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續發展教育的來源、演變及全球行動計劃

查爾斯·霍普金斯

今天，我想與大家分享三點內容：一是可持續發展教育的來源，了解我們團隊現在所做的工作；二是可持續發展教育的演變，其中很重要的一個階段是可持續發展教育和優質教育；三是全球行動計劃，這是我們工作最終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我們共同規劃的未來。

一、可持續發展教育的出現和發展

我在1985年曾提出“可持續發展教育”的概念，但是很遺憾當時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發展，主要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的開端是1992年秋季在多倫多召開的第一次有關可持續發展的會議。我是會議主席，共有7個聯合國機構、4000人參與到這個活動當中，來了解教育、培訓還有公共意識如何能做出貢獻。很遺憾，在這之后可持續發展更多的是得到了環保部門的重視，而教育部門沒有真正地關注這一點。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實際上參與我們這個活動更多的是非政府組織，直到來自于環境教育部門、發展教育部門、全球教育部門、和平教育部門以及文化理解教育方面項目的人員參與進來，人們才真正在這個階段關注到可持續發展。在英語當中，我們會把“教育”這個詞放在很長的詞條最后。教育有很長的發展歷史，但這才是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第一階段。

第二個階段，我們要感謝各個國家在2002年以后的努力，使得可持續發展教育有了新的發展機遇。在這個階段，我們回顧了教育及可持續發展如何推動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發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被邀請指導可持續發展教育項目的各項工作。因為與教育相關，各國的教育部門都被要求參與到這個項目當中，參與國數量一下增加了很多。但是，我仍然覺得全球只有3%～4%的學生能夠獲得更好的可持續發展教育資源。當然也有研究表明，如果獲益人數達到9%就是一個轉折點。

第三個階段，各個學科都能夠融入到可持續發展教育體系當中，即使是數學學科也有了數學可持續發展教育的博士學位，現在這些主要學科和輔助學科都可以在可持續發展教育中進行整合，我們覺得這對于學校的發展是一個很好的趨勢。另外，因為各個國家和地區教育部門的參與，使可持續發展教育形成一個全球體系，并有最充足的發展，那就是全球行動計劃。

可持續發展教育項目實施可以分為五個層級。第一，在早期，很多地方的傳統教育方法只是一名教師帶領幾個成員在課堂上做一些生態方面的項目。現在，系統教育方法需要將可持續發展的相關內容納入到整個學校體系、教育體系當中，納入到政府的治理和領導力當中。這個項目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應當由領導層單獨做出決策，而應該讓校長和教育體系各類人員一起合作。不僅在課程設置方面，還包括我們現在正在制定的評價體系以及資金支持方面，來保證可持續發展教育的常態化施行。要實現這個目的需要出臺一系列推動性政策，然而很遺憾的是世界上大多數的教育體系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第二，要建立俱樂部等機構以開展活動，如向學校提供午餐等，培養生態的意識。第三，要在核心學科的教學當中提出可持續發展理念，如地理等。第四，如何確立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開展教育活動。我也曾是校長，所有的教育都會有一個適宜的目標。政府不會用幾十億美元做一項毫無目的性的工作，而大多數國家的教育目標就是經濟競爭力的發展。第五，要把可持續發展教育這個理念納入到地區的發展當中，不僅是改進學校的發展，還包括社區、社會的發展，這需要地方政府、商業團體和社區的人員共同合作。我們已經做過一些地區專業能力發展的實驗，目前大概有200多個這樣的項目。

二、可持續發展教育面臨的挑戰

對比數學學科的發展，可持續發展教育現在仍處于初級階段，在座的各位都是其中的先鋒。這項工作應該是一個所有相關機構參與的系統性項目，希望它最終可以為世界帶來更大的改變。甘地曾在印度某個學校的墻上寫到：“我的生命就是要傳遞我的信息，這是我生活的目的”。如果我們的學校要傳遞的信息是信任、民主、參與，我們需要在整個教育體系中來考慮。我們的工作還面臨著許多挑戰，這些是在可持續發展教育推進過程中不可避免的。

當我們把可持續發展教育納入到課程設置時，我們希望通過課程給學生教授和傳遞些什么呢？可持續發展教育課程中1/3課程由國家教學委員會制訂，1/3由地區教育委員會制訂，1/3由學校自身制訂。制訂全國性課程的人們會接收到很多信息，但是他們認為需要給學生留一定的空間，讓學生們去探索和討論。所以我們提出的內容都寫入教科書當中，學生就沒有時間去探索了，并且很多內容在網上可以找到，他們可以用這些時間去學習更多的東西。因此我們需要改變課程，讓學生有更大的自由空間去發揮。同時，我們也需要以研究為基礎，了解這個項目開展的效果，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大的挑戰。

