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隨著中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影響力日益加大,對美國“無需討論”的領導地位形成了沖擊。在奧巴馬政府發布的多份戰略文件中都明確指出“中國將從各個方面影響美國經濟、安全的長期利益”“亞太地區的軍事實力隨著其所占全球財富份額的增大而增大,正在迅速改變地區安全機制,將直接挑戰美國的安全和領導地位。因此,美國的戰略關切和利益將不斷向亞太區聚焦。”本文對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產生的背景及主要舉措進行了概括,并提出了幾點簡單的思考。
【關鍵詞】:美國;亞太再平衡;利益
無論是奧巴馬政府推出的國家安全戰略,還是其下位的軍事戰略,均已將亞太地區作為關注的重點,并且在具體操作層面,美國已經打出了一整套涉及軍事、外交和經濟手段的“組合拳”。同以往類似,軍事手段再次成為若干戰略手段中優先發展并使用的手段,安全領域也再次成為美國介入地區事物時優先涉足和重點關注的領域。
一、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產生的背景
(一)國家利益的判定是其產生的根源
同其他國家一樣,美國把維護和發展國家利益作為國家安全戰略和軍事戰略制定的最高準則,并將其作為戰略制定的出發點和歸宿。在2015年2月版《國家安全戰略》中,美國將其國家利益界定為:一是美國公民及其盟友和伙伴國的安全;二是不斷增長的美國經濟和繁榮開放的國際經濟體系;三是在美國國內和世界各地普世價值得到尊重;四是由美國領導的先進國際秩序。可見,美國不但將意識形態確定為國家利益的重要構成部分,更將在世界范圍內推廣美國式的民主模式和價值觀同樣作為國家利益的一部分,一再宣稱其倡導的是一種最終使全世界受益的民主、自由模式,所代表的也是人類文明的終極價值等等。然而“真理向前邁進一步便成為謬誤”,事實上,美國所追求的卻是以“國家”為界限所劃分的現實利益,其實質是將美國利益作為全球利益的代表,打著維護全球利益的旗號,自私地追求美國自身的國家利益,并為其不合理的對外政策和對外行為提供“合理”性解釋。
(二)對威脅的再判斷是其產生的現實需求
威脅判斷是制定戰略前提和依據,主要現實威脅的判定不但決定著當前戰略的主要方向,還決定著未來軍事力量建設規劃與實施的目標指向。奧巴馬政府強調,“中國將會從各個方面影響美國經濟、安全的長期利益。”“亞太地區的軍事實力隨著其所占全球財富份額的增大而增強,正在迅速改變地區安全機制,將直接挑戰美國的安全和領導地位。因此,美國的戰略關切和利益將不斷向亞太地區聚焦。”可見,相對于小布什時期,奧巴馬政府對于主要威脅的判斷明顯發生了變化,一是將亞太地區的力量失衡作為美國當前面臨的突出挑戰;二是將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的快速崛起,尤其是軍事力量的快速發展作為其主要威脅。
(三)地區防務戰略是其產生的直接理論依據
穩定性是戰略的基本特性之一。“地區防務戰略”是以二戰后美國最深刻、最廣泛的國家戰略調整為背景,確定了“后冷戰時代”美國國防戰略和軍事戰略的主基調。在戰略目標上,“地區防務戰略”強調必須充分利用美國在全球范圍內的絕對軍事優勢,確保其他國家不能支配世界上的關鍵地區,進而防止這些國家形成更加嚴重的全球威脅;在戰略途徑和手段的選擇與運用上,“地區防務戰略”強調充分利用并發展美國的聯盟戰略,保持并進一步強化美國在軍事技術發展方面的領先地位,通過前沿軍事存在和持久的危機反應能力,阻止潛在的侵略者挑起地區軍備競賽、制造地區緊張局勢或控制關鍵地區。奧巴馬上任后,在對國家安全形勢認真研判的基礎上,賦予了“地區防務戰略”以新的內涵,突出的變化就是將亞太地區作為美國優先關注的關鍵地區,無論是軍事能力發展、軍事部署調整和軍事合作方式轉變等,均全面向亞太聚焦。
二、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主要內容和軍事舉措
(一)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主要內容
在美國看來,中國的快速“崛起”對其世界領導地位的挑戰將是“前所未有的”。基于這一基本判斷,美國繼續堅持冷戰思維,構建了以對華“防范與遏制”為目的的亞太再平衡戰略框架。從具體操作來看,一方面美國注重強化自身在亞洲的軍事存在,并通過發展新型的軍事介入能力為全面介入和主導亞太地區政治、經濟和安全事務提供支撐;另一方面考慮到“成本與效益”的相互關系,美國提出要“改變領導世界的方式”,注重讓同盟國和利益相關國發揮“一線”作用,通過利用、激化我國與周邊國家的舊有矛盾,深度介入我國周邊安全事務,以期打亂我發展步驟、延緩我發展進程。
