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研究
南京三江學院經法學院 狄昌婭 竺杏月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對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在對江蘇省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及兩者之間的互動關系進行實證研究的基礎上,對江蘇推進健康、有序、可持續的新型城鎮化建設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江蘇 人口城鎮化 土地城鎮化 協調發展 互動關系
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是新型城鎮化建設中的兩個基礎性要素,人口城鎮化是以人為本精神的體現,而土地城鎮化則是推進新型城鎮化的載體和基礎性條件。在我國大力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的當下,促進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是重點所在。本文基于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的視角分析了江蘇城鎮化時間、空間特征,通過運用協調發展度模型對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進行評價分析,并構建VAR模型進一步分析兩者之間的互動關系,為江蘇省制定新型城鎮化發展策略提供科學依據。
1.1 人口城鎮化指標
人口城鎮化,通常指非城鎮人口向城鎮集中或鄉村地區轉變為城鎮地區,使城鎮人口比重逐漸提升的動態過程。這一動態過程必然伴隨著人口經濟活動與社會活動的轉移,由于生產力進步引起人們的生產方式由農業轉變為二、三產業,生活方式、社會組織關系、價值觀念等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基于以上理解,本文選取人口城鎮化測評指標如下:城鎮常住人口占全部人口的比重X1、二、三產業勞動者比重X2、人均可支配收入X3、人均住房面積X4、每萬人擁有醫生數X5。
1.2 土地城鎮化指標
土地城鎮化是指在城鎮化進程中土地由非城鎮狀態向城鎮狀態轉變的過程,城鎮建設用地是這一過程的結果?;谝陨侠斫猓疚倪x取土地城鎮化測評指標如下:城鎮建成區面積Y1、人均公共綠地面積Y2、地均固定資產投入Y3、地均二、三產業產值Y4、地均財政收入Y5。
2.1 指標權重與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的確定
由于層次分析法、專家評分法等主觀賦權法計算出的評價結果易受主觀性影響。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方法,根據指標的相對變化程度對系統的整體影響來決定指標的權重,可以避免人為打分的主觀性,故本文采用熵值法來計算指標的權重。
在得出各指標權重后,采用加權求和公式計算樣本的評價值:

同理可得Sy,Sy為土地城鎮化指數。
2.2 協調度發展水平
本文采用協調發展度來衡量江蘇省人口、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狀況。公式為:


式中:C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水平;T為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度,Sx、Sy分別為人口城鎮化和土地城鎮化水平綜合指數,k為調節系數(k≥2),D為發展度,a、b為選定系數。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因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故a、b取值為0.5,k=2。在發展指數及協調發展亞型上,當SX>SY,屬于土地城鎮化滯后型,當SX=SY時,屬于人口、土地城鎮化同步型,當SX<SY時,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綜合前人研究成果,確定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類型評價標準,當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度在0.6~1之間,則兩者發展屬于協調區間,其中0.9~1屬于優質協調發展,0.8~0.89屬于良好協調發展,0.7~0.79屬于中度協調發展,0.6~0.69屬于初級協調發展。協調發展度值在0.4~0.59之間屬于過渡階段,其中0.5~0.59屬于勉強協調發展,0.4~0.49屬于瀕臨失調階段。協調發展度值在0~0.39之間屬于失調區間,其中0.3~0.39屬于輕度失調,0.2~0.29屬于中度失調,0.1~0.19屬于嚴重失調,0~0.09屬于極度失調。
本文的研究數據來源于江蘇省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及其它相關年鑒。
3.1 江蘇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的時間變化
3.1.1 江蘇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評價
經過計算得出人江蘇省2005~2014年的人口城鎮化、土地城鎮化指數、協調度發展度值,結果見表1。