三、優質教育的含義與相關評價

如何看待“優質教育”中“優質”的確切含義，它的指標包含什么？我認為在大部分情況下，通過國家級考試在“優質”中占很大的比重，如PISA等測試需要學生掌握不同的技能。然而，在中東地區，越來越多受過教育的青年沒有辦法獲得一份工作，因此是否有能力生活得充實、有意義是我們的教育目標；芬蘭人非常努力，他們希望實現人文性的教育；加拿大曼尼托巴省也正在做出努力，希望人們的生活可以得到持續性的發展。我并不是提倡忽視讀書識字的重要性，除此之外還應該強調學生其它方面能力的發展，如如何能夠持續性、充實地、有價值地生活下去，我們希望人們能夠照顧好自己，不斷地支持自己的生活。現在世界日新月異的發展要求他們實現這一點。但是，到底如何界定“價值”呢？我們可以教授給學生這些價值嗎？我們可以以身作則嗎？關于這一點，有很多問題，包括“我們作為人，到底是誰”等一系列問題。

我們在加拿大和學生合作開展了一些研究工作，包括教育質量的測評和評估。加拿大90%的學生正常入學，大部分能夠初中畢業，隨后入學率降至40%，下降幅度很大；不是特別多的學生選擇參與綠色俱樂部活動；30%的學生認為他們不屬于學校，也不屬于加拿大教育體系的一員；大部分學生認為自己的參與度并不高。當我們分析這五個問題時，需要考慮一系列的綜合指標。可持續發展教育是我們的教育目標之一，它可以促進人文發展，每個國家都有自己對教育的界定，但是在全球范圍來說，世界各國領導人都認可實現可持續發展一定是教育目標之一。

還要指出一點，PISA并不僅僅用于了解一個組織或者一個比較富有的學生群體的學習狀況，各國想要開展的工作是能夠使比較貧窮的學生與在良好學校接受教育的富裕學生都達到同樣的受教育水平。優質教育僅僅服務于部分人群還是服務于全體學生，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我們通過PISA的Bloom分類法開展研究，將“成就”分為六個不同的級別：第一是知識，能夠記住以前學習到的一些信息；第二是理解，能夠展現出來對事實的理解；第三是應用；第四是分析；第五是綜合的想法；第六是評估。將學校教育分為不同水平、不同級別的層級，我們必須在教學過程中不斷推進各個層級工作的展開，同時為了提高教育的質量，必須為學生提供很多案例，并且使教師們意識到劃分層級的意義，把不同層級的內涵和意義納入到日常的教學工作當中。

大部分從事可持續發展教育的教師們都會策劃一些活動，但是他們并沒有宏觀的圖景，所以我們希望有更多的領導者和教師能夠思考這項工作的目標是什么。我們可以有傳統的目標，包括知識理解模型、解決方案、對與錯、真與假，還有PISA的三級和四級，即把學習作為應用和分析的模型來教學。我們常見的是比較傳統的可持續性問題，但還存在另一些情況，如臭氧層空洞、H1N1病毒，以及我們并不了解的一些問題，可將其稱為“奇怪的可持續性問題”。我們應該使學生了解更多類型的可持續性問題，因為未來世界的發展是靠學生支持的。我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研究其它層級的非確定性問題和一些我們并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基于現在我們已有的信息和知識來教授學生，但是我們必須要做好改變自己思維方式的準備，有很多問題的答案可能不只一個，未來會涌現出更多新的答案。

四、下一步工作

聯合國正在研究未來世界的發展趨勢，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了一年半，成千上萬的人在網絡上共同探討我們需要一個怎樣的社會、怎樣的新世界。大家的想法可以歸納為五個或六個不同的目標，教育、人口、可持續性以及醫療都包含其中。我確信，教育工作者是可以為未來做出貢獻的，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來面對任務和挑戰。

名古屋將要召開一個國際高級別會議，每一個國家可能會派遣3～4名代表參加。優質教育以及可持續發展教育將是這次會議的最高目標之一。我們希望形成一個新項目，同時思考如何從試點擴展至政策層面，如何從小的應用范圍擴展至更加寬泛的范圍，如何學習已有的智慧和良好的做法并把它們移植到蘇格蘭、加拿大、中國、歐盟等更廣闊的地區，如何能夠把一些邊緣化的數據和現實擺到更加重要的核心位置。

我非常期待教育教學人員，包括中國的教學人員都能夠基于已有的經驗進一步開展工作，加入到國際性教師教育聯盟當中，分享智慧和經驗，進一步推動可持續發展教育的發展。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將會與其它國家和地區共同努力，在成本或是工作方式等方面進行合作。我們必須結合全球的經驗和教訓來強化對管理人員以及教學者的培訓。另外，有一些高級領導人員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事實上他們可以發揮非常大的作用，來分享這個領域的專業知識。我們必須使之成為現實，使他們真正地發揮作用，因此國際范圍內的信息、支持、交流至關重要。

編輯 郭偉 校對 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