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職業教育研究在中國：期刊文獻統計分析

唐成人　王續琨

[摘要]中國的高等職業教育研究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相關期刊文獻20多年來呈現明顯的增長趨勢。《教育與職業》等職業教育類期刊責無旁貸地擔負起作為刊發“高等職業教育”類期刊論文主陣地的歷史責任。近年來，從期刊文獻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高等職業教育研究成果的學科化走向。

[關鍵詞]高等職業教育；期刊文獻；統計分析；高等職業教育學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5918（2015）14-0001-03

20多年來，高等職業教育在中國獲得了長足的發展。目前，具有普通高等學歷教育招生資格的高等職業學校已達1200多所，占普通高等學校總數的60%左右，每年招生數為320多萬人，占普通高等學校招生總數的近一半。高等職業教育研究伴隨著高等職業教育事業前進的步伐而興起和發展起來，至今已經成為教育科學百花園一塊生機勃勃的學術園地。

一、“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年度分布

期刊文獻能夠清晰地記錄每個學科、學術領域演進發展的足跡。以“高職學生”、“高職院校學生”、“高職圖書館”等作為篇名對象詞的期刊文獻，也屬于高等職業教育研究的范疇，但不是對高等職業教育的整體性研究。為了摸清高等職業教育整體性研究的演進歷程，近期我們在“中國知網”（http：//www.cnki.net/）的《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中，依次以“高等職業教育”的各種可能存在的等義詞組作為檢索詞，進行文獻“篇名”的“精確”檢索。具體檢索結果如下：“高職教育”13156篇，“高等職業教育”8629篇，“高職院校教育”367篇，“高職高專教育”149篇，“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276篇，“高職技術教育”9篇，“高級職業技術教育”5篇，“高級職業教育”4篇。超過100篇的5個檢索詞的檢出文獻的年度分布情況，總計23577篇文獻。（由于2014年的文獻數據不完整，在表中加括號予以特別標示。）這些文獻，統稱為“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

在“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年度分布（1986-2014年）的調查報告中可以看見各年度的文獻數據，可以清楚地看到，“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數量20多年來在小幅波動中呈現明顯的增長趨勢。“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年產出量，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的個位數，到1995年就超過了百位數，2002年攀升到千位數，2007年以來維持在每年1700篇以上。

“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數量變化，同中國高等職業教育事業的發展狀況具有很高的吻合度。中國的高等職業教育萌發于20世紀80年代，首先在成人教育領域提出了“高等職業教育”概念。1985年5月，《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明確提出：“逐步建立起一個從初級到高級、行業配套、結構合理又能與普通教育相互溝通的職業技術教育體系。”中國期刊在1986年出現了1篇以“高等職業教育”作為篇名對象詞的文獻和3篇以“高等職業技術教育”作為篇名對象詞的文獻。前面的1篇是關于中國職業大學將在1997年試辦內部刊物《高等職業教育》的簡短報道，后面的3篇是探討高等職業技術教育初創時期若干問題的學術論文。

1996年5月，《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的頒布，確立了高等職業教育的法律地位。1998年，高等職業教育正式納入高等學歷教育，教育部高等教育司設置高職高專處，管理全國的高等職業教育工作。1999年1月，教育部和國家計劃委員會下發《試行按新的管理模式和運行機制舉辦高等職業技術教育的實施意見》；6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在《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中首次提出“大力發展高等職業教育”。當年教育部批準新設置44所高等職業技術學院，全國29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共招收了22萬名高等職業學校學生。高等職業學校第一次在全國大規模招生，高等職業教育由此走上發展的快車道。高等職業教育研究走過近10年的艱難起步期，在90年代中后期進入期刊文獻的快速增長期，1997年達到200篇，隨后幾年每年的增長幅度多在30%以上，甚至達到50%以上。

高等職業教育研究的興起和發展，是解決高等職業教育事業發展中各種實際問題的社會需求拉動的結果。“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持續增長，再一次向我們表明，學術研究的根本動力來自于社會需求。

二、“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來源期刊

刊載23577篇“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文獻的期刊多達數百種，其中既有職業教育類專業期刊，又有綜合教育類期刊、高等學校學報，還有綜合性科學技術期刊、綜合性理論期刊、專業性科學技術期刊等。借助《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文獻檢索頁的文獻來源統計欄，我們將5個檢索詞的檢出文獻數量按照期刊進行加和，排名前15位的主要來源期刊列如下

