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紅
摘 要:在社會多元化的背景下,中國檔案事業要全方位地面對社會、切入社會、服務社會,它不僅需要對檔案規律本身的認識,而且需要強大理論的作為支撐。倘若仍然局囿于傳統的檔案觀念,檔案的多元性趨向淡化,檔案的生命綠洲趨向沙漠化;倘若在新的形勢下與時俱進地更新檔案的觀念,從多角度出發探尋新的研究視角,建立新的理論支點,真正從可持續發展的高度去闡釋檔案,不能不說創新性思維的開始。
關鍵詞:多視角;檔案;觀念
中圖分類號:G27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2-0287-02
改革開放以來,世界在變化,形勢在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在深入,經濟社會發生了極其深刻的變化,其中,多元化是最顯著的特征之一。思想多元化、經濟多元化、文化多元化已經成為中國社會多元化發展趨勢。在社會多元化的背景下,中國檔案事業要全方位地面對社會、切入社會、服務社會,它不僅需要對檔案規律本身的認識,而且需要強大理論的作為支撐。倘若仍然局囿于傳統的檔案觀念,檔案的多元性趨向淡化,檔案的生命綠洲趨向沙漠化;倘若在新的形勢下與時俱進地更新檔案的觀念,從多角度出發探尋新的研究視角,建立新的理論支點,真正從可持續發展的高度去闡釋檔案,不能不說創新性思維的開始。本文擬作如下闡述,借以拋磚引玉。
一、階級性或稱政治性
從起源視角追溯,現今發現的歷史遺物和研究成果來看,結繩和刻契是被原始先民廣泛使用的記錄方式之一,可以說是檔案的前身。因此,檔案并非是自有人類伊始就同時產生的一種社會現象和物質實體,而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時期的產物。多屬于國家出現之后相對獨立的社會生活,與日常生活有著實質性區別。正如馬克思所言:“世界從本質上是某種從混沌中產生出來的東西,是某種發展起來的東西、某種逐漸生成的東西”[1]。迄今世界各地發現最早比較系統的檔案活動,是從人類日常生活中以文字記錄為主的實踐活動逐漸演變發展,多屬于國家出現之后的歷史遺物,如中國的甲骨檔案、兩河流域的泥板檔案、埃及的紙草檔案等。關于檔案的產生歷來眾說紛紜,其中較有代表性的觀點,是階級社會產物說和原始社會產物說,后者又被稱為社會產物論。由此可見,檔案工作的社會屬性又決定了它具有鮮明的階級性或稱政治性。
從政治視角看,人類社會自有階級、國家和政黨以來,檔案就具有了階級屬性,體現了一定階級和政黨的立場、觀點與利益。歷史上,由于專制統治的需要,檔案屬私有性質,所有者是封建帝王,他們把檔案視為鞏固其統治的一種武器“插入鞘中的劍”、“社會的甲胄”。16世紀的德國檔案學家亞伯·拉明根說:檔案是保持主管職權及其一切權力、利益和財產的文字根據,是“君主的心臟、安慰和護衛”。17世紀的意大利檔案學家巴爾塔薩·波尼法西奧強調,檔案是用來保護法律的。在古代中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檔案等密藏于皇家禁地的“石室金匱”之中,“百官莫敢望焉,史人無敢至其地”,即使朝廷重臣也不得擅自閱看。
然而,就內容本身而言,檔案是一定階級和人們從事各種社會實踐,包括階級斗爭、生產建設、科學實驗等活動的記錄。歷史實踐也證明,檔案文化屬性確是一種客觀存在,如中國歷史上的二十五史等文化典籍的編纂;在民間“家譜”、“族譜”的建立與續寫等等,無疑不是檔案的積累與豐富,也是檔案和檔案工作的社會性和文化性的價值體現。
二、國家檔案觀向社會檔案觀轉變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市場體制的建立徹底地打破了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政治屬性為主。毫不例外,中國的檔案事業也經歷著從國家檔案觀向社會檔案觀轉變,從“國家模式”向“社會模式”過渡的巨大變革。
由于歷史的原因,尤其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歲月,檔案館仍是一個神秘的官方機構,出入檔案館需要證件或證明,一般的老百姓難以接近,多有敬畏感。檔案管理一直是國家政治機器的組成部分及其附屬,而相當一部分檔案工作者也把“檔案工作為黨和國家服務”狹義地理解為是“為領導服務”、“為機關服務”。因此,那時的檔案官方色彩、政治色彩過于嚴重。
中國20世紀90年代以來,盡管視角不同,但檔案界普遍將檔案定義屬概念界定為歷史記錄。從法律視角看,《中華人民共和國檔案法》第二條的檔案定義,“本法所稱的檔案,是指過去和現在的國家機構、社會組織以及個人從事政治、軍事、經濟、科學、技術、文化、宗教等活動直接形成的對國家和社會有保存價值的各種文字、圖表、聲像等不同形式的歷史記錄。”
