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楊振聲的文學教育與文學的代際傳承

2015-03-17 22:59:32李宗剛
山東社會科學 2015年9期
關鍵詞:大學學生

李宗剛

(山東師范大學 文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楊振聲的文學教育與文學的代際傳承

李宗剛

(山東師范大學 文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楊振聲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作家型教授,除了作家和教授身份之外,還曾掌控著大學教育資源,因之其對文學教育和文學生產的作用就更加特殊。正是依托楊振聲在民國教育體制中的行政資源,一些沒有得到廣泛社會認同的青年作家得以進入大學,既在大學體制內進行著自己的文學創作,又承擔著教書育人的傳承責任。這不僅改變了作家的文學創作賴以展開的社會生態,而且也改變了大學內部的文學教育和文學傳承的文化生態,由此使得大學的文學教育和文學傳承獲得了有機的對接。

楊振聲;文學教育;民國教育體制;作家型教授

楊振聲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作家型教授,除了作家和教授身份之外,還曾掌控著大學教育資源,因之其對文學教育和文學生產的作用就更加特殊。正是依托楊振聲在民國教育體制中的行政資源,一些沒有得到廣泛社會認同的青年作家才得以進入大學,既在大學體制內進行著自己的文學創作,又承擔著教書育人的傳承責任。這不僅改變了作家的文學創作所賴以展開的社會生態,而且也改變了大學內部的文學教育和文學傳承的文化生態,由此使得大學的文學教育和文學傳承獲得了有機的對接。但是,在既往的文學研究中,有關這方面的研究卻遠遠不夠。所以,從民國教育體制內部出發,就楊振聲對中國現代文學發展帶來的影響進行深入發掘和闡釋,便顯得尤為迫切和重要。

楊振聲本人是通才教育下的典范,不僅深諳文學、教育學、心理學等現代學科的內在規律,而且還在文學創作上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在大學管理上也有著超常的才能。這便使楊振聲具有了特殊的魅力,為其文學教育發揮出最大的效能發揮了重要作用。

隨著知識界對五四新文化運動越來越推崇,那些參與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老師和學生,逐漸被罩上了一層神圣的光環。作為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參與者,楊振聲曾經和傅斯年、羅家倫等一起創辦《新潮》,又因火燒趙家樓而被捕,被這樣的光環所籠罩,他具有了第一層特殊魅力;北京大學畢業后又留學美國,研修教育和心理學,并獲得了美國的博士學位,這又使其具有了第二層特殊魅力。值得關注的是,隨著中國對西學的逐漸認同,留學海外并獲取學位也逐漸為民國教育體制所接納和推崇,這種情形的轉折點是獲得了博士學位的胡適*胡適回國前是否獲得了博士學位,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胡適回國后之所以獲聘北京大學的教授職位,與胡適的博士身份有著極大的關聯。在民國教育體制內,把博士和一個人的具體姓氏結合起來加以確認的,恐怕除了胡適別無第二人。實際上,在胡適留給人們的印象中,人們常把胡適和博士連接起來,稱為“胡博士”,這似乎已經演變成針對胡適的一個特指。至于“胡教授”這樣的稱呼,人們就隔膜了許多。值得肯定的是,在民國教育體制內,博士的稱謂已經取代了科舉中的狀元之類的稱謂,本身具有了某種非凡的魅力。直接被北京大學聘為教授;楊振聲積極從事文學創作,創作出了《玉君》這一具有影響力的小說,而與其文學創作同等重要的是,他還在20世紀30年代主編了中小學教科書,這對那些接受教科書熏染的學生來講又多了一層親和力,自然又使得其具有了第三層特殊魅力。楊振聲的這三重特殊魅力,對其文學教育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楊振聲之所以具有非凡的人格魅力,來自于其所逐漸建構起來的現代學術品格,而包容則是其最為顯著的內涵之一。包容作為一種極其重要的人格精神,早在傳統社會中便得到了推崇,只不過其所推崇的包容更多局限于人的胸襟方面。如人們常說的“宰相肚里能撐船”,便著重于宰相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要官員,需要協調來自方方面面的關系,如果沒有一種寬闊的胸襟,那么就不可能做好協調工作。但是,傳統社會所推崇的胸襟,即便再闊達,也都是隸屬于同一特質范疇之內的,而不可能是截然不同甚至截然對峙的兩種思想。但是,作為現代精神品格的包容,則與此有著較為顯著的差異,在包容這一范疇之中,既可能是隸屬于同一特質范疇之內的,也可能是截然不同甚至截然對峙的兩種思想。就楊振聲來說,一個重要表現就是對學生的態度,哪怕學生與自己的學術觀點不同,也總是采取包容的態度。尤其值得贊許的是,楊振聲不僅予以包容,而且還積極地促成學生觀點的公開發表。如楊振聲在西南聯大指導學生吳宏聰的畢業論文時,就是如此。“吳先生畢業論文的題目是《曹禺戲劇研究》,導師是楊振聲先生和沈從文先生。當他把論文提綱送給楊、沈兩位導師審閱時,楊先生不同意其中一些觀點,而沈先生卻認為論文提綱尚有可取之處。論文寫好后,吳先生不敢去見楊先生。沒想到,幾天后楊先生卻主動找到他,問明緣由,楊先生說:‘雖然我們的觀點不同,但是我尊重你的觀點,作為你的導師,我要幫你完善你的觀點。我尊重你選擇的權利。’”*林世寧、馬海洋:《吳宏聰:學統薪傳,余澤流芳》,《羊城晚報》2011年8月20日。楊振聲不僅尊重學生自主選擇的權利,而且還以關愛之心提攜學生,努力促成他們在學術上的發展。“后來吳先生憑此文大學畢業,楊先生不但心無芥蒂,還與聞一多先生聯名推薦吳先生留校任教。‘當年留校非常之難,都是百里挑一。’”*林世寧、馬海洋:《吳宏聰:學統薪傳,余澤流芳》,《羊城晚報》2011年8月20日。正是楊振聲這種坦蕩蕩的君子風范,使得學術傳承獲得了一種新的勢能,使得傳統教育中注重師徒代際繼承而排斥師徒代際出新的傳統有了改寫的機緣。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楊振聲對吳宏聰采取了如此的包容態度,也就把這樣一種包容精神植根于學生的心田之中。假以時日,當學生成長為學術權威之后,便會自覺不自覺地遵循著老師業已拓展的包容路徑,包容自己的學生,由此別開中國學術之一種嶄新的面目。