“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期刊文獻的主要來源期刊（1986-2014年）

教育與職業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595，高等職業教育330，高職院校教育5，高職高專教育2，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0次，合計952。

職教論壇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454，高等職業教育211，高職院校教育9，高職高專教育3，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2次，合計697。

職業技術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301，高等職業教育277，高職院校教育6，高職高專教育8，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3次，合計615。

遼寧高職學報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368，高等職業教育136，高職院校教育7，高職高專教育1，高等職業技術教育31次，合計543。

中國職業技術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284，高等職業教育210，高職院校教育10，高職高專教育1，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3次，合計531。

中國成人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295，高等職業教育201，高職院校教育10，高職高專教育2，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3次，合計521。

職業教育研究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256，高等職業教育158，高職院校教育4，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6次，合計434。

職教通訊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91，高等職業教育121，高職院校教育2，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4次，合計328。

科技信息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204，高等職業教育91，高職院校教育10，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9次，合計314。

高等職業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38，高等職業教育103，高職院校教育4，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4次，合計269。

機械職業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78，高等職業教育57，高職院校教育3，高職高專教育1，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7次，合計256。

成人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27，高等職業教育100，高職院校教育3，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21次，合計251。

中國高教研究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37，高等職業教育88，高職院校教育4，高職高專教育2，高等職業技術教育15次，合計246。

職業時空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30，高等職業教育58，高職院校教育5，高職高專教育0，高等職業技術教育6次，合計199。

衛生職業教育中檢索詞為高職教育為128，高等職業教育60，高職院校教育1，高職高專教育3，高等職業技術教育7次，合計199。

注：《高等職業教育》的全名為《高等職業教育（天津職業大學學報）》。檢索日期：2014年12月16日。

在調查報告中15份期刊發表的“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文獻總計6355篇，占該類文獻總量的26.95%。15份期刊中，包括11份職業教育類期刊，另有2份成人教育類期刊、1份綜合性高等教育期刊、1份綜合性科學技術類期刊。顯而易見，職業教育類期刊責無旁貸地擔負起了作為刊發“高等職業教育”類期刊論文主陣地的歷史責任。

職業教育類期刊是中國職業教育事業興起和發展的產物，反過來也可以說，職業教育類期刊的創辦和演進歷程映襯著中國職業教育事業的發展歷程。除《教育與職業》之外，其他職業教育類期刊都是20世紀80年代以后創辦起來的。創刊時取用同職業教育相關的詞匯作為刊名主題詞的期刊，有《職業技術教育》（1980年創刊）、《職教論壇》（1985年創刊）、《職教通訊》（原名《江蘇技術師范學院學報（職教通訊）》，（1985年創刊）、《高等職業教育（天津職業大學學報）》（1992年創刊）、《中國職業技術教育》（1993年創刊）、《遼寧高職學報》（1999年創刊）。這些期刊，留下了高等職業教育研究的艱難起步及其向文獻快速增長期過渡的印記。

90年代中期之后，為了適應高等職業教育蓬勃發展的實際需要，《成人教育》（1981年創刊）、《中國成人教育》（1992年創刊）等關聯期刊積極介入高等職業教育研究，而且有多家改用同職業教育相關的刊名。例如，1980創辦的《機械中專》于1996年改名為《機械職業教育》，1983年創辦的《中等醫學教育》于2001年改名為《衛生職業教育》，1995年創辦的《鄉鎮企業研究》于2001年改名為《職業時空》，1982年創辦的《現代技能開發》于2004年改名為《職業教育研究》，1999年創辦的《天津成人高等學校聯合學報》于2006年改名為《天津職業院校聯合學報》。刊名是一面旗幟，刊名的變化標示著用稿方向、范圍的遷移。這些期刊基本上都躋身“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文獻發文量的前15位。

發文量獨占鰲頭的《教育與職業》，是一份創刊于1917年的“百年老刊”。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以來，該刊在教育改革大潮的推動下煥發新的活力，不僅傾力于教學理論、學科教育、課程與教材、教法研究、比較教育、教育史研究等傳統欄目，不斷擴充研究與探索、教育管理、教學評估、心理健康教育、職業指導等欄目的內容，不僅關注成人教育、民辦教育、農村教育等教育類型，而且在職業教育特別是高等職業教育領域傾注心力。

