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紅
惡液質是指機體不再從外界環境中吸收營養性物質,惡液質患者往往表現為食欲不振、疲乏無力、外周感覺異常、身體極度消瘦、出現貧血等[1-2]。85%胃癌患者會出現惡液質[3]。細菌移位(bacterial translocation,BT)是指腸道內寄生的細菌通過腸道黏膜上皮和固有層,隨后進入腸系膜淋巴結和其它腸外器官等無細菌的組織和器官[4-5],主要是由腸道內寄生的細菌過度繁殖或菌群失調、機體免疫功能降低、腸道黏膜屏障損傷引起的。本研究旨在探討腸道BT與胃癌惡液質發生的關系,及對胃癌患者預后的影響,現報告如下。
選擇2012年1月至2012年12月來我院普外科住院治療的原發性局限型進展期胃癌患者120例,入選的標準為:①胃癌患者均為漢族,病理分型為胃腺癌,年齡50~75歲;②入院前一個月內未接受過抗生素治療的患者;③3個月內新確診的胃癌患者,未接受過手術治療、放療和化療等治療;④排除合并其它嚴重呼吸、循環和消化道等系統疾病者;⑤合并有精神疾病者不能配合治療者。實驗研究前取得患者或患者家屬的同意并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獲得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根據惡液質診斷標準[6]分為胃癌惡液質組(A組,60例)和胃癌無惡液質組(B組,60例)。選擇60例健康體檢者作為對照組(G組)。A組患者中男性38例,女性22例;平均年齡(60.32±9.73)歲;BMI的平均值(19.62±1.93)kg/m2。B組患者中男性37例,女性23例;平均年齡(61.35±11.38)歲;BMI的平均值(26.72±2.17)kg/m2。G組健康人中男性38例,女性22例;平均年齡(60.76±10.28)歲;BMI的平均值(28.38±3.13)kg/m2。3組在性別(χ2=0.048,P>0.05)、年齡(F(2,178)=1.762,P>0.05)、BMI(F(2,178)=1.364,P>0.05)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具有可比性。外周血培養后,根據結果再分為惡液質細菌移位陽性組(C組)、惡液質細菌移位陰性組(D組),非惡液質細菌移位陽性組(E組)及非惡液質細菌移位陰性組(F組)。外周血培養腸道細菌;檢測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和白細胞介素1(IL-1)。
1.2.1 外周血細菌培養 所有患者與健康體檢者抽取空腹外周靜脈血20~30 ml,分別接種于BD血培養瓶中,將培養瓶置于BD BACTEC 9050全自動血培養儀中的指定位置,設置為35 ℃下培養7天后報告結果。對于BD BACTEC 9050全自動血培養儀警告陽性的標本,在無菌超凈臺下抽取BD血培養瓶內的液體接種于Macconkey平板及血瓊脂培養平板培養基中培養,必要時可加種SDR培養基,同時做涂片革蘭氏染色對細菌進行初步分析,按照國標方法對細菌菌屬做進一步鑒定。
1.2.2 細胞因子水平檢測 A組和B組住院后,G組體檢時,抽取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置于抗凝管中,離心后取血清后保存于-80 ℃的冰箱中待測。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方法(ELISA)對外周血細胞因子IL-1α和TNF-α的水平進行檢測。具體方法如下:①包被:用0.05 M PH為9.6的碳酸鹽包被緩沖液將抗體稀釋至蛋白質濃度為1~10 μg/ml。在每個反應孔中加入0.1 ml稀釋液,4℃過夜。次日棄去孔內液體,用洗滌液洗滌3次,每次洗滌3 min。②加樣:加入0.1 ml稀釋的待檢血清于上述反應孔中,放置于37 ℃孵育1 h后洗滌。用同樣的方法做空白孔,陰性對照孔和陽性對照孔。③加酶標抗體:將稀釋后的酶標抗體0.1 ml加入各反應孔中,于37 ℃孵育1 h后洗滌。④加底物液顯色:將0.1 ml臨時配制的TMB底物溶液加入各反應孔中,37 ℃孵育20 min。⑤終止反應:將0.05 ml 2 M硫酸加入各反應孔中。⑥結果判定:用ELISA檢測儀測定各孔的OD值,若待檢血清的OD值大于規定的陰性對照的OD值2.1倍,結果判定為陽性。
