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過來：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的有效性研究

□祝蕾于　蛟胡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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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過來：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的有效性研究

□祝蕾于蛟胡宇

編者按：教育部副部長朱之文在今年的兩會期間接受《人民日報》、新華社的采訪時說：“中國特色職業教育發展道路已初步形成。”“接下來，我們要在新的起點上出發，努力推動職業教育與經濟社會同步發展。”其中就包括對接“中國制造2025”等戰略，推動職業教育與中國企業合作“走出去”。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同志曾指出:“經驗證明，關起門來搞建設是不能成功的，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近代以來，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主線是“引進來”，我們不斷地引進美國、德國、日本、蘇聯等先進國家的職業教育理念和做法，并對這些理念和做法進行創造性地轉換，使之適應中國的具體實際和國情，促進中國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這就是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經驗。職業教育的“走出去”，就應該是這些經驗在異域的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寧波職業技術學院是比較早開展職業教育對外援助工作的高職院校，可謂開風氣之先。2013年，教育部職業技術教育中心研究所、寧波市教育局和寧波職業技術學院三方合作成立“發展中國家職業教育研究院”，旨在對我國職業教育“走出去”進行理論研究，實踐先導。實際上，在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寧波職業技術學院都做了大量工作，由此次刊發的三篇文章可窺知一二。

摘要：通過建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有效性的分析框架，對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基地承擔的援外項目進行問卷調研，并建立二階最小二乘法分析回歸方程，分析影響援外項目有效性的因素。結果表明，我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的有效性與目標、服務、教學和文化層面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對如何提高教育援外短期培訓項目的有效性提出了相應的建議：探尋多種教學形式及方法，為翻譯配備相關專業助手和加強外出考察的生活服務等。

關鍵詞：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有效性

一、研究背景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提出：“擴大對外援助規模，完善對外援助方式”。今后，中國將繼續增加對外援助的投入，進一步優化援助結構，突出重點領域，創新援助方式，提高資金使用效率，有效幫助受援國改善民生，增強自主發展能力[1]。《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提出：“服務國家外交戰略，擴大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周邊國家的職業教育合作，探索對發展中國家的職業教育援助”。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與其他援外項目相比，投入少、見效快、影響廣[2]，是最好的提升發展中國家“造血功能”的援助方式。

當前我國對援外培訓項目的有效性研究比較缺乏，僅有的研究如世界銀行缺乏對援助項目有效性方面的衡量[3]。OECD的發展援助委員會（DAC）并沒有說明每一項評價內容的具體評價指標[4]。在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有效性方面更是缺乏理論及實證研究。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框架

本研究中“有效性”概念是對應“負效、無效、低效”而言。一般意義上的培訓項目有效性包含有效果、有效率和有效益三層含義，有效果是指項目培訓能實施預期的培訓目標，有效率是指在盡可能少的時間內獲得最大的培訓效率，有效益是指培訓投入與受訓學員收獲之間的效益值。本研究側重“有效果”與“有效率”兩個層面。

D.L.Stufflebeam提出的CIPP評價模型由四部分組成：背景評價（即context）、輸入評價（即input）、過程評價（即process）、成果評價（即product）。將CIPP評價模型借鑒到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中，背景評價即指評價培訓確定的目標是否具有有效性；輸入評價即指確定如何充分使用現有的培訓資源以更好地實現培訓目標；過程評價即是指對培訓項目的執行過程進行監控、改進與反饋；成果評價即指對培訓項目的結果與目標契合度的解釋與衡量。

Donald. L. Kirkpatrick的柯氏四層次模型是目前應用十分廣泛的對培訓進行評估的工具?？率夏Ｐ桶褜ε嘤栠M行評估分為了四個層次：反應層、學習層、行為層和效果層。當柯氏模型被應用于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時，反應層可指受訓學員對培訓及參加培訓結果的認識感知；學習層可指受訓學員的受訓狀態；行為層可指受訓學員將受訓內容進行應用并改進工作的程度；結果層可指受訓后對受訓學員、培訓機構、培訓教師等不同主體的發展帶來的影響。