表1 江蘇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
3.1.2 結果分析
從表1可以看出,江蘇省2005~2014年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狀況可以分為3個階段,失調階段(2005~2006年)、過渡階段(2007~2009年)、協調階段(2010~2014年)。
(1)失調階段(2005~2006年):2005、2006年的協調發展度C分別為0和0.21,低于0.4,處于失調衰退階段,這期間的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都低,故而導致協調發展度低。從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對比關系看,這階段總體上人口城鎮化指數高于土地城鎮化指數,因此,在發展亞型上屬于土地城鎮化滯后型。
(2)過渡階段(2007~2009年):2007年,江蘇省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步入過渡階段。從協調和發展兩方面來看,這一階段協調度都較高,但發展度很低,故而導致此階段協調發展水平較低。2007年C為0.42,進入瀕臨失調階段,2008、2009年C分別為0.50和0.57,屬于勉強協調發展水平。從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對比關系看,這一階段人口城鎮化指數均低于土地城鎮化指數,發展亞型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3)協調發展階段(2010~2014年):2010年,江蘇協調發展度C為0.68,達到初級協調發展水平;2011年協調發展水平上升至0.76,進入中級協調發展階段;2012年協調發展水平突破0.8上升至0.85,2013年進一步上升至0.88,達到良好協調發展水平;直至2014年,協調發展度達到0.9以上,步入優質協調發展階段。從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對比關系看,這一階段的土地城鎮化指數高于人口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江蘇省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狀況從早期的失調到過渡時期再到良好乃至優質發展階段,說明在推進城鎮化的進程中,江蘇的城鎮化質量在不斷提高。雖然近些年城市建設用地大規模擴張,但并未產生相應的人口城鎮化的 “吸納效應”,導致人口城鎮化水平低于土地城鎮化水平。但從表3可以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卻在不斷縮小。
3.2 江蘇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的空間特征
為進一步分析江蘇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的空間(地區)差異,根據上述方法計算出2013年江蘇主要城市的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水平,結果見表2。
從表2可以看出以下幾點內容。
(1)2013年,江蘇省13個主要城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均未處于失調狀態,其中有6個城市處于過渡階段,7個城市處于協調發展階段。

表2 2013年江蘇主要城市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
(2)南京、蘇州、無錫、常州的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均大于0.8、小于0.9,處于良好協調發展階段,但只有南京與蘇州的人口城鎮化指數大于土地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土地城鎮化滯后型,無錫與常州則是土地城鎮化指數大于人口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則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3)南通的人口、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度為0.7,處于中度協調發展階段,從人口、土地城鎮化指數對比關系看,土地城鎮化指數高于人口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鎮江與揚州的協調發展度分別為0.66與0.63,處于初級協調發展階段,兩個城市的土地城鎮化指數均高于人口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4)泰州、徐州、淮安、鹽城這4個城市的協調發展度大于0.5、小于0.6,處于勉強協調發展階段,其中泰州的人口城鎮化指數為0.36,土地城鎮化指數為0.27,在發展亞型上屬于土地城鎮化滯后型,其余3個城市的人口城鎮化指數均低于土地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連云港與宿遷的協調發展度分別為0.47與0.44,處于瀕臨失調階段,人口城鎮化指數也均低于土地城鎮化指數,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
總體上來看,江蘇人口城鎮化指數與土地城鎮化指數的分布特征與社會經濟發展水平格局是基本相符的。對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其城鎮人口的比重、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也較高,土地城鎮化的質量也較高。2013年江蘇13個主要城市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協調發展狀況雖均未出現失調,但有部分城市正處于過渡區間,甚至是瀕臨失調階段,對于這些城市需更進一步推進新型城鎮化進程,促進人口與土地城鎮化的積極協調發展。對于在發展亞型上屬于人口城鎮化滯后型的城市,說明相對于土地開發程度,其人民生活水平及產業發展水平有待進一步的提高,土地過度開發,需適度控制,以確保城鎮化進程能步入正常軌道。而對于土地城鎮化滯后型的城市,地區人民生活水平及產業發展水平較高,而土地的投入、產出效率則相對較低。
本節依據前文所得出的2005~2014年的江蘇人口城鎮化指數Sx和土地城鎮化指數Sy,
利用EVIEWS6.0,通過構建VAR模型來進一步分析江蘇省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兩者之間的互動機制。
4.1 ADF檢驗
首先,為了避免非平衡時間序列可能產生的劇烈波動和異方差性,需要對原始數據取自然對數,對處理后的數據分別記為LNSx與LNSy。
通過對LNSx與LNSy進行ADF單位根檢驗可知,在5%的顯著水平下,LNSx與LNSy均為非平穩序列。對其進行一階差分后再進行檢驗發現,在5%的顯著水平下,LNSx與LNSy均為平穩序列。說明這兩個序列都是一階單整。
4.2 VAR模型的構建
建立VAR模型需要確定模型的滯后階數,其滯后階數依據AIC和SC法則確定為1。將LNSx與LNSy滯后1期的值當成內生變量(LNSx(-1)表示LNSx的一階滯后項,LNSy(-1)表示LNSy的一階滯后項),利用最小二乘法估計該模型,運行結果見方程(1)、(2)。

