性的方法和技術來支持持續的能力提升。

訪談者：中國的“三通兩平臺”建設正在如火如荼的推進，這也是一項復雜的教育信息化工程，您覺得iTEC項目對中國的“三通兩平臺”建設有哪些啟示？

威爾·埃利斯博士：中國政府的決策快速有效，很多工程能夠在短期內實施并完成，這是非常大的優勢。作為一個長期在教育信息化領域工作的人員，我非常羨慕中國的政策環境和決策方式。據我了解，最近幾年中國出臺了多項教育信息化規劃、政策作為頂層設計，這是非常必要的，時間會證明這種做法會得到豐厚的回報。“三通兩平臺”是一項宏大的教育信息化基礎工程，涉及基礎設施、課堂教學和在線學習等方面，其規模雖然比iTEC要大很多，但它們卻有很多相似之處。iTEC項目實施四年以來確實取得了一些進展，以下幾個方面也許會對“三通兩平臺”的推進有些幫助。

第一，建設學校信息化教學創新研發中心非常必要。隨著技術的不斷發展，學習環境及其對應教學法也在不斷發展變化，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建立教學創新研發中心可以將技術進展、教學理念等融入到未來教室的設計中，開發支持培養學生21世紀技能的工具和資源，研究適應學生個性化、自主化學習的教學創新教學方法。校園聯盟建設的未來教室實驗室(Future Classroom Lab)主要從事未來教學環境研究，該實驗室為iTEC開發了未來教室環境以及教學情景設計、教學活動設計、學校信息化成熟度評價等一系列軟件工具。優質的研發環境為高質量的研究成果提供了可能，這也是iTEC項目在歐盟得以迅速推廣的原因。

第二，教育信息化工程必須以工程思維推動項目發展。工程思維是一種結果指向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具有相當的功利性。項目負責人每天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以可靠、經濟的方式推動項目發展，克服約束條件，如期實現項目目標。為了保證iTEC項目能夠如期完成，我們制定了完備的研究計劃，確定了未來教室研發、應用和推廣、效果評估等事件的重要時間節點，以確保項目如期完成。此外，我還建立與歐盟各成員國教育部的定期溝通機制，確定影響項目推進的因素。

第三，效果評估是學校信息化項目真正服務于教學和學習的推動力。如何確保教育信息化項目在提升教師能力、促進學生21世紀技能的發展中起到關鍵作用，這就需要聘請第三方獨立機構進行公開透明的效果評估。以調查問卷、焦點小組訪談等多種評估的方式收集教師和學生的意見和建議，考察項目實施的有效性。

訪談者：再次感謝您接受我們的訪談！

Editor’s Commentary: Dr. Will Ellis, who is an international renowned export in ICT in education within Europe Union, worked with European Schoolnet leading the European Commission funded iTEC Project. In the past few years, He devoted himself to European integration of ICT in education. He previously held the post of Senior Manager within Becta, the UK Government Agency responsible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strategy. He oversaw national strategy for learning tools and resources including the Learning Platform Services procurement framework, delivered to support schools purchase VLEs. He also held responsibility for the annual BETT Awards which celebrate innovation and quality in learning technologies and led a programme of work on content technical standards including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operability specifications for interactive whiteboard content, VLEs and resource discovery. He is an advanced practitioner in ICT in education with astonishing ability in planning, implementing and evaluating of project. Under his leadership, iTEC developed innovative future classroom with 6 learning zones, formed learning scenario designing and learning activities designing methodology to scale up future classroom, and piloted with 5000 students in 2684 classrooms cross 20 European countries. Because the success of this project, he was invited to more than 10 countries in Europe, Asia, the Americas reporting research progress and experience.

In this interview, Dr. Will Ellis reviews several typical projects in ICT in education supported by European Union and introduces the role of nonprofit organization in the process of ICT in education. As the manager of iTEC, he gives a detail explanation on design proposal, process, promotion and evaluation of future classroom. When asked about the implications on iTEC, he suggests that teaching innovation center which focuses on new styles of teaching, engineering thinking which are used in project design, and open evaluation which are used as a driving force are vital to the project implementation.

State of European Union ICT in Education in K-12 Schools

Hu Yongbin1, Li Xin2, Zhao Yunjian2
(1.Faculty of Education, 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Xuzhou Jiangsu 221116; 2.China Educational Technology, 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031)

Global ICT in Education; European Union ICT in Education; Future Classroom; iTEC

G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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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永斌：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智慧學習環境(huyb@jsnu.edu.cn)。

李馨：碩士，副編審，研究方向為教育技術基礎理論(geri521@sina.com)。

趙云建：碩士，研究方向為遠程教育、教育技術理論(zhliang85@163.com)。

1006—9860(2016)02—0121—05

* 本文系2015年度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智慧學習環境促進教學模式創新研究”(項目編號：2015SJB405)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