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茶雅集?俄國茶話

宋權峰

2007年俄羅斯恰克圖市為紀念建市280周年，舉行了茶葉之路藝術節，藝術節的標志就是茶葉和駱駝。恰克圖，蒙語的意思是“有茶的地方”，是最早中國至西伯利亞民間交易的場所之一。18世紀初，一條通往歐亞草原的商路被俄羅斯方面重新勘測開辟，俄羅斯計劃出資興建一個貿易圈——恰克圖，隨后攤位、酒店、倉庫、旅社、四角塔樓立刻興建起來，新的貿易區從此建立。1727年8月中俄兩國簽署《恰克圖條約》，以法律形式確立新口岸的成立。俄羅斯對熱情好客有個比喻叫做“恰克圖式的接待”，為了獲取商業利潤，促成雙方友善和互相尊重。中國商人的信條是和氣生財，因而在恰克圖形成了中俄商人共有的商業態度。中俄通商后，中國對俄羅斯的茶葉輸出成倍增長。

俄國茶文化最早出現在宮廷貴族間。在18世紀中葉，茶葉還僅僅專供伊麗莎白女皇飲用，女皇有專門的運茶商隊，來往在中俄之間。到18世紀末，莫斯科的大型商場向普通百姓出售茶葉，俄國的文學作品里曾經提到諾英格拉商場售賣茶葉的情況。諾英格拉商場就是今天莫斯科高爾基商場的前身。在茶葉進入俄羅斯幾百年后的今天，飲茶已經完全俄羅斯化了，以至于今天有很多俄羅斯人都認為，茶是俄羅斯的傳統飲品。

在俄羅斯關于飲茶的最早記載見于1567年。17世紀30年代，一位叫做瓦西里·斯達爾高夫的大使，用以貨易貨的辦法，從蒙古高原的一位可汗處換得一公斤茶葉，帶回俄羅斯，頗受宮廷貴族的喜愛。幾十年后，茶葉終于在俄羅斯的一些大城市市場上出現。中俄兩國通使時，清朝皇帝也常常將茶葉作為貴重禮品饋贈給俄國沙皇。茶葉很快在俄羅斯的宮廷、商家、民間普及開，傳播速度遠遠快于歐洲其他國家。

俄羅斯的茶文化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俄羅斯人燒茶時大多喜歡加糖、蜂蜜、檸檬片之類的甜味料。一種是把糖加入茶水里，攪拌均勻而后飲用，另一種是把糖含在嘴里喝茶。他們喜歡用茶炊煮茶。俄羅斯茶炊是隨著茶葉進入后逐漸普及和盛行的，在俄羅斯，茶炊是每個家庭必不可少的器皿，如同中國百姓家的熱水瓶。18世紀中后期，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俄羅斯茶炊，茶炊實際上是喝茶用的熱水壺，裝有把手、龍頭、支腳。長期以來茶炊都是手工制作的，工藝頗為復雜。直到19世紀初，工廠才進行大規模生產，后來莫斯科旁邊的圖拉市成為生產茶炊的基地，當時年產量可以達到上萬只。最初茶炊的形狀各式各樣，有圓形的、桶形的、錐形的、扇形的，還有兩頭尖中間大的橄欖形的，后來又出現了暖水瓶似的保溫茶炊。當時有兩種不同功能的茶炊，茶壺型茶炊和爐灶型茶炊。茶壺型茶炊主要用于煮茶，而且具有保溫功能，其保溫原理在于茶炊中間豎有一個空心直筒，放入點燃的木炭，茶水環繞在直筒周圍達到保溫效果。爐灶型茶炊的內部除了中間豎有一個空心直筒外，還被隔成了幾個小部分，用途更加廣泛，燒水煮茶可以同時進行。

近些年來，在莫斯科大大小小的商場或超市里都設有專門的茶葉專柜，顧客不僅可以買到中國茶，而且還可以買到飲茶用的各種茶具和有關茶文化的書籍。他們在那里不僅可以聚會談事，還可以聽茶道講座，看茶道表演。他們喝茶往往配有各種各樣的蛋糕、面包、糖果等等茶點，有時候干脆就代替了三餐中的一餐，茶為主角，茶點進行搭配。他們也和中國人一樣，在喝茶之際談天說地，古今博論，以此方式增加人際間的溝通與了解。俄語中的諺語說：“哪里有茶哪里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