以CIPP模型和柯式模型為理論基礎，以商務部制訂的受訓學員反饋表為政策基礎，以德爾菲法為專家支持，基于目標、過程、結果三個維度進行思考，課題組進一步提出了4個相應的假設，即目標、服務、教學與文化分別與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的有效性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

圖1　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項目的有效性分析框架

（二）問卷設計

對影響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有效性的因素按目標、服務、教學、文化四大維度進行探討。目標這一維度具體為專業目標這一內容，專業目標細化為通過學習轉變了專業理念、增長了專業知識、提高了專業技能、對實際工作產生了影響4個觀察點。服務這一維度具體為硬件和態度2個內容，硬件這一內容落到住宿條件好和餐飲條件好2個觀察點；態度這一內容落到志愿者的責任感強、志愿者的服務質量高、教師及服務人員尊重受訓者的宗教信仰、日常生活與學習的總體服務水平好4個觀察點。教學這一維度具體為師資、課程、教學、翻譯和考察5個內容，師資這一內容落到授課教師的級別高、授課教師的專業知識全面、授課教師的專業能力強和授課教師的教學態度認真4個觀察點；課程這一內容落到課程內容的關聯性強、課程內容全面、課程內容新穎、課程內容符合學員的學習期望和通過文化體驗課認識了中國文化5個觀察點；教學這一內容落到教學方法與課程性質結合得好、學員能充分參與到教學活動中、教學輔助資源利用得好和教學設施與設備條件好4個觀察點；翻譯這一內容落到翻譯了解與課程相關的專業知識和翻譯的表達準確2個觀察點；考察這一內容落到外出考察的案例值得學習、外出考察的組織安排好、外出考察的生活服務好和外出考察有收獲4個觀察點。文化這一維度具體為認同內容，認同這一內容落到通過學習加深了對中國的認識、通過學習更加理解了中國文化、通過學習更加了解了中國職業技術教育和通過學習更加愿意促進本國與中國的交流與合作4個觀察點。四大維度逐層分解成9個內容，最后落實到33個觀察點。

問卷采用Likert五級評分標準，1分表示“最不滿意”，5分表示“最滿意”。被調查者要求對每一個問題項選擇一個分值來表示他們對該問題的認可程度。

（三）數據收集

本次調研的對象是承擔商務部援外培訓項目的寧波職業技術學院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基地的學員。2012年受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的委托，寧波職業技術學院建立了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基地，承辦商務部、教育部“發展中國家職業教育管理官員研修班”和“發展中國家港口管理官員研修班”，主要培訓發展中國家職業教育官員、教師、港口管理人員。該基地自2007年開始承辦援外培訓項目以來，共舉辦58期研修班，逾千名學員參訓，受援國達107個國家，多年來的援外培訓工作得到了受訓學員的一致贊譽。

為了提高問卷的信度與效度，在正式調研之前課題組先在學員中進行預調研，觀察了解經翻譯過的問卷有沒有使學員對問卷理解產生困難，同時及時對調研問題進行修正。經過進一步修改后，課題組于2014年開展正式調研。

為了保證問卷的回收率，由援外培訓項目主管利用培訓班結業的機會，將問卷發放給學員，學員填完之后即刻交給工作人員。調查共發放問卷63份，剔除未完成的問卷3份，用于本研究的有效問卷為60份，有效問卷率為95.24%。接受調查的人員中50%來自非洲國家，50%來自東南亞國家。從他們的職業情況來看，三分之二的被調查學員在政府部門工作，29%的被調查學員在教育部門工作，其他被調查學員在研究機構、非政府組織等部門工作。從獲取培訓項目信息的渠道來看，52.5%的被調查學員是從中國大使館了解培訓的信息，41.8%的被調查學員是從工作單位了解培訓信息的，也有少數人是從媒體、朋友和其他途徑了解培訓項目的相關信息。

