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探析

李尚旗

(廣東技術師范學院 社科部， 廣東 廣州 510665)

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探析

李尚旗

(廣東技術師范學院 社科部， 廣東 廣州 510665)

中國共產黨執政后利益表達能力建設面臨社會主要矛盾、利益關系格局、黨員成分結構的變化。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面臨著眾多障礙，需從思想上重視利益表達問題、不斷擴展利益表達空間、創新利益表達模式幾個方面來入手解決。

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

“政黨總是代表一定階級、階層或集團。把這些階級、階層或集團的利益、愿望和要求表達、反映出來的過程，就叫利益表達。利益表達可以通過許多渠道來實現，如個人、利益團體、政府機構等。政黨是其中很重要的渠道之一。”①王長江：《政黨政治原理》，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9年版，第55頁。執政黨既可以作為利益表達的主體，也可以作為利益表達的渠道。利益表達是執政黨執政能力建設的重要內容，也是執政黨的基本功能之一。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市場經濟的快速發展，我國社會開始進入利益分化的時代，在新的社會環境下，中國共產黨能否有效發揮利益表達功能，關系到中國共產黨執政基礎的鞏固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興衰成敗。

一、執政黨利益表達能力建設的時代背景

建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后，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了巨大變化，原有的利益關系格局被打破，社會階層不斷分化。中國共產黨在執政條件下，其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需要根據社會客觀環境的變化而進行相應的調整。

(一)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轉變

三大改造完成后，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變成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改革開放后，中國共產黨重新科學認識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中國共產黨的利益表達任務和方式也隨之發生重大變化：一是由革命黨變成執政黨。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作為革命黨，革命的主要任務是反帝反封建，推翻反動政權建立新中國。但是建國后作為執政黨，中國共產黨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二是代表的利益群體不斷擴大。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代表“人民大眾”即工人、農民、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進行利益表達。但是在和平建設時期，尤其是在改革開放后，隨著新的社會階層的不斷涌現，“人民大眾”的范圍不斷擴大。為了鞏固執政基礎，執政黨需要考慮更多利益群體的利益要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三是利益表達方式發生變化。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作為革命黨所采取的利益表達方式主要是以革命的暴力來對抗反革命的暴力。但是在執政條件下，中國共產黨的利益表達方式就不再適宜采取革命的手段和其他暴風驟雨式的群眾運動，而是需要在維護社會秩序穩定的前提下來引導社會各階層民眾進行理性的利益表達。

(二)利益關系格局不斷調整

改革開放前，我國實行“一元化”領導和“一元化”的社會管理模式，利益分配模式單一，利益沖突較少。改革開放后，單一的計劃經濟體制被逐漸打破，我國經濟成分開始出現多元化，與之相適應的是利益關系格局的不斷調整，社會利益分化嚴重，利益沖突加劇，因為“利益沖突的根源在于人們在利益格局中位置的變化”，“人們在近年來利益格局變動中所處的位置，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他們的沖突行為傾向。那些利益受損的人們，更有可能采取較為激烈的沖突行為來維護自己的利益”。*李培林：《社會沖突與階級意識：當代中國社會矛盾問題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年版，第255頁。這些利益沖突的解決為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改革開放前，在單一的公有制經濟體制下，大部分人是單位人，單位承擔了重要的利益表達與協調功能。改革開放后，單位在利益表達和實現中的支配性作用不斷被削弱，已經由“單位人”向“社會人”轉變的民眾，利益表達意識逐漸增強。這種情況下執政黨代表社會各階層的利益進行利益表達，必須準確了解社會利益格局的變動，才能有效緩和利益沖突，維護社會穩定。

(三)黨員成分結構出現變化

改革開放以前，經濟結構的單一性決定了社會階層的固化，社會結構簡單且穩定，自然也缺少社會階層之間的劇烈利益沖突，這也使中國共產黨利益表達活動相對簡單。但是市場經濟的發展，使我國經濟結構發生巨變，隨之而來的是社會階層結構的變化。正如江澤民同志在慶祝建黨八十周年大會上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社會階層構成發生了新的變化，出現了民營科技企業的創業人員和技術人員、受聘于外資企業的管理技術人員、個體戶、私營企業主、中介組織的從業人員、自由職業人員等社會階層”*《中共中央舉行大會隆重慶祝建黨八十周年》，《人民日報》2001年7月2日第1版。，客觀的社會階層結構變化涉及的內容極其豐富，遠遠超出了以往“兩個階級(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一個階層(知識分子階層)”的解釋框架。*鄭杭生：《中國社會結構變化趨勢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頁。因此，中國共產黨不能僅僅代表幾個階級或者階層的利益，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執政黨的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需要平衡各地方、各單位、各地區、各社會階層、各類利益群體間的利益關系。

