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之趙樹理

張欣怡

摘要：《小二黑結婚》是趙樹理的成名之作，是文藝大眾化道路上里程碑式的作品。這篇小說的成功，使趙樹理成為真正“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大眾藝術家，也是真正解決文藝大眾化問題的第一位作家。

關鍵詞：趙樹理方向；晉東南民俗；現實主義；創新意識

中圖分類號：I206？搖 文獻標志碼：A？搖 文章編號：1674-9324（2014）16-0277-02

1943年5月，趙樹理創作了短篇小說《小二黑結婚》，一經發表就獲得了廣大讀者的熱烈稱贊。同時，數以百計的劇團用不同的地方戲將《小二黑結婚》搬上舞臺，其在群眾中影響之大，甚至偏僻山村的老鄉也翻山越嶺趕來看演出。可以說，從“五四”運動以來，還沒有任何一本新小說能在農村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如今看來，這部小說所反映的反封建斗爭下人民的生活、愛情、觀念等，都成為我們一筆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這部小說也成為永恒的文藝經典。為什么小說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功？究其原因，趙樹理一生都在努力探索文學創作的民族化、大眾化，他注重使自己的作品形成一種大眾化風格，讓廣大農民群眾所喜聞樂見。讓我們把這種風格濃縮在《小二黑結婚》中去仔細體會一下。

一、從《小二黑結婚》中體現原汁原味的晉東南民俗民情

作為活生生、渾身具有晉東南泥土氣息的趙樹理，民俗作為一個內涵豐富的文化因素對他小說創作從內到外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小二黑結婚》故事發生在1942年山西某抗日根據地的村莊劉家峧，小二黑的父親二諸葛私下給兒子收了個童養媳。小芹的母親三仙姑貪圖財禮，逼迫小芹嫁給吃喝嫖賭的吳廣榮，而小二黑與小芹的戀愛遭到雙方父母的反對，甚至遭到反動代表金旺兄弟破壞，金旺兄弟糾纏小芹未果，懷恨在心。在一天夜里，二黑和小芹在商量終身大事時，被金旺兄弟捆住，并以“腐化”的罪名借機陷害，區長及時趕來逮捕了一向欺壓百姓的金旺兄弟，當眾教育了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包辦子女婚姻的二諸葛和三仙姑，批準了小二黑和于小芹自由婚姻。《小二黑結婚》中表現原汁原味的晉東南民俗主要從豐富的民間語言、婚戀習俗、民間文藝表現手法的運用三個方面體現。比如：對于三仙姑“下了霜的驢糞蛋”的比喻，給人物起諢號的手法，“捉賊要贓，捉奸要雙”、“插起招軍器，就是吃糧人”這種地方俗語，“老來俏”、“頂門上的頭發脫光”口語化語言，這些都具有濃重的地方色彩和淳樸的鄉土風味，既通俗易懂，又幽默有趣，富有豐富的表現力。比如：戀愛婚姻習俗描寫借以反映農民生活思想面貌和時代精神。三仙姑，30年代嫁給了于福時，是莊里第一個俊俏的媳婦，在落后愚昧的迷信思想影響下，逐漸成了一個裝神弄鬼、爭艷賣俏的女人。“雖然已四十五歲了，卻偏愛當個老來俏，小鞋仍要繡花，褲腿上仍要鑲邊。”每天都要涂脂抹粉，喬裝打扮一番。作者活化出一個病態心理和被扭曲了性格的女性形象，提露了封建買賣婚姻帶來的惡果。趙樹理生活在晉東南這片土壤上，縱觀他的作品所表現的幾乎都是鄉村的農民為題材，他把深刻的社會矛盾濃縮在小說中，勾勒出不同的人物形象，并表現出了鮮明的民族特色，為50年代的文學世界撒下渾厚的土腥味兒，為此被人們親切地稱為“山藥蛋派”，也被譽為“寫農村生活的圣手”。