吳宏聰對于這件事,在后來不止一次地談起過。他曾經撰寫文章這樣回憶道:“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深深感到先生言傳身教,把‘五四’科學民主的氣氛和追求個性的學術傳統也帶到西南聯大來了。先生從不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學生,他只是啟發,并不灌輸。在先生指導下治學,不知不覺中受到他淵博的學識和高尚的人格熏陶。我在聯大四年,選修了不少課程,都有收獲,但先生這一課是最為深刻的。”*吳宏聰:《憶恩師楊振聲先生》,《現代教育報》2004年3月19日。吳宏聰的學生吳定宇就說過,吳先生多次跟我“談起當年在西南聯大做畢業論文時的一段經歷”。這正表明了這件事給吳宏聰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帶來的震撼之大。吳宏聰如此這般的強化,又使得這樣的精神獲得了代際的傳承。對此,已經成為中山大學博士生導師的吳定宇就這樣說:“吳先生的許多弟子也繼承了這種學統,并以此授徒,西南聯大的學統仍在代代傳承。”*林世寧、馬海洋:《吳宏聰:學統薪傳,余澤流芳》,《羊城晚報》2011年8月20日。可見,吳宏聰對楊振聲這種包容的學術態度既是心儀的,也是親自踐行的。他在成為中山大學的知名學者之后,對自己的弟子陳平原便是如此:“吳先生有一次明確表示不同意我某篇文章的觀點,但仍將其推薦給《中山大學研究生學刊》發表。吳先生的這種胸襟,除了個人氣質,還得益于畢業自西南聯大的學歷背景。”*林世寧、馬海洋:《吳宏聰:學統薪傳,余澤流芳》,《羊城晚報》2011年8月20日。然而作家型教師在開展文學教育的過程中,個性雖然發展得充分了,但卻往往和那種規范的、尤其是學生業已接受的科班式教學模式無法對接。這也是國立青島大學發生的那場“驅逐不學無術文人聞一多”的誘因之一。

作為教師,其所追求的是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作為大學的校長,其所追求的則是得天下英才而用之。楊振聲作為大學校長以及大學的行政組織者,深諳個中三昧。對此,山東大學在校史中這樣介紹楊振聲:“以其聲望和地位,廣聘國內專家、學者來校任教,加以青島自然環境優美,氣候宜人,素有‘東方瑞士’之稱,應聘者待遇雖比某些大學略低,也甘愿俯就。當時學校雖系初建,但師資陣營比較整齊。”*山東大學校史編寫組:《山東大學校史資料》1982年第2期。其實,早在國立青島大學籌備時期,楊振聲就走出去積極引進優秀教師,尤其是那些在學術研究和創作方面并舉的作家型教師,更為楊振聲所關注和重視。如他對聞一多和梁實秋便非常看重,為了能夠把這些作家型教師引入青島大學,總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楊振聲在說服梁實秋時,便這樣說過:“上海不是居住的地方,講風景環境,青島是全國第一”,不妨“先嘗后買”。*梁實秋:《憶楊今甫》,載《梁實秋懷人叢錄》,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1年版,第213頁。梁實秋后來回憶說:“他要一多去主持國文系,要我去主持外文系,我們當時唯唯否否,不敢決定。今甫力言青島勝地,景物宜人。我久已厭惡滬上塵囂,聞之心動,于是我與一多約,我正要回北平省親,相偕順路到青島一覘究竟,再作定奪。”*梁實秋:《談聞一多》,載《梁實秋懷人叢錄》,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1年版,第137頁。沒成想,這“一覘”立刻就認定了“這地方在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都夠標準宜于定居。……一言而決,決定在青島大學任教”*梁實秋:《談聞一多》,載《梁實秋懷人叢錄》,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1年版,第138頁。。聞一多任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梁實秋任外文系主任兼圖書館館長。正是在楊振聲的積極延攬下,一大批作家型教師薈萃于新成立的國立青島大學,這為國立青島大學的文學教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作為作家型教師和管理者,楊振聲和那些作家型教師具有更多的“交集”,由此吸引了諸多作家型教師來到青島大學、西南聯大等大學,使大學的文學教育開展得有聲有色。