二、執政黨利益表達的主要功能

充分地實現利益表達功能，是政黨贏得民眾支持、擴大影響、增強實力的重要前提。*孔德元：《政治社會學導論》，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39頁。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為了更好地實現人民群眾的利益要求，獲得人民群眾的支持，必須有效地發揮利益表達功能。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主要有：

(一)表達利益訴求

一方面，準確了解民眾的利益要求。只有準確了解民眾的利益要求，執政黨才能有效代表民眾進行利益表達。執政黨要準確了解民眾的利益要求，需要與各階層民眾進行有效的政治溝通，既要從紛雜的民眾利益要求中總結出大多數人的利益愿望，也要從民眾的具體利益要求中分析出社會利益的差異。執政黨要準確了解民眾的利益訴求，還需要對社會利益發展方向進行準確預測和判斷，根據利益關系格局的變化預備利益表達方案，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價值取向，實現利益表達，在此基礎上才能進行有效的利益協調；另一方面，綜合分散的利益要求。政黨作為現代政治生活的產物，它的一項基本功能體現為在利益表達的基礎上實現對社會各種不同利益的綜合，因此李普塞特把政黨稱為“沖突的力量和整合的工具”。*[美]西摩-馬丁·李普賽特：《政治人——政治的社會基礎》，張紹宗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36頁。為了維護執政黨的合法性地位，盡可能代表更多社會階層民眾的利益，執政黨必須綜合社會各方面的利益要求。“利益綜合對于決策過程具有重要意義。它能夠成為一個重要的橋梁，把大批集團和個人分散的利益和資源同得到多數聯盟支持的權威性政策的制定連接起來。”*[美]阿爾蒙德、鮑威爾：《比較政治學——體系、過程和政策》，曹沛霖等譯，東方出版社2007年版，第210頁。執政黨需要在充分地了解民眾的利益訴求的基礎上，把分散的、多樣化的利益要求綜合為普遍的利益要求，然后通過制定政治綱領、政策和政治目標，積極回應民眾訴求。

(二)化解利益矛盾

如何正確處理我國當前的利益矛盾，協調利益關系，為我國社會發展提供穩定的社會環境，是中國共產黨利益表達的基本功能。首先，推動利益共識的形成。執政黨通過不斷尋求民眾之間的利益交匯點來進行利益均衡，延伸其對社會利益的表達功能，實現改造社會的目標，已經是現代政治社會結構中的政黨政治的一大特點，這也有利于減少社會利益沖突。當前，利益沖突雖然不可避免，但是社會的利益交匯點也無處不在，執政黨需要通過宣傳教育的方式來不斷提高社會各階層民眾對共同利益的認知，推動社會利益共識的形成。其次，規范利益表達行動。為了實現利益訴求，利益表達主體會采取各種利益表達行動。當利益表達主體按照政治體系的要求進行利益表達，稱之為體制內利益表達行動；當利益表達主體超越政治體系的要求進行利益表達，稱之為體制外利益表達行動。體制內利益表達行動具有可控性的特點，而體制外利益表達行動卻往往容易失控從而引發社會秩序的動蕩。因此，執政黨需要為民眾的利益表達活動提供更多的制度保障，引導各類利益表達主體的利益表達行動在體制框架內進行理性利益表達，從而有效化解利益沖突。再次，安排表達渠道。執政黨作為特殊的利益表達主體，有為社會各階層民眾安排利益表達渠道的責任。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除了依靠自身的組織渠道外，也需要其他體制內利益表達渠道的支持。當前我國已經有大量的體制內利益表達渠道，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不少體制內利益表達渠道在利益表達過程中已不能將民眾的利益訴求迅速準確地傳遞給執政黨。在這種情況下，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一方面需要保持現有體制內利益渠道的暢通，另一方面需要不斷拓展新的利益表達渠道。

(三)實現利益平衡

和諧社會不是沒有利益沖突的社會，而是在充分實現利益表達和利益博弈的基礎上實現利益平衡。社會各階層民眾利益訴求表達愿望強烈的時候也往往是社會利益平衡機制被破壞的時候。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需要在社會穩定的底線和利益表達的上線之間尋找平衡點，既不能因為缺乏利益表達機會而造成利益沖突加劇、出現社會危機，也不能因為過多的利益表達機會造成政治參與過度，從而對現有的政治體制安全造成威脅。這需要執政黨做到：首先，與民眾形成穩定的利益聯系。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廣大人民群眾支持中國共產黨的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中國共產黨能將黨的利益與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保持一致，在代表人民群眾實現利益訴求的過程中不斷提高黨的公信力。當前，中國共產黨將自身的利益與各階層人民群眾的共同利益有效結合起來，形成穩定協調的利益聯系，這必然有利于中國共產黨在利益表達過程中實現自己的政治目標和政治綱領；其次，賦予民眾平等的利益表達機會。受政治地位、經濟實力、教育水平、組織狀況等客觀因素的制約，社會各階層民眾通過體制內利益表達渠道進行利益表達，其表達效能并不相同，這也說明實際上各階層民眾的利益表達機會并不均等。因此，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除了通過各種政治社會化手段來提高各階層民眾的政治參與水平、利益表達意識和能力外，執政黨需要從制度上進行總體安排，賦予社會各階層民眾平等的利益表達機會；再次，堅持利益公平的原則。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各種群體之間的利益博弈必然是一種常態，如果執政黨的政治輸出過程僅僅考慮利益表達能力強的利益群體，勢必造成社會利益的失衡。所以執政黨要在堅持利益公平的原則下，將更多社會階層的利益納入執政黨利益表達的考量范圍，在此基礎上將社會各階層緊密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三、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障礙