二、從《小二黑結婚》中體現深刻的現實主義精神

趙樹理說過：“我不想上文壇，不想做文壇文學家，我只想上文攤，寫些小本子夾在賣小唱本的攤子里去趕廟會，三兩個銅板可以買一本，這樣一步一步地奪取那些封建小唱本的陣地，做這樣一個文攤文學家就是我的意愿。”[1]就是這種著力體現解放區農村生活的獨特想法，使趙樹理的小說真實開掘了40年代解放區農村種種發展和波折的故事。深刻的現實主義精神是趙樹理小說創作的一貫特色。總的來說，趙樹理始終忠實于農村的現實生活，忠實于真情實感。以《小二黑結婚》為例，通過塑造典型人物形象，全面展示變革時期農村生活，表達反封建的主題，通過塑造封建殘余勢力和封建思想總代表金旺、興旺兄弟，身為村干部禍害鄉里，“有給他們花過錢的，有被他們逼著上過吊的，也有產業被他們霸了的……”[2]，村里人懼怕他們“誰也不敢說半句話，都恐怕扳不倒他們，自己吃虧”可見封建惡勢力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最終在民主政權的主持下，受到應有懲罰，宣告舊勢力必然滅亡。還有“二諸葛”和“三仙姑”這兩個封建思想的總代表，他們是深受封建勢力壓迫和毒害的老一代農民形象，通過他們反對兒女自由戀愛的動機，他們一些可笑的做法和舉動從側面表明了要實現民主改革重要性。還有覺醒的農村中正在成長的新一代典型農民的形象—“小二黑”和“小芹”，在農村社會的進步的力量下，他們開始覺醒，散發出新時代民主的思想觀念，表現出同封建老一輩完全不同的做事作風，他們反對包辦婚姻追求自由戀愛和對婚姻自主的熱烈追求，充分體現了新時代中新人物在成長過程中最初階段的精神面貌？最后，作家安排處理了“金旺兄弟”、“二諸葛”、“三仙姑”這兩類人，“小二黑”和“小芹”的自由結婚，也讓“三仙姑”從頭到腳改變裝束，“二諸葛”把給兒子收的童養媳認做閨女，這些都讓我們對民主改革，農民的進步表示贊揚。《小二黑結婚》以解放區存在的包辦婚姻的行為做突破口，揭示出反封建思想斗爭的重要性和長期性問題，具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三、從《小二黑結婚》中體現趙樹理小說的創新意識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如果是描寫愛情題材，大多是對舊社會進行揭露和批判，往往是以悲劇結局。趙樹理的《小二黑結婚》不僅風格幽默，最后是中國式的大歡喜結尾，成功地描寫了小二黑和小芹自由戀愛結婚在反封建斗爭中的勝利。反映了人民當家做主的新時代特色，封建保守家長已經不能支配有進步性的青年去做封建傳統的事情，而“小二黑”和“小芹”這兩個人物成了農民沖破封建傳統、爭取婚姻自主的化身，表明只有在當時的民主社會的條件下，人民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任憑惡霸的逞兇或家庭的阻撓，都無法壓制覺醒的新一代農村青年爭取自由與幸福的意志。當然在新中國的民主政權下，新一代農民自由追求最終取得成功。趙樹理在《小二黑結婚》對愛情題材的處理，突破了過去在同類題材中常有的悲劇性結尾，歌頌了新一代農民，以及中國革命所取得的巨大的成就。趙樹理“在描寫人物，敘述事件的時候，都是以農民直覺的感受、印象和判斷為基礎，他沒有寫超出農民生活或想象之外的事物，沒有寫他們所不感興趣的問題。”他創作的道路和作品是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提出的文藝政策的實踐者和文學成績的印證和表現，他有別于當時的其他作家，在于能在特定的時代，特定政治環境和地域環境中形成的，代表了現代文學一個發展方向的典型，這就是“趙樹理方向”。這是對他畢生最大的贊譽和褒獎。趙樹理是一個具有農民氣質、農民精神的農民性作家，是生活創造者和表現者的統一。他追求的大眾化能夠真實地反映農民的思想、情緒、意識、愿望及審美要求，為農民所喜聞樂見而被接受，真正達到創作思想和文化價值取向上具有大眾化傾向，并取得非凡的成功。

參考文獻：

[1]周揚.論趙樹理的創作[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

[2]趙樹理.趙樹理文集[M].北京：工人出版社，1980.endprint