楊振聲的人格魅力對作家型教師進入大學的作用是不容低估的。楊振聲利用他所掌握的大學權力,在引進一些具有“新文學”背景的教師方面的貢獻,尤為突出。大學引進具有豐厚的學術素養的專業人才,合情合理;但是,如果大學所引進的人才,并沒有多少學術素養,而僅僅有文學創作方面的素養的話,那情形就大不一樣了。如果沒有楊振聲等人的積極引薦和接納,未曾接受過正規的大學學術訓練的作家沈從文,恐怕難以成為大學教授。國立青島大學屬于剛剛創建的大學,其自身的門檻相對較低,沈從文進入國立青島大學擔任教職相對容易一些;但是,當沈從文進入西南聯大這樣的國立頭牌大學,其情形就要復雜多了。楊振聲把沒有多少學術背景的沈從文引進了西南聯大,這在當時產生的反響可想而知。當時,便有一些人對此表達了不同意見,好在有楊振聲的鼎力支持,沈從文得以在1939年西南聯大的常務委員會會議上通過了審核,但其編制不在國文系,而是在西南聯大師范學院中文系。這說明沈從文即便進入了西南聯大,但就其所占據的位置而言,依然處于西南聯大的邊緣地帶。也許,在那些學貫中西的大學者看來,師范學院中文系需要培養從事教育的教師,而將來擔任國文科目的教師,作文又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具有文學創作履歷的沈從文,便得以填充到這個特殊的教職位置上。顯然,如果沒有楊振聲的鼎力引薦,那么像沈從文這樣僅有新文學作家的背景,而缺少現代學科學識積累的人,要進入把學術放在重要位置的西南聯大,幾乎是不可能的。“為了擴大新文學的影響,楊先生鼎立舉薦著名作家沈從文先生到西南聯大任教。這在當時的校委會和中文系還是很有阻力的,但是現在回眸看去,確實是一步好棋。楊先生為中文系學生物色了一位好的指導習作的老師,使學生們很是受益。人們稱贊這是楊先生的明智之舉。因為,當時聯大雖然新文學名流薈萃,但教的都是學術性的課,他們的新文學活動和影響在課堂之外。沈先生則以‘作家’而非‘學者’的身份被楊先生引薦來聯大任教,起初任聯大師范學院國文系副教授,后來任文學院中文系教授。他教的課程是新文學的歷史和語體文的寫作,這一招收到很好的效果,大家反映很好。關于這個問題也有一個小故事:一年暑假,在聯大就讀的楊振聲的兒子楊起,到昆明東南部的陽宗海去游泳,休息時,在湯池邊上的一個茶館喝茶,桌上的查良錚(他不認識楊起)說:‘沈從文這樣的人到聯大來教書,就是楊振聲這樣沒有眼光的人引薦來的。’可見當時阻力之大,更反襯出楊振聲先生慧眼識珠。后來,有人告訴查先生楊起就是楊振聲的兒子,查先生又來道歉。楊起認為沒有必要,人們可以有自己的看法,事實會證明一切的。”*楊起、王榮禧:《淡泊名利功成身退——楊振聲先生在昆明》,載昆明市政協文史學習委員會編:《抗戰時期文化名人在昆明(二)》,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當然,歷史業已證明,楊振聲引薦沈從文從教于西南聯大,可謂是慧眼識珠;而沈從文執教于西南聯大,則以另一種文學家的獨立的教學方式,培養了汪曾祺等優秀的作家。寫作新詩而在學生中負有盛名的查良錚(以“穆旦”作為筆名),在18歲時便考入清華大學外文系,1940年,年僅23歲的查良錚在西南聯大畢業,因為其成績優異,得以留校任教。對此情形,有人認為寫新詩的穆旦,看不起寫小說的沈從文,有點讓人意外。其實,查良錚“看不起”沈從文,和那些執教古典文學的教師“看不起”沈從文,其所站的文化立場是有所不同的。嚴格說來,查良錚和沈從文之間的隔閡,是“新文學”內部之爭,其中不乏那種“文體之爭”的色彩。但楊振聲站在“新文學”的基點上,超越了“文體”之間的門戶之見,以更為廣博的胸襟,把同屬于“新文學”陣營的小說家沈從文延攬到西南聯大,的確顯示了他的與眾不同之處。這正如沈從文的夫人張兆和女士在給楊振聲的兒子楊起的一封信中所寫的那樣:“今甫先生為人處事,從幾封信中可見一斑。我一直覺得他對從文象慈父嚴兄一樣,十分關切;對其他朋友亦然。這樣的忠厚長者,如今已很少見了。”*季培剛編著:《楊振聲編年事輯初稿》,黃河出版社2007年版,第425頁。此話是十分到位的。

與此相對應的另一個現象是,作為西南聯大重要作家和學者的朱自清,盡管他本人對文學創作有著深刻的體驗,但是,我們發現,朱自清對大學這個平臺上的文學傳承,并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在某些方面,因為對學術的堅守,還使得他對文學的傳承持有一種抵觸的態度。如汪曾祺在西南聯大肄業后,本來可以傳承沈從文的衣缽擔任大學教師,使西南聯大的文學創作進一步獲得繁榮,但是,朱自清并沒有認同汪曾祺,而是將其拒之門外。這里,我們不是說朱自清對汪曾祺有什么偏見,而是說,朱自清那代學者,他們的文化觀念和文化立場,使得他們對文學傳承并不持有積極的態度。在他們的心目中,大學作為學術研究的重鎮,當然應該得到很大程度的凸顯,這和他們所接受的大學教育有著緊密的關聯。而沈從文等人,在朱自清那里,也許并不被看重和推崇。這也說明了這樣一個基本事實:一個大學在文化傳承的過程中,那些受到正規的文學教育的人,他們在心理上逐漸地形成了一個基本的大學文學教育的圖式,這就是在耳濡目染中所接納的文學知識的傳授,使學術在他們那里被當作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獲得了推崇,而那種中國傳統的教學方式,尤其是師傅帶徒弟的、手把手式的教學方式,并沒有獲得認同。