隨著我國社會的發展，新的利益表達渠道發展迅猛，社會各階層利益表達能力不均，民眾的利益要求日益多元化，這都考驗著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有效發揮。

(一)新的表達渠道的發展，擠占執政黨利益表達的有效空間

當前，中國共產黨往往通過黨的基層組織、各種代表大會、走訪、專題調研等渠道來了解黨內外民眾的利益訴求，進而制定和調整方針政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利益表達手段存在網絡分布不廣、征求意見的對象和征求的信息不全面的問題，一些利益表達渠道的準入要求較高，抑制了部分民眾的利益表達愿望。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新的利益表達渠道不斷出現，如新媒體，從某些方面解決了上述問題，正如德國學者邁爾所說的那樣，政黨邏輯與媒體邏輯斗爭的結果，是“媒體邏輯打敗了政黨邏輯”。*[德]托馬斯·邁爾：《社會民主主義的轉型：走向21世紀的社會民主黨》，殷敘彝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123頁。新媒體等利益表達渠道的出現，突破了表達主體社會資本的制約，可以使表達主體以低成本的方式進入利益博弈平臺，因而被更多的民眾作為利益表達的重要渠道。過去，廣大人民群眾所能獲得的有效的利益表達渠道較少，執政黨起到主要的利益表達渠道作用，因而在利益表達過程中承載了過多的輸入要求，也容易造成表達堵塞，執政黨自然不能對所有的利益訴求進行及時的回應。在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當代社會，執政黨在國家與公眾之間的橋梁和中介作用受到互聯網等現代媒體的沖擊，其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有效空間日益受到擠壓。面對這種情況，如何保持利益表達功能對民眾的吸引力，是執政黨加強執政能力建設的重要議題。

(二)各社會階層發育不均，導致執政黨利益表達活動復雜化

公平地反映社會各階層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是執政黨利益表達的基本要求。執政黨代表廣大人民群眾進行利益表達，一方面需要執政黨主動了解社會各階層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另一方面也需要社會各階層民眾積極主動地向執政黨反映自身的利益要求。實現這些利益要求，主要看其利益表達多大程度上能夠影響執政黨的政策制定。但是因為社會各階層人民群眾掌握的社會資源和教育程度的不同，其利益表達能力也各不相同，強勢階層因為擁有眾多的社會資源，在影響執政黨政策輸出過程方面不能與弱勢群體同日而語。這需要執政黨在利益分配和協調過程中，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心態盡量將社會各階層的利益納入關注的視野。在這一過程中，執政黨作為社會各項政策制定和社會資源的分配者，必然會承受來自社會各階層的壓力，這也為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帶來巨大考驗。

(三)民眾利益要求多元化，增加執政黨利益整合的難度

“遲發展效應”理論認為：“遲發展國家迅速接受先進科學技術，使社會的物質層次和觀念層次發生沖突，人們對政府的期望值甚高，而且社會的多元化帶來利益要求的多元化，政府必須花費很大精力協調利益群體的矛盾，有時甚至會感到無所適從。”*陸學藝：《社會學》，知識出版社1996年版，第403頁。我國作為現代化起步較晚的遲發展國家，在沒有完全實現現代化之前，利益分化早已非常嚴重，民眾利益要求多元化是不爭的事實。這些分散的利益要求大大增加了執政黨的回應成本。面對民眾利益要求的多元化，執政黨需要對這些利益要求進行有效整合。但是人民群眾的利益由經濟利益、政治利益、文化利益、社會利益等組成，各階層各群體的具體利益要求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又各不相同，如何根據不同社會發展階段人民群眾的具體利益要求的變化來進行利益表達，是對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重要考驗。

四、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進路

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發揮離不開有效的組織憑借，離不開新的利益表達渠道的拓展，更離不開表達方式的有效轉變。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有效發揮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