對胃癌患者隨訪2年,自出院之日開始計算,死亡為終點記錄時間,記算胃癌患者出院后的生存時間。
采用 SPSS17.0 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和方差分析。
A組外周血培養中,16例陽性,細菌移位發生率為26.67%,其中包括大腸埃希菌(10例)、克雷伯氏菌(4例)、糞腸球菌(2例);B組4例陽性,細菌移位發生率為6.67%,培養細菌均為大腸埃希菌;G組細菌培養結果均為陰性。A組的細菌移位率明顯高于B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C組白介素1α(IL-1α)和腫瘤壞死因子(TNF-α)水平明顯高于D組、E組、F組和G組(P<0.05)。見表1。

表1 各組白介素1α(IL-1α)和腫瘤壞死因子(TNF-α)水平比較結果
C組2年存活率為12.50%(2/16),D組為22.73%(10/44),E組為50.00%(2/4),F組為46.43%(26/56)。C組2年存活率最低。
惡液質是由多種機制引起:①腫瘤患者由于中樞生理機制的改變、心理障礙如焦慮和壓抑等、腫瘤引起的消化功能障礙等原因導致機體攝入營養物質不足;②蛋白質和脂肪等分解增多;③由于貧血導致的機體代謝的原料供應減少;④腫瘤患者產生某些介質參與機體代謝。實驗表明感染性因素和非感染性因素都能夠通過不同的途徑激活炎癥細胞,釋放白細胞介素1(IL-1)、白細胞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和干擾素γ(IFN-γ)等炎性細胞介質[7]。有研究報道[8-9]炎性細胞因子,包括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1(IL-1)、白細胞介素6(IL-6)和干擾素γ(IFN-γ)在惡液質的發生和進展過程中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許多癌癥患者雖然出現了體重減輕、貧血等惡液質表現,實驗檢查也發現炎性細胞因子水平的升高,但是未發現外源性病理致病因素[10]。有學者在臨床和實驗研究中發現[11],炎性細胞因子機制在解釋其在腫瘤性惡液質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的作用尚不明確。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將我院普外科住院的胃癌患者分為A組和B組,同時選擇體檢門診體檢健康者作為G組,通過檢測各組炎性細胞因子IL-1α和TNFα的水平變化,比較炎性細胞因子水平在各組中的變化,進而說明炎性細胞因子與胃癌惡液質發生的關系。本次實驗結果表明,C組白介素1α(IL-1α)和腫瘤壞死因子(TNF-α)水平明顯高于D組、E組、F組和G組(P<0.05)。通過對各組外周血細菌培養結果表明,A組外周血培養中,共有16例患者血培養結果為陽性,細菌移位發生率為26.67%,B組共有4例患者血培養結果為陽性,細菌移位發生率為6.67%,G組細菌培養結果均為陰性。A組的細菌移位率明顯要高于B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健康人腸道寄居著大量菌群,主要為大腸埃希菌、雙歧桿菌、乳酸桿菌、變形桿菌等,在正常生理狀態下,它們保持著種類和數量上的動態平衡,對宿主起著生物拮抗、免疫、營養、延緩衰老和抗腫瘤的作用,一旦受物理、化學、生物等機體內外環境因素影響時,就會出現細菌移位,由條件致病菌引發宿主致病[12]。因此,我們推斷胃癌患者出現腸道細菌移位,進而引起炎性細胞因子的釋放,導致癌性惡液質的發生。胃癌患者出院后我們隨訪2年,結果C組2年存活率最低(12.50%)。有研究報道[13],20%的腫瘤患者死亡原因是惡液質,50%腫瘤患者死亡時伴有惡液質。惡液質的發生往往與生活質量較低和預后較差有關,并能夠對腫瘤的治療產生不利的作用[14]。
綜上所述,腸道菌群移位在胃癌患者惡液質的發生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但由于腸道菌群移位目前無早期診斷方法和特殊治療手段,尚不能預防腫瘤相關性惡液質的發生,因此還需要我們對其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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