朱自清等人為什么沒有像楊振聲那樣認同乃至推崇沈從文等人所堅守的文學傳承方式呢?這與知識分子對學術價值的理解有著直接的關聯。在學院派的知識分子那里,學術實際上是他們實現社會價值的一個重要方式和途徑,所謂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是這樣的一種路徑的基本體現。他們認同什么以及拒絕什么,就與他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價值體系有著深刻的關聯。也就是說,一切的價值尺度只有放到這個平臺上,才會找尋到自我的位置。聞一多等詩人最后也走上了學術的研究之路,而逐漸地遠離了新詩創作的道路,正是這樣的一種價值體系作用的結果。況且,作為大學的教授,不僅在當時擁有較為顯赫的社會地位,而且還可以獲得較為豐厚的報酬,這點是一般作家所無法比擬的。而作家在未能獲得體制認同的情況下,單純地依靠自身的創作養活自己,還是有一定的困難的。作家職業只能作為一種正統職業之外的職業存在,而難以獨立存在。因此,沈從文也就只能在大學的體制中獲得認同,進而為自己的文學創作找尋進一步展開的物質基礎。這樣,作家在大學里處于一種尷尬的情境,便與整個社會的價值體系有著緊密的關系。作為知識分子,其刻意建構的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生價值體系。因此,那些宏大的理論建構便獲得了他們的認同和推崇,而那些瑣碎的表現現實社會生活的小說則被看作是大丈夫不屑為之的“末技小道”。沈從文等人的文學創作,在大學里沒有獲得推崇,恐怕與這種觀念有著一定的關聯。所以,沈從文之不被大學里大師級的學者所認同和接納,汪曾祺之不被朱自清認可和接納,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楊振聲延攬新文學作家進入大學,以實現其“新文學在大學里”的夢想,可謂到了不遺余力的地步。在20世紀30年代初已嶄露頭角的李廣田,也是由楊振聲聘到西南聯大的。孫昌熙對此曾經有過這樣的回憶:“在三十年代初即展露頭角的散文家、詩人、文論家的李廣田先生,是先生聘請到聯大來的,李先生也擔任了《大一國文》課。李先生還在中文系開《文學理論》(現在香港出版題名《文學論》)偷偷摸摸地傳播馬列文論,受到先生的熱烈歡迎。”*孫昌熙:《把中國新文學抬上大學講壇的人——追憶在抗日戰爭期間接受恩師楊振聲(今甫)教授教誨的日子》,《泰安師專學報》1989年第2期。正是經過楊振聲為代表的一代新文學家的共同耕耘,西南聯大的文學教育才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繁榮態勢。這恰如孫昌熙所說的那樣:楊振聲“先生在西南聯大為中國新文學披荊斬棘地開辟道路,或者說‘打天下’,是勝利的。那標志,就是新作家群的不斷涌現”*孫昌熙:《把中國新文學抬上大學講壇的人——追憶在抗日戰爭期間接受恩師楊振聲(今甫)教授教誨的日子》,《泰安師專學報》1989年第2期。。西南聯大文學教育的成功,并不僅僅在于它培育了一個汪曾祺,而在于它培育了一批新文學作家,這些作家以“群體”的方式崛起于20世紀40年代的中國文學界,由此極大地改寫了中國現代文學的版圖。至于西南聯大學生汪曾祺,則僅僅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而已。

楊振聲積極延攬新文學作家到大學任教,甚至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1941年,當楊振聲得知老舍無工作時,便致函西南聯大總校中文系主任羅常培,提出擬聘老舍為北京大學教授,專任大一國文。羅常培將楊振聲的美意轉告給了老舍。此時的老舍因專注于寫作才沒有答應這一邀請:“不教書!三年沒念書拿什么教人家?謝謝楊大哥的好意。”*羅常培:《蜀道難·敘永的一周間》,載《蒼洱之間》,遼寧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老舍盡管沒有再次手握教鞭,但是這件事依然顯示出楊振聲對文學教育的持續關注。

