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樹人”的深度考析

張乾坤

(曲阜師范大學，山東 曲阜 273165)

人無德不立，國無德不興，生態環境建設無德不美;立德樹人，對人生成長成才、人類進步、社會發展、環境美化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有關立德樹人的研究成果已相當可觀，但從哲學層面對立德樹人進行深入考析的研究成果卻相當稀少。本文力圖彌補這一缺憾。

一、“立德樹人”的深刻哲學意蘊

德，即道德，它指的是通過信念、輿論、習俗、自律等，調整人與人、人與社會，乃至人與生態環境利益關系和行為規范的總和。它本質上是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生態環境利益的內在統一，且當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生態環境利益發生矛盾時，個人利益要服從社會利益、生態環境利益。這不僅因為人是社會的人、生態環境的人。社會和生態環境源于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內在需要，且個人利益要在數量、質量、能量上低于社會利益、生態環境利益。社會利益、生態環境利益具有至高無上性，且對人類認識和改造世界、造福于人類社會的最大價值效益取向有限度要求。“立德樹人”，即通過培養和樹立人的高尚道德情操，塑造社會和生態環境建設需要的理想人格。

二、先賢對“立德樹人”的論述

人，理應遵天理，盡人道。這不僅是人類的自然歷史使命，而且是人類優秀文化的靈魂和精髓。

在我國，兩三千年以前，中華文化圣典《尚書》提出“皇天無親，唯德是輔”“樹德務滋，除惡務本①《尚書·周書·泰誓、蔡仲之命》。”;老子提出“天道無親，常與善人”①老子:《道德經·第七十九章》。;《周易》昭示“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②《周易·乾象傳、坤象傳、系辭下》。”;先秦哲學家荀子強調“小人可以為君子而不肯為君子;君子可以為小人而不肯為小人”“君子不為小人洶洶也輟行”;③《荀子·性惡、天論》。孟子主張“仁者愛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④《孟子·離樓下、滕文公下》。三國蜀國國君劉備提出“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無不蘊含著崇高的理想志向和多方面的正能量。宋代哲學家張載倡導“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范仲淹提出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則將人生理想志向的正能量推向新的時代高度。南宋愛國詩人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南宋著名詞人李清照的“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明代學者顧炎武提出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戊戌變法重要領導者譚嗣同發出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激勵了眾多中華兒女為之奮斗。

在西方，從古希臘哲學家比羅泰戈拉提出“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1］阿基米德表示“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一個地球”;到18 世紀德國哲學家康德諾言的“給我物質，我就能造出一個宇宙來”;再到現代偉大科學家愛因斯坦強調“光靠科學技術，不能把人類帶向幸福與高尚的生活。人類有理由將崇高的道德準則的發現置于客觀真理的發現之上”，“一個人的真正價值首先決定于他在什么程度上和在什么意義上從自我解放出來”，“我們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只作短暫的停留，目的何在，不必深思;只要看看何時個人是為別人而生存的，自己就必須為別人擔負起責任”;［2］“第一流人物對于時代和歷史進程的意義，在其道德品質方面，也許比單純的才智成就方面還要大。即使是后者，它取決于品格的程度，也許超過通常所認為的那樣”。［3］這些精言妙語，以其特有的智慧和力量，催生出眾多英雄豪杰、偉人大家。蘇聯人民英雄奧斯特洛夫斯基提出“一個人的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閃耀著非凡偉大的人生光輝。

在馬克思主義者那里，從馬克思所說的“道德的基礎是人類精神的自律”，“在選擇職業時，我們應該遵循的主要指針是人類的幸福和我們自身的完美”;［4-5］到毛澤東強調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個人做點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不做壞事”，“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6］再到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的“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以及2014 年“五四”青年節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要“緊緊圍繞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加快構建充滿活力、富有效率、更加開放、有利于學校科學發展的體制機制”等，構成一道亮麗的道德理念風景線，成為“立德樹人”極其強大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

三、“立德樹人”要求人們必須學會感恩，努力為人類進步作貢獻

感恩，即對恩人恩事的感謝回報，它是“立德樹人”的底線。對此，愛因斯坦認為，人不僅要為自己而生存，而且“人是為別人而生存的——首先是為那樣一些人，他們的喜悅和健康關系著我們自己的全部幸福;然后是為許多我們所不認識的人，他們的命運通過同情的紐帶同我們密切結合在一起。”他甚至表示“我每天上百次地提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質生活都依靠著別人(包括生者和死者)的勞動，我必須盡力以同樣的分量來報償我所領受了的和至今還在領受著的東西。我強烈地向往著簡樸的生活，并且時常為自己占有了同胞的過多勞動而難以忍受。”［7］感恩，是人類必備的最起碼的道德素質。甚至在一些動物，諸如蜜蜂、雁類、猴類、家禽和家畜等，感恩行為亦屢見不鮮。雖不乏弱肉強食的廝殺慘象，但也有辛勤可愛的蜜蜂，在采集花蜜為人類釀造生活甜美的同時，也為作物傳花授粉，使之受孕結果。然而，僅僅感恩對人類生存和社會發展遠遠不夠。如果人的思想行為僅限于感恩，最初的“施恩”便會成為無源之水，投桃報李也只能是為人處事的最低訴求。施恩不圖報，甚至在一定意義上以德報怨、無私奉獻，這才是“立德樹人”的最高要求。

德國哲學家康德有一句名言:“有兩種事物，我們愈是沉思，愈感到它們的崇高與神圣，愈是增加虔敬與信仰，這就是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頭上的星空燦爛，道德律在我心中”。市場經濟越發展、改革開放越深入，越要加強道德建設。當今，我國“立德樹人”的當務之急，無疑是牢固樹立“八榮八恥”的社會主義榮辱觀，大力弘揚“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的公民道德風尚;努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力求公民“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國家“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社會“自由、平等、公正、法治”;［8］堅持以高尚的精神鼓舞人，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以優秀的作品塑造人，“力求把最好的精神食糧奉獻給人民”;［9］發揚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民族斗志，“為歷史存正氣，為世人弘美德”，為當今造福祉，為未來開先河;大力抨擊各種道德敗壞行為和各類不良社會風氣，褒獎高尚行為，廣泛開展尋找“最美媽媽”“最美教師”“最美醫生”“最美公仆”等“最美人物”活動，及時和大力表彰凡人善舉，“謳歌最美人生，彰顯崇高之美”，不當“市場奴隸”，［10］永做社會主人，為人生出彩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努力奮斗。

只要我們堅持“立德樹人”不動搖，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全社會就一定能樹立良好的社會公德。

［1］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史教研室. 古希臘羅馬哲學［M］.北京:三聯書店，1957.138.

［2］［7］愛因斯坦.愛因斯坦文集(第3 卷)［M］. 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35.42.35.

［3］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編寫組. 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學生輔學讀本)［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3.103.111.

［4］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 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9.

［5］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7.

［6］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2 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621.

［8］習近平.習近平2014 年5 月4 日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N］. 人民日報，2014-05-05(1).

［9］習近平.習近平2014 年9 月24 日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的講話［EB/OL］.(2014-09-24)［2015-07-25］. http://news. xinhuanet. com/2014- 09/24/c _1112612018.htm.

［10］習近平.習近平2014 年10 月15 日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EB/OL］. (2014-10-15)［2015-07-25］. http://news. hainan. net/guonei/guoneiliebiao/2015/10/15/2574841.s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