(二)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實施的主要軍事舉措
1、強化與盟國和伙伴國的軍事關系
注重發揮盟國和伙伴國的作用是奧巴馬政府推進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突出特點。在2012年初美國推出的《防務戰略》中指出,“美國與亞洲盟友和重要伙伴之間的關系,對該地區未來的穩定與發展至關重要。” 并進一步指出,“美國將與盟友和伙伴共同行動,通過保持相關的和互通的軍事能力,保證‘全球公域’的準入權和使用權”。以此思想為指導,為了推進與盟友的一體化作戰能力發展,美軍除了采用加大軍售、軍援力度等傳統方式外,突出了“賦能者”作用的發揮,重點強化了盟國和伙伴國與美軍的軍事同盟(合作)關系。
2、軍隊建設的重點指向中國
美軍認為在信息化條件下,任何軍事能力的建設必須以軍事概念的創新為先導。軍事概念通過回答“打什么樣仗,如何打仗,以及需要哪些具體軍事能力”等問題,通過層層“追問”,完成對軍事能力建設的“需求分析”。具體到應對反介入/區域拒止威脅,美軍提出了以“空海一體戰”為核心軍事概念體系。“空海一體戰”系列概念將成為未來相當長時期規劃美軍軍事能力發展和軍隊建設的綱領性文件,其針對中國的意圖明顯。
3、軍事部署的重心移向亞太
美軍認為作戰介入行動能否順利實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前沿的軍事存在能否創造良好的初始作戰條件。為此,美軍將全球軍事資源的配置進一步向亞太地區傾斜。如在2012年6月,為強化亞太地區軍事部署,美前任國防部長帕內塔宣布了三項計劃,一是在2020年之前,美國海軍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間力量分配將由當前的5:5調整為6:4,屆時亞太地區將部署6艘航空母艦,及美海軍大部分的巡洋艦、驅逐艦、瀕海戰斗艦和潛艇等裝備;二是在新型裝備部署上,如第五代戰斗機、新型的電子戰裝備、通信裝備和精確制導武器等,將以亞太地區為優先;三是有針對性加強與作戰介入行動相關的裝備,包括新型轟炸機、海上巡邏艦和反潛作戰飛機等的研發。
三、對于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幾點認識
(一)其后果是將加劇亞太地區的軍備競賽,惡化我國周邊的整體安全環境
美國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十分注重為盟友和伙伴國進行“賦能”,以使這些國家有能力“當先鋒,打頭陣”。此舉必將促進亞太地區軍費開支整體的快速增長,并加劇這一地區的軍備競賽。美國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將會利用亞太地區現有的危機和矛盾,積極尋求并擴大與亞太盟國和伙伴國之間所謂的“共同安全關切”,并以此為美軍強化軍事存在、深度介入亞太地區安全事務制造借口。這客觀上將使亞太地區原先“隱而不發”的矛盾進一步激化成危機,甚至演化為局部的地區沖突,這對維護我國周邊的和平與穩定無疑增添了很大難度。
(二)其本質上是冷戰思維的繼續,有悖于世界歷史發展的潮流
“冷戰思維”是一種思維模式或認識框架,即是指冷戰期間,美蘇相互以意識形態作為區分敵友的標準,強調以軍事聯盟為支撐,以對抗作為處理國際事物的主要方式,旨在全面“遏制”對方的擴張,謀求對世界的絕對領導地位。冷戰雖早已結束后,但冷戰思維卻遠未消除,有的國家還依然“停留在殖民擴張的舊時代里,停留在冷戰思維、零和博弈老框框內”。奧巴馬政府推行的亞太軍事戰略以維持美國在亞太地區的主導地位為最終目標,強調形成更廣泛的軍事聯盟,強調軍事手段的優先使用,強調保持亞太地區的絕對軍事優勢等等,均體現了美國戰略一貫堅持的邏輯主線,即在國家利益層面追求排他性的絕對利益,在國家安全層面追求自身的絕對安全,在軍隊建設層面追求領先一代的絕對優勢,這仍然具有極強的冷戰色彩。
(三)美國“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將持續深化,亞太地區機遇與挑戰并存
回顧美國戰后的推出的各種報告,充斥著“軍事手段幾乎可以解決國家安全與發展中存在的各種問題,科技創新幾乎可以解決軍事能力建設中存在的各種問題”的思想傾向。軍事手段和科技創新固然重要,然而如果戰略目標與戰略手段的支撐相脫節,必將導致戰略體系的整體“崩塌”。翻開美軍近期出臺的各種報告,“全面主導”、“全譜優勢”和“全能軍隊”等已然成為軍事能力發展的“關鍵詞”。然而,如果讓軍隊去承擔其不該承擔的任務,發揮其不該發揮的作用時,只能是導致美國“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持續深化,具體到對于中國的遏制和圍堵也只能是以失敗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