楊振聲對那些心懷文學憧憬的學生進入大學國文系后從事文學創作起到了積極導引作用,從而使得“新文學在大學里”獲得了立足之地。

作為一名作家型教師,楊振聲的文學教育得以順利展開的前提是其在文學創作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他本身就是“京派”作家群中的活躍人物,“楊振聲的居間組織”*施龍:《中國新文學史論綱(上)》,《山東師范大學學報》2013年第2期。使其在當時“京派”作家的各種文學活動中頗具影響力。其代表性作品是中篇小說《玉君》。*對于楊振聲創作的《玉君》是屬于中篇小說還是長篇小說,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看法。在該小說誕生之初,人們把其視為長篇小說,這也許與當時長篇小說比較缺乏有關,像《玉君》這樣的篇幅便已經“很長”了。但隨著后來“更長”的小說的誕生,《玉君》便被人們定位為中篇小說了。早在1924年,他就寫成了初稿,并先后交由鄧以蟄、陳源、胡適等閱覽,后按他們的建議進行了三次修改。*楊振聲在《〈玉君〉自序》中提到:“先謝謝鄧叔存先生,為了他的批評,我改了第一遍。再謝謝陳通伯先生,為了他的批評,我改了第二遍。最后再謝謝胡適之先生,為了他的批評,我改了第三遍。”關于這篇小說的創作情形,楊振聲在1925年1月6日給胡適的信函中曾經有過這樣的自白:“《玉君》寫到后面,便時常想到速速了結,以便預備下學年教書吃飯問題,所以就不免草率了。對于中國教育思想與制度史,至今未能動手,也是上了《玉君》的當。現在時間倉猝,想到更膽怯起來。我對于中國舊學,原來沒有多大根底,又加上五年多的間斷。所可恃者,僅有心理學與社會學的些許底子,在批評學說與制度方面,可有星點幫助而已。至于搜集材料,可是要幾年的工夫。所以每想到這門功課,就感到‘蚊虻負山’的恐怖!”*季培剛編著:《楊振聲編年事輯初稿》,黃河出版社2007年版,第34頁。1925年3月初,楊振聲創作的小說《玉君》作為“現代叢書”中的“文藝叢書”第一種,由北京大學現代社出版。該小說出版后,引起了較大的反響。據徐丹甫1925年所述:“《現代評論》并不注重文學,不過陳西瀅,丁西林、楊振聲、凌叔華輩俱為現代撰稿,遂成重要的文藝中心。西林先生的戲,振聲先生的小說,都是很受讀者歡迎的。”*徐丹甫:《北京文藝界之分門別戶》,載薛綏之主編:《魯迅生平史料匯編》(第4輯),天津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到了1926年4月,《現代評論》又刊載了陳西瀅的《閑話》,列舉了“中國新出有價值的書”共11種,其中把楊振聲創作的小說《玉君》視為長篇小說代表,認為“要是沒有楊振聲先生的《玉君》,我們簡直可以說沒有長篇小說”。*陳西瀅:《新文學運動以來的十部著作(下)》,載《西瀅閑話》,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202頁。到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之交,在魯迅所編輯的《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中,盡管沒有收入《玉君》,卻收入了他的《漁家》這篇小說。魯迅在前言中針對楊振聲在《新潮》刊發的一些小說給予了這樣的評價:“楊振聲是極要描寫民間疾苦的”*魯迅:《導言》,載《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上海良友圖書印刷公司1935年版,第2頁。,但隨后又對楊振聲的《玉君》提出了批評:“他先決定了‘想把天然藝術化’,唯一的方法是‘說假話’,‘說假話才是小說家’。于是依照了這定律,并且博采眾議,將‘玉君’創造出來了。然而這是一定的:不過一個傀儡,她的降生也就是死亡。”*魯迅:《導言》,載《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上海良友圖書印刷公司1935年版,第3頁。魯迅盡管對《玉君》提出了嚴厲的批評,卻沒有妨礙《玉君》進入經典化的歷史進程。也許,這恰是魯迅作為文學偉人超越一般人之處:盡管魯迅自己并不是很欣賞《玉君》,但他并沒有把楊振聲的所有小說都置之腦后、視而不見,完全根據自己的好惡來決定哪些作家的哪些作品入選,而是采取了一種相對科學的態度,既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又指出其值得肯定的方面,只不過魯迅的評論不像那些帶有“同仁”性質的圈子批評那樣,無限制地推崇到無以復加的程度而已。甚至可以這樣說,魯迅的這種批評,反而使《玉君》贏得了更多的閱讀空間。這誠如楊振聲的學生在回憶中所陳述的那樣:“楊先生是五四新文學的前輩,他的《玉君》一書,雖曾受到魯迅的非議,但在以反封建為主題的長篇小說創作中仍不失其領先地位。”*王景山:《師恩難忘 難忘恩師》,載李廣田:《李廣田全集》第6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552頁。這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魯迅的批評不僅沒有遮蔽《玉君》的文學史價值,反而對其經典化起到了積極作用。

客觀說來,《玉君》的確為楊振聲贏得了巨大的聲譽,這使得許多學生把楊振聲和《玉君》結合起來加以指認。如臧克家在回憶國立青島大學求學的經歷時就這樣說過,“校長是‘五四’時期的老作家,寫過《玉君》的楊振聲先生”*臧克家:《悲憤滿懷苦吟詩》,載《鄉土情深》,山東大學出版社1985年版。;褚斌杰在提及楊振聲時也說:“以寫《玉君》而名噪一時的著名作家楊振聲,是位顱高身材,面孔黧黑的人”*季培剛編著:《楊振聲編年事輯初稿》,黃河出版社2007年版,第354頁。;諸有瓊對楊振聲的記憶也和小說《玉君》聯系在一起:“那時對于楊先生,我只是朦朦朧朧地知道他是‘五四’運動中的一名闖將,是‘新潮社’的創始人之一,還是早期著名的現代中篇小說《玉君》的作者。”*諸有瓊:《憶楊振聲老師》,《北京大學校友通訊》1984年第2期。即便是教師們之間的辯論,學生在提及楊振聲時,也在其名字前面加上了中篇小說《玉君》作為修飾語:“不料寫過中篇小說《玉君》的楊振聲教授又站起來附和朱先生的意見,甚至直截了當提出中文系課程中應該增加現代文學比重的問題。”*劉北汜:《憶朱自清先生》,《新文學史料》1982年第4期。至于在現代文學史上占據了一席之地的施蟄存,也不無唏噓地感嘆道:“楊振聲是位忠厚長者,寫過一本小說《玉君》之后,就放棄了文學創作,很可惜。”*施蟄存:《滇云浦雨話從文》,載《沙上的腳印》,遼寧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由這些回憶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楊振聲被歷史湮沒了許久之后,那些曾經親炙其人其文熏染的學生和友人,回眸歷史,在拂去歷史的塵埃之后,其創作的小說《玉君》依然熠熠生輝。