(一)思想重視

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有效發揮離不開廣大黨員干部從思想上重視和重新審視利益表達問題。中國共產黨自身所具有的網狀性組織結構形式，使它的分布遍布中國社會各個角落，并且發揮了重大的利益表達功能，因而在當前中國社會的利益表達過程中相對于其他的社會組織具有無可比擬的巨大優勢。但是因為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組織體系，黨員干部是基層黨組織的最基本構成，其利益表達意識和能力與基層黨組織的利益表達能力緊密相關。因此，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有效發揮需要不斷加強對廣大黨員干部的教育培訓，構建學習型政黨，使廣大黨員干部洞察當前我國社會所處的特殊的時代背景，對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要耐心傾聽，并能積極地回應。廣大黨員干部需要認識到：利益表達是執政黨的基本功能，也是協調社會矛盾的重要手段。利益多元化下的利益沖突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利益表達和博弈都是在較為溫和的情況下進行，“某些嚴重利益沖突導致了社會的動蕩，實質上導致沖突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表達，而是利益對立本身，真是有時候恰恰是因為缺乏有效的表達渠道”*孫立平：《博弈：斷裂社會的利益沖突與和諧》，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年版，第33頁。。廣大黨員干部還需要改變傳統的斗爭思維，糾正認為只要有利益訴求就是“叫板作對”的認識偏差。

(二)空間擴展

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的有效發揮也離不開執政黨利益表達空間的拓展，這需要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方面，善于利用新媒體。“自媒體呈現出的時效性、強擴散性、高交互性和普通公民的利益表達的渴望相結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外輸入的場域。”*李欣、詹小路：《自媒體——非制度化的利益表達渠道》，《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11年第10期。各種新媒體層出不窮，面對新媒體在利益表達過程中的作用，執政黨對其要有正確認識。新媒體利益表達功能所產生的輿論監督壓力，能對執政黨的決策科學化產生重要影響，如勞教制度的取消，與新媒體時代的輿論壓力有重要關系。新媒體的出現，也為執政黨和民眾之間更好的溝通提供便利條件。執政黨需要重視通過新媒體中的輿情監督來及時了解民眾的利益訴求，進而調整自己的方針政策，正確發揮政黨的利益表達功能。另一方面，重視中介組織的發展。“組織化利益表達最重要的作用就在于可以推動組織性社會力量的成長，以此來增強那些缺乏政治資源和政治影響渠道的社會群體的力量。”*黃冬婭：《組織化利益表達：理論假設與經驗爭論》，《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1期。各類中介組織的出現，是時代發展的產物，它們在維護各種社會群體的利益并進行利益表達和利益綜合方面起到重要作用。中介組織的出現，為社會個體利益表達提供組織憑借，從而提高利益表達的效能。利益表達中介組織也可以有效整合部分群體和階層的利益要求，在執政黨和社會個體之間構筑緩沖地帶，減少執政黨和社會個體之間沖突的可能性，從而減少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阻力。

(三)模式創新

傳統的執政黨利益表達模式已經不能適應時代對執政黨利益表達功能發揮的要求。作為傳統的執政黨利益表達模式，替代性利益表達是指各級黨政官員通過一定的工作程序，積極主動地去民眾間考察各種社會利益要求，它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利益表達方式，其特點是黨政官員來代表人民群眾來進行利益表達，利益表達的主體僅僅是指政策制定系統內部的成員。當前，“黨政干部基于群眾路線的工作方式主動代表和表達群眾利益要求的替代性利益表達模式，在中國政策過程中依然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馬勝強、吳群芳：《論替代性利益表達—— 基于結構功能主義的分析視角》，《學術月刊》2014年第8期。。而自主性利益表達則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新型利益表達方式，它是指在利益分化的條件下，公民的利益表達意識增強，自主進行利益表達并影響執政黨政策制定，它的特點是自下而上的人民群眾積極主動地進行利益表達。替代性利益表達方式主要適用于我國計劃經濟時代，在利益關系呈現一元性、整體性和同質性的情況下，利益表達活動主要由黨和政府部門來包辦。但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進入社會利益分化的時代，黨政官員也不可能對民眾的利益要求進行全面的了解，只有民眾自己才能對自身的利益要求有更清楚的了解，所以執政黨需要對民眾的自主性利益表達方式進行引導和幫助。但是自主性利益表達也不是意味著放棄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而是要在黨的領導下，引導民眾進行理性利益表達，在此基礎上，執政黨才能準確了解人民群眾的利益要求，從而有效發揮利益表達功能。

(責任編輯：張婧)

2015-07-12

李尚旗(1980—)，男，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博士，廣東技術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社會主義政治文明與黨的建設研究。

本文系2013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大學生網絡化利益表達的規范與引導研究”(項目編號：13YJC710022)與2013年廣東省高等學校優秀青年教師培養計劃項目“城市弱勢群體非制度化利益表達的生成邏輯與應對”(項目編號：YQ2013109)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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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145[2015]09-01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