（四）數據處理

在本研究中，采用問卷調查方式搜集數據。首先利用可靠性分析進行檢驗，使用SPSS 19.0軟件進行主成分分析，提取相應的因子載荷，對每一個單變量進行分析，按照因子載荷大于0.7的闕值，刪除不符合要求的問題項以及同時屬于不同因子的問題項，使其滿足單一性的要求。利用軟件統計可信度的Cronbach’s值，衡量標準定為0.6。通過因子分析，統計出各潛變量的因子系數，用于進一步的建模分析。

表1　各潛變量的因子系數統計

（五）數據結果分析

通過建立二階最小二乘法分析回歸方程，分析該課題中援外培訓學員通過這段時期內的培訓，個人對培訓基地的認同和個人能力的提升之間的關系。通過問卷調查，采用SPSS軟件分析得到模型估計的結果如下表：

根據Likert五級評分標準的問卷設計原則，從曲線擬合的結果中可以明顯看出學員對選項D和選項E的選擇比較均勻，且問卷的Cronbach系數顯示可信度較高，因而我們認為學員通過本次培訓確實獲得了提高，本次課題研究的模型也是可靠的。

三、結論與建議

通過上述數據分析可以看出，大部分問題項的因子載荷都大于0.8，這說明學員對培訓各方面的滿意度還是比較高。但教學方法與課程性質結合得好、翻譯了解與課程相關的專業知識和外出考察的生活服務好這幾個問題項，因子載荷都在0.75左右，說明學員對這幾個方面還不甚滿意?；谝陨习l現，課題組對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提出如下建議：

模型匯總

ANOVA

通過回歸分析，對問卷中的33個題目進行的曲線回歸如下圖：

注：選項A代表“最不滿意”，選項B代表“不滿意”，選項C代表“一般”，選項D代表“滿意”，選項E代表“最滿意”。

探尋多種教學形式及方法。受國民性格影響，受訓的發展中國家學員大部分性格比較活潑，通過后續訪談發現，他們更喜歡體驗式、交互式和研討式的培訓方式。援外培訓應該多參考成人教育和留學生教育的經驗，增加生動直觀的教學形式，最大限度調動學員的培訓學習興趣。

為翻譯配備相關專業助手。根據后續訪談發現，大部分學員表示翻譯對培訓課程的翻譯令他們不滿意，這就使得培訓有效性大大降低。因翻譯缺乏職教類、港口類和汽車類的相關專業背景，在專業詞匯的翻譯上面經常會出現理解偏差，翻譯不是十分精準。建議用高薪聘請具有專業背景且語言能力較強的專業領域人士來輔助翻譯的工作，通過深厚的專業背景來為翻譯工作把關。

加強外出考察的生活服務。學員對外出考察生活服務的不滿意，在每次外出考察時可以通過加強與相關單位的協調溝通，通過建立與相關單位的協商機制來解決。也可以在現有建立聯系的單位里遴選，建立穩定的援外考察基地，與各基地保持及時溝通，確保在細節上服務好學員。

參考文獻：

[1]《中國的對外援助（2014）》白皮書[EB/OL].http:// yws.mofcom.gov.cn/article/m/policies/201412/2014 1200822172.shtml.2014-12-05.

[2]祝蕾，胡宇，張慧波.高職院校援外項目的現實困境和行動策略[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5（6）.

[3]StockmannR.The sustainability of developmentprojects:an impact assessment of Germanvocational -training projects in Latin America[J].WorldDevelopment，1997（25）:767-784.

[4]韓紀琴，陸華良，程偉華.中國政府教育援外短期培訓項目有效性分析——基于南京、天津四所高校援外培訓的實證研究[J].中國礦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1）.

責任編輯肖稱萍

作者簡介：祝蕾（1986-），黑龍江黑河人，寧波職業技術學院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高職國際化與高職招考研究；于蛟（1986-），安徽阜陽人，寧波職業技術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為統計分析；胡宇（1979-），浙江寧波人，寧波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國際化。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高職教育援非綜合能力建設及耦合治理研究”（編號：14YJA880093），主持人：張慧波；寧波職業技術學院2015年院級一般課題“高職院校援外工作‘溢出效應’研究——以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基地為例“（編號：NZ15029），主持人：祝蕾。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518（2016）13-002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