楊振聲其人其文,對那些正處于求學過程中的學生來講,的確具有楷模作用。大學的文學教育,嚴格講來,既是一個傳授知識的過程,更是一個社會理想培育的過程。有時候,社會理想的培育比知識的傳授更重要。葉圣陶曾經對教育的內在規律有過這樣的闡釋:“教是為了不教。”這就是說,教育的目的在于教會學生自主學習、自主成長。從文學教育來看,文學教育的目的不在于教學生學會某種寫作技巧,或者教學生知曉一些寫作理論,而在于培育學生對寫作的意義的認同乃至推崇,使學生把自我的人生形式和文學創作的形式有機地對接起來,把文學創作當作自我人生展開的有意義的形式。楊振聲文學教育的獨到之處,正在于他著力培養學生對文學創作的這種有意義的人生展開形式的認同和皈依。

楊振聲在文學教育上的這番苦心,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且不說沈從文、李廣田等人在楊振聲的引薦下在創作上取得了怎樣的成績,單就楊振聲所教過的學生來說,就有一大批深受其影響,由此走上了文學的道路。比如汪曾祺、蕭乾、孫昌熙、李瑛等人,都成就斐然。

楊振聲對學生文學創作的欣賞和提攜,促成了學生的文學創作從自發狀態逐漸地轉變到自覺狀態;而學生艱辛創作出來的作品,在楊振聲的推薦下,最終得到了社會的認可,實現了其價值。由此,使得學生的文學創作得以良性循環,最終為學生在大學里創作出新文學拓展了空間。

進入大學的學生對楊振聲等作家型教師心懷仰慕之意,這固然是他們走上文學道路的前提條件,但是,如果沒有這批作家型教師的精心導引,學生是不會自動和自發地成長并蛻變為新文學家的。楊振聲積極參與學生組織的文學活動,順應了學生的自我發展需要,使得學生獲得了良好的發展環境。尤其是對文學新人的提攜,使得他們的文學生產獲得了良好的實現。具體來說,楊振聲在文學教育中對學生的提攜方式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對學生表現出來的文學天賦的欣賞。作家或學者的成長是有規律的,也是有階段性的。一般說來,人是在不斷的成長過程中完成了自我提升和完善。在人生成長階段的早期,正如一棵小樹,能否成長為參天大樹不僅取決于外部的土壤水分等條件,也取決于其是否具有不斷成長的意念,以及克服成長過程中障礙的意志。那么,在這一過程中,處于學習階段的學生要成長為某一方面的專業人才,既與外在是否提供了足夠的條件有關,也與學生內在的潛能能否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有關。換言之,處于學習階段的學生,老師對學生的欣賞,對學生完成自我認同、建構自我主體具有不可小覷的作用。楊振聲作為從事過教育學和心理學研究的教師,是深諳其道的。他善于帶著欣賞的“有色眼鏡”來看待學生,即便他們非常稚嫩也絕不否認其獨到的價值。這樣的欣賞,在學生還沒有確立起自我主體性時,其作用之大是無法估量的。孫昌熙便有過這樣的回憶:“我無意中寫出了先生認為較好的作業,我自己對它沒有認識,如果不是受到先生的啟蒙,我根本不知道這就是一篇諷刺小說。……我這篇作業得到先生的好評,發了第二卷。回到座位上,仔細研究先生的精心批改:先生不僅告訴我應該怎樣寫,而且把我的作業點石成金。我越揣摩越感動,我決心在先生的指導下,走創作的路。……從此我在《平明》上連續發表了《河邊》《長江上》《某夜》等,算是敲開了昆明文藝界的大門。我把這些不像樣的東西都送到先生家里,請先生繼續指點,先生很高興,并囑我多讀作品,越是大作家的作品越要揣摩。少讀當時這派、那派的文藝理論;尤其要結合自己的筆性選讀與自己相近的外國名家作品。”*孫昌熙:《把中國新文學抬上大學講壇的人——追憶在抗日戰爭期間接受恩師楊振聲(今甫)教授教誨的日子》,《泰安師專學報》1989年第2期。通過孫昌熙的陳述,我們可以看到:一方面,楊振聲有一雙慧眼,能夠及時地發現學生寫作方面的優長,然后給予高度的肯定;另一方面,楊振聲還有一個“金手指”,能夠把學生平凡的習作點石成金。這兩個方面,既激發了學生對自我的認同,又提升了學生對寫作規律的認識。而學生則在“越揣摩越感動”的同時,堅定了“走創作的路”,由此漸臻創作佳境,在一發而不可收的同時,“敲開了昆明文藝界的大門”。