從方程(1)可以看出:方程右邊的LNSy(-1)前系數是-0.221367,小于-0.1,表明當前LNSx受LNSy(-1)的較強反向沖擊,土地城鎮化對人口城鎮化產生較大的反向影響。從方程(2)可以看出:方程右邊的LNSx(-1)前系數是0.051120,小于0.1,表明當前LNSy受LNSx(-1)較弱的正向沖擊,說明人口城鎮化對土地城鎮化產生較弱的正向影響。
4.3 Johansen協整檢驗
本文通過Johansen協整檢驗來探究江蘇省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之間是否具有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
檢驗從不存在協整關系的零假設Hr:r=0開始,通過協整檢驗可知,LNSx與LNSy之間有且只有一個協整關系。經標準化處理,協整方程如下:

由方程(3)可知,江蘇省人口、土地城鎮化之間呈現出長期穩定的正向關系,人口、土地城鎮化的互動機制是存在的。在推進城鎮化進程中,人口、產業向城鎮的聚集會推動城市規模的擴大,而城市規模的擴大會吸引人口向城鎮的聚集。
4.4 格蘭杰因果檢驗
結果見表3。

表3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由表3可知,江蘇省土地城鎮化是人口城鎮化的顯著原因( “LNSy不是LNSx的格蘭杰原因”的P值為0.0096),也就是說土地城鎮化是人口城鎮化水平得到提升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人口城鎮化雖然對土地城鎮化水平的提升有一定程度的沖擊作用,但并不是顯著原因。
在大力推進新型城鎮化的當下,為促進江蘇省人口城鎮化和土地城鎮化健康、有序地協調發展,基于以上研究,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把產城融合發展作為建設新型城鎮化關鍵之舉,把產業發展與城市建設緊密結合起來,走產城融合城鎮化之路。沒有產業支撐的城鎮化是“沙漠上的大廈”,新型城鎮化平臺在城鎮,關鍵在產業。沒有產業支撐的城鎮化無法可持續發展,要力促產業結構升級與城市功能優化緊密結合,堅持人跟產走、產跟城走的發展思路,實現以產促城、依城興產。
第二,城鎮化要以人口城鎮化為核心,要加快戶籍制度和社會保障制度改革,促進人口城鎮化進程。要逐步剝離戶籍制度關聯福利,大力推動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改革與現行戶籍制度相關聯的不合理制度。把促進農民就業作為推進農民城鎮化的根本之策,把加強社會保障作為安穩之計,從住房、就業、保險等方面提供全面保障,使進城務工農民或者農業轉移人口能真正融入城鎮,不僅人在城鎮居住了,也能真正享受公平合理的公共服務、社會保障等,更好地推動人口城鎮化,實現更高質量的新型城鎮化。
第三,控制城鎮建設用地擴張速度,控制土地冒進式擴張,合理布局城市不同類型用地,加快粗放低效利用向集約高效利用轉變。要堅決摒棄“盲目造城”,合理規劃城鎮規模。我們的建成區在不斷擴大,城市所占用的土地已遠遠大于我們所吸納進來的人口。與此同時,在農村雖然有很多人現在已經進入城市、在城市居住,但他們在農村有房有田,農村房屋長期空置。大中小城市都應進一步明確其開發邊界,劃定城市增長邊界,按照城市發展制定用地極限,嚴格執行建設用地審批制度。城市規模的控制和引導是比較困難,但是對于人均用地標準的掌握和控制是比較容易的,將土地的使用和居住人口掛鉤,可以用人均用地制約城鎮的土地規模擴張,通過人均用地引導和控制城市的對外擴張。
第四,城鎮化也可以適當還權于民眾。政府在該發揮作用的地方一定要管,如集合信息、合理規劃等。但現在大量經濟社會事務,民間能辦,還能辦好,政府無需什么都沖在最前面,不妨多去一點行政化色彩。這樣在一定程度上也更能體現以人為本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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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299.22
A
2096-0298(2015)09(b)-109-04
狄昌婭(1981-),漢族,江蘇南京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區域經濟與國際貿易方面的研究;竺杏月(1979-),漢族,江蘇南京人,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國際經濟與貿易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