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有限公司章程對公司股權轉讓是否有限制力

趙訊薔

摘 要： 本文通過對公司法72條相關概念和內容的闡述，分析了《公司法》在有限責任公司股權轉讓方面的具體要求和適用范圍，厘清了公司章程的性質和權限，充分體現了公司意思自治原則。

關鍵詞： 有限責任公司 公司章程 股權轉讓

一、相關概念簡述

所謂公司章程，是指公司依法制定的、規定公司名稱、住所、經營范圍、經營管理制度等重大事項的基本文件，是公司必備的、規定公司組織及活動基本規則的書面文件。它是股東共同一致的意思表示，是公司的憲章，也是公司組織和活動的基本準則。公司章程具有法定性、真實性、自治性和公開性的基本特征。公司章程一經有關部門批準，并經公司登記機關核準，即發生法律約束力。其效力范圍包括公司及股東成員，同時對公司的董事、監事、經理具有約束力。公司依公司章程，享有各項權利，并承擔各項義務，符合公司章程行為受國家法律的保護；違反章程的行為，有關機關有權對其進行干預和處罰。因此，公司的股東和發起人在制定公司章程時，必須周全考慮，嚴謹規定。公司登記機關在備案時也要做到嚴格把關，規范運行。

所謂股權，是指投資人由于向公民合伙和向企業法人投資而享有的權利。所謂股權轉讓，是公司股東依法將自己的股東權益有償轉讓給他人，使他人取得股權的民事法律行為。隨著中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國有企業改革及公司法的實施，股權轉讓成為股東的一項基本權利。由于股權轉讓必須是轉讓方、受讓方的意思一致才能發生，因此股權轉讓應以書面形式加以表現。有限責任公司股東轉讓出資的方式有兩種：一是公司股東之間的股權轉讓，即公司內部的股權轉讓，具體是股東將自己的股權全部或部分轉讓給公司的其他股東；二是股東將其股權轉讓給現有股東以外的其他投資者，即公司外部的股權轉讓。這兩種形式在條件和程序上存在一定差異。

《公司法》第72條第1款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之間可以相互轉讓其全部或者部分股權。”我國對有限責任公司股權的內部轉讓，采取的是自由轉讓的原則，即只要股東間達成轉讓的合意就可以轉讓，而無需經過其他股東的同意。這是因為股份完全自由轉讓是公司與合伙企業等其他組織的基本區別，股權自由轉讓也是公司法的基本原則之一。

二、對《公司法》第72條第4款的理解

《公司法》第72條第4款規定：“公司章程對股權轉讓另有規定的從其規定。”該條款賦予了公司章程具有一定自治權，其可以對股權轉讓附加一定條件。這既有利于公司股東合法利益的實現，又體現了《公司法》具有任意法的特征。公司章程可以對股東之間的股權轉讓及股東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做出與公司法內容不同的規定。但能否得出這樣的結論：一旦公司章程對股權轉讓作出了不同的規定，就應當依照公司章程的規定執行，而不再按照公司法規定的程序進行股權轉讓？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因為涉及對公司章程性質的認定，即公司章程與《公司法》規定不一致時，誰優先適用的問題。如果優先適用《公司法》，則說明《公司法》對此條的規定應是強制性規范；反之，則為任意性規范。目前在理論界，關于公司章程的性質主要存在三種學說：分別是自治說（公司章程具有對內效力，其規定的內容對公司全體成員具有約束力）、契約說（公司章程具有合同的性質，并不當然對所有股東有效）和綜合說（是自治說與契約說的綜合）[1]。

筆者認為，從本質上來看，股權轉讓行為是一種商事行為，法律應當尊重當事人的意思。不難看出，《公司法》第72條關于有限責任公司出資轉讓的限制性規定是一種補充性或任意性規則，而不是一種強制性規定。我國《公司法》允許公司章程對股權轉讓加以限制，這是誠實信用原則和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的體現。因此，有限公司章程可以制定與《公司法》不一致的限制股權轉讓的規定，要求股東轉讓股權時不得違反公司章程的規定，這符合合同自由原則要求。值得注意的是，公司章程不能作出禁止股權轉讓的規定。因為“當公司章程規定的股權轉讓條件非常苛刻，導致股東在事實上根本不可能轉讓出資時，事實上就剝奪了股東的基本權利，應該認定無效”[2]。公司章程對股權轉讓的限制不得違背上述基本原則。

三、對該問題的一點思考和建議

鑒于圍繞公司章程對公司股權轉讓是否有限制力問題的討論，逐漸形成了一個較清晰的認識，由于我國立法對此規定不十分明朗，導致該法第72條第4款引起了理論和實務界的分歧，這既不利于對公司股東合法利益的保護，又限制了資源優化配置。筆者建議，國家一方面應在立法層面對該條款的適用做出細化和界定，進一步明釋其含義和適用范圍。可以從股權自由轉讓原則和契約角度，表明“公司章程可以對股權轉讓進行不同于立法的例外規定，但不得禁止股權轉讓[3]”。

在實踐中，從公司適用角度考慮，有限公司在制定公司章程時，首先應充分尊重立法意圖，從維護中小股東合法權益最大化為出發點，結合公司具體運轉情況，在不違反法律意圖的情況下，可以擁有一定的公司意思自治權利，在公司章程中對股權轉讓問題做出相應規定，以便更好地實現創設公司的意圖。

參考文獻：

[1]施天濤.公司法論，法律出版社，2006：178-182.

[2]胡明玉.有限公司股權轉讓的自由與限制研究—兼評新公司法72條—76條，載《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6（4）.

[3]張曉森，廖煥輝.從X科技有限公司收購Y機械有限公司案看公司章程對股權轉讓的限制性規定的效力，第011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