楊振聲對學生的欣賞,還表現在他對優秀學生那種不拘一格的認同上。在開設必修課“歷代詩選(漢魏六朝)”時,楊振聲就因為汪曾祺表現突出,竟然讓汪曾祺“可以不考了”。對此,汪曾祺有過這樣的回憶:“楊振聲先生這個人資格很老,他當時是文學院院長,給我們講漢魏六朝詩。他上課比較隨便,也很有長者風度。對我他好像挺照顧,期末考試前他說,汪曾祺可以不考了。”*李輝:《汪曾祺聽沈從文上課》,《中華讀書報》2004年4月14日。作為必修課,楊振聲竟然自作主張允諾汪曾祺“可以不考了”,從中我們看到,在民國教育體制內,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被賦予了更大的自主權,甚至可以跨越“考試”這個看似不可跨越的界限,根據學生平時的表現便打開了“綠燈”。其實,在這看似不符合規矩的權力背后,我們更應該看到的是,老師通過使用這種特殊的權力,所表現出來的是對學生的欣賞,由此給學生帶來更大的激勵作用。

二是對學生創作出來的文學作品的推薦。楊振聲作為一名作家型教師,除了教師身份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身份就是編輯。楊振聲早在20世紀30年代就編輯過《大公報》的副刊《文藝》,到了40年代后期,楊振聲又編輯過天津和北平兩地報紙的文藝副刊。對此,常風有過這樣的回憶:“光復后的北平和天津原有的報紙都恢復了,又辦了些新報紙。天津和北平兩地的報紙都請楊先生和沈先生編文藝副刊。他們兩位承擔了起來,交給幾位青年作家負責編輯。楊沈兩位先生還是像以前一樣時時刻刻在培養與提掖青年人。”*常風:《留在我心中的記憶》,載《逝水集》,遼寧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這說明,楊振聲和其他作家型教師不同,他的編輯身份是不容忽視的。

作家型教師和報紙編輯的雙重身份,使得楊振聲對學生創作出來的文學作品,兼具教師的賞識和編輯所具有的挑剔眼光與遴選意識。因此,他曾專門撰寫《新文學在大學里:大一國文習作參考文選序》*楊振聲在《國文月刊》刊發了許多文章,詳情可參閱《國文月刊(1940—1949)目錄輯校》,《山東師范大學學報》2013年第4期。一文,支持和指導大學生的文學習作。當楊振聲發現學生創作出優秀的作品之后,除了熱情洋溢的首肯之外,還有了一番積極推薦的苦心。這對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學生作者來說,楊振聲對其文學作品的認同,對編輯們選擇的影響無疑也是顯著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如果沒有名流的賞識,編輯要從那些汗牛充棟的自然來稿中發現文學新人的稿子,的確具有某種偶然的因素。文學新人的稿子往往有其不可避免的稚嫩之處,很多學生稿件如泥牛入海、了無痕跡,這種情形并不在少數。楊振聲對學生的文學作品的積極推薦,顯然對學生在文學創作道路上繼續前行具有某種導引作用。如1933年,楊振聲和沈從文接編《大公報》的副刊《文藝》,便把其學生蕭乾的第一篇小說《蠶》刊發出來。對此蕭乾充滿了感激之情,他說:“天津《大公報》本來有個《文學副刊》,編者是清華的著名學者吳宓先生。那個刊物發表了很多有學術價值的文章。然而報社嫌他編得太老氣橫秋,1933年秋天改請楊沈二位接編并改名《文藝》。那年九月,我寫了篇題名為《蠶》的短篇投了去。十一月間,登出來了。那是我生平第一篇小說。刊出后,受到林徽因等先輩作家的熱情鼓勵。我接著就寫下去了。每個月總有一二篇投去。這樣,我就成為《文藝》的經常撰稿人。每逢兩位主編在來今雨軒舉行茶會,我都必然參加。那是我在文學創作上的起步。”*蕭乾:《他是不應被遺忘的——懷念楊振聲師》,《嘹望》1993年第1期。蕭乾的這一自白表明,楊振聲的認同和推崇,對其走上文學創作道路的作用是非常大的,這不僅使他的文學創作由此獲得了良性循環,而且還使他一步跨進了作家圈子。由此,使得蕭乾對作家身份有了一種自我認同和自覺實踐。與蕭乾的這一自白相輝映的是,孫昌熙也有過類似的回憶:“先生把這篇《小隊長的故事》交由沈從文先生,推薦給鳳子先生主編的昆明《中央日報》副刊《平明》發表了,但刪掉了‘的故事’三字,(可能因為是篇人物素描?)也許是沈先生?他叫我繼續向《平明》副刊投稿。”*孫昌熙:《把中國新文學抬上大學講壇的人——追憶在抗日戰爭期間接受恩師楊振聲(今甫)教授教誨的日子》,《泰安師專學報》1989年第2期。通過這些在歷史的淘洗中依然留下了的吉光片羽,我們不難發現,楊振聲在文學教育的過程中,對學生的作品不遺余力地予以推薦的背后,實際上隱含著對文學新人的栽培,這正是他創造新文學愿景的具體實踐。

三是對學生組織的文學社團的積極參與和支持。學生組織的文學社團作為學生自主發起的群眾性組織,為愛好文學的學生搭建了一個帶有公共領域性質的平臺,學生通過這個平臺,互相砥礪文學思想、激勵文學創作、找尋文學知音,由此使得本來寂寞的文學創作,不再是一個人在創作,而是一批人在創作。這些文學社團,基本上由一些在文學創作上剛剛起步的學生組成,這樣的社團如果沒有在文學上取得了非凡成績的作家為他們提供必要的支持,那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自生自滅。楊振聲作為作家型教師,以及身兼一定的行政職務的領導,對學生組織的社團積極參與和支持,就對社團的健康發展起到了非同一般的推動作用,這種作用正如蔡元培之于新潮社。