檢視“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文獻的來源期刊，我們還發現兩個值得重視的問題。一是核心期刊的參與度尚顯不足。前述5個檢索詞的檢出文獻中，出自中文核心期刊（其中一部分同時也是《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來源刊）的文獻依次為2485篇、1904篇、26篇、25篇、319篇，除去表2中6份核心期刊所載的3562篇，余下1197篇出自于非職業教育類核心期刊，僅占“高等職業教育”研究類文獻總量的5.07%。二是高等學校學報（包括數以百計的高等職業學校學報），對高等職業教育的整體性研究關注度不足。我們隨機檢索100篇以“高等職業教育”作為篇名對象詞的期刊文獻，刊發于高等學校學報的文獻只有16篇，其中有5篇刊發于高等職業學校學報。今后，期待著有更多的核心期刊、高等學校學報積極地支持高等職業教育研究，特別是進一步關注高等職業教育的整體性研究。

三、從期刊文獻看高等職業教育研究的學科化走勢

科學知識體系的演化史告訴我們，一門科學學科的形成，通常要有兩個基本條件，一是具有相對獨立的研究對象，二是擁有研究成果的儲備。在檢索20多年來高等職業教育研究期刊文獻的過程中，我們不僅看到高等職業教育是一個具有相對獨立性的研究對象，具有豐富的研究內容，而且至今已經積累了比較豐厚的研究成果。因此，高等職業教育研究呈現明顯的學科化走勢，現有的研究成果正在聚合為一門以高等職業教育作為研究對象的學科——高等職業教育學。

其第一個表征是形成了高等職業教育研究若干個穩定的主要論題或基本主題。在《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中，我們在粗略搜檢的基礎上，選擇十幾個可能存在的論題陳述詞，如“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含“高職教育發展”）、“高等職業教師”（含“高職教師”）等作為檢索詞，進行“篇名”的“模糊”檢索。“模糊”的長處，可以將《我國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及對策研究》、《高等職業教育集約化發展的思考》一類檢索詞在篇名中不連續的文獻檢索出來。以下調查為高等職業教育研究主要論題的文獻檢出數量。

檢索日期：2014年12月18日。

高等職業教育研究主要論題文獻數量調查中，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文獻數量為6339，高等職業教育教學，文獻數量為6128，高等職業教育課程文獻數量為2788，高等職業教育模式文獻數量為3862，高等職業教育改革文獻數量為3837，高等職業教育體系2137，高等職業教育管理1684，高等職業學生工作2359，高等職業學生思想教育1039，高等職業學生管理1033，高等職業學生能力4763，高等職業學生心理1926，高等職業教師7983，

高等教育研究，領域開闊、論題較多，大部分論題都有了一定程度的研究積累，為構建高等職業教育學的理論體系奠定了堅實的學術基礎。各個基本論題也包含較為豐富的研究內容，如高等職業學校教師研究，目前已經出現教師素養、教師能力、教師評價、教師心理、教師管理等一系列分項研究主題。

其第二個表征是出現了高等職業教育學學科元研究的期刊論文。目前，在《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中，我們檢索到4篇2003年以來發表的學科元研究論文，即以“高等職業教育學”作為篇名對象詞的期刊論文。所謂學科元研究是指對于高等職業教育學這門學科具有一般性、普遍性、基礎性特征的各種元問題的探討，主要涉及它的歷史沿革、對象范圍、學科定位（學科關聯）、理論范式、研究方法、理論體系、學科結構、應用領域、發展狀態、演進態勢、文獻述評、發展環境、未來前景、國際比較、課程教學、師資隊伍、學科人才等。學科元研究對處于任何演進發展階段的學科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因為它是一門學科的自我認知、自我反省，可以影響到這門學科的基本走向和發展速度。4篇高等職業教育學學科元研究期刊論文，分別探討高等職業教育學初創階段所面臨的問題，如學科功能定位、前沿性問題辨析、研究策略、學科關聯。元研究論文偏少，表明高等職業教育學尚處于萌發創生期，有待于研究者進一步強化學科意識，對高等職業教育研究成果進行學科化梳理，積極思考高等職業教育學的各種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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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章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