從行業標準視角看,《檔案工作基本術語》表述的檔案定義,檔案是“國家機構、社會組織或個人在社會活動中直接形成的有價值的各種形式的歷史記錄”。
從科技視角看,檔案不僅是人類社會記憶功能的一種外在的物質形式,而且是一種科技的產物,隨著科學技術高度發展,檔案活動也必然地處于不斷發展變化的進程中,從檔案的載體形式上,中國有甲骨、石器、陶瓷、簡牘、青銅、鐵器、縑帛、紙張、膠片、磁帶、磁盤、光盤等。從記錄方式有文字的、圖形的和聲音等。尤其是當代信息技術的出現,使人類記錄方式發生了根本性革命,這是檔案發展的規律,也為檔案工作者提供了新的挑戰與機遇。電子文件的產生與發展,不僅改變了檔案的物質屬性,而且改變了人們對信息及文化的觀念,人們已然從信息的視角去認識檔案。馮惠玲、張輯哲從信息的視角概括了檔案定義,認為“檔案是社會組織或個人在社會實踐活動中直接形成的具有清晰固定的原始記錄作用的固化信息”[2]。
從文化的視角看,檔案是人類進入社會生活之后才出現的一種記憶方式,它改變了人腦記憶的生物屬性,并成為一種文化,且作為一種文化也在改變著人類的生活方式。從實用功能看,增強了人類的管理控制力,促進了社會的知識更新力,傳承著人類文明,承擔著社會教化等功能。
從經濟的視角看,檔案工作是服務工作。從它的管理對象來看,檔案工作并不直接體現一個單位的職能,而是單位職能活動進行的服務性工作。服務是檔案管理的一個特點,也是檔案管理的全部意義所在。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那樣:“服務這個名詞,一般地說,不過是指這種勞動所提供的特殊使用價值;但是這種勞動的特殊使用價值在這里取得了‘服務這個特殊名稱,是因為勞動不是作為物而是作為活動提供服務的。可見,這一點并不使它例如某種機器(如鐘表)有什么區別。”[3]當然,檔案服務可分為有償服務與無償服務。
三、全新視角
2007年12月,國家檔案局印發的《關于加強民生檔案工作的意見》指出,“建立覆蓋人民群眾的檔案資源體系和服務人民群眾的檔案利用體系”,“要堅持以人為本,轉變重事輕人、重物輕人、重典型人物輕普通人物的傳統觀念和認識,重視所有涉及人的檔案的價值,努力建立覆蓋人民群眾的檔案資源體系。”從檔案價值上,重視所有涉及到人的檔案的價值,樹立人的檔案最重要、最具有價值的新觀念、新認識。從檔案服務觀念上,重視為個人服務、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樹立檔案惠民的新觀念。由此可見,傳統的“國家檔案觀”已經成為檔案館服務民生的一大思想障礙,“社會檔案觀”已悄悄成為主導檔案工作的思想理念。中國檔案改革已經由社會、國家深入到家庭、個人這樣的深層次,這無疑是中國檔案工作重要的觀念拓展。
2014年5月5日,《中國檔案報》轉載的,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檔案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開宗明義:“檔案作為黨和國家各項工作和人民群眾各方面情況的真實記錄,是促進中國各項事業科學發展、維護黨和國家及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重要依據。”
毋庸置疑,《意見》是黨中央、國務院在全面深化改革,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的新形勢下,加強和改進檔案工作,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檔案事業科學發展的綱領性文件。《意見》關于檔案的定義更是指導性里程碑的意義。首先,《意見》明確檔案是兩大主體:“黨和國家各項工作”和“人民群眾各方面情況”。其深層次的詮釋,一是體現國家與人民利益的一致性;二是體現了國家在在政治的民主性、人權的平等性等諸方面。第二,《意見》將檔案定義屬概念界定為“真實記錄”。不言而喻,《意見》強調“真實”一詞準確且全面,不僅注重了檔案的歷史意義,且注重了檔案的現實意義,更注重了檔案的真實意義。第三,《意見》提出“檔案作為…重要依據”,無疑強調了檔案的憑證作用。一是法制社會環境中注重“依據”;二是市場經濟環境中也注重“依據”;三是嚴謹的科學技術研究更需要“依據”支撐。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65.
[2] 馮惠玲,張輯哲.檔案學概論: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2.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26卷)第1分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453.
[責任編輯 陳 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