早在國立青島大學時期,楊振聲就對學生發起的刁斗文藝社及其主辦的《刁斗》季刊給予了積極的支持;1944年,楊振聲對西南聯大“文藝壁報社”也給予了大力的支持,還積極參加該社團舉辦的紀念“五四”文藝晚會,并發表了總題為《五四運動與新文學運動》的演講。在該演講中,楊振聲對五四運動與新文學運動作出了新的闡釋。他認為,如果說在五四運動期間,新文學運動的訴求是科學和民主的話,那么,隨著社會的現實需要,對五四運動與新文學運動的訴求,更多的落足于民主這一基點之上,而科學則逐漸地被邊緣化了。實際上,在激進主義文化的主導下,很多學者對科學尤其是對社會科學的認識,逐漸地被情緒所主導,這也為民主訴求中出現的某些流血事件埋下了“伏筆”。在1948年10月,北平各大院校發起了“魯迅先生逝世十二周年紀念”活動。北京大學學生自治會委托各社團在北樓大禮堂舉辦朗誦、講演、演出,楊振聲等北京大學教師也都積極參加講演。*姜德明:《黎明前的紀念》,載《書攤尋夢》,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年版。楊振聲參與學生社團組織的有關紀念活動,促進了學生認同和皈依五四運動及新文學運動,為新文學的賡續作出了貢獻。

總的來說,楊振聲通過大學的文學教育,實踐了他的“新文學在大學里”發展和傳承的夢想。與那些直接參與中國現代文學建構的作家有所不同,楊振聲更多的是借助大學教育這個平臺,把一些作家納入這個平臺,進而完成了文學生產和文學傳承,由此使得新文學在大學里獲得了文學生產和傳承的良性循環。

(責任編輯:陸曉芳)

2015-06-25

李宗剛(1963—),男,山東濱州人,文學博士,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民國教育體制與中國現代文學”(項目編號:10BZW104)的階段性成果。

I206.6

A

1003-4145[2015]09-0038-08

猜你喜歡
大學學生
“留白”是個大學問
《大學》征稿簡則
大學(2021年2期)2021-06-11 01:13:48
《大學》
大學(2021年2期)2021-06-11 01:13:12
快把我哥帶走
48歲的她,跨越千里再讀大學
海峽姐妹(2020年12期)2021-01-18 05:53:08
大學求學的遺憾
《李學生》定檔8月28日
電影(2018年9期)2018-11-14 06:57:21
趕不走的學生
午睡里也有大學問
華人時刊(2017年13期)2017-11-09 05:39:29
學生寫話
主站蜘蛛池模板: 亚洲欧洲自拍拍偷午夜色| 日本精品影院| 亚洲精品在线影院| 国产免费黄| 亚洲性视频网站| 美女裸体18禁网站| 无码中文AⅤ在线观看| 亚洲第一成年人网站| 怡春院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免费| 亚洲中文字幕久久精品无码一区| 日韩 欧美 小说 综合网 另类 | 噜噜噜综合亚洲| 亚洲经典在线中文字幕 | 国产成人高清精品免费软件| 99久久人妻精品免费二区| 又黄又湿又爽的视频| 久久熟女AV| 亚洲无码不卡网| 青青青视频蜜桃一区二区| 午夜视频在线观看区二区| 国产精品蜜芽在线观看| 女人18毛片一级毛片在线 | 精品久久人人爽人人玩人人妻| 国产av无码日韩av无码网站| AV老司机AV天堂| 啪啪永久免费av| 国产精品浪潮Av| 粗大猛烈进出高潮视频无码| 亚洲欧美精品日韩欧美| 久久大香香蕉国产免费网站| 99在线视频精品| 青青热久免费精品视频6| 国产成人精品在线| 中文字幕1区2区| 国产永久免费视频m3u8| 亚洲精品视频免费看| 色精品视频| 国产精品嫩草影院av | 久久黄色一级视频| 精品在线免费播放| 久久精品国产亚洲麻豆| 香蕉国产精品视频| 欧美精品成人一区二区在线观看| 国产日本欧美亚洲精品视| 91精品视频播放| 久久网欧美| 天天综合网色| 免费人成在线观看成人片| 日韩国产 在线| 久久国产精品影院| 午夜日本永久乱码免费播放片| 精品国产自| 日韩欧美色综合| 亚洲乱码精品久久久久..| 国产喷水视频| 成人第一页| 91成人免费观看| 国产精品漂亮美女在线观看| 亚洲午夜天堂| 国产视频你懂得| 九月婷婷亚洲综合在线| 婷婷午夜影院| 国产精品成人久久| 国产精品女同一区三区五区| 国产高清在线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欧美成人综合视频| 国产91在线|日本| 国产三级毛片| 99视频精品全国免费品| 国产精品一线天| 久久亚洲国产视频| 亚洲av日韩av制服丝袜| 成人免费视频一区| 日韩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免费在线观看| 亚洲人成网线在线播放va| 亚洲日本一本dvd高清| 无码AV动漫| 亚洲熟女偷拍| 高潮毛片免费观看| 999精品在线视频| 一区二区在线视频免费观看| 亚洲欧洲天堂色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